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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意义的。
理由先前就说过了,也正因为那种理由,所以必须装出有感情的样子。
我们一直这么做,从孩提时代开始。
因为,不这么做的话大家就会对我们感受到畏惧。双亲都会害怕我,所以我非常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小孩。我仔细观察周围的孩子…这种时候该笑,那样的话要哭,这边则要闷闷不乐,要懂得谗言观色,对别人撒娇。虽然我认为这些行为全是多余的,可是对大人来说却好像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如果这么做就可以让大家高兴,那对我来说也有好处。可是,像这样的互动方式,只让我觉得极度无聊。一成不变、不断地重复再重复,这真是是无聊的极致。话虽如此,父母、朋友。大家,却都满足。安心于这种单纯重复性的行为,重复的 确认我是个好孩子,然后摸着我的头说我很可爱。我只是单纯的画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安全地带,然后守护它而已。只要事先预防摩擦,那么事事都会比较顺利。
我是特别的,我很明白这点。
然而在明白这点的同时。父母却在疏远我,大家都怕我。嘴上虽然说没有分别,可是却在恐惧我。
不过,到最后我也一样。
我也觉得我在害怕自己。害怕自己活着。
可是……
只要叹一口气,就能够跨越这份恐惧。
像这种事,一开始就能做到了。
对……
从一开始我就被选上了。
然后……遭遇了 许多跟我一样的同伴。在他们之中重复着度过的时间,我再次变成普通的孩子。
在这里我是普通的,也被认为是普通的。
真是不可思议。我第一次知道,在同样的环境下成长的其他人,竟会影响自己这么深。
只有自己跟别人非常不一样。
大多数的人,都很相似吧。
总之,我已经建立了自己在社会上的定位,变得非常有朝气,至少外表看起来是如此,就这样存活至今。
只要会呼吸,就不会死。吃饭、睡觉、洗脸、刷牙、重复这些行为,只要重复这样的行为,就能够算是活着。
就算不会绑鞋带,也还是能够活着。
我们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为什么而活?
人类只能在向神祈祷或者互相杀戮之中择一而活,这是规则。我选择了战斗,选择了飞行,因为我认为,向神祈祷,总有一天我会精神崩溃。我不觉得借由祈祷就可以接近生与死的秘密,我觉得如果要确认自己活着,那就只能跟死亡比较。这真是种奢侈的烦恼。
“你开飞机多久了?”草薙突然问我。
周遭已经是一片深蓝。高速公路的橘色路灯在前方绵延不断,那色彩美得令人颤抖。
“五年。”我回答。
这个草薙因该知道,因为他有我个人资料。只不过,人总有想说些废话的时候。现在,一定就是这种时候。
我轻轻的握好排挡杆,确认车子的速度。虽然现在的速度比速限还高一点,可是还是比周遭的车子慢。
“五年啊……”草薙喃喃自语。
“就像我履历表上写的。”
“是吗”
“你没看吗?”
“我没看。”
“竟然有对新属下的过去不感兴趣的上司,真是稀奇。”
“或许吧。你觉得是为什么呢?”她转头面向我。虽然我仍看着前方,不过我知道她在看我。
“因为是小孩子。”我说。
“对,因为是基尔特运。”她点头。
“何时开始的?”
“十四年前。”
我转过头去看她,草薙没有看我。
我的思绪从脑袋里飘出来,化作飞蛾,浮游在周围的幻想中。为了击溃那只蛾,我挥散那个幻想。
蛾的翅膀上散落亮晶晶的磷粉。
“我可以开快一点吗”我问。
“嗯。”草薙说:“就算死了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我踩下油门,车子加快速度滑出车道,快速地接近跑在前方的车辆,然后超越、抛下它们。轻快的引擎让人心情舒畅,刹车虽然稍微差了一点,但悬架相当稳固,轮子的滚动速度尚在容忍的范围内,就颠簸度而言,我给它及格的分数。
已经不需要在注意后方了,谁都追不上这速度的。
引擎的鸣响突然消失,我还以为我就这样死了。这里给人身处飞机驾驶仓内的错觉,一种以为飞到空中的错觉,握紧握操纵杆。
击发。我的右手腕动了一下。
蛾停在我的右手上。
我在射击谁呢?
车子往左转,画出一道弧线,橘色的灯光就像恐龙的尾巴一样弯曲。
有人射击我。
谁来射击我吧。
驾驶舱里头,就只有我。
只有我。
蛾的磷粉闪耀着光芒。
“函南。”是草薙的声音。不是透过无线电传来的。
不是只有我,这里有两个人驾驶舱里有两个人。
再也没有这么特别的棺材了吧。
“怎么了?”我问。
“你在想什么?”
“这句话,是疑问句,还是警告?”
“只是单纯的疑问句。”
“我想到开飞机时,因为没有燃料而回不去基地,在那几乎坠海的瞬间。”
“你有过这种经验吗?”
“嗯,虽然说就要坠海了,可是天空是漂亮的紫色,云朵闪耀着月亮的光辉,下面又是海,那景色一定很美吧。”
“那时你怎么了?”
“迫降在海上。景色就如我所想象的一样,非常的美。”
“之后呢?”
“就这样飘在海上。”
“有救援吗?”
“我就这样飘在海面上,直到早上。”
“发生过这件事?那时开的是散香吗?”
我点头。
我稍微放松踩着油门的右脚,让车速慢下来。周围已经没有其他车辆了,引擎的声音安静得很虚假,简直就像飞机因为切换燃料而俯冲的时刻。
“我没打开驾驶舱。”我对草薙说:“所以才没沉到海里去。”
“喔……”草薙重重地点了个头,“这点在飞行员手册上没有记载呢,应该连设计的人都没想到。你跟上司报告过吗?”
我点头。
“为什么你当时不打开驾驶舱呢?”
我回想当时的情景。
密闭的透明的亚克力玻璃。
深及脚踏的海水。
规律消长的海浪。
我一整晚,都在看夜空的全景。机身因海浪而摇晃,就像摇篮一样。
对,我是个孩子。而,这个空间是棺材。
我很久没回想起来“悲哀”这种感觉了,泪水从我的眼睛里渗出来…这很难得,所以我不自觉的笑了。
问我为什么不打开驾驶舱?
大概是因为,我希望在死亡的时候,能被某种物体包围吧。就像诞生时那样。
因为那样的死法是我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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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12。一种座式2轮机车。为英语SCOOTER的音译。发动机在座位下,座位较低,轮子较小,前方有脚踏板,骑士可将2脚齐置脚踏板上。
13。高高度,距离地面七千到一万公尺左右的高度。
14。此指之前所说的换气系统。
15。飞机上用以调节升降的片状装置。设在飞机的尾部,和水平面平行,可使飞机爬升俯冲,起飞时也会用到的装置。
第三话 发带
“我说啊……西碧儿,如果你有听到,你一定也会说这算什么啊。我坐在那里弹钢琴,那时你不在这里。夏隆·利普夏兹走过来坐在我身旁,我根本不能推开他,不是吗?”
J。D。沙林杰《九个故事…香蕉鱼的好日子》
1
冲澡之后,我头上罩着毛巾回到房间。一进房门,就看见一名年约十岁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抬头微笑看着我。弯月形的眼睛镶嵌在女孩小巧白皙的脸蛋上,她穿的长裙布料很柔软,裙摆下露出装饰着蝴蝶结的鞋子。
“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问我。
我看向土岐野,他肩靠墙壁,倾斜着身躯站在房间角落,翻白眼给我看。
“她问你名字。”土岐野说。
“我叫函南。”我面向女孩回答,然后用毛巾擦拭头发。虽然我很庆幸此时的自己有穿裤子,可是上半身仍旧赤裸着,于是我走到床边,想赶快找件衣服套在身上。
“你不问我是谁吗?”女孩在我身后发问。
“你是谁?”我反问,不过还是埋头在床铺里找衣服。我抽出一件衬衫套到头上。要是平常,我一定会等头发全干才穿上衣服,现在违背了习惯,让我有点焦躁不安。
穿上衬衫后,我又用毛巾再次擦拭头发,慢慢地平静心神并深呼吸。我伸手拿取放在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根出来点火,然后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打量着坐在房间正中央的女孩。
她直盯着我看。我看看站在墙边的土岐野,脸上八成透露出了困惑。
“她要你问她名字。”土岐野用下巴示意,小声地说。要我好好问个清楚地意思吧。
“呃……小妹妹,请问芳名?”我问她。
“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哦。”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女孩微笑。
“函南,呃,你的名字是?”
“优一。”
“优一。”她咬着嘴唇,满脸笑容,“我叫草薙瑞季。”
“咦?”我吓了一跳,马上转头看着土岐野。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好像在忍住笑意。
“呃……也就是说,你是草薙小姐的……”
“妹妹。”草薙瑞季回答。
“嘿……这样啊。”不管怎样,我先点头再说。
“优一,请多指教。”
“恩,请多指教。”
“指教什么?”
“就你刚刚说的啊。”
“我的请多指教,是交个朋友聊聊天的意思。”
“我也是那个意思。”
我边说话边观察女孩。一听她说自己是草薙的妹妹,就突然觉得她很像草薙水素。虽瘦的像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