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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这样温柔,可我不敢看他,语气却尽量温和:“能给我一间……单独的房间吗?”
我能感受到他看着我目光,低低叹了口气:“Kris,带旖旎去休息,去我房间。”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干练女人走过来:“少夫人请。”
Kris一边领着我去房间,一边亲切地和我说着话:“少夫人来,在前面,这几间是游轮上最豪华的,这间是风少的专属间,少夫人来这里吧。”
我忽然觉得边上一间有些熟悉,说:“我上次好像住的那间?”
Kris有些诧异:“那间吗?不会……这几间都是特定的,少夫人不常来,估计记错了。”
我“哦”了声,也没太在意,就进去了,陈设和我上次住的地方差不多,只是更大更华丽些,我去躺着休息了会儿。下午的时候那个Kris来敲门,问晚餐是出去吃还是单独吃,其实我心里有些感动,他一直没进来,甚至连吃饭都依着我,小心翼翼注意着我的感受。我心里愧疚,说:“我出去吃吧。”
和段乘风一起吃饭时,我小声说:“等下你去,和我一个房间吧,不然……不太好。”
我是真的觉得不太好,毕竟新婚分房住还是怕给人说闲话。
段乘风有些受宠若惊,朝我缓缓扬起嘴角,然后低头快快吃饭,还一面照顾我:“这是骨头汤,多喝点,吃哪补哪……”
我心里有些好笑,我又没伤到骨头。
吃过饭我在外面站着看了看海上夜景,段乘风在一旁安静地陪我。其实我知道我的心是偏向他的。
他走过来为我披上外衣说:“有些凉了……”的时候我没推开他,只默默往回走,他就走在我旁边,进门的时候Kris正在桌上摆着花束,看见我们进来微微鞠躬不好意思地说:“少夫人,风少,真是抱歉,因为你们过来也没提前吩咐,少夫人喜欢的伯利恒之星没有现成的,才运到。少夫人您看这样插还好吗?”
我看着桌上的花,有些动容,他还记得,我小时候喜欢的花,他还记得。
他见我没说话,轻声唤我:“旖旎?”
“嗯,”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向Kris,说,“很漂亮,谢谢。”
那晚他睡了沙发,我半夜醒来看见他的被子掉了大半,有些心疼,过去给他盖被子,黑暗里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轻声说着:“去睡吧,我好着呢。”他握着我的手,轻轻吻了我的手背。我缩回手,没想到他没睡着,只默默又回床上躺着。
那天晚上我好久都没睡着,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其实我觉得这种日子真的很好,彼此担心彼此照顾,也许这就叫夫妻吧,如果没有别人的话……
☆、所有努力
在邮轮上的日子都很宁静又舒心,他对我百般照顾小心翼翼,我也默默感受着他的表达。我知道我的心在动摇,我也知道自己对他万般不舍,我一次一次劝自己,忘了吧,那就忘了吧,我和他还有一生一世,可以慢慢弥补。
我们的房间Kris都要亲自来清扫整理,换新鲜花束。有时候段乘风会去海上玩,我想其实他是想留我一个人整理情绪的空间。
我有时会看看书,偶尔和Kris聊聊天,她说她是这个游轮的主管,段乘风不在时她就和几个人管理这边,段乘风开聚会时还会多叫人手来打理安排。她说大型聚会时这里很热闹,有时候乘风也会自己过来,他喜欢乘快艇,喜欢冲浪。我忽然想起天台上的游泳池,原来他这么喜欢水。
有一天我在房间吃着早餐,Kris又来换新鲜的伯利恒之星,还带着露珠,我很开心,和她聊两句,她笑着:“少夫人你不知道我家风少对你多上心,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你的房间每个角落都亲自吩咐,一切都按你的喜好来,花也一定要这个,陈设也要清雅白净……”
我愣了愣打断她:“你是说,我上次来房间的花,是伯利恒之星?”
她肯定地点点头:“我肯定没记错,专门为你运来的。”
“哦,”我应付着,忽然发现自己摸着花束的手指僵硬,快速收了回来,我轻声说着,“嗯,我从小就喜欢这个花……倒是我姐姐,最喜欢郁金香。”
她无心地接着:“是啊是啊,舒大小姐最喜欢郁金香了,她常来这边,那天少夫人指的房间就是特定给舒大小姐的,怪不得少夫人说熟悉。”
我头皮发麻,但还是应着她,然后默默退到了一边,扶着沙发坐下。我尽量逼自己冷静,拿了本书在手上,Kris也整理好了,见我看起书就礼貌地和我打了招呼退了出去。
我死死握着手里的书,我想我没有记错,十二年后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每分每秒每个场景我都记得。我住的是那间,我桌上放的是郁金香。我脑子轰一下空白了,再回神的时候我已经接近崩溃。
我进错了房间,那个领我的侍者应该是把我这个舒小姐当成了姐姐,我进的是姐姐的房间。但之后我姐姐都一直没来过,估计是段乘风知道以后就给她另外安排了,那么段乘风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见到我之前还是之后?
我脑子里不停地想着,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敲门,想要见到的人,到底是谁?
我一直都选择性避开这一点,就是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想过可能是婚后他发现我换了婚纱所以很生气才在姐姐那里发泄,或者是我走后两年半的时间里,又或者是我们分了手他们订婚的时候……我刻意回避不去问他这一点,也许是我真的没有真正想过要放弃他,我想过无数遍他的解释,他说他们只为利益,可是现在我脑子里瞬间意识到自己想错了,他们得体、默契,根本就不是什么利益,他对她是有感情的,他们是有感情的!
我小心维护的信任终于被我撕出了一个小小的裂口,像潘多拉魔盒一样里面的邪恶纷纷挤出,将裂口越撕越大,再也无法缝合。
那天我忽然就觉得没有了意义,我说,我想回家。
段乘风立马带着我回去,后来我在他的车上累得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头靠在他胸口,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十指紧扣。他低头看着我醒来,说:“你知道吗,你只有睡着的时候,对我没有一点戒备,我忽然觉得,要是现在世界末日就好了。”
我的眼泪流下来,染湿了他的衣服。那一刻我哭,真的不是因为感动,而是我忽然不知道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假,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紧张地想要看看我,我却一个劲往把头埋在他身上不让他看,很久以后我才安静下来,他忽然捧着我的脸,低头吻住我,我想要回应他,却没有力气,他终于感受到我的冰冷,默默把我搂在怀里,我声音有些哑,带着鼻音,我说了一句话,连我想都不敢想的话。
我脱口而出:“段乘风,我们离婚吧。”
他的身子明显一震,十秒钟后才手忙脚乱地直起我的身子弯着腰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想读出我的真心。
其实说出这句话之前,我最多想过可能我们完了,可是这两个字我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但说出来那一刻我就平静了。
我看着他,眉眼如画,一如当初的精致,好像精心打磨的钻石,流光溢彩。我心里一酸,再也说不出下一句。
他的脸色很难看,忍着痛却还要对着我扯着笑,终于败下阵来,把额头靠在我肩上,卑微地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永远不许再说了。”
我没有回答,他好像想听我回答又怕听我回答,最后起身出去了。
后来我走到客厅,家里的小护士都辞了,因为我脚差不多好了,看着他一个人坐在那么大的房子里,没开电视,就那么干坐着,无助得我有些心疼。
我走下去,他听见我的脚步赶紧迎上来,我说我饿了,他有些激动,问我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让送餐还是他去买。我说送餐吧。
他很积极地打电话,叫了碗养生锅,点了好多菜。
我坐在旁边看他在那里煮的,全是我喜欢吃的东西。他给我盛了碗鲜汤,我埋着头看着热气腾腾的碗眼泪没来由地滴了进去。站着煮菜的他手愣在半空中,无意识地碰到滚烫的锅边却好像没有感觉。他愣了十秒以后伸手端走我的汤,给我重新盛了一碗,我看着他的手上有烫红的烙印,没说话,抬眼看着他自顾自把我那碗滴进眼泪的汤喝下,然后像什么都没有一样继续煮菜。
我们吃着饭,没说话,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说:“老婆,不然我把天台拆了重建别的吧,把房子拆了,泳池抽干也好,填上也罢,你不是在后院养了条蛇,不然我们把它养到天台上去?”
我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怕吵。”
他说:“我们去度蜜月,我把这边安排好,回来的时候就完工了,行吗?”
我抬头看着他:“不然把这栋房子都推到。”
他沉默了三秒,说:“好,吃完就走,我带你去我另外的别墅住,好吗?或者你想住哪都行。不然你看上哪,我们买下来,或者住酒店,不然出国,去哪都好,行不行?”
我低着头,喃喃地问了句:“你爱她吗?”
段乘风再好的性子也有些压不住情绪了:“你要我怎么证明,我爱你,整个世界我都想给你,你还要怎样,我把命给你吗?”
我放下筷子:“你不用把命给我,我的命就是你救回来的!还有,别拿你们弄脏的地方养我的尔德,那是我和盛辞的宝贝,你别碰!”
他表情阴晴不定地闪着,我知道我激怒他了,我起身往里走他忽然一把拉回我,异常的用劲,我大声吼了句:“你干嘛!”
他扯出难看的笑:“既然你命都是我的,那把身子也给我吧。”
他第一次这样用力钳制我,我作为女生劲还是小了些,只好使劲咬他。他被我咬得疼便更加用力:“舒旖旎,我们是夫妻!这是你的义务!”
我瞬间平静下来,咬着牙说:“段乘风,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