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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在笑!”湛墨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您放松点儿,笑得自然一些!”小伙子仍然不依不饶。
钟叙叙悄悄地伸出小拇指,在他的腰间一划——
“好了!”小伙子眼明手快地弄好了照片:“祝你们幸福!”照片上,两人甜甜蜜蜜地靠在一起,湛墨青俊逸尔雅,钟叙叙明艳动人,活脱脱一对璧人。
祝我们幸福。
那时我也以为我们会幸福,只是我又忘记了,来得容易的幸福,去得也容易。
从民政局出来,钟叙叙看着两人手里的红本,感慨万千:“就这么一个本子,让我从一个妙龄少女转眼变成了已婚妇女。”
“区别很大吗?”湛墨青揉揉她的头发。
“当然!”她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是前者,我还可以不断吸引其他男人的注意,挑挑拣拣寻找下一春。”
湛墨青手停在她的肩膀,声音一沉:“你敢。”
“当然不会!”她没脸没皮地抱住他的手臂:“我老公这么帅,我哪里舍得!”
湛墨青被她这一声“老公”叫的心花怒放:“好了老婆大人,咱们准备用午膳吧,想吃什么?”
“随便吃一点吧,为了拍婚纱照,我已经减了好久的肥,中午就是蔬菜沙拉配水果,不能破功。”她严肃地一口回绝。
“不行,这样对身体不好,好歹吃一点。”湛墨青捏着她的手摇了摇,表示反对。
钟叙叙嘟了嘟嘴:“方丈,你就从了本师太吧!阿弥陀佛!”
湛墨青被她逗笑了:“师太,今晚跟老衲回家可否?”
她瞬间烧红了脸:“大师,佛门弟子不可轻狂。”
湛墨青嘴角上扬:“叙叙,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老婆跟老公回家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第二十三章
勤奋的钟叙叙同学下午准时到公司上班,稍微空闲的时候,她悄悄潜到茶水间给家里打电话。
拨通电话,深深呼吸一下。
“喂。”那头传来林姨温和的声音。
她也不自觉地轻言细语起来:“林姨,是我。
“叙叙?有什么事?”
“那个,我今天和湛墨青去领了证。”
奇怪了,明明已经是合法夫妻,怎么说出口还是觉得心里没底不好意思呢?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
“林姨你在吗?”钟叙叙小心地问。
“在,在。”林姨的鼻音有点重。
“呃,那我晚上就不回家了。”小心肝儿噗通噗通地跳,像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般。
“好,好,好。”林姨语无伦次,连接说了三个好。
“林姨,你不舒服吗?”
“没,没有,女儿嫁人了,我高兴。叙叙,你要好好的,好好的。”那头哽咽起来。
她一下子怔住了。
女儿……这个从她四岁开始就代替母亲照顾她的林姨,这个和蔼温柔包容她的敌意的林姨,这个始终把她当做自己女儿来疼爱的林姨……
往事在脑中呼啸而过。
“林姨,谢谢你。”她低低地道。
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爱护,谢谢。
还有,如果可以,我要替妈妈说一声,对不起。
挂上电话,她恍恍惚惚地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有同事进来倒水,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赶紧扶起她:“叙叙,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
你才生病了,你全家都生病了。
她有气无力地答:“哎呀,我腰酸,背痛,腿抽筋。”
那个善良的小姑娘赶紧把她扶了出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点儿了没有?”
“叙叙,你该不会是高兴傻了吧?上午才登记,下午你就不舒服了?”聂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眨巴着大眼问。
“我估计我是得了婚前恐惧症了。”她歪着头没精打采。
“拜托,你都已经兴高采烈地婚了,还假惺惺谈什么婚前恐惧!”聂佩一眼识破她的伪装,不屑地用指甲尖儿戳戳她的脸蛋。
钟叙叙闭着眼睛,手按在心口:“怪就怪我的情感反应滞后于我的实际行动,真是心有千千结呀!啊!”前一秒还在装琼瑶女主的钟叙叙突然尖叫跳起来,捂着脸:“聂佩!”
聂佩遗憾地缩回手:“叙叙,看不出你的脸颊还挺有肉,捏着好有感觉。”
“你这个欺凌弱小没有同事爱的坏人!”钟叙叙声泪俱下地指控她。
“嘻嘻,”聂佩抚摸着手指:“叙叙,你别指望我会放过你,好事要请客,这是规矩,你就不要垂死挣扎。”
“娘娘,能不能缓两天?”钟叙叙摇尾乞怜地望着她。
聂佩微笑着摸摸她的小肩膀:“择日不如撞日,何况又是今天这样一个值得纪念值得回忆值得珍藏的日子呢,小朋友,问问你家官人可有时间?”
钟叙叙苦着脸拱拱手:“遵命!”
说罢拿出手机给湛墨青打电话,无奈打了好几个都是湛墨青的秘书接的,小声音很甜美:“对不起,钟小姐,湛总正在开会,我一会儿转告他。”一直等了两个小时,湛墨青才姗姗来电。
“湛总,我深深理解到了您的辛苦,向您表示崇高的敬意。”她由衷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没办法,赚钱养家不容易。”湛墨青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她纠结地跟湛墨青开口:“我同事要我请客吃饭。”
“应该的。”湛墨青毫不意外。
“光我一个人请好像不大好,你有没有时间?”她苦恼的就是这个。
“什么时候?”
“今天可不可以?她们已经缠了我很久很久。”除了聂佩,还有许玮婷。
湛墨青好像略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叙叙,对不起,今天晚上恐怕不行,我有点事要办。”
她有点不爽:“你中午也没说有事啊,我没有你家钥匙,怎么回去?”
“怪我考虑不周,要不今天你先回家?”湛墨青的语气十分为难。
“湛总,新婚当天就让妻子回娘家,您这样的行为真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她拍地挂上了电话。
如果是一个月前,她是绝对不会这样明显地把不满表现出来,那时她只把湛墨青当做从另一个世界莫名奇妙与自己有了联系的一个人,一个她不得不去将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相处下来,有时候,明明觉得与他已经走得很近,却在某一瞬间突然又觉得远,正应了那句话,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而越是远,越是飘渺,越是容易叫人抓狂。
“咋啦?你家那位没空啊?”聂佩贼头贼脑地凑上来,把钟叙叙下了一大跳。
“聂小青,你该改名叫聂小倩!跟个魂儿似的吓死人!”
“哎,晚上反正你没事,不如跟我混?”
“去哪儿?”她没好气地问。
“晚上你就知道了嘛,保证是个好地方!”聂佩拍拍手里的文件,转身妖娆多姿地走了。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湛墨青再打来,心里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下了班聂佩就急匆匆地拉着她冲下楼招来一辆出租:“师傅,去机场!”随后笑嘻嘻地摸摸她的肩膀:“妞,跟我去接个人。”
钟叙叙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我说,你到底要接谁?”钟叙叙在机场到达厅站得脚痛,不耐烦地问聂佩。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聂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前方:“诺,来了,来了。”
钟叙叙顺着她的目光方向望过去,那个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爽俊非凡的人,不就是陆梓尧么!
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聂佩已经迎了上去:“陆梓尧!”
“聂佩?你怎么来了?”陆梓尧这样的人就算是吃惊也顶多挑挑眉。
“来接你嘛!”聂佩理直气壮地说。
“那真是谢谢你了。”陆梓尧笑笑,冲钟叙叙点点头:“钟小姐,你好。”
“陆总,你好!”她也点点头。
陆梓尧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司机打电话,看样子司机已经在机场外等了,她们真是多此一举。
钟叙叙悄悄在后面扯了扯聂佩的衣角:“你怎么会来接陆总?”
聂佩一脸神秘:“你不知道我和陆总关系匪浅吗?”
钟叙叙也压低声音:“你们什么关系?”
“陆总是我的邻居、师兄以及朋友!”聂佩脸上浮现五个大字:你羡慕我吧。
“我还知道陆总和你的另一层关系。”钟叙叙捏捏她的耳朵:“附耳上来!”
聂佩乖乖地靠过来。
“陆总是你的梦中情人。”钟叙叙淡定地在聂佩耳边道。
……
钟叙叙揉着腰部,心想聂佩这厮下手真狠!
寒风凛冽,一出机场,钟叙叙尽管穿着厚厚的大衣也立刻被冻得瑟瑟发抖,聂佩轻车熟路地带着钟叙叙找到陆梓尧的车,正要坐上去,突然用手拐拐她:“咦,那不是你老公么?”
真是湛墨青。
他正拖着一只大箱子从到达厅门口走出来,旁边跟着一位黑发大美人。
如果不是这个人与她实在关系亲密,钟叙叙定然免不了感叹一声,多么和谐的一对啊!你看那——
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蒙蒙小雨。
风声里,男人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般般入画。
小雨中,女子娇,杏眼明仁款步姗姗,丝丝入情。
真是绝配!
她瞄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面那个叫钟叙叙的姑娘此时冷得缩头缩脑一付猥琐样,头发也被风吹得散乱,免不了小小嫌弃一下自己。
还是理理衣襟,走过去。
“湛墨青!”她不高不低地叫他。
湛墨青看见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叙叙,你怎么在这里。”
她开玩笑:“专门来找你。”
湛墨青笑笑:“介绍一下,这位是曾晔盈,”然后用空的那只手帮她理了理衣领:“钟叙叙,我妻子。”
大美人眼神飘了一下:“钟小姐,你好。”
“真好,”她由衷地说:“我还以为以后大家都要叫我湛太太,那多难听。曾小姐,你的名字取得很漂亮,晔,光芒,晔盈,光明灿烂,果然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