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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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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有金陵宁家,货走水路更安全,一年拨三成的货出来给四海,你们不怕亏本?”
少年居然老老实实点了下头:“怕啊!南货北走,没宁家把稳着,是不放心。”
江百舸没动没响,等着沈嵁自己说下文。
他也果然有下文:“假如还和过去一样往北走的话。可若是出关走河西,漕帮的船也就开不动了吧!”
江百舸兴奋了:“沈家要开新渠道?”
“那是自然。家业大人越多,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哪里够吃?更何况我也做生意他也做生意,横不能天下人都是傻子笨蛋有钱不去赚,买卖都便宜我一家。有需求才有财路,今次晚辈去了杭州见过杜老家主,人家那生意都做到波斯去了。老前辈不吝给指条明路,可惜晚辈有心无力,有货没有人,西行路漫漫,脚都不知该往哪里迈。现成募人,要识山认寨、勇武敢闯,还不怕他有二心卷了钱跑路,少说得训两三年看两三年再养两三年,里外里一盘账,不划算呐!”
“却如何信得过四海?”
“谁说晚辈一定信您了?”
后头有镖师立即戳着指头过来要打,被江百舸瞪了回去。
“别讲半句藏半句叫老夫费心思,有话明说。”
沈嵁支着手托着腮,嘻嘻笑:“一回生二回熟,老关系都是从冒险开始的。晚辈放眼整个华亭,敢跟我疯的只能是四海。值得这一回生的,也只有总镖头一人。四叔当初敢赌您,我不信他赌徒的运,但信他赌徒的鼻子。赌徒天生,认得出赌徒!”
江百舸沉默了,似在斟酌。
沈嵁不给他余地生出顾虑,又加一把力:“河西这一年茶叶丝绸还有瓷器,来来往往好大的利润,西域除了刀好宝石多,金子,也多。晚辈知道,总镖头在嘉峪关外,有故人。”
砰——
桌案被拍得震天响。江百舸附身逼近,直视着少年:“方才说的三七账,确实么?”
沈嵁迎上:“第一年是三七,挣多挣少二年起重定。也许二八,也许四六。”
“空口无凭!”
“与你写来!”
“你说了不算。”
沈嵁的手终于从袖里露了出来,一方小印覆在掌下:“今天不算,有我的名盖我的印,来日,一定算!”
柳提认得,那是沈嵁素日与管家核账时用的亲印。老爷有话,他不在,少爷的印柜上作信,能调拨,可支钱。
江百舸不识那印的分量,但他听得出沈嵁话里的笃定,便知印是有用的。
他坐下来,放开怀抱:“你拿得了沈彦钧的主意?”
“晚辈不能替家父拿主意,但我既然敢说,就能让他用我的主意。”
“果然?”
“果然!”
“你写?”
“笔墨哪里?”
立即有人将文房四宝奉上,柳提蘸水研磨,沈嵁挽袖提笔,书契约定条陈,纸上有乾坤。
“这契约一式两份,五年里,沈家的货拜托给总镖头了。”
江百舸接过约书细细观过,见沈嵁已将自己名字签在底下,足显出诚意,当下也豪爽地签字画押。
沈嵁要压印,江百舸最后促狭他一记:“落印可无悔了!”
沈嵁忽笑得有些赖,用力按下印鉴:“晚辈签字,晚辈无悔。”
江百舸眼角微微一颤,心说:“好小子,此处玩文言,故意抻老夫一下。却不得叫你全身而退了!”
不得退就要动武,江百舸拿了契约,可初衷未偿,他还是要下沈家的威,要一个江湖的胜负。
那头沈嵁收好自己的一份书凭,叫柳提搀上沈屸便待回去。只听江百舸在后头拿腔拿调地喊了声:“沈公子这是要领着四爷去哪儿啊?”
沈嵁回过头来,眉间闪过一丝警觉:“事情既已谈好,晚辈自然是领四叔回家去。”
“嗳嗳嗳,沈公子说笑了吧?”
“总镖头何意?”
“方才谈的是四爷欠四海的钱。可没说,含了四爷的命。”
沈嵁挑眉,未及说话,身边沈屸没站住,抖得筛糠似的一屁股跌在地上,眼泪鼻涕一大把,求完了江百舸求沈嵁。
“越之可救救四叔啊!四叔的钱都赔精光了,啥也赎不起呀!我不好死的。我死了,你婶子,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要饿肚皮,去做路倒尸了。你救救我啊大侄子,我给你叩头啦!”
人活脸树活皮,碰上沈屸这样为了活命敢堂堂正正没脸没皮的无赖,沈嵁纵然不愿意,念是族叔,硬着头皮还是得管。
来之前沈嵁就揣测过江百舸所图。他以为一纸交易足够买下四叔的命,免动干戈。终究是他高估了武人的风骨,今日不打,恐怕是走不出这镖局大门了。
柳提再老实也听得出来双方要开架,四下里一扫众人,个个摩拳擦掌的,讲不好哪个会先越众而出。他只祈祷不是桌子旁边那个一撇胡子的中年总镖头出手,这样自己大概还能挨住几下拳脚。
事后听柳提有如此想法,沈嵁只当个笑话听了,捧腹不已:“哈哈哈,就你呀,那里头谁的拳头你都扛不过!别说几下,只要一拳,那我们就晚上见了。”
为什么是晚上?因为不会武功的人晕过去以后,醒得总不会很快的。
那一天最后柳提还是靠两条腿走出去的,他没挨打,当然也没打赢谁。甚至压根儿轮不上他出来当人肉盾牌,就沈嵁几句话,一个人,打过,散了。他们三个平平安安地从四海镖局退了出来。
沈嵁说:“晚辈学艺才几年?总镖头今朝胜了我也证明不了什么。”
江百舸摆摆手笑:“自然不是老夫与你切磋。都说沈家的刀法好,不说满江湖里,至少在这江南三省之地分属拔尖的。老夫今日就想饱个眼福,点个辈分小的跟沈公子走几招,点到即止。”
沈嵁又说:“可惜晚辈出门没带着刀。”
江百舸下巴一努:“刀剑无眼,要那玩意儿干嘛?”
沈嵁扫一眼底下人捧过来的两把木刀,刀头一点弯钩月,细腰短柄掌中收,分明女子小袖刀。跟他使的左手三尺锋、右手三尺三的日月双刀全不可同日而语。另外,他用的也不是弯刀,而是单锋直刃,没有刀镡。适才江百舸说点到即止,弄这样两把不趁手的孩童玩具给沈嵁,简直欺少年辱少年。
只是对方也用的木剑,此刻再推说武器不好未免显得胆怯气短。察言观色,沈嵁心知今番人家是要拿他铺垫,先压沈家一头再说。等父亲回来斗二轮,即便己方输了,最多也就是平手。简直刁滑可恶。
横竖推不掉,沈嵁却也没打算闷声吃这大亏,垂眉略思忖,抬起头来牵唇浅浅淡一笑,抱拳拱礼:“既是点到为止,索性这木刀也不要了。双方拳脚来见,以武会友,前辈以为如何?”
江百舸心里头乐歪了嘴,想小子们基本功就是外家拳,小少爷直接上肉搏,那就不需收敛分寸了。先揍他个鼻青眼肿大家高兴了再说。便欣然应允。
于是退出中厅来到场中,两边都撤空,剩了沈嵁和一个也就十七八岁的小镖师。各自年少青涩,来去眸色里不留余地,都暴露出狠意。
沈嵁提起衣摆掖在腰后,起手为请。
对方一抱拳,拉开架势,大吼一声攻了过来。
才走三招,江百舸不肯笑了。看沈嵁提腿走步,腰力扭着胯转,肩头蓄着掌力,招招到位力沉势稳,不疾不徐,正是掌法中的以慢打快,往往后发而制人。己方的小子出拳迅猛,但若一击不中,力便白送了出去。加之身法轻佻,靠跃动扰乱对方节奏,无形中加重了自己体力上的负担,绝非持久战的应对之法。
刚想出声提醒一下,那边沈嵁倏地变招,改掌为拳,扭一招双刀流的“劈波斩浪”,借着腰力连续侧翻,双拳流星锤一般噼里啪啦落在对方招架的手臂上,拳拳都硬。
通常情况下,若双刀在手,慢说对方赤手空拳,即便兵戈相交,这样连环的斩击纵然不能削金断刃也可将敌方的刀剑斩出裂痕来。假使沈嵁手中有刀,那少年此刻恐怕已经没有胳膊了。
就连江百舸都不得不承认,论刀法,确实是沈嵁更胜一筹。不过江百舸更在意的不是刀法,而是沈嵁的攻击力委实不止外家拳那样简单。凭他的年纪和身量,纵然能游刃有余地把刀法加诸在拳法上,却远不该有如此凌厉的展现。
眼看着己方的小镖师疲于招架,沈嵁紧跟一招“虎尾剪”,侧抬腿踢人横膈肌。不料小镖师识准了路数,双掌交错接个正着。脸上得意之际,人却腾了起来离了地,呼地一声向后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扑起一阵烟尘。
“总镖头,承让了!”
直到沈嵁抱拳高声,所有人才意识到方才他一脚分了胜负,这一回沈家赢了。
柳提拍着巴掌跳啊叫,沈屸不敢坦率地喝彩,尽是笑,似劫后余生。
整个四海镖局的人却都笑不出来,江百舸更笑不出来。他望着坐在地上完全懵了的小镖师,企图在他脸上找到失利的原因。
猛然间,他离开人群奔了出来,冲向地上的小镖师,蛮横地扯开了他的衣襟。
“这是……”他手指触上那片泛出紫红色瘢痕的皮肤,眼中透露出难以置信。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怎么会慑魂?!”
面对盛怒的咆哮,沈嵁笑得很无辜:“晚辈确实不会慑魂!”
江百舸不信:“那这内力怎么回事?”
“内力倒是真的。”
“你耍我!”
“不!力是慑魂的,招式却不是慑魂的。晚辈这样说,总镖头应该猜得到了。”
江百舸瞪着眼,将沈嵁的话在心里反复琢磨,蓦地恍然。
“杜旌山竟渡了你修为吗?几成?”
“十年。不过不是阿公的,是杜二爷的。”
“你们与杜家?”
“打不散,分不开,杜二爷如今是晚辈小叔。”
江百舸怔住了。拳头握起又松开,最终垂下来,放弃了。
“今日是四海输了,认了,服了。沈公子请吧!”
于是这一天后,江湖里华亭沈氏有一个沈彦钧,还有了一个沈嵁。
关起门来背在人后,栽了跟头的四海镖局里一派颓丧之气。有镖师不忿,狞着脸问江百舸:“说好了比拳脚,他催动内力,分明使诈。兄弟们围了他便是,总镖头何苦卖沈家这个人情?”
江百舸若有所思:“你懂个屁!他后头不止一个沈家,还有未名庄,是杜二。唉,栽就是栽了!后生可畏,沈彦钧有这么个儿子,以后华亭谁拔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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