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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迈出浴桶的腿一僵,小身子又跌回了犹如冰窟的浴桶。
“啊。”关小白不由得大叫起来,真的是冷死了。
惨了,老宅里没有其他人,澜哥哥又住在西厢,想要爬出浴桶好好地穿上衣物,再去院中取炭添盆,对她来说根本无法完成,也许还没套上衣物就已经被冻死了。
“小白,怎么了?”一道沉稳又略带担忧的声音突地传来。
即将失去知觉的关小白瑟瑟发抖,用微弱的声音道:“澜……”听到他声音时,她的心暖了,第一个想法是,她得救了。
木门霍然洞开,尚未解下披风的风长澜进入屋中,只消看一眼,他便已明白发生何事,动作迅速地关上房门。
屋里的阴寒让风长澜拉长了脸,眉宇间有了一层薄怒。要是他晚回来半刻,粗心大意的她是不是就被冻死了?
“能不能帮我……”关小白不好意思地缩着头,小声嗫嚅。
他哪还管她说什么,大步走向她,双掌从寒冷的水里架起她。
水好冷,刺骨的感觉让他的脸色更坏。
“不要看。”一离开浴桶,关小白便发抖着护住胸口,可大片春光仍是遮掩不住地泄露出来。
英挺的长眉一挑,对她的话他置若罔闻,不顾关小白湿透的玉体,紧紧地将她压进怀里,再用身上的温暖皮裘大氅将她裹住,不介意她湿冷的发沾湿了他的锦衣。
上下牙齿打着颤,她双颊暴红,难为情地埋在他的胸口上。这样真的好奇怪,她裸着身子,他却穿戴整齐。
虽然已做了好几年的夫妻,但每次燕好她还是会害羞,现下这种情况,她也是大为羞赧。
坚实的臂膀为她构筑了一个暖暖的天地,他抱住她,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大脚一转,极快地移入内室。
行动中,他不忘运起真气,让她的身体更暖。
他脱靴上床,将她放下,用空出来的手挑下了纱帐。
“其实你把衣服给我就好了。”她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烘得她好舒服,然而一想起自己为什么离家出走,她便违心地打算拒绝他的帮助。
“你冻坏了!不是说过不要在浴桶里睡了吗?”他垂首,相当认真地看着她,大掌下触到的肌肤冷若冰雪,害他好担心。
关小白不说话了,她自认理亏,平日都是风长澜为她点好火盆,不用她动手,今日她想沐浴,就随便点了一个,后来才想起要点两个才够,但是已经泡进水里了,她就没再去搬另一个火盆,一旦他没有看着,她总是率性而为,最后总会变成这样,好像没有他照顾不行似的……
“你还冷吗?”他幽深的瞳眸锁着她,好像她随时都会化成雪人。
“还好,你一一”她尚未说完便被他的动作惊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扯掉胸口大氅的系带,用力拉开灰袍,拨开中衣及里衣,露出平滑精壮的胸膛。
关小白忘记了冷意,忘记了羞窘,目光贪恋地直盯着他的胸膛,那是她最着迷的地方。
虽然风长澜看起来消瘦颀长,可是只有她知道他多有料,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赘肉,表面上他看似文弱,其实身材挺拔匀称,结实有力。
那片裸露的胸膛下一刻就贴上她的娇躯,他运起内功,一股热流缓缓流人她的体内,让她全身温暖起来。
她的脸更红了,暖意随着两人相贴的地方移动,她的后背热了,双臂软柔了,舒适的感觉令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刚才快要冻死的感觉逝去,只剩下暖洋洋的舒适。
渐渐的,两人的体温已分不出彼此,关小白抬眼,撞进他眼中跳动的深色火焰,随即被迷住。
晕眩间,她想起以往欢爱的时刻,他冰冷的眼眸就是像这样为她而燃烧,不论看多少次,她总是沉醉不已。
他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她,舍不得离开。
“你的头发还湿着。”好听又带着一些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目光迷濛地看着他修长的指小心分开她打结的发,泡过冷水的发丝上竟然还挂着冰珠子,没有他,她该怎么办?
风长澜拉过汗巾,为她仔细把湿发裹起,动作小心又轻柔,她能感觉到他的呵护与珍惜。
轻柔的手指在包妥她的黑发后,画过她红扑扑的脸颊,轻刮着她的细肤,挑逗着她的敏感。
她迷恋他的一切,他的眼神、他的手指、他的胸膛……在她的眼里,他是那样的完美,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让她臣服,更遑论是刻意的引诱,每每受到这样的诱惑,她都无法自拔。
“小白……”他的额头抵住她的,轻轻唤她的名字。
“澜哥哥。”她忘记一切,傻傻地回应,此时的她,早巳忘了两人的争执,想不起其他的纷纷扰扰。
青紫的薄唇吻上她,爱怜地吸吮,并不急躁,轻轻浅浅地试探,直到她情难自禁时又坏心眼地退开。
“让我抱着你,永远地抱着你,不管有再大的风浪也不会把我们分开,好不好,小白?”她身上的香气钻进他的鼻息间,那种气味令他熟悉眷恋,有一种踏实感,只要抱住她,他的整颗心便有种难言的满足。
无法每夜抱到她,实在让他睡难安枕,食不知味啊。
微嘟的红唇迳自追逐着他的吻,陷人情欲中的关小白根本听不清他的呢喃,只是放任着内心深处的渴望与他一起共赴云雨。
“你是谁?”对方鼻孔仰到天上,傲慢地道。
“郡主,民女是雨斋书肆的人,这是沈家给我的拜帖,耳闻郡主府的大厨擅做一道玉酥,乃天下一绝,请郡主通融一下,让民女品尝此道佳肴。”整个长安真正难得一见的好菜都淹没在皇族的灶房里,若是想挖出一款好菜让世人开开眼,需到达官显贵的府上走走。
“此道菜决不轻易外传,本郡主的大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郡主扔掉沈家的拜帖,大步走过关小白身边,眼睛始终平视前方。
“郡主,若此菜登载于《长安异趣录》上,长安百姓将对郡主府刮目相看,到时郡主府一定能在京中众多府邸中脱颖而出。”拜帖不好用,她只能靠自己的唇舌来说服对方。
“你乖乖在《长安异趣录》上美言一番不就行了?”还要尝她家的菜,她以为自己是谁呀,别以为有水上商道之主给她撑腰,她就会点头答应。
“这个……民女希望能亲自尝过这道菜后再下评语。”
身材壮如牛的郡主摆摆肥臂,冷冷哼道:“送客。”
关小白闻言红红的小嘴沮丧地嘟起,好难讲话的郡主啊!
在那胖胖的身子即将消失在前厅的当口,一位女仆突然匆匆而来,似乎向她禀报了些什么。
失望的关小白抬起头,好奇地往那边望去,隐约听到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一一“……澜当家传话来了?她是澜当家的夫人?你们怎么不早点说!”
郡主跟一边的婢女交代两句后迳自转身,迈着急切的碎步来到关小白面前道:“大厨晌午之前都不在府里,你若很急,我可命人带你去大厨家,我已经嘱咐下去,大厨今日务必到府,会亲自为你做那道玉酥。”
“多谢郡主。”关小白淡笑着道谢后又道:“民女有个不情之请,想请问郡主,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要是别人,我决不会答应,但看在澜当家的分上,便给你一个方便。”她轻叹一口气说道:“你家的西域香料和药材我很喜欢,回头跟澜当家说说,不要那么小气,下次多给郡主府拨一点,省得我三番五次地叫人去催。”
偌大一个长安,有五成药铺已是风长澜的产业,而其他药铺皆以风长澜马首是瞻,那些名贵的药材香料都掌控在风长澜之手,京中权贵无不对西域的香料和药材趋之若鹜,谁敢对澜当家不客气就得小心了,说不定会遭到活活病死的局面。
“小白知道了。”点点头,她知道他生意做得很大,但却不知他的权势已到大这个地步。
一股骄傲油然而生。那个人是她关小白的夫君啊!这样的男人,是属于她的。而这个男人,处处为她用心,他对她的在乎,深深打动了她,她的一言一行他都在暗中留意着,并总能适时地给予她协助,暖透她小小的心窝。
想着他,心又乱了,几日前的欢好再一次浮现脑海,关小白脸上升起两团红云。之后她的脸一直烧红着,从大厨家离开时也没能淡去几分。
忙完手边的事时已近黄昏,关小白捧着脸想了半天,最后打算去买风长澜最爱吃的燕皮馄饨当做谢礼。
虽然两人还没有完全和解,但不妨迂回地劝说看看。
活泼地跑出书肆,关小白朝燕皮馄饨店跑去,为了快点买到燕皮馄饨,她抄近路拐进一条小巷。
小巷两侧都是幽静供人休息的茶肆,茶肆都是掩映在排排细竹中的两层小楼。
忽然,一道闪过的银光减慢她的速度,她连忙回神,寻找熟悉的身影。
那样特别的发色,只有那个人才有。
她的视线越过一片竹林、青砖石阶、茶肆的店幡,最后到达二楼上的小窗里。
男人侧身倚在窗畔,灰布衣袖温柔地搂住一位浓妆艳抹、头戴金花簪的女子。
那女子,关小白认识,她就是曾到关家大闹,恨关家人入骨的孙艳雪。
而那个深情与她互望,身子与她紧紧相贴的人,便是她想了一天的人一一风长澜。
傻傻地望着这一幕,关小白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她动弹不得,好似死掉般,只剩下看见这一切的眼睛还活着,她的表情很平淡,眼睛也没有泪,只是觉得从头到脚都泛起可怕的麻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地走到竹林里,藉着茂密的竹叶挡住她瑟缩的身子。她不愿意离开,硬是站在这里看着。
不论看多少遍,她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画面。
她熟悉不已的大手,那一夜摩挲过她脸颊、她的身子的温暖大手,此刻正停留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脸上。
好痛!她的心好痛,好像万箭穿心一样的痛。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