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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觉得,在自己答应岳书昀叫自己姐姐的时候,心里仿似有一汪原本被阻隔的河水决堤而下,汹涌澎湃。
等岳书昀慢慢缓过来,有些怯怯的低声唤了声,“景姐姐?”
孟景看到他有些紧张的表情,微微的笑了笑,回道,“嗯?我在啊。”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岳书昀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低着头说,“哦,我……我去给姐姐端晚饭来。”说着,踏着小碎步出了屋子。
留下孟景有些无奈的抱着怀中冷却下来的空气,愣愣的出神。
等岳书昀再回到屋里的时候,气氛并没有转好。孟景看着耳根子发红的少年,把心里结成一团的思绪丢到一边,只说,“书昀,你把你的饭也端过来吧,我们一起吃。”
听到这话的岳书昀,脸更红了,可还是依言又出门端了饭菜过来,坐到桌边和孟景一起用饭。
孟景边吃边想,该说什么安慰安慰岳书昀,可又怕话说出口反而又触及岳书昀,再哭起来。所以孟景仍然没说什么话。
岳书昀就更不会说了,他目不斜视的盯着桌上的饭菜吃着,都没看孟景几眼,但羞怯之意依然难掩。
于是这顿饭吃得沉沉闷闷,可两人心里却又都有些高兴。
那天夜里,孟景躺在床上彻夜未眠。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坚信的一些想法,开始思索人生的意义到底何为。但在这些灰色的想法里,却又有心里某一处被点燃的感觉,这种暖熏熏燃烧开了的心情是孟景从未体验过的。
而另一边,岳书昀却是在家人遇害之后,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念想着白日在某人怀里的触感。
第五章
《尽相离》
早上醒来的时候,岳书昀有些恍惚,他怔怔的望着青绿色的床帐,想起那人的衣裳也是这样的颜色,让人看了就有种清新的春意来袭的感觉。
岳书昀到厨房的时候,王叔已经在煮着粥了,王叔见他面带喜色,便道,“少爷今天心情看起来甚好?”
岳书昀笑得更深了,轻声说了一句,“王叔可别取笑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王叔将煮好的粥递给岳书昀,“那还不快给你的姑娘送过去。”
岳书昀端着粥在孟景屋门外轻轻敲了敲,便听得孟景应了声。
听到她的声音,岳书昀忽的脸上就热起来,好像睡了一夜之后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关系又更加暧昧了似的。然后就踩着轻巧的步子进了屋子。
孟景已经穿戴好衣服靠在床边,还是那一身青色纱裙,岳书昀记得孟景总共没戴几套衣裳,却都是相似的款式和颜色,好像她这个人一样沉静却安稳。
孟景一夜没睡,现下竟也不困,看到岳书昀脸带绯色,不自觉的就微笑起来,结果他手里的碗,一边喝着粥一边道,“书昀你吃了吗?”
岳书昀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早上只顾着给孟景送早饭,自己却忘了吃。
孟景看他这个愣愣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有些好笑的拍拍他的手,“书昀年纪也不小了嘛,怎么这么慌张,都不照顾好自己。”
岳书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嚅嗫道,“这不是……忙着来见你嘛……”
孟景听他这话,心头一暖,便握紧岳书昀的手,说,“那,这不是也见到了吗,快去厨房再端一碗来。”
岳书昀乍被孟景握住手,那手上传来的温意一下子窜到心尖上,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少年,心里好似明白些什么,可远没有孟景来得那么沉稳,一点点动作言语都能让他心鹿乱撞。
等岳书昀端了粥回来,与孟景坐在桌边一同吃饭的时候,他心里才平静了些。便漫漫与孟景闲聊。
“景姐姐,书昀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从前是男女的避讳,岳书昀不变问,现在,他觉得他可是能知道了吧……
孟景愣了愣,方说,“知沁,小字知沁。”
“哪个知?哪个沁?”岳书昀忙问。语气颇像勤学好问的小孩。
孟景被他逗笑了,说,“相知的知,沁人心脾的沁。”心里又想,师傅去世后,只有姐姐叫自己的小字了,于是嘴边的笑意又慢慢散去了。
岳书昀却像是温书似的念了好几遍“知沁”。
然后眼角微弯的问道,“那我是叫你景姐姐,还是知沁姐姐呢?”
孟景无奈的说,“随你。”
岳书昀便又自言自语的说起来,“叫知沁姐姐亲昵,可我更喜欢叫景姐姐,又显得生疏了。”
而后有嘟嘟囔囔念了几句,才对孟景说,“还是景姐姐吧,你……昨天才答应的。”说完,耳尖上又飘起了写红色。
孟景每看到岳书昀有些羞怯的样子心里就腾起一股想要疼惜他的感觉,于是温言道,“嗯,叫什么都好。”然后伸出手抚了抚岳书昀的长发。
再恢复了几日,孟景又能下地走些路了。
这天岳书昀搀着孟景在岳家庄里散步,孟景看着这冷冷清清的院子,想象着这里以前该是怎样的光景,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岳书昀却是心情好,路过一个地方便给孟景讲自己以前在这里曾怎样怎样,前些日子他根本不敢多想以前的事,如今对着孟景却能轻松的说出来。
两人走到后花园的时候,王叔突然小跑过来,“少爷,景姑娘。”
两人疑惑的停下来看着王叔。
王叔喘了口气方道,“有匹赤马跑到了庄门口,听少爷说起过,老奴想莫非是景姑娘的马?少爷你们要过去看看吗?”
孟景听到这消息,心里的烦闷都暂时抛到一边,拉了拉岳书昀说,“你快去看看,应该是漾露没错,快去把它放进来,好些日子没见它了。”
岳书昀便把孟景搀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说,“好好好,姐姐你别急,我这就去看你的宝贝马儿。”说完就跟着王叔去了。
不一会儿,听得一阵马蹄,漾露便出现在了孟景面前。
漾露是灵驹,孟景知道它通灵性,不太担心它,可现在见到它安然无恙仍是开心。
漾露像是知道孟景腿脚不便似的,温顺的趴在孟景身前任孟景抚着它的鬃毛。
转眼又是十来日,孟景和岳书昀便如此每日悠闲的在庄里散散步,喂喂马,甚至有兴致时还写上两首诗。生活恬静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可孟景和岳书昀都不是沉溺在这种生活中而忘了自身处境的人。
这天岳书昀和孟景坐在凉亭里喝茶,他有些犹犹豫豫的对孟景说,“景姐姐,前几天我也给你说了我家里的事,原本……我是没有生的念头了,凌教的人定要将我灭口。可现在……”岳书昀说着,便将头靠在孟景怀里,“现在,景姐姐,我不能连累你。”不自觉的,便带上了哭腔。
孟景抱紧怀里的人,“你说得什么话?你现在是赶我走吗?”
岳书昀闷闷道,“可……可你总不能陪着我去死。我现在是想活着跟你在一起,但凌教的人那么狠毒,我什么都不会,都不知道往哪里逃……你不能……”
孟景打断岳书昀的话,“傻孩子,你景姐姐不是会武吗?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带着你走的。”
岳书昀终于忍不住流下两行泪,“姐姐,我们逃得掉吗?姐姐……你还是走吧……他们也许就快来了……”说着,便整个人哭倒在孟景胸前。
孟景心疼得帮他抹掉眼泪,说“你要相信我,书昀。”
然后孟景看着天边的晚霞,想,确实是到了该做决定以后该怎么走的时候了。
第六章
《尽相离》
孟景觉得自己自打进了岳家山庄,脑袋里纷扰的思绪就从来没断过。
几日来,孟景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解决当前的境况。她觉得现下一团乱麻,唯一清楚知道的就是,自己杀不了岳书昀。
如果将岳书昀送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将他安顿好,然后从此再不相见,自己就可以告诉姐姐,岳书昀逃了,找不到他。那他就能安稳的过日子了。可不知他什么时候会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杀父仇人,那时候他会不会也提着刀子回来找自己寻仇呢?要是这么做,那就是将自己和姐姐的安危赌了进去,孟景不怕,可姐姐呢?
再或者,其实自己是想陪着岳书昀的。可若是这样,不管他俩以后去哪儿,岳书昀也总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时候,又会怎样呢?
孟景痛苦的叹了口气,岳书昀坐在她床边给她捏脚,听到她叹气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孟景伸手一把将岳书昀拉得倒在自己身前,还没等岳书昀反应过来便按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岳书昀惊慌的睁大了眼睛,孟景另一只手紧紧的扎着岳书昀的腰,都弄得岳书昀有些疼了。可孟景强烈的吻融化了岳书昀的所有不安与不适。他有些无力承受的软在孟景怀中。
孟景拥着岳书昀,与他唇齿相缠。心里满足的叹道,是的,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可是,该怎么办?
不管前路如何走,现在紧要的,就是要赶紧离开岳家山庄,离开淅州。若孟瑶还收不到自己的消息,定会派人过来,若让她知道那就完事了……
于是孟景同岳书昀说,快些收拾东西,这两天就起程。
岳书昀问,“去哪儿?景姐姐这次路过淅州本是要上哪里?”
孟景想了想说,“江南。这次,我本就是要回老家看看的。”
岳书昀忙说,“不能回你家!”
孟景问,“怎么?你不愿意跟我回去?”
岳书昀摇头,苦笑着说道,“不是。是不能再连累你的家人了,万一凌教的人找到我们……我已经连累你了……”
孟景抚了抚岳书昀的头,然后将他揽到自己身上,说:“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连累我?我想跟你在一起啊。”这明明是一句动情的话,可说的人苦涩,听的人感动到难受。
岳书昀闭上眼睛,怕眼泪掉下来。然后听到孟景说,“再说,我家里已经没人了,我……就是回去看看,你别多想。”
“那,我还是去劝劝王叔吧,让他别跟着我们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