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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奈看着他,言笑自若:“若是呢,你会怎么样?”
元天风皱眉,“公主的话尤似圣旨,既然公主都同意了,那我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可钟夜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又是绝顶高手,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完全不必在乎这么个小职位!可沈统领就不一样了,他已经老了,若是连这唯一的官职都被撤掉,恐怕将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呵,都这么说…”,洛奈背手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一袭黑衣在火光的映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晕,留下一抹萧瑟又孤寂的背影。
“那你不用担心了,公主并没有传我新任统领的职位。她只是令我总管侍卫府北苑蓝翎侍卫百人,算是为沈统领减轻负担了。”
洛奈脖颈向后微转,眼睛望着地面淡淡说。然后脚尖一点便脱离地面的束缚,从一个迎面走来的一队士兵头顶掠过,转瞬消失不见。
他是到这林子附近巡视去了。
这个帐篷群建在了一个宽广的空地上,以公主和小皇帝的住处为中心呈四周分散状搭建,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野兽繁盛。
为了防止夜晚有猛兽攻近,这三天所有士兵、侍卫都要轮流守夜,守卫公主和小皇帝还有众大臣的安全。
“这武功真是了得啊,恐怕朝廷之上再无敌手了吧。”元天风忍不住感叹。
…
夜深了,月光如流水般洒下,除了守夜的士兵们,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一片祥和静谧。
远处密林中,月光是隔了树照下来的,照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淡影,照在人身上便是一番仙风飒骨。
只见一个身着大红袍子的女子,孤身站立在一颗粗壮的树上。
这是林中唯一一颗完全光秃的树,树上没有一颗叶子。树的枝干从根部便四散而开,向着四个方向伸展。若仔细看,那些枝干仿若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掌,绝望而不屈服的向上蔓延。
透过月光隐约可见,站在树上的女子面容清秀,身形娇小,宽大的红色袍子在风的吹动下迎风飘扬,似夜的鬼魅,俯瞰大地。
忽的她绝尘而起,原先站脚的树干微微摇晃。她从一颗颗或高或矮的树上飞过,大红袍子的摆尾扫在树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引得本已休息的鸟兽又四散而逃,一阵喧嚣。
“谁?”
似是被他的声音惊扰,又是一阵簌簌声,伴着几声鸟鸣。
红袍女子的魅影从他的正头顶掠过,他听到了杂声,可不待男子抬头红衣女子便又不见了踪影。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还不快出来!”
洛奈厉声叫嚷,不抵心中一紧,迈开步伐向着更深处走去,准备一探究竟。谁知还没走两步,发声者便不打自招了。
“呦,别过来,是我呀!”
只听不远处一簇灌木丛中发出个男子声音,带着些许急促与喘息。眨眼间便见一个提着裤腰带,身着同样侍卫服的男子走出来。
其实若仔细看还是有些不同的。洛奈身上穿的黑色锦袍在袖口以及胸口处都有用金丝秀成的龙形图案,其上还撒了银光粉,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仍闪烁着光芒,这是顶级侍卫才有的殊荣。
而面前的侍卫身上穿的可见是没有这图案的,只是一般的侍卫罢了。说不定还是日后洛奈需要带领的蓝翎侍卫。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刚刚睡醒,这不想着撒完尿就来替您吗!”说着男子还不忘适时地打声哈欠,只是那不断向一旁瞥的眼睛出卖了他。
洛奈也瞧去,就是他刚刚出来的那个矮灌木丛,直到现在仍旧发着簌簌的响声,就和他最开始听到的声音一样!
第三十三章 霓裳
再看面前人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洛奈立马猜出来刚刚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到那里,洛奈的脸立马黑了下去,一丝不快涌上心头。
“您快去睡觉吧,这里有我看着保准没事,放心吧!”男子打着马虎,话语溜皮。
洛奈也不想在这里继续留下去了,便道:“那好,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意外立马呼叫,明白吗?”
“您就放心休息去吧,这里有我您就放心吧!”说着还不忘移动身子挡住洛奈看向灌木丛的视线。
“嗯”,洛奈眼波冷冷,转身便走。
而就在他离开后,留守的侍卫搓搓手,嬉笑着又走进了那片地方,簌簌的声响再次有规律的响起,若仔细听还有细细的**。
一切都稳步的发生着,而就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一个红袍女子斜倚在树枝上,纤细洁白的手托着脑袋一眨不眨的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幕幕,嘴角不觉扬起。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终是看的无趣了,红衣女子再次迈起步伐,从树尖上一掠而过,摆尾扫着树叶仍旧发出簌簌的声音,身影如夜鬼魅。
“原来在这里,真是叫我好找啊…”忽的,女子低语出声,猛地降落,大红袍子绽放成一朵滴血玫瑰,美丽不可方物。
她提起裙摆,小巧的脚一步步向前走去。仿佛每走进一步,前方的东西都在后退一分。
月光太过明亮了,照着这里惨不忍睹。只见一个个扭曲浮肿的头颅、尸体散落地上,有的甚至还在倔强的抽搐。
而女子却没有在意这些残破的东西们,而是向着更为隐蔽的地方走去。她不急不缓地走着,越是接近那东西越是笑的欢。
“看来是伤的不轻啊,谁伤的你?为什么不去报仇?连同那么多同伴的仇一起报了不是比在这里躲着强多了吗?”
一连三个问句,女子越走越近,越说越激动。连听着的那东西都忍不住呜咽出声。
“还是要我帮你?”
这次真的走到了那东西身旁。只见那东西正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混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肉,或是掉落在了草丛中,或是想外卷曲着裂开。
要非说出一处,那便是胸口了。那里不仅没有受伤,反而还十分的干净,胸口地衣服上隐约还看得到绣着的一朵牡丹花。
四周腐臭味太浓了,红袍女子忍不住用袖捂住口鼻。
“还以为会是什么烈性玩意,中原人原来做成了鬼都是缩着头的”,嘲讽意味尽出,“本想着留你一条命,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只见它听到此话更是抖得厉害,完全没有了尸王的戾气。
其实若是旁的人走近,它完全可以将那人杀死,不费吹灰之力。可面前之人仿若有种天生神力,让它没有缘由的害怕,恐惧。
忽的,它不再只是发颤,伸着残破的双手就向女子扬去,想着做最后的反抗。怎奈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被她扔来的东西正中手心。
不知女子嘴中念叨着什么,只见那个握在尸王手中的瓶子四散而裂,从瓶中跳出一团黑色的东西,瞬间僵尸王的手掌包围。
接着黑色东西越长越庞大,直到将它的全身包围。只闻从尸王口中发出最后一声模糊不清的呜咽,它便永久的闭上了嘴巴。
再看它站着的地方,哪还有它的一点影子,那团黑色的东西在吸食完它后也四散而去,在杂草中穿梭的离开,只有地上的一滩水迹在月光下衬着发亮。
红袍女子扫扫手掌,托着袖口缓缓低下身子,准确的从那潭水迹中取出颗红色豆粒般大小的圆珠,小小的壳子中血红由内向外渗透。
那是摒弃一切的信念,尽管皮囊早已破烂不堪,内心却顽强的维系着最后的一片殷虹!
“没有一丝杂色,红的还真纯正啊!看来死前应该是个不错的君子吧…”,女子将这放入袖囊,忍不住感叹:“一定很感谢我结束了你这耻辱的生命吧,剩下的岁月你可以好好安息了。”
时光倒转,千年之前他还是个来这里监督伐林工匠的皇家统帅。武艺超群,年轻有为,清秀俊朗,是整个圣朝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可没想到工程才刚刚进行两天,跟来的人就一个一个的失踪,两天下来光失踪的士兵就近十人,伐林工匠更是将近二十人。
没有办法,他只有带着一群士兵亲自入林勘察。却没有料到年轻的生命从此就留在了这里。
在他被卷入沼泽中时,没有像旁边的人一样挣扎,而是将手伸到胸前,捂住了那朵洁白的牡丹花。
那是他心仪的女子为他缝上的,他本应回去了就迎娶她的,怎奈天妒眷侣,有缘无分了。
于是就在这潮湿的沼泽中,他和一同来到这里的人被埋了整整一年又一年。没想到不仅没有化为泥土,反而尸变了。一行人推着同伴的尸体在这禁锢住他们的林子中漫无目的地行走。
漫长的岁月中,他已不记得生前的所有事,所有人。唯有胸前的牡丹花,他固执的从不肯让它粘上一点泥土。
就是这个林子,断送了他生前的一切。有谁能想到这个浑身撒发着恶臭的行尸走肉会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圣朝统帅?若他在化为清水的那一瞬间有一秒的清醒的话,他会用怎样的表情来回复这千年的污浊?
应该是嘲笑吧!亦或是释然?
无人知晓。又或许他只是在想那朵洁白的牡丹花呢,望着轮回转世,一了千年心愿罢了!
月亮还很圆,夜色也还很浓。远处帐篷中蒋遥还在昏沉的睡着,完全不知道身边之人已经离开了。
正好,漫漫长夜还足够她将剩余的尸魅化为清水,将他们那赤诚鲜红的残于精灵收入囊中。然后在所有人发觉之前回到帐中。
她依旧是那个由着圆圆娃娃脸的蒋家儿媳。
天还未亮,灰蒙蒙的,只见萧雪孤身站在门外,目光四处游散,但所到之处也不过几米远。
今日的她身着淡黄色长裙,嘴间轻点朱红,墨般长发被她随意的用簪子挽上,慵懒闲适。而她的面色却太过苍白了,眸子虽是明亮,低垂的眼角却透露着她的疲惫。
或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