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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说着话,诸葛禹那边已经把木头竖了起来,像是沙包一样放在了墙角上,两只手左右开弓,一拳跟着一拳地往木头上好一顿揍。
碗口大的树皮在他的拳头前面一块一块地飞了起来,落得满地都是。为了掩饰树精发出来的闷哼,诸葛禹一边打,还一边扯着喉咙狂叫,整座大楼的人都听见了。
没多大功夫,架着盾牌的防爆警察就堵在了会议室的大门口。一个警官用防爆盾牌挡着自己,一点点挪到了我边上:“他得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估计过一会儿就好了。等他打累了,这股疯劲儿也就过去了。休息一会儿就能走。”我赶紧接了一句:“旅行社的人来了没有?”
警官急忙点头道:“来了,来了……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从水里出来之后,不仅没见到婉儿,也没看见任何风门弟子在附近。估计他们是看见警察之后,没来得及通知我就先散了。
我到警察局差不多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如果警察能找到我买废铁、雇卡车的证据,绝对不会对我像现在这么客气。他们没亮证据出来,就说明婉儿正在不遗余力地帮我扫尾。
只要对方没有证据,我出去就是个时间问题。
那个警官看我没吱声,马上说道:“你雇的导游就在下面等你呢!”
我摊了摊手:“我一会儿都不想在你这儿多呆。可是也得等我兄弟这股劲儿过去啊!”
不是我不想走,一是诸葛禹若马上清醒过来,显得事情太假。再说,我也得先让诸葛禹把那树精打个半死再说,免得它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诸葛禹差不多打了二十分钟之后才停下来,一抓木头又扛肩膀上了:“我饿!”
“我带你吃饭……”我赶紧从兜里掏出钱来,把人家的墙和桌子给赔了,拉起诸葛禹就跑。
等我们会和了婉儿,跟她跑到一个废弃的仓库之后,才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婉儿尴尬道:“我也不知道,好在扫尾做得及时,才没惹出麻烦……”
我眯着眼睛道:“风门当中有人针对你,你要小心。”
婉儿猛一抬头:“不会吧?”
“你自己想想,按照你开始的安排,卡车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那么多炸药?警察、消防又怎么会来得那么凑巧?”
我沉声道:“我们一开始不布置天雷阵,就是为了减少外界对胡家祠堂的关注。可是后来那一下爆炸,就算几公里之外都能听见,警察能不出动么?”
胡家祠堂不像宏志书院附近没有人居住,离着祠堂不远就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镇子,我们要是动用天雷阵劈击祠堂,先不说能不能直接把树精灭了,光是天雷狂击的景象,就能把人给引过来。
开始的两次爆炸还算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不会引起太大反应。可是后面那次,整个祠堂都炸飞了,警察不来才是怪事。
“可是……”婉儿还想说什么。
我接口道:“你是想说,扫尾的事情很顺利,没有给你暗地里使绊子是吧?”
“那是因为暗地里针对你的人知道,就算不让你扫尾,也伤不到你的筋骨;万一弄不好,还会惹来疯家的报复。到时候,风门高层一查下来,说不定,他得先把自己折腾进去。所以,暂时放弃了给你下绊子的打算。但是……”
我话锋一转道:“对方肯定会密切注意你到朔州的目的,说不定,他已经推测出了陶陵夕的事情。如果他把通神门给引过来,你的麻烦才真的来了。”
婉儿脸色一白:“那怎么办?”
“速战速决吧!希望咱们能在通神门到来之前,把事情圆满解决掉。”
不仅婉儿害怕通神门,我也一样害怕。陶陵夕是术道大财神的千金,就算身边没有暗卫保护,身上肯定也带着护身的东西。书院里的那些鬼魂一时半会儿应该也奈何不了她什么。
通神门一到,一定会选择大举进攻书院。万一他们把书院里的邪祟给逼得狗急跳墙,跟他们玩个玉石俱焚,那裳灵他们可就危险了。
我一转头,走到那截木头边上,使劲儿踹了两脚:“别他么装死,我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吧?我现在赶时间,你最好别跟我废话,否则有你好受的!”
那截木头在原地翻了一圈,哼了一声,一个字都没说。
诸葛禹当场暴怒道:“你他么还来脾气了,老子今天就搞死你!”
我脸色跟着一沉:“找绳子,把他给我吊起来。”
诸葛禹拿着仓库里起重用的铁链,在木头上连着捆了好几圈,一下把它给吊在了空中。
我从婉儿包里弄出一摞子符纸,连着画了十八张地火符,在地上拍成一个圆圈之后,用真气引动灵符。符镇当中顿时窜起了两尺多高的火苗。
我仰着脑袋冷笑道:“把他放下来,用火烧他树根。”
☆、第一四五章 胡老爷的秘密
凡是草木成形的精怪,最强的地方是根基,最弱的地方也是根基。树根虽然刀枪不入,但是最怕火烧,尤其是用法术引来的灵火。足能让他们痛彻心腑。
诸葛禹一松手,树精立刻就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子都在空中抖出了虚影。
我仰着头道:“识相的就快说,要不然我就换点火焰让你尝尝滋味。”
“老子死也不说!”
我挑起大拇指:“你有种。换火!”
“我来……”婉儿这时也急了,上前一步,一脚扫开了地上的灵符,重新拿出了一摞雷火符。
我冷声道:“木头。你最好考虑清楚让她动手的后果。她手里的可是雷火符,一砸下去,就算你还能保住命。根基也废了。你辛辛苦苦修炼那么久,得来这点儿道行容易么?你还想回去做木头?”
精怪在成形之前,大多数经历过一段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一旦有了实力,才会异常放肆。但是他们也最怕被打回原形。这就跟一个叫花子忽然反身成了财主一样,他正享受锦衣玉食呢,你再给他一个碗让他要饭,他还会去么?
我看木头不吭声,干脆又加了把话:“看来他哑巴了,你自己把雷火符贴他身上,慢慢磨着他,咱们该办事儿的办事去吧!”
我这边一说完,诸葛禹马上一松手,把那截木头给扔在了地上。婉儿拿着雷火符就要往对方他身上贴。
“别……别……我全说,全说……”木头终于在雷光闪动的灵符面前崩溃了。
“贱骨头!”诸葛禹踹了对方两脚之后,从婉儿手里抢过雷火符,一张张地贴在了木头身上:“老板你问,他要是卡一下壳,我就烧他一次。”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那个什么胡老爷?”
木头使劲摇头道:“不,不是。那是我家老祖,他已经陨落了。”
我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儿?把那胡老爷的来历,还有他盖书院的事情,都给我说清楚,一点儿都不许漏。”
木头像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才断断续续地说道:
“本来我和老祖都在山上修行得好好的,可是后来,老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起了下山的念头,就把我给移到了山下……他自己建了一个大宅,当起了老爷。”
“等等……”我打断了木头的话头儿:“他把你移下山?胡老爷不是精怪?”
“不是!”木头摇头道:“他是人,一个地地道道的人。他因为练了一门能夺人寿元的功夫,才一直活着。我是它照看起来的,所以我才叫他老祖。”
“夺寿”这种秘法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简单点说,就是用某种方式,让被夺寿的人心甘情愿地把他的寿数贡献出来给自己。而且夺寿这种事,有很多禁忌,万一操作不当,后果就是被天道严惩,最后必定死得苦不堪言。术士本来求的也不是长生,所以很少有人会去用这种手段。
按照木头的说法,那个胡老爷应该不止干过一次这种夺寿的事儿。
我冷声道:“那个胡老爷夺的是他儿子的寿命吧?自己吸光了儿子的寿数,把他弄成一具油尽灯枯的干尸,自己装成自己儿子,再重活上一回。这么一来,朔州就有了无穷无尽的胡老爷了!”
“胡家的当家人换了,外人看不出来,下人看不出来,但是当家老太太肯定能看出来。所以每个胡老爷嗝屁的时候,都得把媳妇和儿媳一起带上。这就是胡家女人寿命不长的原因吧?”
木头摇头道:“老祖的手段跟你说的一样,所以祠堂里的画像才都是一个模样。但是他夺寿的对象却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老祖不能生育,他的那些所谓的儿子是抱养来的,他养那些人,为的就是夺寿。老祖荣华富贵地养了他们多半辈子,要他们的阳寿也不算什么……”
木头说到这儿,特意从树皮缝里睁开一双眼睛,看了看我的脸色。
我知道他是怕我忽然正义感泛滥,一下要了它的命:“老子没空管他夺寿的破事儿,往下说。”
木头继续说道:池他何巴。
夺寿这种事情,再怎么心甘情愿那也是伤天和啊!老祖最怕的就是招来天罚。所以他仗着自己有钱,不遗余力地结交奇人异士,可是上门来打秋风的多,真正有本事的却没有几个。
老祖有的时候,被他们气得不行,还不得不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来。我知道,他是怕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来。
后来,他总算是结交了一个高手。那人是个道士,道号玄月。听说出身弦月派。老祖跟他结交好一段时间之后,突然有一天跑到我身边,一边喝酒一边跟我说话,我看得出来,他高兴得不行。他说,他总算是找到活路了。
但是,他没说那活路究竟是什么。
那之后,他就总是跟玄月道士一起出去,有时候一走还是好几天。跟我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他好像是在盖什么书院。
当时,老祖在府里养了一批亡命徒,专门替他处理一些疑难杂症。我从那些人话里隐隐约约能听出来,老祖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