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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下巴,歪头想了想,点头说:“是啊,你吃着大餐的时候,我饿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有多无聊……”
答案不该是这样的,她盯着他,却只见到他略带痞气的笑面。她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没吃?“
他点点头,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她,那种目光像是摇尾讨吃的小狗一般,看得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又是叹气说:“好么,我去……包饺子?我记得冰箱里有鲜肉的,还有上次留下的饺子皮。”说着,人已经走进了厨房,她脱下风衣,却冷得一缩,她喊道:“暖气开了没?”
萧语缓缓走到一边,按下按键,笑笑说“开了。”
“话说你烧饭做菜不是很在行么?自己不会做啊!”她一边在厨房剁菜一边埋怨。
他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里笑着,笑得很开心。
“一个人,不好吃。”他道。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也许大多人都睡了,这两个家伙却是对着面,热腾腾地吃着饺子,大年初一吃饺子没错么,现在不是初一么?
萧语满意地咂咂嘴,道:“有进步,比上次的好吃很多。”
唐梵切了一声,想了很久才问:“你不是回家的吗?”
他嘴里塞着饺子,口齿不清地说“家里没人,回去做什么。”
“没人?”唐梵可不觉得他的意思和她的一样,萧语的父母不可能也不在家。
“父母早就不在了,”他淡淡回答,又补充一句“就是死了,很早就死了。”
唐梵不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她愣了一会儿,又听得他说“那边没什么亲人了,回去也不知道做什么。”
“对不起,”她道歉,从未想过,这个天天挂笑的家伙,竟然真的只是孑然一人,心里发酸,心疼起来,她道:“以后过年,我和你一起过。”
萧语顿在那里不动,看了她一眼,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她笑笑“你可以和我回菰城,和我父母一起过。”
他想了想,却调笑道:“见父母,带男友回家么?”
他没见唐梵翻他白眼,她怔了很久,才说“可以啊。”
萧语这回怔住,惊异的表情很难在他脸上浮现,不过此刻却是存在的,他看到斜坐在他对面的女孩笑靥如花,眉目淡雅,浅浅地说“带男友回家。”
他承认这一刻他的心里是喜悦的,不管这些那些的纠缠,就她这一句话,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答复。他嘴角上翘,道“你说的,别想反悔。”
唐梵点头,道:“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呐。”
这个,算是表白?还是她开头的?
白色的热气腾起,模糊了对面人的眉眼,唐梵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萧语此刻应该是笑的,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想到他一个人的时候会心疼,喜欢看他笑,通灵女和驱魔师,不是绝好的搭配么?
☆、01,溯洄
李海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中国近代史”这门课上睡过去了,她被身边的女生掐醒时,那老师已经目光如刀地站在了眼前。
眼神凛冽,嘴角下弯,看势头又是一番张口训人的暴风雨前夕,她连忙翻出了书包里的那张纸递过去。
一张A4的洁白铅字纸,右下角还有市医院的红戳,那是一张医院开出的证明,上面写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病症名——嗜睡症,如同字义所解,她这种病可以白话的解释为“非常爱睡觉”。坐着想睡,趴着想睡,也许是走着都带有浓浓的睡意,自小至今,在课堂上安然睡去也不算什么罕见现象。
李海画看见老师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上上下下扫了单子五六遍才张嘴吐出一句“最好。。。。。。坚持不要睡……”之后便是灰溜溜地走了,而周围学生都送上一干疑惑的眼神。
她灿灿笑着坐下来,身子觉得又是有些发软,困意继续进攻。
边上的女生却突然凑了过来,黑亮的眼睛盯着她,李海画在她瞳孔里看见微缩的自己。
“你叫什么,哪个班的?”她抿着嘴,小心地压低了声。
“李海画,会计一班。”
“唐梵,法学。”她笑着说。
李海画眸子一亮,乐道:“和我们寝室的小澜子一样,她也是法学的。”
“成浅澜?”
“对啊对啊……”
啪啪啪——双眉纠结在一起的近代史老师用力拍着桌子,又瞪了过来“安静点!”
唐梵和李海画默默噤声,无聊地捱过漫长的时间。
下课铃声如同天籁一般响起,人群霎时间汹涌而去。
白师大的校门口,树荫底下静静卧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4,半开的车窗里探出一只瘦长白皙的手。
唐梵刚出校门,心有灵犀似得一抬眼,便看见那只裸在车外的手充她上下摆动,她挑了挑眉——萧语今天怎么不吝啬他的油费,驱车前来接她?
“有人来接我,我先……”唐梵回过头去,对李海画说道,却是突然没有了下文,因为她看见——李海画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双眼没有聚焦,呆呆地有些像僵直的木偶,任凭身边的人潮来去穿梭,那是一幅颇为诡异的画面,学生在她周围来来往往,可是她却死寂地站在原地。
“李海画?”唐梵轻声呼唤。
没有反应。
唐梵下意识地都想去探她的鼻息。
“睡着了。”她耳边响起男声,回头才发现萧语双手插着衣兜,懒懒地站在她身后。
“你要管闲事么?”他微弯着唇角,目光淡淡扫在唐梵脸上,说道:“她丢了魂。”
丢了魂?唐梵愣了愣,看见李海画身子被人一挤,摇摇晃晃,赶忙扶住她的身子,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小轿车。
萧语尾随,替她打开车门,看着唐梵扶着李海画坐进去,懒懒说道:“你要管闲事。”这是肯定句的语气。
唐梵按了按额头,商量着说:“多少钱你愿意出手?”她知道萧语的性格,财迷是无利不起早;透过后视镜,她看见萧语眉毛皱在一起。
“她丢了魂,我的意思是魂魄不全——补全魂魄可不是抓鬼那么容易的小事。”犹豫。
“只要不是贵得离谱,我出钱?”建议。
“真的?”疑问。
“真的。”肯定。
“你确定?”怀疑。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帮不帮!”
萧语撇了撇嘴,摇头叹息“心有余而力不足——钱在招手可是我却得不到它——我的意思是,补魂一事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她原有的魂魄丢失,不知道是在今世失去,还是自上世便已魂魄不全……若是不好的话,也许上上世她的魂魄就是这样的,那么要找回一个几百年前就失去的残魂,谈何容易。”
“这样啊,毫无办法么?”唐梵萎顿下去半截。
萧语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皱,道:“你这么担心做什么,这和你没多大关系吧。”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这么下去……生活会有很多烦恼……”
“呵,这个世界上‘不错的人’多了去,遭遇比她更不济的也海了去,你是双鱼座吧,多愁善感?”萧语满脸写着他表示不屑。
“她大概和我一样,我的眼睛看得见鬼怪,就是这么几个月就过得心惊胆战,在街上看见枉死鬼被吓得一惊一乍,收到了不少路人的白眼,她这样的渴睡症状,被别人所鄙夷的日子绝对不会短……”唐梵叹了口气,缩着脑袋想想萧语的话也并没有错,这个世界向来可怜人不少,你都去怜悯根本毫无必要。
萧语没有说话,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你不喜欢阴阳眼。”
“谁会喜欢那种东西,每天看见死状惨烈的鬼在你眼前飘来飘去,心脏压力不小,而且很影响食欲——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个一个多月吃不下肉么?”那些鲜红粉嫩的肌肉组织斑驳着黄白物质……想想就反胃。
萧语又沉默了一刻,待到车子开到公寓的停车库时,他伸手将李海画抱起,走向电梯,唐梵听见他漫不经心地低声说道“不用怕鬼怪,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想来这是唐梵在除夕夜之后听到最动人的情话?或许也算不了是情话。也许除夕夜那晚完全是像烟花一样开过就凋谢,他所说的,和她所说的,都只是空,都是幻觉罢了。
李海画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紧闭着眼,眼皮底下的眼珠快速来回闪动——这是入梦的表示,也是深度睡眠的标志。
她的嗜睡症很严重啊,大概是魂魄残缺的缘故。
唐梵蹲在她跟前,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此刻萧语在杂物间窸窸窣窣翻找了很久,终于拿出一支小小的白色蜡烛。
他冲唐梵伸出手,说道:“两百元,溯洄烛。”唐梵盯了他掌心里不过三厘米长短的蜡烛,瞪了他一眼,觉得两百元真是坑死她了,这货不财迷会死么?!
“溯洄烛,可以看见他人的前世,你要是想找回这女生的丢失的魂魄,自然需要它,其实这东西在彼岸很畅销的……”萧语接下去的话没讲完,因为他已经喜滋滋地收了钱,没空再和唐梵具体解释。
“一厘米的蜡烛,可以窥见她的一世,”萧语最后补充道,“你所见所闻都是过去,你无法干预。”
唐梵这时已经点燃了溯洄烛,幽幽的白烟袅袅升起,勾勒出一幅奇诡的云图。
☆、02,过去
这是青蚨化为人形的第二天,他还来不及弄清人类应该怎样行走在大道上,作为一个可以化形的妖怪,一定要抛弃以前滚来滚去的走姿!
其实青蚨可以算一个长得漂亮的妖怪,绝对比□□精变得要帅上几十倍——只是这淡青色的长发披肩,暗金色的虹膜——只怕在嬴政统治下的大秦,还从未出现过这样模样的人类,更何况,他的走姿——那种脚不沾地的飘法,又怎么会是人类呢。
但是他是毫无自觉,直到一个身高才到他下腰的人跳出来,拿着土黄色的桃木剑,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大叫“大胆妖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招摇过市!”
脆嫩嫩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