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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扭头气哼哼就走。因还不顺,想尽快摆脱,也不在这条路上徘徊,径自过桥去了河对岸,钻进小巷没了影儿。
看热闹都识相,不敢追究凌家大小姐的喜怒哀乐,便也无法去寻沈嵁攀谈。他孤零零站在街上承受各方指摘,久久地,似定住了,不会离开。
而胡乱走了一段的凌鸢实在是个口硬心软的人。小孩子脸皮也厚,心里念头转过几回,气竟消了大半。倒也不是不怀着责怪非议了,一则放心不下沈嵁独自在这陌生的镇上,怕他真的再去寻短见;二者自己这边一人回去,长辈问起来,她实话实说家上下必然又起波澜,不说又圆不过去,委实愁人。
罢了罢了!堂堂凌家少当主,胸襟广气度大,勿需与那蠢家伙一般见识。好歹自己是主他为客,要谦让。
——如是想着,凌鸢一跺脚,返身往回跑,风一样轻快。
她没料到,自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唯一生怕沈嵁走远了找不见,岂料他压根儿没走,原封不动地站着,连姿势都没换。
凌鸢纳罕极了,走上前去小心翼翼戳了戳他胳膊。
“喂,傻啦?”
沈嵁受惊一般如梦初醒,偏头看见凌鸢,眼中流露出迷惘。
凌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嗳公子?还记得自己是谁不?还认识我不?”
沈嵁呆然地眨了下眼,点点头:“豆蔻!”
凌鸢便知他又出神了,翻了翻眼幽幽叹一声,一拽他胳膊拖起就走。
“你……”
“嘘!别说话!”凌鸢不许他提问,“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嵁便不问,乖乖让她牵着走。
约摸行了半里,凌鸢停在一家小铺前指指招牌,告诉沈嵁:“就这儿!”
沈嵁抬头看去,发现是间糖水铺子。
应是常来,凌鸢径自走进去捡了张小桌按沈嵁坐下,一招手喊伙计:“嗳,来两碗红豆沙!”
店面小,没有灶间,一方柜台隔开客堂与厨台。喊的是伙计,实际店里就一个人,老板、掌柜、厨子、伙计都是他。柜台后的老人抬头看见是凌鸢,熟稔地笑着招呼她:“加圆子不?”
凌鸢一瞪眼:“必须啊!花生馅儿的。嗳,他那碗别加!”转回头跟沈嵁解释,“太油太甜了,怕你腻。”
沈嵁实在不明白这妮子葫芦里卖什么药,只管听着便是。
食材都是现成的,盛到碗里就能食用。圆子倒是得现煮,也很快,不一会儿两碗红豆沙就端了上来。
凌鸢摸摸碗边试了试温度,不怀好意地挑一眼老板:“今天倒是热得正好,不像隔夜的。”
老板摸着心口大呼小叫:“哎哟天地良心,老头子卖了一辈子甜汤,几时出过隔夜的?就那回早上剩的你下午吃,凉了,那能算啊?我还白饶你一勺糖桂花呐!”
凌鸢皱皱鼻子:“嘿哟,糖桂花值几钱哦?瞧给你抠的,信不信爷给你涨租?”
老板一撇嘴:“又来这招!行行行,我服你!我不说话,做事去!”
嘴仗赢了一回合,凌鸢高高兴兴吃点心。一勺满满的红豆沙搭配着大白圆子,全塞进嘴里,立即烫了口,边嚼边哧溜。
沈嵁看她脸都涨红了,好心递过手去:“吐出来吧!”
凌鸢把他手一按,仰着脖子口齿不清地表示:“吃进嘴里的休想小爷吐出来!”
硬是嚼了几口咽下,张嘴吸凉气,显然烫得够呛。
见沈嵁一口未动,她还催促:“尝尝啊,可好吃了!就老涂的手艺,全风铃镇头一份儿!”
沈嵁低头看看自己那碗甜羹,想了下,浅浅舀起一勺吃进一小口。
“怎么样?”
不知是不忍心辜负凌鸢期盼的眼神,或者食物当真可口,沈嵁虽未明说,但点了点头又舀起一勺吃了。
凌鸢一脸惺惺相惜:“太好了!果然还是南方人,吃得惯甜的。就我三叔,还有他们家小年,非说这东西甜得齁死人。老叶更气人,咒我蛀牙。可舅舅一家吃着就没事啊!我爹我娘还有我几个爷爷都喜欢。如今你也说好吃,嘿嘿,足以证明三叔的舌头才有问题!”
沈嵁听着她说,看她笑,似完全忘了之前的冲突与不快。他不好意思提方才的事,便只问她:“你喜欢吃甜的?”
凌鸢用力点头:“最喜欢!”她又舀起一粒圆子放进嘴里,脸上洋溢着满足,“日子那么长又那么难,嘴里甜一甜,才能暂时忘了心里的苦啊!”
沈嵁怔住。
凌鸢关切地问:“我说错什么了?”
沈嵁深深看她一眼,低头搅拌自己碗里的红豆沙。
“以前,也有人这样跟我说过。”
“嗳?真哒?谁啊?我要跟她结为知己。”
“她与你比知己还亲。是凌夫人!”
凌鸢张大了眼:“我娘?!”
“唔!”
“她领你来吃过甜汤?”
沈嵁摇摇头:“她只请我吃糖。粽子糖!”
凌鸢眼张得更大了:“天呐!桂花松仁粽子糖?那是我娘的宝贝!见天儿跟我抢,亲闺女都不肯让,居然请你吃?哎哟天上要下红雨了!”
听着凌鸢夸张的表述,沈嵁始终低着头,一口一口吃那碗红豆沙。恰到好处的糖分融入细腻的豆沙里,口感绵绵的,暖胃,甜心。
而凌鸢边说边吃,刮净了碗底,一抹嘴,手搁到桌上脸撑在手上,笑眯眯问:“吃好了,一起回家?”
沈嵁手上顿了顿,轻轻“唔”了声,随后吃下了大大的一口红豆沙。
作者有话要说:
写写就爆字数了。
可是好懒不想分两节啊~~~
可是这样存稿日更好累啊~~~~~~
休息一阵儿啦~~~~~~~
【其实是感冒了。。。_(:з」∠)_
第31章 第二章、拜师【一】
自小耳濡目染,加上些许骨子里天生的倔强,使得凌鸢人虽小,但口风向来很紧,心里头挺藏得住事儿。因此今次随沈嵁上了趟街,所有遭遇和情绪,凌鸢都觉得是二人间的小岔子小隔膜,彼此说得过去,便无需告诉第二三个人知道。尤其是长辈们,更没必要特特去说。
但风铃镇本就是凌家的大本营,街头来往耳目众多,明里暗处身份莫辨,街面上有点儿风吹草动府中立即能得到线报。凌鸢二人还在外头闲晃着,家里面她父亲凌煦曈早已接获手下人传递来的消息,坐在偏厅泡好茶备着点心,只等凌鸢回家来一个先礼后兵严加审问。
才进家门凌鸢就知大事不好。因为传话的人是落欢。如此用人并非仅仅表示“事情很要紧老爹很生气”,而是别的小厮僮仆来请,凌鸢不想去扭头就能跑,那些人拦不住更不敢拦。可落欢不一样,只要给他下命令的人能镇得住,他不怕得罪任何一位府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并且身为卫队长的他,武功仅在凌煦曈和冉云之下,便是姐夫傅燕生如今也只得同他战成平手。凌鸢架子再大身手不敌,除了就范绝无第二条路好走。
所幸落欢做事分寸拿捏极为得当,直等凌鸢把沈嵁送回七贤居出来后,才一脸贼笑在院外堵着她。不消说,凌鸢也琢磨得出来父亲定管是要问沈嵁的事,便少年老成地幽幽叹了声,怏怏去往卧薪斋。
若是对外人甚或与凌家为敌的恶徒贼子,凌煦曈一贯是不计手段直来直往的。可每次跟最疼爱的长女谈话他就总爱先端着,嘘寒问暖聊聊天气,顾左右而言他。
喝过一盏茶又塞下两块最爱吃的核桃酥,凌鸢拿手背抹抹嘴,吸吸鼻子跟亲爹说:“讲正事儿吧!”
凌煦曈一口茶含在嘴里忘记咽下,直眉瞪眼地看着凌鸢,表情甚为尴尬。
凌鸢微微嘟起嘴,用一种洞悉了的市侩眼神回敬亲爹:“您别告诉真就只为了喝茶吃点心才让欢老大来逮我的?不然我可走啰!西西等我一起练剑呢!”
凌煦曈一把拉住已经起身一半的凌鸢,另手缓缓搁下茶盏,撇撇嘴无奈极了。
“你这丫头,越发不敬人了!”
凌鸢笑:“嘿嘿,不敬您是我爹,我跟您这么直肠子来来去去嗒?我搭理他个球!”
凌煦曈立即捏住女儿下巴左右虚晃连扇她几耳光,无比紧张:“打你个脏嘴!打你个脏嘴!找死呐?姑娘家说这腌臜话,叫你娘听见,非……”他用力将凌鸢的上下唇捏到一处,“一针一线给你缝上!看你再说!”
父亲手劲儿忒大,凌鸢岂能挣开?嘴里支支吾吾说不清,只能挥动双臂张牙舞爪地比划,挤眉弄眼儿做鬼脸,那意思,她倒还不怵。
凌煦曈气结,这回不留情了,照着凌鸢脑门儿结结实实弹了个脑瓜蹦儿。清脆响亮,疼得凌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双手捂着额头趴在桌上。
“说!原原本本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给我说!”
听父亲口气颇凶,凌鸢稍稍抬起头觑他一眼,张嘴要说,又想了想,还是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问道:“说什么呀?”
凌煦曈虎目圆睁,威仪肃穆,不发一言。
凌鸢心知大势已去,放下手来把凳子往父亲身边拖一拖,凑近了小心翼翼地商量:“您知道就得了,别再去找嗳公子说什么,行不?”
凌煦曈眼中有深意:“小屁孩儿,想得倒多!”
凌鸢五官纠结:“不是!我就觉得这个厌世的人吧,应该不太喜欢人家老提老提那些,那个什么,”小丫头斟酌了一下用词,“自残,还有自戕!爹您想想,要是有人见面总说您小时候尿床的事儿,关照您半夜记得起来撒尿,您是不是特想抽他大嘴巴子?”
凌煦曈扬起手来:“我先抽你个大嘴巴子!谁尿床?你尿床!去年还尿苗苗床上赖是她尿的。”
凌鸢一摸鼻子:“就一比方!说人不揭人短,再者谁小时候没尿过床,爹您生下来就不垫尿布?您是哪咤,专尿海里?”
凌煦曈真就一巴掌糊凌鸢脸上去了:“你才哪咤呢!就你头上长角。气死我了!不许打岔,接着说。”
凌鸢捋捋头发,坐好些,依旧挨着父亲压低嗓子:“行行行,不闹了。其实这事儿吧,怨我!”
严格说起来,凌鸢自责得不无道理。说归其,若非她尽顾着挑风车未曾留意周边动静,站在路边等着挨撞,沈嵁也不用忙着搭救她小命。不救人,他不会心念一动脑子一抽想到要死;他不死,凌鸢不用砸掉一个卦摊儿、踢翻一辆板车、损坏几捆干草包;凌鸢不动,也就没啥人留意到凌家大小姐又来“为祸乡邻”,身边还拖着个模样好看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