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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的手机在不停地振动着。
荷叶料想肯定是江远集团的秘书打电话来催了,只好快速理了理情绪,按了接听键:“喂,你好!陈秘书!……不好意思,我这边临时出了点状况。我马上到,马上到!”
为了保持应有的礼貌,也为了镜头的整洁美观,荷叶把弄脏的大衣脱了下来,只穿了下面的线衫便进了总裁办公室。好在事先准备充分,整个采访进行得还算顺利,半个小时后,采访便完成了。
荷叶走出总裁办公室,已经冻得嘴唇发紫,才一会儿功夫,就接二连三地打了不下二十个喷嚏。
摄影助理小赵去开车了。荷叶感觉浑身酸胀无力,一个人走过刚才的发布会现场,脑海中无数的疑问又像蛀虫一样开始啃噬她的内心。拿起手机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曾子衿发来了一条短信:“我的‘好姐姐’,一出好戏才刚刚开始!”
☆、003 彝乡记忆
汽车在笔直的高速路上奔驰着。
荷叶像失了心的壳一样倚靠在车窗边,记忆不知不觉已经飘飞到了那个夏日的清晨。
天刚蒙蒙亮,青草叶上还滚动着露珠。荷叶悠闲地在湿地公园晨练,不时停下来欣赏一下龙溪湖里戏水的鸳鸯和竞相开放的睡莲。这是旅游淡季,来这儿玩的人不算多,倒是难得的清净。
荷叶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心情也更加愉悦起来。
“咦?”不远处的蒲草丛边,一张男孩的侧脸映入眼帘,看着个子高高的,眉清目秀,轮廓分明,但不知为何脸上却写满了忧伤。荷叶心中疑问:“竟然还有人比我更早?!”顺便拿起手机,“咔擦”一声拍下了这难得的一景。
觉察到动静,男孩突然转过头来,当看到有人拍照时,原本阴郁的脸瞬间变成了愤怒。
“为什么偷拍?你不觉得这样非常不礼貌吗?”男孩质问道。
“什么叫偷拍啊?我光明正大的拍好不好?”荷叶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快把照片删掉,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我偏不删,而且你也管不着!”荷叶一边做了个鬼脸。
“懒得和你这种人浪费口舌!”男孩说完,便不再看这边。
“诶诶诶,你倒是说说我是哪种人啊?”荷叶假装生气的样子,又往前挪了挪步,问到:“诶,我说帅哥,你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大吼大叫的,你就觉得你很有礼貌吗?我看你啊,心事重重,莫不是拿我撒气吧?……嗯?……不说就是默认咯!要不你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呢。就算是对偷拍你的道歉!”荷叶一脸的真诚。
“走开!少多管闲事!”男孩毫不客气。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谁稀罕!哼!”荷叶虽才十八岁,但一向觉得自己看人眼毒,觉着他不像坏人,本想安慰几句的,却碰上了这样一座大冰山,于是迈开步子打算不再理会他。
“你若诚心道歉,那就做我的向导吧!我对这里不是很熟。”就在荷叶跑出两米开外时,身后传来冰山男孩的声音。
“好啊!成交!”荷叶停住脚步,快速转身,给了男孩一个灿烂的笑容,一笑便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你好,我叫荷叶!我代表龙溪县的父老乡亲们欢迎你!”
“我叫江海。”
两人握手,算是言和。
接下来的几天,荷叶便成了江海的私人导游,两人一起游玩了许多彝族特色景点,尝遍了各色美食,还到了享誉海内外、素有“小布达拉宫”之称的彝族土掌房寨子慕黑村观看了舞龙表演。活泼开朗的荷叶无话不说,唧唧喳喳像喜鹊一样说个不停。江海也从一开始的沉默寡言慢慢变成“你说一句,我可以说一篓”。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你跟你们这儿滑翔伞基地的管理员熟吗?能不能帮我弄张票?”江海突然问。
“你想玩儿?这可是雨季,时常有大风雨天气,玩滑翔伞会很危险的。”荷叶颇感意外。
“你玩儿过?”
“我?打死我也不敢再玩儿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很严重的恐高症。上初中那会儿,阿黑哥让我玩了一次,谁知道我一飞起来就开始眩晕,下面的人又抓不到我,我就一个人在天上飞啊,晕啊,差点儿连命都赔上。”
“那后来你是怎么下来的?”江海十分好奇。
“后来,阿黑哥又自己飞上去,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我弄下来的。再后来,我爸知道了这事儿,差点儿就把阿黑哥大卸八块。”
“呵呵……阿黑哥?是你男朋友吗?是不是真的黑得跟煤球一样啊?”江海满脸坏笑地看着荷叶。
“才不是呢。你可真会联想!阿黑哥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人很好。”
“那是青梅竹马咯……哈哈哈”
“……”江海的放声一笑,让荷叶都有些怔住了,“你这样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吗?之前为什么总是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样子呢?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见江海不说话,荷叶又马上补充到:“阿黑哥现在是滑翔伞基地的教练。你的票保证帮你弄到!”
江海安静地看着荷叶,沉默,随即又开口到:“谢谢你,荷叶!”
荷叶听了只是莞尔一笑,并不追问。因为她明白,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别人还是不要轻易触碰的好。
☆、004 我们飞得比海鸥还要高
天气预报说第二天是大晴天。
荷叶和江海相约登上屏阳山顶,龙溪湖的美景尽收眼底。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和朵朵白云,绿绿葱葱的群山连绵环绕,就像一面镶了绿宝石边的玉镜一样,让人陶醉。
一位身着彝族刺绣马褂、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已经等候在门口。远远地看到荷叶,欢喜地不停招手。
荷叶轻快地跑到门口,高兴地介绍到:“阿黑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起的江海。江海,这就是……”
“我知道,是你阿黑哥嘛。果然是黑得一塌糊涂。”江海调侃的眼神带着坏笑。
阿黑一时语塞,竟有些窘态。
江海察言观色,又补充到:“不过阿黑兄弟,荷叶在我面前可没少说你的好话,夸你人好、热心、又能干。”
“真的吗?七妹真的这么说?”阿黑欣喜若狂。
“七妹?”江海突然转头看向荷叶,很明显,他已经猜到七妹指的是谁了。接着说到:“呵呵,听起来很亲切啊!”江海又狡黠地看向阿黑。
“七妹怎么了?龙溪湖边的老老少少都是这么叫我。”荷叶的心理素质明显比阿黑强多了。
江海又笑了笑,并不搭话。
阿黑早将一切准备妥当,并给江海讲解了动作要领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江海点头,开始装备。待一切装备完毕,荷叶又帮江海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再三叮嘱他一切以安全为第一,千万别光图刺激。
“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江海突然开口对荷叶说。
“我?不去!”荷叶指着自己,顿时瞪大了双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对呀,就是你。不敢去的是胆小鬼。再说了,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向我道歉?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江海故意说到。
“七妹有恐高症。她不能玩儿这个。”一旁的阿黑赶紧说到。
“恐高与否,就看她自己的心理状态,也要看她是否有克服恐惧的决心。”江海看着荷叶的眼神意味深长。
荷叶咬紧了嘴唇,满脸写着“纠结”二字。
“七妹,你千万不能上去。那次的经历你还记得吧!我不希望你再出现什么意外。再说了,要是被你爸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阿黑十分担忧。
荷叶闭着眼睛深深吸地吸着空气,似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突然,她睁开眼睛,颇有气势地说了一声:“好!本姑娘今天就豁出去了!我陪你上去!”俨然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阿黑哥,你也快帮我弄弄。”
阿黑一听,顿时急得跳脚:“七妹,你不能上去。你忘了上次……”
“少啰嗦!你到底帮不帮我?你到底是不是我阿黑哥?”荷叶的音量也提高了好多个分贝。
“我……”阿黑心里此时纵是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面对荷叶仍然无计可施,因为对于荷叶的要求,他向来都是有求必应、不敢有半点违背的,再一听到那句“你到底是不是我阿黑哥?”更是慌了神,只能悻悻地去拿装备。
“阿黑哥,我是有些恐高,但是你不用担心,上次估计是没做好心理准备。这次我要真的飞上天了,不也给咱彝家人挣了脸面嘛。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荷叶看阿黑去拿装备,转而笑嘻嘻地哄着。
阿黑性情耿直,视彝家人的精神为信仰,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又仔细帮荷叶装备好,千叮咛万嘱咐地看着荷叶和江海一起从山顶一点一点地飞起来。
随着滑翔伞慢慢升高,荷叶的双眼越闭越紧,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脸上画出了两条完美的弧度,上牙咬着下唇,眉头深锁,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开始有些苍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江海看着不由觉得好笑又可爱。他温柔地将荷叶的双手握在掌中,轻声说:“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现在,按我说的做。深呼吸……放松……慢慢把手指伸开,好,非常好。现在慢慢睁开眼睛,先不要看下面啊,看前方。好,平复一下心情,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就往下看。”
荷叶按步骤一一做了,果然奏效,紧张缓解了许多,只是感觉一双手还汗哒哒的,看看它们还被包裹在一双男人的大手里,不禁脸颊绯红,心想:“这回可糗大了!我还真是没有自己预想的坚强勇敢啊!”
江海似乎看穿了荷叶的心思,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到:“你很勇敢!也很讲义气!作为对你的答谢,我一定让你好好享受一次高空旅行。抓稳了!”说着,手臂一勾,便把荷叶纤巧的身躯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