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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玲子虽然双眼已瞎,却能清晰地看见五年后发生的不幸!悲剧的主角正是女儿和昔日的恋人。所以当山下雅广准备向何玲子提出婚约的时候,母女俩骤然离去!
那也恰好是日本国正式对中国进行全面入侵的时候。
“令堂……”
“她已经到天堂会我父亲。她过世后,我也能看见未来了。所以我到了这里。”
“你也已经预见到了今天?!”山下雅广无法想象,何玲子预见到自己的悲惨际遇。
山下雅广突然发现,自己的世界在颠覆。“最后,最后怎样?!”山下雅广几乎要咆哮起来,终于还是努力将情绪控制。“告诉我,你最后怎样了?”
“我和我妈妈看见的一样。”何玲子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语调。
“为什么你预见到了今天,还会铤而走险?为什么不躲避开灾祸?”
“我能预见未来,并不代表能改变未来。”何玲子越来越平静。“我很自豪,做了对国家对父老有意义的事情,对天理正义维护的事情,死而无憾。”
“你疯了!”山下雅广离崩溃越来越近。
“记得我在奈良上学时的那些事吗?”何玲子忽然柔声将话题一转。
山下雅广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我生命中最难忘的一段。”
“记得我的假日本名吗?”
“和炎玉子。”
“你果然没有忘记我。”何玲子莞尔一笑, “知道为什么是这个怪名字吗?”
山下雅广摇摇头。
“和我父亲大致同一个年代里,有一位女侠,名字叫秋瑾的,也曾在日本留学,后来参与革命。她一介女子,竟写出‘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这样的豪迈诗句,激励了很多革命人士。她最终被清廷逮捕杀害。我,就是听她的故事长大的。”
“和炎原来是‘秋’的拆字,玉,瑾也。”山下雅广觉得直到今天,他才开始真正了解他疯狂爱过的女子。“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你母亲,怎么会容你将这装着萤火虫画像的琉璃罐留给我?”他将那琉璃罐托起。
“你原来还一直保留着。”黑暗中,何玲子是否在微笑?苦笑?“这萤火虫的画像是我妈妈送给我的,我想给谁,是我的自由。”
“黑木大佐催要的试验计划书,需要你尽快完成!”安崎宗光已经隐隐觉察出这些天来山下雅广的变化。
山下雅广将一摞笔记纸递给安崎宗光:“都在这里。”
安崎宗光翻了翻,冷冷说:“为什么唯独没有何玲子的?”
山下雅广说:“她的情况比较复杂,她的特殊能力,似乎来自后天,好像是她母亲去世后,才逐渐产生了预感,我正想和你讨论,是否有将她列入特殊马路大的意义。”
安崎宗光说:“在这个阶段,总之都是在摸索。你不需要想太多,制订解剖计划吧。解剖真的只是第一步,只是个探索。”
“下一步呢?”
“具体行动,黑木大佐会在下一次电话中安排,我也无从得知。”
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传了过来!从哭声判断,还远不止一两个婴儿!
大东亚药物经营局大楼的走廊里忽然多出了许多护士模样的女人,每人都推着一个小车子,婴儿的哭声就是从这些小车子里传来。 “这些,都是我们的未来。”身后忽然传来安崎宗光的一句话。
山下雅广坐在地下建筑的图书室里,翻看着刚来的医学期刊,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为什么要婴儿?
“187号,马路大需要急救!”外面传来值班卫生兵的叫声。
187号,正是何玲子被关押的房间!
山下雅广箭步冲出门,心头暗暗奇怪:因为经常有规律的体检,很少有试验前的马路大需要急救。
何玲子真的晕厥了。额头上的汗、苍白的面容、乌青的嘴唇,都不是能假装的。
山下雅广亲自执行着急救措施,终于在一番抢救后,何玲子苏醒过来。他嘱咐勤务兵退出牢房,问道:“玲子,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我要问问你的病历。”
何玲子微合双目,嘴唇轻轻嚅动。山下雅广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俯身上前。忽然,何玲子伸出双手,紧紧卡住了他的脖子。他这才发现,她双手上的力道,绝不输于任何一位须眉男儿。他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随即升起另一个念头:为什么要挣扎呢!就让她杀了自己,或许就能免去许多烦恼。于是他再无抵抗,任凭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艰难。
何玲子的双手突然松开了,却在山下雅广的脸上轻抚。一个吻,在他唇上。
低语传来:“你真的想帮我逃出去吗?”
安崎宗光走进187号房间,身后不远处跟着山下雅广。他进门后就问:“玲子小姐,听说你有意用招供换取自由。可喜。但是否能释放你,还需要和特高课研究后定夺。”
何玲子笑道:“所以我先给你几个名字,你传话给特高课,看是否值得和我交换。但只能我们单独谈。”
安崎宗光挥手让宪兵退下。就在宪兵关上门的一刹那,何玲子突然向前一扑,带着手铐的双手已经紧紧掐住了他的颈项。安崎宗光气管似乎立刻就要被掐破,几乎要窒息。
当安崎宗光觉得要被毙命之际,何玲子的手突然松开,一柄军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是安崎宗光佩在腰间的军刀。“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俘虏。”何玲子冷冷地说,忽然又将声调放柔和,“她很美。”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的夫人,军刀上小相片夹里的女子 ……你知道我不用打开,也能看见,对不对?……你死后,没几年,她也就死了;还有你的遗腹子,你在他生命中的缺失,是他一生中永远摆脱不掉的阴影,是他一生的寻觅,天哪!他甚至付出了生命……”
bsp; “够了!你这个巫婆!”
宪兵和山下雅广闻声冲入,一时怔住。“你们退出去,也让我出去!快!”何玲子吩咐道。
“何玲子,你是不可能逃出这里的!”
“立刻命令你的部下,不准拉响警报,拿过手铐的钥匙,你们快闪开!”
山下雅广递去了钥匙,安崎宗光忽然说:“山下大尉,你快下令,杀了我。”
“不,不,你是我们这里的长官,我没有这个权力!你是我的朋友,我更没有这个心肠。”山下雅广和宪兵已经退出牢房。
何玲子又叫道:“快将楼上的孩子,都送往东区的育婴堂!再将我们这批同来的人释放!这是我所有的要求。”
“只要你不伤安崎长官,我们好商量。”山下雅广吩咐宪兵,立刻将新来的这批“马路大”释放,同时齐集在岗宪兵,防止暴乱。
安崎宗光又叫道:“山下君,你怎么这么轻易地妥协!杀了我,或者直接杀了她!”
山下雅广道:“保护长官是下属的职责,损失你,远比损失几个马路大要严重!”
被释放的“马路大”陆续集中在何玲子的身后,何玲子问道:“小冯,楼上的孩子们怎么样了?”那个叫“小冯”的青年专注了一瞬,说:“已有鬼子上去安排了,婴儿推车已经集结在楼门口。”
“好,我们聚在一起,一道往外走。”
“往哪儿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就在何玲子的身后。一把手枪,顶在了何玲子的脑后。握枪的人,竟是刚被释放的“马路大”之一,一个清瘦的年轻人。
“你能预见未来,预见到你的下场,对不对?可惜你看不清我的脸。”那人揶揄道。山下雅广这才明白,这批特殊的“马路大”中,竟已被事先安插了特高课的内线。
“我可以预见未来,但我不会放弃希望。”何玲子冷冷地说。
何玲子一走神间,安崎宗光奋力挣脱,立刻叫道:“抓起来,都抓起来!何玲,你……你将是我们的第一个试验马路大。”他狠狠瞪了山下雅广一眼:“山下君,今天之内,写出解剖方案!明天,就由你来主刀!”
“是我无能……我一定会……”山下雅广不知该怎么说。
“不要自欺欺人了。”何玲子道,“我知道,你的父母为你安排了婚事,有人在奈良,苦苦等着战争的结束,等你完婚,成家,生一个事业有成的儿子,也是个医生……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有这种天分,反是种负累。”何玲子叹着气,她的心一定在哭。她忽然抬起头:“但是,有一点我肯定没错,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的国家就沉沦了,沦为奴役,沦为鱼肉。就没有未来了,就没有好的命运了。”
明天,山下雅广就要进行解剖,但现在,他还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要解剖。
“明天,会是什么样的试验?是不是我在做?”
“这是你的选择……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选择忘掉我。”何玲子再不说话。
山下雅广关门而出,却发现不知何时,安崎宗光已经站在了门口。“你想知道什么样的试验,为什么不问我?”
“我这就准备向你请教。”
安崎宗光拍了拍山下雅广的肩膀:“你大概不满我把你放在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上。但这是为了你的健康和前途着想。这也是最直接最彻底的了断方法。”
“到底是什么样的试验?”
“你要取出何玲的脑组织,植入一个婴儿的脑中。”
“什么?我……我没有听懂。”山下雅广觉得手脚冰凉。
“这是黑木大佐的天才设想,就由你来完成这历史性的试验!我们要充分利用这些马路大的异能,培养出大日本皇军有异能的未来战士。如果这次试验成功,我们就能将众多寻常的人转化为有异能的战士,多年后,可以想象,皇军的战斗力将如何突飞猛进!”
这一夜,山下雅广一刻都没合眼。
他在长而幽暗的走廊里慢慢踱着。他又看到了那如鬼火般的萤火虫灯。
这里有多少个灵魂,在这里黯然?还会有多少?
玲子会是其中之一?她会化为一只萤火虫,永远在这幽暗的地狱冷眼窥视我吗?
一向温和的他,忽然抽出军刀,奋力劈开了这纸制的萤火虫灯。萤火虫四散飞舞,暗淡的光星星点点,像是一群被释放的幽灵。
想了一整夜,他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