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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走过去,泳池里没人,池面平静极了,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看了看地上,只有他的衣服,而且是他身上全部的衣物,而前面的更衣室,紧紧闭着门。
我手脚冰凉地站在那,不知该不该向前。我恍惚想起我爱他的岁月,是哪一年,十岁他走的那年?九岁他救我那年?还是出生时我们的母亲定下娃娃亲那年?或者初中我真正情窦初开那年?第一次收到别人的表白那年?还是十八岁成年那年?现在我二十四岁,嫁给他才两个月。
女人的第六感太可怕了,可怕得我都不相信我自己。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卧室躺好的,那晚我一直没睡着,虽然我安静的闭着眼,均匀地呼吸。直到他回来,依然习惯地把我往他怀里搂了搂,渐渐睡去。
我听着他睡着后沉重的呼吸,心里忽然没了底。
第二天他上班以后我又上了天台,拉开了更衣室的门,门是磨砂的,很精致,里面有干净的水晶台,旁边有个红酒架,放了很多名贵的红酒,还有酒杯。我看着这个大房间,努力想象着他一个人游完泳在里面倒一杯红酒喝的模样。另一边是一个大衣柜,我打开,里面挂着他的衣服,和一些干毛巾,再过去是一间淋浴室,里面有一个大大的镜子,水池也是玻璃的,地板,包括马桶都一尘不染。
那天他回来,我说,我想回家看看。
周末我们一起回了家,家里只有父亲和姐姐在,我母亲又去了巴黎小住。晚上我们四人一起吃饭,父亲问了问我的腿,我说没事,好差不多了。
晚上我说想留在家里睡一晚,很想念这边的床,乘风就陪我留下了。半夜的时候我看了看身边熟睡的爱人,悄悄起床下了楼。
在姐姐常喝酒的位置,开了小灯,像她一般倒了红酒,素颜穿着睡衣端着两杯酒敲了她的门。她慵懒地把门打开,看到我也不意外,我递了一杯给她:“姐,好久没深夜闲聊了。”
她笑着接过,侧身让我进去。她的房间是湿润又层叠的气息,像在森林。我看着她,说:“我结婚了,你怎么不和我谈你要的东西了?”
舒绾晴轻轻打了个哈欠:“嗯……我一直以为你会,有点用?现在觉得,你似乎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呢。”
我忽然起身,头靠近她耳边,她浅色的大卷蓬松着散发着玫瑰精油的馥郁但也压不住她耳后的香味,是绿色植物,甜腻中介入琥珀,不锋利,但迷离,朦胧得中性的草香。
我语调极冷地叹:“你好香啊……”
她轻笑了两声:“到是你,婚后用的香怎么不如以前甜了。”
我退开,看了看她,一口饮尽红酒。
她的笑迷离又诱惑:“旖旎,我知道你。”
她没来由的一句,我听得似懂非懂,但无比坚定回了一句:“我也知道你。”
我转身出去的时候她忽然喊了我一声:“旖旎,你那天的婚纱有多美,你问过你老公吗?”
我没答话没回头,回到我的房间,看着依然在熟睡的段乘风,看了他很久。
那天回去我就不太说话,乘风也感觉到了,问我:“旖旎,是不是没见到妈妈?不然等你脚完全好了,我带你去巴黎?”
我母亲一年有一半时间都在巴黎,我不会因为这个闹情绪,我看着他,那么温柔,对我无微不至,忽然觉得不安。
晚上我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乘风在一旁用笔记本工作,我忽然想起什么,快速起身往楼上走,他在后面急急追上来:“媳妇儿,旖旎你怎么了,慢点走。”
在我的衣帽间,最豪华的那个恒温珍藏水晶柜,我打开,里面赫然挂着的是我设计!
我和段乘风一块儿的设计,最终却没穿的那套婚纱。
我愣在原地,只觉得被五雷轰顶。
段乘风跟进来,站在一旁,没说话。
我死死盯着衣柜,咬着牙问:“我婚纱呢?”
段乘风声音平稳:“不是在这吗?”
我回头看着他:“我穿的那套?”
段乘风微微笑了笑,还带着疑惑:“就是这套啊,我和你一块儿设计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开始疯狂地打开所有的衣柜,没有、没有,全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朝他喊着:“那套婚纱呢?”
段乘风依然冷静地看着我:“不是在那吗?”
我右腿没有力气了,缓缓蹲下去,声音带着哭腔:“你不喜欢我可以放在别处,但是那整套婚纱真的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你放哪了,还给我……”
他把我扶起来拥住,轻抚着我的背,但说了一句话:“扔了。”
我不再动,任由着他横抱着走了很远,把我放在床上,然后说:“洗洗睡吧。”就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和镜面形状块,倒映着好多个我的身子,每一个都僵硬得像个木头。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下来。我忽然觉得我们完了,这个想法让我心如死灰。我忽然起身,往楼上走,我心里住着个恶魔,它说,你看一看吧,去看一看吧。
那天我走进天台,池水依然平静,风微微的,天很黑,对面那个更衣室竟然开着一丝门缝。
那天真的很黑,更衣室没有灯,天上也没有月亮和星星,唯有泳池旁有一圈微弱的小灯。
可我还是觉得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更衣室里那个只显出一小部分背对着我的身影我认得,抵着水晶台挂在他身上的女人侧着脸正对我,刚好露出双眼和长长的卷发,她的眼好亮,带着逼人的恶意。我想她正微笑地看着我,像曾经无数次一样。她的声音好远,迷离又起伏,像极了她用的香。我忽然像被设定了程序一般冲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走着路,不觉得腿疼,只是双腿好像灌了铅,异常沉重。那天我和曾经每一天一样,躺在床上闭着眼等他。
我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回到我身边,依然伸手要搂我。我忽然觉得恶心,起身去了卫生间。我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咬着唇不发声地哭了出来。我哭了很久,再出去的时候卧室亮着灯,他坐在床上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身体,这具和别的女人缠绵的身体,我忽然就麻木地笑笑,带着浓浓的鼻音:“怎么没睡?”
他忽然朝我移过来抱着我,温柔地说:“以后不吵架了,好吗宝贝儿?”
我闻着他身上遗留的草香,觉得头晕,“嗯”了一声,推开他,背对他躺下。他终于还是躺下了,关了灯,但没再碰我。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和曾经的每一天一样,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我靠在他的胸口,那时候我非常绝望,开始低声哭起来。他醒过来,紧张地一直擦着我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了?”
我把头靠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一遍一遍问着:“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他声音坚定:“我当然爱你,以后都有我来爱你。你别伤心了,你要这世界上什么我都给你好吗?但是……你别再拿盛该的东西了,答应我,好吗?”
我把头埋在他胸口哭着,说:“我知道你和我姐姐的事了。”
他轻拍的的手僵住,我忽然清醒过来,止住哭声,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我推他他僵在半空中的手,退到一边,想起身他忽然坐起来一把抱住我,语气坚定:“我和她没什么事!”
我使劲推开他,看着眼前这张脸,轻声说:“你让我先想想。”
我进了卫生间,他站在门口,声音是我从没听过的恳求:“旖旎,旖旎,你听我说,我只爱你,我真的只爱你,不然我怎么会等你两年什么都不顾一定要娶你?我保证,我不会再见她了,我保证以后、今天、现在起,和她再没有一点关系!”
我在卫生间,不停地落泪。
段乘风敲着门:“你开开门,我和你解释……”
那时的我忽然没有了感觉,我已经开始想象失去他了,我们完了。
我在里面没有声音,段乘风急了,更重地砸着门:“旖旎,你别这样!旖旎……舒绾晴,她和我……只是利益关系,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但是我答应你,不管我以后的路再难,我保证,我不会再欺骗你,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
“兔子,你记得吗……我小时候从狗洞里钻进那个废弃的仓库救你,你记得吗,那时候我带你走,被绑匪发现了,我为了拦着绑匪保护你逃跑自己中了刀、差点被打死,兔子,我命都可以给你,你真的不相信我吗?”
他说着小时候,我忽然就撕心裂肺地疼起来,疼得不能呼吸。我打开门扑进他怀里,大声地哭着。
他紧紧抱着我:“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那天之后,他没再去上班,只是守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看着我,忽然说:“我们去度蜜月吧?离开这一段时间,只有我们俩,好吗?你不是说想去巴哈马和塞舌尔,我们去好吗?”
我不说话。
段乘风靠近我,蹲在我身边,说:“旖旎,不然我们现在就走,你还记得我的邮轮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海,放松一下,好吗?”
我看着他恳求又卑微的目光,这个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少年,他骄傲、尊贵,现在却对我低声下气,我没办法拒绝他,点了点头。
到了海上我真的放松了很多,大自然总让人想到宽容。海风吹起来,好像一切只剩美好,可我还是一遍一遍回想着我爱的这个男人,我真的可以吗,我要原谅他吗,还是放弃他?
或者就这样吧,什么不想,什么都不顾。
这时候段乘风站在我身边,轻声说:“你在外面站了很久了,你腿受不了的,我带你去房间休息一下吧?”
他还是这样温柔,可我不敢看他,语气却尽量温和:“能给我一间……单独的房间吗?”
我能感受到他看着我目光,低低叹了口气:“Kris,带旖旎去休息,去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