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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碗姜汤,热气氤氲。的确是弥漫着丝丝糖香。
“不了,还是留给你们王爷吧。他的身体若是垮了,这商河的百姓可就没有指望了。”
没想到,那小丫头是极认同我这句话的。
“王妃娘娘,您说的一点没错。这商河水深,积弊多年,整个商河漕运要道皆被楚相门生把控。哥哥说,这商河,非七王亲自来整治不可。哥哥当时与我说时,我还不信,七王爷怎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
听这丫头的意思,她那哥哥好像很不简单。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你那哥哥又是什么人?”
她道,“回王妃娘娘,我叫霍菁,我哥哥叫霍松,是商河的河道督监。”
原来是霍松啊,他昨日才说了要将家里的妹妹遣来供我使唤,没想到这才一日功夫。他这妹妹果然来了。
我对那个霍松没什么好印象,便随便应付了一句。
“哦,河道督监啊,官职不大,却十分重要,或缺不得。”
再看面前的霍菁,形容比同龄人瘦小些。最奇怪的是,她衣袖的袖口处,还钉着一块不大不小的补丁。那补丁显然特意选了与衣服同色的布料。可惜,衣服时日久了,洗去了颜色,那补丁还尚新,依旧能看出来。
我道,“这个慕渊,都是不给他的臣工发俸禄的吗?”
那小丫头显然意识到我看到了她袖子上的补丁,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衣袖,道,“王妃娘娘,这件事不怪王爷。先皇身体不好,对这商河治理是鞭长莫及。要怪,就怪那个朝堂上只手遮天的楚相。若非楚相,这每年修建河堤的银子也不会少这么多。哥哥为了填补空缺,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可是,一个七品官员的俸禄家当,相比于那进了楚相口袋的几百万两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喜怒形于色。这不,说着说着,就又兴高采烈起来。
“这下可好,那个鱼肉百姓的楚相啊,终于倒台了!七王爷又来了商河,哥哥这种清官的日子就要好过了!”
唔,看来,爹爹倒台。在民间还真是众望所归大快人心啊。
那小丫头又问我,“王妃娘娘,这商河的百姓马上就有好日子了,您不高兴吗?”
我干笑两声,搅着桌上那碗姜汤,“呵呵,高兴,高兴。”
小丫头满脸的感恩戴德,又对我道,“对了,这一切,还都得谢谢王爷和王妃。”
我摆摆手,纠正她,“不,这事与我无关,主要是谢慕渊,呵呵,你谢慕渊就好。”
099 要挟
很明显,这个丫头霍菁,根本不知道我这个七王妃就是她口中十恶不赦楚相的女儿。
这个话题我实在是快要进行不下去,话锋一转,我又问她,“那,是你哥哥让你来这里的?”
她点点头,“嗯。哥哥说,七王爷和王妃这里缺人手,特别是王妃您缺个贴身丫头,让我过来侍候着。”
我虽然不怎么喜欢她那个哥哥,但一码归一码。眼前这丫头乖巧机灵手脚勤快,年纪也比我小上许多,水灵灵的很是招人喜欢。想来这些年跟着他那河道督监的哥哥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言谈间,我有些舍不得使唤她。
我招呼她靠近些,“小丫头你过来。转过去让我看看。”
不知是不是职业病的原因,我见到个投缘的女孩子便要关心一下她的感情问题,生怕她受了委屈却不知道我这门手艺的存在。
那小丫头听话,乖顺的背过身去。
我伸手在她垂着的发间一拨。
好嘛,合着这小丫头情窦尚未开,所谓的情丝尚不见踪影。
如此一来,我生怕吓着她,也就没与她说我能断人情丝的事情。我只说,“小丫头,愿你将来能寻得如意郎君。若是不能,你记得来找我,我替你做主。”
饶是她情窦未开,听了这话,也是要脸红的,将脸埋下去,低低道。“谢王妃娘娘。”
这丫头虽然穷苦,可是个干净仔细的人,靠近了闻,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
“好香,你身上的,是什么香气?”
她闻言颇为得意,一脸天真地笑道,“回王妃娘娘,是我自己制的熏香。采了鲜花,混合松泥,晾晒而成的。这各种花的比例,松泥多少,一点都不能错。这香气啊,只有我能做出来。王妃娘娘若是喜欢,明日我给您带一些来。”
“想不到还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这味道我很喜欢,你明日就带些来吧。”
“是,王妃娘娘。”
那姜汤我喝了,这小丫头仍是站在我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抬头问她,“怎么,还有事吗?”
她这才从袖间拿出一封信,回身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人后才递给我,“王妃娘娘,这是我哥哥让我交给你的。”
“你哥哥,霍松?”
她点点头,“哥哥说,这信,一定交到王妃娘娘手里。”
我将那信接了,信封上倒是一个字都没有。
我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霍松会给我信,在抬头,那小丫头已经出去了。
霍松这信,主要表达了两个意思。
第一,他手里的证据已经搜集差不多,且与爹爹有关。第二,若我明日不去他说的地方,他就直接将这东西交给慕渊了。
那个霍松,这摆明了是要与我谈条件。不过,我还真没想明白,我手里能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背着慕渊与我这个女流之辈谈条件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些手段,见得多了,我也不惧,去一趟探个究竟又如何。
霍松约我来的这家客栈位于东郊,老板索性就取了地名当店名,东郊客栈。水患过后,这家客栈率先重建,墙面看起来像是刚刚重新粉刷过。
我伸手往墙上一摸,果然手上立刻沾了些未干的漆。
找到霍松说的那间房间,推门而入,他果然已经等着了。
我将披风摘了,“不知霍大人约我来,可是有事?”
我虽不会看相,可当年也见过不少到相府来的各类官员。或求利。或求名,或求官,这些官员,大都蝇营狗苟,一脸谄媚之相。还有那些朝中的官员,各个衣着讲究,配饰齐全,出门莫不讲究个排场。
我从未见过霍松这样的官员,好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七品河道督监,衣服上竟与他妹妹霍菁一样,正儿八经地打着补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清官?
他背对我站着,听见说话声,这才转过身来。
一见我,便恭敬地弯腰作揖,道,“七王妃,属下有礼了。”
“霍大人有事就请直说吧。”
“河道修筑,每年朝廷拨付五百三十万,漕运税款,每年应交七百四十八万,另有盐税,关税,共计六百八十九点七万。商河地方不大,可林林总总每年也能为朝廷出两千万银子。”说着,他又拿出一样东西,交到我面前,道,“这个是账本,属下周旋于商河官场,多次辗转冒死才拿到的。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一笔钱,每一两银子的去向。”
我瞥了一眼那厚厚的账本,“霍大人,这东西,你该去交给慕渊,而不是将我约出来交给我。”
他拍了拍手里的账本,冷笑道,“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每年这成百上千万的银子,究竟去了哪吗?”他顿了顿,一板一眼叫我,“楚姑娘。”
他如此称呼,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不知他今夜叫我来究竟是何用意,只怕,这人的心思也不简单。否则他也就不会绕开慕渊,而将账本拍在我面前了。
我未说话,他又道,“还需要将我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吗?楚延。”
虽说名字起了就是被人叫的。可我这名字,自小叫的人就少。后来,爹爹朝中为相,敢叫的人就更少。最近,除了慕渊经常气急败坏地这么喊我,因着我这七王妃的身份,更是无人敢这么叫我了。
不知是不是虚荣心作祟,这名字自他口中叫出来。我莫名反感得厉害。
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霍大人,怎么说,我是王妃,你是七品河道督监,你如此直呼我名讳,似有不妥吧。”
他仰头大笑,道,“七王妃,楚相之女,你以为天高皇帝远,商河百姓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身份吗?!”他再次将账本摆在我面前,“你好好看看这个,时至今日,每年依旧有大笔银钱途径商河流入楚相之手。楚相虽不在朝了,这钱,他可是一分都没少收!”
他硬将那本账簿塞到我手里,又顺势上前几步,道,“楚相能保得一条命已是侥幸,他不仅不知收敛,反而利用众多门生变本加厉,搜刮商河百姓。你说。若这东西在商河决堤,百姓水深火热之时到了七王爷手里。楚相,还能活命吗?”
他话至此,我方反应过来,我这是被人明明白白地要挟了。
我原以为,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小河道督监,该是多么清正。没想到,这个霍松也是有问题的。也会有如此心机,耍如此手段。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想用这本账要挟我什么,又想从我手里得到些什么。
我掂了掂他交到我手里的账本,一页一页翻开来。
“霍大人,根据你手里这东西的指向,这笔笔巨款,的确是流向了我爹手里不假。可你这账本身,就连我都不信它一定是真的,你又怎知慕渊就一定相信它是真的?”
“楚姑娘,你仔细看看,这本账,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历任商河上至府台,下至河监,层层官府,大小官员,哪个没有孝敬过楚相?他们几乎人人手里都有一本小账本。而我这个,正是那些账本的汇总。”
他又补充道,“哦,对了,你若不信,尽管拿去与他们给七王爷上折子的笔迹去比对,看看这帐。是不是他们亲笔所写。”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