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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被嘲的年轻公子丝毫不在意,道,“谁说我没的可赌要赌自己的衣裳了?陈员外,我这赌注,别人可能不稀罕,可你一定求之不得。”
“哈,我陈家最不缺的就是珍奇异宝。想当年,我陈家府上的东西,就连楚相那个见钱眼开的老狐狸都没见过。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个穷小子手里能有什么东西是本员外求之不得的。”
嘴里的一口酒还没咽下,听他说到爹爹这只老狐狸,我被呛了个正着。
在看陈员外对面的那公子,陈员外说的不错,他那幅形容,是穷酸了些。
那公子从容吐出两个字,“含笑。”
果然,那陈员外听了这两个字,也不在嘲笑他,转而一本正经问他,“当真?”
若我没记错,云水楼琴笙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就叫含笑。
那斯文公子果然起身出了门,不多时,就将一个小丫头拉了进来。
“陈员外,你看,这个丫头,合不合你心意?”
低头站在那儿的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含笑。半个月前,我才见过她。
彼时,她正得意地挥着一柄丝绢小扇,“七王妃。您该不是连竹公子都不知道吧。”
哦,那时候,她来给我送信,好像颇为推崇那个叫竹黎的画匠。
我后来也去过云水楼,琴笙身边换了一个丫头,我当时虽觉得奇怪,顺带提了两句,琴笙不愿多说,我也就没深究。毕竟,云水楼的姑娘多,客人杂。琴笙换个丫头也没什么奇怪的。
至于含笑口中的那个擅画的竹公子,我向来对这些画和人没什么兴趣。
在看眼前赌场里的那个小丫头,那里还有半个月前的笑靥如花,恣意自在。此刻正唯唯诺诺低着头站在那个穷酸书生跟前。
我还记得这小丫头爱美得很,曾站在我家门口甩着衣袖与我说,“延延姑娘,您许久未上街了吧。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在看她今日身上的衣裳,也不是云水楼开肩露背的风格了。简单的粗布,普通的剪裁。一脸素容,半点脂粉未施,与一个普通又怯懦的邻家女孩无异。
她此刻的样子,让我实在没法将上次那个与我调笑伶牙俐?,且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丫头联想在一起。
我坐在桌角,含笑一双眼睛都在身旁男子身上,也没注意到我。
那男子又将含笑往前推了一把,将她推到那个陈员外面前。
“怎么样?陈员外打算出多少钱?”
含笑这小丫头比我还要小上许多,那陈员外已年过半百,此刻正看着含笑,双眼恨不得都沾在她身上。
半晌,才将微张的下巴合上,伸出五个粗短的手指,“五,五千两。”
那男子大笑,伸手挑她的下巴,迫她抬头。
“陈员外,您可看好了,这可是您心心念念的含笑啊。我听说,您三番五次去云水楼替她赎身,皆被那个花魁琴笙给挡了。我虽不知您每次都是出了多少钱,可您就出五千两,是不是太少了点。毕竟,若不是我。她还在那个花魁手里,您就是出五万两也不一定将她买出来呢。”
那男子顿了顿,看了看身边含泪的姑娘,冷声道,“陈员外,就算是个普通青楼女,也不止这个价。”
后面那半句,他又将声音压低了些,可我还是听到了。
他说,“何况,还是个雏呢,更重要的是,这雏,您刚好喜欢不是?”
一口酒憋在嘴里,听了这话,我却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那,一万两。竹公子,我也不与你赌了。”他说着将桌案上刚刚赢来的一堆银子推到那书生面前。“还有,这些我也不要了,你就直接将她卖给我,如何?”
呵,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开买卖了。
那书生看看面前的银票和大堆银钱。并没有说话。
陈员外果然是个有钱人,看书生不应声,立刻又加了码,“竹公子,两万两!”
那书生笑道,“成交。”
随后掀起衣襟,开始一把一把将桌上银钱往自己衣襟里装。
而那陈员外,已经伸出自己的手往含笑脸上摸去。
“笑笑,你终于是我的了,哈哈。”
我将酒盏重重放在桌子上,起身道,“慢着!”
那陈员外停了手,扭头向我这边看来,皱眉问,“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含笑见我,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又将头别过去,似乎不愿让我见到她现在的样子。
我走到那桌前。“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是戏彩庄。按规矩,只准赌博,不准买卖。我看陈员外难不成是想坏了规矩?”
那陈员外不屑,道。“你一个女子,凭什么对老子指手画脚?老子是赌博还是买卖,关你屁事!”
我从来都不知道,当年毕恭毕敬跪在相府门口,要求为新建的楚宅添一座碧玉桥的陈员外原来也有如此猖狂一面。
“好,你们的买卖我不管。陈员外若是有种,就与我赌一把,如何?”
陈员外轻蔑看了我一眼,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骰子,又摸摸自己手上的几个扳指。
“本员外可不是什么都赌的人,若要与本员外赌,得先看你的赌注才行。”
我略一思索,脱口而出,“京都顺河街40号。本小姐在那里有一座宅子,你若是赢了,那宅子就归你,如何?”
此话一出,在座莫不唏嘘。
他们哪里会有心追究那京都顺河街40号是什么地方。他们都只顾着一边看热闹一边感叹又一个丧心病狂的女赌徒就要诞生了。
那陈员外如此精明的人,许是很久没碰到这么大的赌注了,一时精神起来,不假思索,说起话来吐沫横飞。
“好!本员外与你赌!”
我看看站在一旁低头不说话的含笑,对那陈员外道。“陈员外,本姑娘与你一样,也不是什么赌注都赌。”我一指含笑,“我要你拿她下注。若我赢了,她就归我了,如何?”
陈员外皱眉似在思索,一只手不断翻弄着手里那枚骰子。良久,他许是的确舍不下我口里那座宅子。毕竟,京都的宅子,寸土寸金,尤其是顺河街上,不论大小,皆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点,陈员外这个生意人不会不知道。
是以,他连我口中宅子的大小也没问,直接道,“好!老子应了,不过口说无凭。”
我笑道,“规矩我懂,立书为证。”
圆圆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那盘桃心酥消灭完了,此刻正轻轻拉我的裙摆。
我蹲下身去,“小师兄,你乖乖到一旁等我去哈,等会儿待我赢了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冲我招了招小手。示意我附耳过去。
他趴在我耳边,道,“师妹,你不是真要将七王府拿去赌吧?”
我敲敲他的脑袋,示意他闭嘴,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输?当年在相府,这种游戏,我还从未输过呢。你呀,待会儿什么都别说,一边儿乖乖等我去。”
小厮已经拿来了承诺书。
陈员外已经率先蘸了朱砂,在上面按了手印。
我接过承诺书,也不犹豫,紧接着也在那纸上按了自己的手印。
半个时辰后,我与圆圆托着腮,坐在戏彩坊门口,看那陈员外带着含笑和一纸承诺书扬长而去。
“师妹………”
“嗯?”
“你说,咱们今晚还回七王府去吗?”
“那小师兄你有别的去处吗?”
“当然………没有。”
他又问我,“那你有吗?”
我摇摇头。
“唉…”
“师妹………”
“嗯?”
“你说,七王爷若是知道了你将他的宅子赌没了,会打你吗?”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慕渊黑着的那张脸。
“楚延!你别以为本王治不了你!”
我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周身又泛起了冷意。
“小师兄,他要是打我,你会拦着吗?”
“要是七王爷真的打你。我才这点儿个,就算要拦,肯定也是拦不住他的。”
“”
“师妹,那咱们今晚若是回去,还有晚饭吃吗?”
“这个………难说。”
圆圆又叹了口气。
082 良宵节
我与圆圆还是回了七王府。我同小师兄说好,这事儿,谁都不许提。
也许,那陈员外拿着那张契约到这京都顺河40号一看是七王府就自己知难而退了呢。
饭桌前,坐着我,圆圆,还有慕渊。
许是我俩心虚得厉害,只顾低头呆坐着,一时间竟忘记了拿筷子吃饭。
慕渊拿着筷子敲了敲桌子,“你们两个,怎么坐着不动?丢了魂儿一样。”
我也就算了,他此时更好奇的是圆圆。
他又拿筷子敲了敲身边圆圆冒尖的米饭碗,“小鬼头,你不是很能吃吗。今天怎么不吃了?”
圆圆不说话,双眼一瞄,看向我。好嘛,那心虚劲儿都写在眼里了。
我忙替他圆场,对慕渊说,“你是不知道,我这小师兄今日随我出门,在外面吃了栗子糕,菱粉糕,阳春面,杏仁茶,还有桃心酥。”
不说桃心酥还好,一说桃心酥,我就想起戏彩坊来。
再看圆圆。好嘛,可见不止我一个人想起来了。
圆圆本就是个小孩儿,心里藏不住事情,听我数落他能吃,立刻就不愿意了,小手一拍桌子,对我道,“你还说我,要不是你………”
眼看他就要将我把七王府赌了出去的事情脱口而出,我及时喝止他,“小师兄!”
他不在说话,瞪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生生憋住。
慕渊见状,似是觉出不对,搁下了筷子,瞥我一眼,转而问圆圆,“小鬼头,你说,要不是她怎样?”
我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只听圆圆机智道,“要不是她,我,我也不能吃那么多”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给圆圆夹了些菜,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