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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良心讲,到底选谁作为最后接班人实在是个难题,不怪施拓辰多年来无法下决定,对于两个儿子的明争暗斗也多半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施夜朝的阴狠像他,施夜焰的残暴像他,还有两人之间那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情,很难断定谁才是赢家。
现在有件事是柏玮始终弄不明白的,就是施夜焰对待游月茹的态度。他不相信施夜焰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男人。何况他与游月茹的初见是在八年前,两人都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一直以为施夜焰对她只是一种执念,越是找不到越是在心里记挂着。他的本能就是掠夺与摧毁,只要他想便会去做,还没有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人。那天无意中得知施夜焰竟然还没碰过她,柏玮吃惊的嘴都合不上。
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纵容还能到什么地步。他对任何人都是说一不二,惟独对她不同。柏玮并没有处女情结,可游月茹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游走于情场的老手,以身体与感情换取物质的这类女人连他都看不上,又何况施夜焰。
而施夜焰对她所做的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
宠。
他是个很吝啬笑容的人,尤其是发自内心的笑,柏玮跟他多年也没见过几次。有了游月茹的这些日子,柏玮不止一次看见他在无人时陷入一种状态,阖上双目休息时,会不自觉的弯起嘴角,尽管笑意不明显,柏玮也知道那一刻他的放松与愉悦是因为谁。
尤其是对待唐笠安这件事情上他的反应更让柏玮难以理解。如果觉得他是个威胁,动手除掉便是,假若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又为何会在天台上吹了一夜冷风来平复自己的愤怒。
“我以为你早在旧金山就把她办了,留了这么久真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求解答,求真相!”柏玮始终无法理解。施夜焰自嘲的轻笑。“我该是什么风格?”
他能说什么。因为他一靠近她就害怕?因为她从心底的抗拒?于是他于心不忍了?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柏玮打了个漂亮的指响。“强了她!”
“我没干过这种事。”他表情淡然的说,让柏玮一口咖啡狼狈的喷出来,狠狠鄙视他一眼。“你是没强过游月茹,又不是没强过别的女人。”
施夜焰微微蹙眉,好像在回忆,“有过这种事?我怎么不记得。”
柏玮冷冷的哼。“去年,希尔给你送来的女人,你和施夜朝赌球输了桩生意损失几千万,喝多了还没等回家就兽性大发在车里把人家小姑娘折腾的哭爹喊娘,我把音响开到最大都盖不住她叫声,啧啧,惨呐。”
“你确定?记得这么清楚?”
“必须确定,我什么时候喝多过?”柏玮再胡闹爱玩也是有分寸的人,从来不让自己喝醉,时刻保持脑子清醒。他记得那次施夜焰命他停车滚蛋。柏玮为了他的安全当然不能走远。幸好当时夜已深,路上的人不多。他在车旁郁闷的一边抽烟一边听现场实况,最后连警察都险些招来,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记得不清楚!
施夜焰阖上文件按捏颈后僵硬的肌肉,视线落在桌上那张精致的邀请卡上。
施夜朝已经痊愈出院,施拓辰其实很不满他的凌厉锐气被一个女人挫去大半,为了让他尽快忘掉褚妤汐带来的伤痛特意为他办了个宴会。原本他对这种宴会是没有兴趣的,但他知道施拓辰多半只是为了用他来刺激施夜朝。
刺激?
他眼底滑过一抹光芒,唇边扬起一丝狡黠的弧度。
那他就如他所愿来点刺激的!
他让柏玮请来专人为游月茹量身定做一套礼服,量尺寸的时候他也在场,特意叮嘱要抹胸式,还要露出她一双白嫩匀称的双腿。
“你还嫌这女人不够骚是不是?”等礼服上身那晚时,柏玮不怕死的调侃,双眼却已开始放光。
玫瑰色的束身抹胸将她的曲线完美的展现,两抹雪白丰盈呼之欲出,一个轻易的扭身动作都会令人血脉愤张,小腰盈盈一握的让人手心发痒。从腰际延展出长度只到大腿的蓬松裙摆,而身后却是长而华丽的拖尾。
上面嵌满了水晶,羽毛与流苏相互交织,灯光下璀璨夺目,尤其踩着高跟鞋的双腿更显修长,每个部位的弧度都极尽诱惑。尤物便是如此。
游月茹蹙着眉看镜中完美的自己,再看施夜焰玩味的眼神,总觉得自己今晚跟他去了一定会出事。
一个她可去可不去的宴会,他把她打扮的太高调,反倒让她不安心。
施夜焰高深莫测冲她笑。“喜不喜欢刺激?”
游月茹果断摇头,只见他笑意更深,牵着她的手至唇下。“没关系,过了今晚你会喜欢的。”
二五、谁招惹谁
Part48
宴会在施家名下的酒店举办。游月茹透过车窗看那些进进出出的社会名流很恶趣味的想,会不会碰上她曾经交往过的男人,那就热闹了。施夜焰先她一步下车,很绅士的将手递给她。这是她首次跟着施夜焰出席这种场合,手捂胸口做深呼吸,然后扬起灵巧的小下巴从弯身从车里出来。
众人的视线唰的放亮,不为她的身材与美貌,只因她与之并驾齐驱的男人是施夜焰。
施夜朝的精神还不错,至少她没看出任何不妥来,没有半点大病初愈的样子。竟还对她举杯致敬,脸上的笑容一如几个月前在T城太子为两人做介绍时的玩味。
真是不要脸!
想起之前施夜朝曾放了那些冷血动物在她家,此刻还露出事不关己的笑容,游月茹真想把手里的香槟泼到他脸上!
“又见面了游小姐,在这玩的还愉快么?”施夜朝从侍者手中托盘上为她换了杯烈酒,示意她饮尽,被施夜焰拦下。引来她的不满与施夜朝的挑眉询问。
“女人不要乱喝东西。”施夜焰将她的杯子换下,只给她香槟。
游月茹粲然一笑。“你哥给的哦,难不成他还会害我?”
施夜焰勾勾唇,眉目低敛。“不会害你,但是会害我。”
施夜朝忍不住轻笑出声,“我最多是下药,让你晚上忙一点累一点。”他拍拍施夜焰的肩头,头靠过去暧昧的压低声音。“下药而已,不是下毒,不用这么防着我吧。”
施夜焰仰头将刚才换下的酒一饮而尽,“我带来的人,我得负责到底,你说是吧?”
施夜朝但笑不语,偏头隐去眸中的情绪。在那一刻他应该是羡慕施夜焰的。
施家的人真是演技派,这样的相处方式让她想起自家的两个弟弟,相比之下真是和平有爱多了。她嘲讽的弯起唇,对别人家的事她没半点兴趣。宴会进行到后面只剩下爱玩的年轻人。游月茹有些疲倦,刚想找个人少的地方躲开这里的波涛暗涌,被施夜焰先一步拽到舞池里。
她面上带着自然的笑意,身体却是僵的。周围全是探究她的视线,包括施拓辰都在远处一脸兴味。她不知道施夜焰极少在公开场合带女人露面,必要时身边的女伴也只不过是个摆设。
然而游月茹不是傻子,她在旁人脸上的表情也能猜到几分,所以更不自在。
“我可以把你的反应当做是紧张么?”施夜焰向来不在乎周遭的视线,旁若如人的将优雅的双人舞变成贴身舞,双手在她的腰上摩挲,爱不释手。游月茹抿唇瞪他一眼,在别人看来那一眼无限风情。
“多谢你让我变成焦点了。”
“万人瞩目的感觉不好吗?”
“好?你仇家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拿我开刀。”
施夜焰侧头,唇压在她的额角,若有似无的笑。“施夜朝不动你就没人敢对你下手,我刚才说了,会对你负责到底,不要担心小茹,有我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有胆子下手的人也只有施夜朝了。
游月茹倏地将他推开一点儿,仰头仔细的看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包括他每次眨眼。施夜焰挑眉,“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她不语,默默垂下眸子,低眉顺眼的继续搂着他的颈子跳舞,假装亲昵。作秀谁不会?别忘了她也是一个资深演技派。
她无法骗自己,施夜焰刚才话中的某个字,某个词深深触动她。不是不信他的实力,她无法相信的,是人的心。
曾几何时有人对她说过一样的话。她以为世上最动听的便是一句“有我在”。
眼下物是人非,她还在,当初承诺这句话的人呢?
“不需要,我不怕,你不招惹我就行了。”她淡淡的说,尽量让人听不出语气中悲凉。施夜焰眸色渐深,轻执起她的下颚。“现在还说这种话,我们之间已经不是谁招惹谁的问题了。”
游月茹眉眼弯弯,眼角吊起一抹惑人,“你就那么喜欢我?还是一时的兴起?”
施夜焰极讨厌她此刻的笑,手下施力立即看见她痛的蹙眉。“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荡妇的样子。”
“我哪有装!”她揉着下巴,声音听上去含带一丝娇嗔,让施夜焰不由得心软下来,指尖在她脸侧轻抚。“在我身边不需要伪装,我希望看到的是就是八年前的那个你。”
游月茹拨开他的手,“你希望?我还希望你赶紧还给我自由呢。”
他说的倒好,不需要伪装?真实的她应该是什么样子连她自己都已忘的一干二净如何为他寻回?
大厅内的灯光骤然熄灭,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她心中一紧,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靠。四周却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与欢呼,音乐节奏变得急促气氛火热高涨。
“怎么回事?”施拓辰的眼睛警觉扫视周围,皱眉发问。施夜朝则是好整以暇的模样。“八成是Eric搞的鬼,随他去吧。”
施拓辰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在黑暗中无声的笑。“那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好好玩,别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上流社会的宴会其实会经常搞一些不堪的花样,时间越近午夜玩的就越是大胆,施拓辰很识趣的退场,把空间让给年轻人。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个女人自后靠近施夜朝。
他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