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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亲眼目睹过那个黑衣人出现时的场景,之前光是听樱树说出那番境况我还不能体会那是什么程度的浩劫,可此时全身每个毛细孔当中都在无限扩大着恐惧感,想想自己接下来有可能要与一个真正的恶鬼面对面,他究竟长什么样子,甚至做出些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想想自己失忆的时候另一个‘我’都干了些什么,恐怕我过后回忆起来的都是不真实的,总是讲鬼故事的人也许都不能体会我此刻诡异无常的心情。
但我更没想到的是,这种心情在接下来发生的情况里更胜一筹了。
我发现前面好像有个东西挡着我的视线是在木原随意移动手电光时,我看到某个活物正临近咫尺,随着我移动的脚步,活物逐渐显现出人形。
“琉璃希。”
出声叫我的人是桃井,他的声音很清朗,像夏天吹来的凉风,所以我一听就知道是他,可此时再看见他的时候,我几乎是身子一震往后退了三步,他拿着枪我震惊的并不是那只可以杀人的武器,而是桃井整个人的变化,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像梦境一样,桃井整个人的轮廓像是被虚化了,不知哪来的微光笼罩在他的头顶上我不用手电也能看清他苍白又无比冷静的表情,最的,是他身上那件泛着光的黑斗篷,他清瘦高挑的身躯在斗篷里微微透现着轮廓,有种阴冷的美感,啊!应该说有种妖异四射的感觉,我甚至觉得就连他的脸孔都在发生着变化,总之,完全和平素里我认识的桃井判若两人。
“桃井?你这是。。。”
“杀你!”
第三十三章 边界()
我从来不知道枪响竟然是和疼痛同时传到身上的,只是生平第一次体会被子弹击穿的感觉,那种疼痛并不是在阐述“死亡”,而是让全身神经甚至到每个细胞处在崩解与致幻之间,逐渐感到自己好像不存在了,像空气中散掉的水汽,眼前的世界就更加难以描述了,应该说那不算是眼前的世界,是一种意识折射到大脑中的世界,那种情景,就像打碎的万花筒,无法形容的奇怪形状以各种不同的颜色汇集到一起,诡谲嶙峋,光怪陆离,然后慢慢变为刺白一片,随之又转化为无尽黑暗——
不知道那种虚无状态里持续了多久,睁开眼时我以为自己已被那突如而来的一枪送入死亡的坟墓,然而耳边的激烈喘息和挣扎声把我拉回了这个不见天日又令人极度心烦的地道里,撕心裂肺的疼痛随着意识的清醒由受伤部位传达到大脑再放射到全身每个神经末梢,我差点就疼的再次晕死过去,不过终究还是咬牙挺住了,清醒之际我稍微撑起身体查看受伤的部位,天呐!这一枪虽不至死,但打中了我的右大腿,几乎接近根部,我都不敢想象子弹是否击穿了股动脉,不过我还能醒过来就表示应该巧妙的避开了,但血还是像潺潺不断的小溪一样从伤口处流出来,我慌忙用手死死压住,绝然不是长久之计,但当务之急除了先压住然后再想办法找绳子之类的东西我也再无其他更有用的招数了。
眼前的黑暗又像幕布一样很天暗地的遮蔽着,身旁不远处的喘息声让我依稀想起遭遇这令人恼火的一枪之前,是桃井对我开的枪,可恶至极,他竟然开枪打我,真是个蠢货,不过在中弹之际我似乎觉得眼前风驰电掣闪过一道身影,是木原,没错,是他野兽一般扑向了桃井。。。再后来。。。我便晕死过去没了意识。
此时,喘息声似乎在向我靠近,我不确定凝结在黑暗里像一团絮状的影子究竟是谁,桃井当时手里有枪,他们两个如果历经一番搏斗后,必然有胜败之分,说不定败阵的那个已经死了,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希望谁活着,逐渐伸向我的那只手会是谁的。。。像深渊底部探出来的一截瘦弱枝蔓。。。
“琉璃希——”
接着低沉沙哑的叫唤声和那只手同时向我袭来,手掌灼热的温度从我受伤的那条腿的脚踝处迅速蔓延了整条腿,原本几近痛的失去知觉的腿此时反而感受到一股暖融融的热度,那温度的触感。。。我似乎在瞬间莫名的放下心来。
说实话,这和外貌没半点关系,毕竟桃井先伤害了我,不论刚刚的他是不是黑衣人我都已经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了差,但并不代表我希望他死,只是。。。至少我希望木原安然无恙,因为我之所以没死不得不强调又是木原再次舍身相救。
如我所愿,木原抓着我的脚踝蹒跚爬过来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也就是在木原靠向我的同时,我发现不远处有条发光的缝隙,一张一翕,像燃着火的炉子门一开一闭的样子,虽然那道光看上去诡异无常,但也好过永无止境的暗道,无论那光线是由什么发出来的,总之这条让我觉得像活在异界的通道看似就要到尽头了,我突然在疼痛中的亢奋起来。
“木原,桃井呢?”
我没直截了当问他桃井是不是死了,因为有种气息让我觉得在我昏迷的时候事态发生了某些不可思议的改变。
“逃了。”
“逃了?什么意思?”
我大惑不解,一个扬言要杀我手里还拿着枪的人,怎么会逃了,而且在木原的干扰下,那一枪并没让我送命,加害者是否就这么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甘愿放弃逃之。。。光是想到桃井当时那种绝然要置我于死地,仿佛职业杀手一样的眼神,冷酷的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背负着类似使命的杀人任务,这样的桃井,竟然逃了?恐怕其中有什么可怕的反转因素是我所不能想到的。
“桃井打伤你以后,我和他就在那个地方厮打在了一起。。。”木原说着指了指前方忽明忽暗的那块地方,接着说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桃井竟然很快就没了力气,像浑身瘫痪的病人一样,四肢都变得软塌塌的,他挣扎着爬起来,用枪做着掩护然后就逃了。”
我对这个到处都可以看出破绽的解释表示了“接受”的态度,我不想立即就顶撞木原他所说的这个过程中间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事情的复杂性不容我盲目下结论,我准备暗中观察一些之前我没有在意的细节。
随之我点点头,木原打开背包把水瓶递给我让我喝水,而他手上也利索的替我包扎好了伤口,也只是简易的止血包扎,看着自己的右腿被一圈圈绷带紧紧裹得没什么专业美感的样子,我的眼眶莫名其妙的灼热起来,木原也不懂急救或处理伤口什么的,但他还是尽力做好了这一切,甚至一次次救我,单纯站在同学之间的角度,我真的已经感激涕零。
“别担心,不过多久伤口会自己愈合的,子弹也不会留在里面,你和我一样,啊——应该说我继承了你们鹤丸家神奇独特的本领。”
木原舔舔干燥的嘴唇,他拒绝我把那瓶水分给他喝,总是以“到了废区就没事了,再忍耐一下就好”这类言辞搪塞我,我只好无奈的顺应他。
我一直都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就像之前所想那样,现在着急问出结果亦是徒劳,答案就在前方了,我还是打算自己去探个究竟。
我拖着无比疼痛的右腿,整个人的力量几乎全都承受在木原的手臂上,他搀扶我慢慢前行,对于他说的“我和他一样会伤口自愈”这件事,我打心里是完全不信的,我从来没发现自己有这种,但如果等会真的发生了我只能接受这种邪恶的奇迹。
不远处那扇忽明忽暗的门依旧在一开一关的左右摆动,像魔鬼的眼睛,张开的时候就露出火红色的瞳仁。
木原伫足半刻,搀扶我的手臂好像施加了更多的力度,他低沉着声音说道。
“到了,前面就是废区的边界。”
对于往那个火红火红的开口处进去,我有种难以抑制的亢奋,尽管右腿要命的疼,但此刻自己体内竟生出无限的生机与勃发力,几乎是我拽着木原的手冲向了那道小门——
推开门后,宛如晴天霹雳,面对熟悉的景象,我猝然从心底发出难以名状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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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红海()
我怎么会不记得这里的样子,那种触目惊心的场景,我想但凡见过的都无法忘记。
无论是不是我曾经亲见的地方我震惊的是自己竟然能从那些废弃楼房的某条小通道里一直走到这样一个如地狱般的可怕境地——不,这就是地狱,不管被称做什么,这地方,和我第一次在综合楼四楼那间教室就是九七年高一D班的教室所见情形一样,那时的我,是和桃井、千叶典、还有森南医生一起去那间教室寻找“铃兰傀之窗”的时候,不知什么缘由,我竟意外落入了那片漫无边际如血海般红色的地狱。
永无止境的血红,水天一色的血红,死亡在这里微不足道,恕我笔力有限,实在难以形容那般惊骇至极超越我所认知的一切范畴的境地,只感觉无尽和“自我不存在”感像阴云一样聚拢过来,周围死寂一样的安静,安静到我以为自己聋了,我的亢奋状态开始衰退,逐渐占据身心的是恐慌,因为,当我有**想要回头的时候,身后的。。。也就是方才进来的小门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和眼前一样的红色之海,我难道是从异次元掉到这里来的吗?还是说,这又是自己另一次意识脱轨的现象,我深深的疑惑着。。。
转头看了看四周,木原还在我身旁,那就不是我意识脱轨,而是事实人容易神经错乱的事实。
我细致聆听和观察周围,当时在那间教室的状况我能巨细无遗的回想起来,我一一做着对比,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最显眼的一个“东西”赫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是艘木船,并且简陋渺小的让人觉得像个玩具,木船的一端拴着麻绳,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类似浅滩的地带,脚下像沙子一样柔软,全都是血红色的沙子,妖异又毛骨悚然的颜色,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绝望”一词在这个颜色面前都不足以形容其百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