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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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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图是从老猎户手里买来,绝无可能出错。

    也就是说,他自己的双眼欺骗了他。

    少年独自走近了地图上标示成山谷边缘的地方,再没有什么方式比以双腿来探路更加实际。眼前的景色异常逼真,路迦干脆闭上双眼,仅以其他四感来探测。无论是谁的版本有误差,他身前的平原都异常逼真:靴跟处甚至有积雪绵软松厚的触感,传进鼻端的除了茶香之外还有霜雪发凉的气息。

    脚边一痛,是他踢到了什么。黑发的法师睁开眼睛,低头看了一看,弯腰拾起了偏鹅卵形的小石子,上面被人以尖石刻下两个半重叠的圈,乍看起来,不过是路过小孩随手划下的涂鸦。

    他略略摩挲过手里的石头,沉默片刻,抬睫看往另外两个角落。

    一如路迦所料,还有两块同样的石头被人安置,连起来正好成了一个三角。

    要画出这个等级的法阵来,只需要有所需的材料与相关知识,所需要的天赋只限于头脑,而不是元素魔法玄妙又抽象的共鸣力。事实上,要不是彻尔特曼一直拒绝开放他们的资源给普通人,大陆上的空间法师恐怕要比元素法师多得多。

    设阵相当容易,真正困难的是破解它的过程。空间魔法的奇妙之处便在于它需要施法者自由调整细节,古典与参考书上提供的不过是个框架,至于要如何规避嵌套之内的元素冲突、进而把效果推向最优,全看施法者的手段高低。

    少年也有自己惯用、乃至于自创的一些小细节,那些小标记就像是署名一般的识认,背后的原理往往不会与外人分享。同样地,他眼前这个法阵也不为他所熟悉──解构的难度与法师本身的资历无关,就算换了一个最顶尖的学者来处理,也起码要用上几天时间。

    搁在平常,路迦并不介意以此挑战自己,他也不愿意事事用诺堤给他带来的好处来解决问题,但他此刻没有闲情逸致去慢慢磨出一个答案来。

    塞拉菲娜。多拉蒂更加没有时间可以虚耗。

    黑发的法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水晶瓶。居于东海的海妖天生便有看穿一切的本领,无论是幻象还是诅咒都逃不过牠们只有虹膜的双眼。据说在南方有一部份人迄今仍然奉牠们为信仰──“深海之中藏着真理”,他们的信条如是说。

    而此刻,他也要找寻一个真实。

    路迦扭开盖子,把稀得像水一般的艳蓝色鲜血倒下数滴,然后看着它有生命一般迅速植根于雪地之中,不过片刻,便有反构成法阵浮现其上。

    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前的景色已不再一样。

    一如地图所记,山谷浅而窄,从上空俯瞰,彷若一只睁开三分的眼睛,瞳孔处是一个陷下去的圆坑,眼白处则是微微往内倾去的平地,但斜幅并不算大。

    纵使没有壮丽得让人失神的景致,也不失为一个幽静之所。

    路迦。诺堤小心翼翼地顺着斜坡滑下去,目所及处,是一片血红色的深海。重得让人窒息的腥臭扑面而至,从靴底传来的滑腻触感让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仅仅是身处于这个空间里而,便令人觉得难以平静。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在场起码曾有千人在此。

    然而此刻能够回答他的人,只有塞拉菲娜。多拉蒂一个。

    金发女孩坐在无数残肢之中,围在她身边的血泊足有半指厚,连带一双赤足都被它所濡湿。塞拉菲娜分明知道他在看自己,却不曾回首,仅愣愣地抬眼看着天,表情茫然得好像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她脸上、双手、裙子都已被鲜血染污,干透之后,便成了暗红。

    路迦隐约看见了她怀里抱着什么,起初距离太远,他并不能看清楚,随着一步步走近塞拉菲娜。多拉蒂,她以双手捧起,不让它受玷污之物终于映入他眼帘。

    解除用以蔽目的空间魔法之后,还有一层反射着天光的风障继续环绕着她运行,规模确实不如前者,然后出自神佑者的一层防御魔法,再常见也不能轻慢。

    他终于走到她身前。

    榛子啡的短发凌乱无比,冰蓝色的双眸早已失去神采。

    塞拉菲娜。多拉蒂抱着亚鲁古的头颅,眼珠一转,木无表情地看向路迦。

第35章 银铸徽章() 
北风凛冽如刃,一刃一刃地割在外露的肌肤上面,连痛楚也几近于痒意。

    在他破解空间魔法之后,头顶上铅色的厚云也像是被什么破开,天光倾泻而下,柔和得好像泛着波纹。现场唯一的存活者眼瞳涣散,分明已把视线定到他脸上,又分明只是以看着他来放空。

    路迦踏前一步,垂眸去看女孩怀里的人首。颈项处的断口整齐,是她一贯风格,塞拉菲娜。多拉蒂从不吝于施敌以速死。相比起他认识的很多法师,她在这一方面的确能够坚守自己的原则。

    和多拉蒂不一样,亚鲁古脸上半点血污都没有,干净得好像历史里光荣战死的骑士,而不是被卷进阴谋里面、由生到死都寂寂无名的猎户少年。

    他略薄的嘴唇紧抿起来,因为血早已流尽,肤色里带着不自然的白,也因而显得发色更深──光从外表,谁都不能把他跟康底亚那个害羞地笑的男孩扯上关系。但并不是这样的吧。

    路迦。诺堤看向亚鲁古的眼角,一颗泪珠凝结成霜,唯有这个细节,还与那时候的印象吻合。也不知道是她自觉愧疚、所以想要看着他的眼睛来忏悔,还是她舍不得让它自此闭上,女孩不曾为亚鲁古合起双目。此刻那双眼眸便直勾勾地盯向路迦,几乎要让路迦产生一种条正交代什么的错觉。

    或许那并不是妄想。

    路迦把目光重新放到塞拉菲娜身上。此地有众多魔兽出没,有空间魔法遮掩时自然无虞,然而现在法阵已破,肯定有野兽嗅到血气往这里赶来──总而言之,不宜久留。

    他把右手双指并拢点上左胸,低声以彻尔特曼语说了一句“愿你安息于永恒”,然后伸手便想把塞拉菲娜。多拉蒂从风盾里拉出来。少年的指尖不过刚碰上屏障,便有电光一闪而过,麻痛沿着指甲尖一路往上流窜,他下意识缩回了手。

    塞拉菲娜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从未见面一般细看他每寸轮廓,既不动作也无言语。要维持法阵运转,法师必须保持清醒。离她出事至今已有三日,他不觉得古布亚会仁慈得为她留下睡眠的空档,更可能的是这几天女孩都未曾交睫。此刻大概是凭着一口气硬撑下去,连判断能力也已失去了吧。

    路迦略略打量过她的脸,然后摘下手套。

    既然她的神智已不清醒,他便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只能迫她出来。

    和黄金家族不一样,诺堤在魔法研究上继承了彻尔特曼的作风,往来都不介意越一点点界──必要之罪,他们如此自辩。

    无论是作为人的道德,还是作为法师应有的自觉,在他们眼中都不如研究成果来得实在。而在种种被黄金家族视为禁忌而憎厌不已的黑魔法之中,他正好擅长以鲜血作为材料的那一种。

    路迦。诺堤环观一周,打量过以她为圆心的十米战圈。

    风障呈半圆形倒罩在地上,半径约有两米,还有几种魔法依附其上,元素之间的平衡已到达临界点,最轻微的外力也能让它爆发。

    这里似乎是战斗最激烈之处。碎成一片片的布料已泡满了发暗的鲜血,残肢也比其他地方的更细小也更集中。路迦抬起手腕来引导鲜血朝着一个方向滑去,左右各一根暗红色的细蔓拔地而起,扯着女孩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拉起来。

    她已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立,此时只有脚尖沾地,他看见了对方脚上稍微干净些的地方都有淤痕。亚鲁古的头滚落到一旁,被女孩细心地整理好的啡发中间夹着无数凝块,脸颊又再沾上了污秽。

    女孩垂首而立,额前浏海遮去了双眼,一切都被隐藏于阴影之下。

    流金一般的长发黯淡得犹如蒙上灰尘,此刻正打着结披散于她胸前。塞拉菲娜。多拉蒂腰腹上似乎被谁抓破过,布料被割开来,露出了底下浅浅的疤痕。

    在路迦的印象之中,塞拉菲娜。多拉蒂从未如此狼狈。

    是神佑者的话,理应能自愈而不留痕迹。

    风刃于她背后凭空出现,无色的弯弧下一刻便击上了她的后颈。唯有以这个姿势,他才能看清楚自己击中了哪里。金发的女孩浑身一颤,并未如他意料般晕倒,而是反手以十指缠上血藤,抬眼狠狠看向他。

    路迦把她的双掌又拉紧了一些,确定塞拉菲娜不可能再反抗之后,第二次往她的后颈击去。这次他掌握到了力道,阻隔于两人中间的风障终于消失,她软软地往前跌去。

    他伸臂接着了女孩。塞拉菲娜。多拉蒂额际有被石头砸伤的创口,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然而他知道当中绝大部份都来自死者们。她似乎已经没有一点气力,只能以小臂搭在他肩颈之间、把整个人倚在他身上,才能勉强不摔倒。在这个状态之下,要扶她前进也是难事。

    路迦把手往她膝后一抄,将她抱起来,然后朝巨石走去。

    女孩比他想像之中轻盈太多。

    却又重得让他的脚步踏踏实实地落到地上。

    路迦甚至没费多少力气,便已把她整个人捞起来。他的左手正好按在女孩的肩胛骨上,她消瘦了太多,以至于骨头快要化成蝶翅,带着她一起飞往某个无人之岛。

    与敌人、与自己、与痛楚战斗太久,她终于不得不示弱人前。塞拉菲娜。多拉蒂把头歪到一边去,碧绿色的右眼半阖,他一俯首便能看见她低垂的长睫。女孩颈侧的细筋分明,锁骨旁状若蛛影的旧伤仍然狰狞。

    路迦把她斜放到马背上,又以手掌垫着她的头侧,缓缓地让她靠上马颈。直至这时他才意识到,在他到达之前,塞拉菲娜。多拉蒂不可能得知救援能否及时赶到。她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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