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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橦颇有几分无奈的望了他一眼,撇撇嘴示意他坐下,澜驰望着夏之心消失的远处没有动,墨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舍之意。“真不知说你什么才好,请我去神山替夏之心布下仙障掩去她一身邪魔之息的人是你,亲手伤她的人也是你,如今又要我帮忙骗她,你于心何忍?”芊橦似有几分不满,轻声抱怨着。
“伤了总是比死了好,伤了命还在,伤好了人也就无恙了,可是命没了,人就永远不复存在,就算轮回再生于世,也早已化为另一个人了,毫无意义可言。权衡利弊,在我心里,只要她活着便好,那些大大小小的磨难,终究逃不开的,不是吗?与活着想必,又算些什么?更何况你也算来者不善,三碗血在你口中变成了三坛血,你还真不怕她失血而亡。”澜驰冷冷的道出一句,便掀起长袍坐在了夏之心之前的位置。
“是吗?三坛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只会让她虚弱无力多做无益之事罢了。况且神官的伤,若不是你动了手脚也不至于如此,我倒是很佩服他,为何跟你合演一出戏,也是豁得出去一身修为,不知你给他吃了什么药,许下什么好处。如此一来,依着夏之心的性格,恐怕她必会守着神官千年万载不离开泽世神山,这样也不失是保她安稳无忧的妙计。但愿这个时间足够久,久到一切结束,久到再次团圆,只可惜我看不到了,如若有那么一天,记得告诉我。”芊橦淡淡的笑道,起伏的语气却泄露了她波动的情绪。
澜驰眉宇间透出一丝关切,他说道:“你从没想过找机会离开吗?没人可以逼你做什么。”
“澜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勇气与天命对抗,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天命,我的宿命,也是我的职责,我生来的意义,我不会逃,也不会阻止你,只能盼着你世事如你所愿,有朝一日,她能完好无损的重新站到你面前。”
“所谓的天命,不过是那群人为自己找的堂而皇之的借口,牺牲旁人以求自保,谈不上光明,而谕嵦之所以帮我,也绝非因为交情,恐怕他爱上夏之心了。”
芊橦秀眉一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他不是喜欢那妖灵。。。难道。。。”她顿了顿,转眼又归于平静,笑道:“这样也好,夏之心因你而生,注定了跟你难分的姻缘,可若是她转而另投他人怀抱,打破了命格,岂不是会改变许多注定的劫难。只怕,你不舍。”
澜驰望着芊橦沉默不语,清隽出尘的脸上蒙上了几许阴霾,玄色衣袍的衬托下,脸色冰冷得犹如万年寒冰,满园花草下开始涌起浅浅的水珠,翻飞到花瓣绿叶之上犹如隔夜露珠般晶莹剔透。
芊橦见此情形一把按住他的心口,急声道:“忍,你可别毁了我这满园的花草,当心苍世找你麻烦。”一瞬间芊橦温润平和的灵力缓缓渡入澜驰体内,霎时间他便觉得心思安宁,原本突生的怒意渐渐散去,直至重新稳定了心绪。
澜驰不再言语,他向芊橦点点头便起身大步向外走去,那一袭华丽玄衫之下的身影格外的孤寂,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57章 灾难将至
自打回到泽世神山之后,夏之心便按照芊橦的嘱咐每日分早中晚三次喂食谕嵦自己的血,她遣开了毕方和服侍在左右的仙娥,自己日夜守在他床边,生怕再生出任何意外。
最初的两年,她还撑得下去,风雨不误的准时奉上三坛血,谕嵦虽然依旧昏睡不醒,腹部的伤口也未见明显的愈合,但是他的气色却稍微好了一点,惨白的脸上开始慢慢出现一丝丝血色,微弱的呼吸心跳也逐渐变得强劲有力。夏之心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她却开始逐渐虚弱起来,虽然早已是仙身,非往昔凡人之躯所能同日而语,可是每日整整三坛血,对于她来说已有些力不从心,她开始全身无力,日渐苍白,可这样的日子也倒是落得很是安生,她心无旁骛一心只盼谕嵦能早些醒来。
到了十年之久,夏之心已步履缓慢,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息一阵,原本娇艳欲滴的脸庞也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本就清冷鲜少有笑意,这样一来更是见不到一丝笑容,虽然她语气平和亲切,可从那语调的深处却透出无比的寒意。整个神宫中的人都十分敬重她,在她面前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哪件事惹她不高兴。
见她尽心尽力的照顾谕嵦,又变得如此虚弱,毕方有些看不过眼去,为她到处搜集补血良方,可是依旧帮不上忙。夏之心不再守在谕嵦床边,她唤了青茱替她日夜照顾谕嵦,自己在备好三坛血之后便会独自走到山端开满须臾花的地方,躺在花丛中望着飘浮在天空中大大小小的仙岛,猜着澜驰在哪一座上。
在这十年的时间里,还发生了一件事,对此,夏之心却不屑一顾。在她从镜吟仙岛返回神山的第二天,消失许久的然笙突然出现了,夏之心见到他的时候先是一怔,随即便垂下眼眸,面对他一如往昔的笑容,丝毫不为所动,她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多说一句话。
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静默转身,冷冷的丢下一句:“毕方,我不想再见到他,你让他走吧,他若在泽世神山,我便离去,你选一个吧。”
毕方闻听此言,当下炸了锅,本来就不待见然笙,如此以来更加有理由遣他离开,夏之心在他眼中,现在可是贵客之中的贵客,是需要小心翼翼伺候的主,不然惹恼了她,她若甩手走人,神官大人就没救了。于是,毕方毫不留情的将然笙赶出了神山,还派了两名仙兵专门巡山,只怕他再次回来。
夏之心每次想起然笙那张热情带笑的脸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撵他走只不过不想再让已经乱成一团的日子雪上加霜罢了,自从谕嵦受伤的那晚,见到澜驰,她突然开窍的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只怪自己一开始的愚笨,竟然没有想到然笙凭空出现在竹青虚境,只不过是澜驰派过去盯着自己罢了,那时的虚境已布满了浑厚的仙障,凭然笙那可怜的修为灵力,岂能随意进出?澜驰到底想如何,她实在想不通?
她不怪然笙,可她不想见他,每次见到他在自己眼前晃,就会立刻想到沁卿,想到澜驰,然后便是想不明白,弄不清楚,各种疑问铺天盖地袭来,自己会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索性便赶他走,弄得个耳根清净。
弹指间,三十年过去了,日子依旧重复着,夏之心一步也不曾踏出过神宫,也对外面的世界毫无期待,唯一希望的只是谕嵦能早点醒来。三十年中,她已鲜少去山端看须臾花,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躲在沐琴轩里,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坐在树下的玉石躺椅上听鸟鸣树叶声响,再后来她无力出来,索性躺在床上备好血,再唤仙婢端去给谕嵦喂食。
谕嵦的伤口稍微有了一些变化,原本触目惊心颇为骇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有了些许愈合的迹象,虽然几乎微不可察,但是看在夏之心眼中,着实令她欣喜。
然笙每隔几天就会回来一次,每次都被毕方满山追打的嗷嗷直叫,他想尽了办法去沐琴轩想看看夏之心,可是还没等走到神宫后殿,就被怒目圆睁的仙兵赶出神山,凄惨的哀嚎声响彻天际,那狼狈之像惹得众仙婢笑个不停。
夏之心对此不胜其烦,终于有一次,她唤了然笙来,不等满眼心疼的然笙寒暄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语调平和,淡淡道:“然笙,请你不要再来了,我知道夹在澜驰和我之间令你左右为难,你替我向他传个口信,告诉他,若是真有一分关心在乎我之意,让他以沁卿的身份来见我便是,否则的话,省省力气别再来扰我清净了。”
然笙一双大眼划过几许无奈,他一改往日浮夸招摇的模样,认真的向夏之心点点头,便离开了泽世神山。只是,打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三十年转瞬即逝,日子过的无比安宁平静,夏之心倾世容颜不改,只是曾经清澈澄明的眸色中多了几许莫名的情绪,那自腰间盘旋而下的妖冶花纹一如往昔夺目。神官受伤昏迷静养,泽世神山日常事务均由仙君麟骞和毕方来打点,说来也另夏之心称奇,看表面咋咋呼呼噪音不断的毕方,到了关键时刻担起大梁的模样,竟然也颇具大将之气,上上下下竟然压得住气势,以至于谕嵦虽伤,神宫却并未因此乱了阵脚,每日前来呈禀的仙君依旧络绎不绝,麟骞基本都能应付得了,偶尔遇到难缠之人,便是毕方露面之时,对付无赖他最在行。
夏之心跟麟骞并不相熟,见了面也只是简单施礼,简短寒暄几句,麟骞性格有些古怪,个子高高瘦瘦,话极少,总是给人已不在三界五行中的感觉,不过此人胜在稳妥,神宫中事物处理的极好,谕嵦昏睡的三十年,神宫并未出现过大乱子,因此,除了每日准时备好三坛鲜血之外,夏之心并无需要担忧之事。
每逢圆月夜,夏之心都不再出现白瞳化形,她不知道是何原因。毕方识趣的不再提及此事,她也由最初惧怕月圆到后来逐渐适应,再到后来都几乎难以想起自己还曾有过白瞳魔化的经历。
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她整整守在泽世神山三十年,整个人寡言少语甚是清冷,最开始还能跟青茱谈谈心事,到后来便独自一人待在房内,长年累月的耗费鲜血,让她周身无力,她对于这世间已无渴求,恍惚间她甚至后悔当初非要缠着谕嵦修仙,如果没有修仙,谕嵦也就不会受伤,可就算再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让自己成功位列仙班,她却渐渐的打消了见沁卿的念头。
她不想找了。骨子里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高高的位居九重天之上,与这偌大的泽世神宫遥遥相望,三十年不曾来过,三十年不曾留下字言片语,三十年形同陌路。
如果没有修仙,她如今应该早已步入中年,再过几十年,也便匆匆步入轮回之路,忘记一切重新做人。只可惜,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