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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渊心狠,猛的一甩,将圆圆摔出去好远。我心一揪,“圆圆!”
圆圆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手背上都已经蹭破了皮。他还是不死心,爬起来就又要去打慕渊。
慕渊却一转身,抽了身旁侍卫的剑。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他对圆圆下手,“千万不要!”
眼看他运了十成的力,剑势凛冽。
好在,那剑并未冲圆圆而来。他一回身,手起剑落,顷刻间将那灵堂四周的白绫一条条斩了,化成一截一截白布片,散落在地上,被雨水打湿。
而后,他提了剑,快步进了灵堂,抬手又狠狠劈在了盛我身体的棺木上。棺盖生生被他劈开,四周宫人见状纷纷跪地。
高仪见了,劝他道,“皇上,人都已经死了,您就让她走吧。”
他却喝道,“谁准她死的!她连命都是我的!一身的罪责还未赎清,她就想走?门也没有!一死了之,太便宜她了!”
他手中剑锋一转,直指棺木中我那身体的面门,“楚延!你是不是依旧吃定了朕可欺?!朕今日还就告诉你,没有朕的命令,你连死都不能!”
我清楚地看见,那指着我面门的剑尖,轻轻颤着,“楚延,朕现在就命令你起来,你听到没有。”
圆圆将散在地上的不腐花捡起来,跑了进来,踮起脚,扒在棺木旁边。一边哭一边说,“师妹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是她自己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她身上的那道口子,你看不见吗…我听见她说疼了,师妹跟我说她疼”
圆圆刚将手里的那束不腐花搁在我手里,便又被慕渊拎了起来,狠狠丢了出去。
“她疼?她哪里疼!她若是要说,也是跟朕说,不是跟你!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朕连你一起杀!”
圆圆这次又被他摔破了头,他却连额上的血也不擦就又往棺木边上爬。
“师妹…”
“楚延,你向来诡计多端,一次又一次欺朕,负朕。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惩罚。你是不是还以为,朕还和以前一样,因为爱你就可以将你肆无忌惮地宠着。你错了。如今朕可以爱天下任何一个子民,却惟独不会爱你。念在你我夫妻一场,便再给你一次机会。明日,明日你若还不醒,就别怪朕不留情面。”
他终是将我那身体从金丝楠木的寿棺里抱出来,抱回了兰因宫。入夜,兰因宫,只剩下他和我那具尸体,偌大的殿里也未燃灯。榻边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从床榻竟然一直摆到了门口。
他就站在榻前,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依旧挺拔。“楚延,你不是嗜酒如命吗。这些,不过朕酒窖里的十分之一。你若醒来,这些,还有酒窖里的那些,都随你喝。”
我那身体当然不会再开口说话。只见他弯腰,一手举起一个酒坛。拆了酒封,仰头便往自己嘴里灌。
随后他又低头,试图将嘴里的酒渡给床上的人。那本就是一副了无生气的尸体啊,不会说话,不会吞咽,又怎么会喝酒。
那酒水沿着嘴角悉数流下来,一滴也未进去。反复几次,他终于失了耐心,将手里酒坛狠狠摔了,怒气冲冲,“楚延!你究竟要跟朕较劲到什么时候!”
黑暗中,整个兰因宫除了他,连个值守的宫人都没有。一时间除了静谧,并无人答他。
我却透过铜镜,眼睁睁看着他散开的发里,有什么东西悄悄生了出来。那若有似无的银丝,沾着月光和酒香,在夜色里,一点一点,那般恣意,飘扬在他发间,直至稍稍长过发梢,与原来一模一样。
我叹了口气,斩人情丝这事,我又失败了。他似乎怒极,翻手转身间,兰因宫的家具被他毁了个差不多。地上摆的酒坛无一幸免,酒水几近在他脚下汇成溪流。
老太后一个人颤巍巍来了兰因宫。手里拄着的,正是我送她的那柄花梨鸠杖。她走到床前,将盖着我身体那薄毯一掀,又将上身衣裳扯开。
她指着那横亘在眼前的狰狞伤疤,道,“渊儿,你看清了,她这样,还能活吗?天下的女人,也不只她一个…”
我看到他盯着我身上的那道伤疤,双手成拳,冷声道,“皇奶奶,您身子不好,这兰因宫,往后就别来了。来人!送太后回宫!”
“渊儿,你…”
老太后硬是被人送了回去。
他缓缓上前,伸手将我那衣衫理好,又将那薄毯重新盖上。转身还未出兰因宫门,一个踉跄,竟栽倒在了满地酒水里。
第二日。他照例坐在了朝堂上。面无表情,不怒自威。一小太监匆匆进了殿,“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兰因宫,着火了!”
“着火了?她醒了?”
也不知他是不是想起来我曾将芝兰苑烧了的事情,这一走水。便觉得是我干的。
那太监不住磕头,“还有,皇上,皇后娘娘的尸体,不见了”
殿上,冰冷声音响起,“你说谁是尸体。”
话音刚落。那个来禀报的小太监便双目圆睁,栽倒在地,身上插着的,是他的佩剑。在场朝臣见状,纷纷俯首跪地,不敢多说一句。
兰因宫这火,是圆圆放的。不然。我这身体,也到不了师傅沈婆手里。我抬手擦了擦眼泪,转头问沈婆,“师傅,圆圆又睡了,上次他被人灌下毒药,也是睡了些时日。这次,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师傅叹了口气,道,“我已经送他回陵台了,等他伤好了自然就醒了。这孩子可怜,出生没几日便被遗弃,我将他捡回来,避了尘世长了些年。刚得了些灵气。这回又被火灼了,非要将你的身体偷出来送到我这里来。”
师傅将一个小瓶子交给我,“圆圆留给你的,说是能治慕渊身上的伤痕。”
我将那个瓶子收好,转头又看向面前的铜镜。兰因宫的火已经熄了,慕渊不知怎么将昔日兰因宫的宫人和那日的稳婆宫女悉数绑了,共百余人,押在兰因宫门口。
他们跪在宫门前,每人身后都有人一手持刀,似乎早就准备就绪,只待他一声令下。
他站在玉石阶上,厉声道,“楚延,你若再不出来。这些人,将都为你而死。”
我与他阴阳两隔,身体还未补好,他叫我如何出去啊!
我急的干跺脚,他却冷声道,“杀!”
阳光下,近百把刀齐齐扬起。眼看兰因宫前就要血流成河。
“慢着!”
来人是老太后。慕渊依旧站在原地。并未像往常一样,向老太后行礼。
自老太后身后的嬷嬷手里,传来一阵啼哭。那个小粉团儿,是我的孩子!
直到那嬷嬷将那小粉团儿抱到慕渊跟前,几日来,慕渊似乎第一次正眼看了看那个孩子,他曾心心念念。我与他的孩子。
他缓缓伸出手,去接那个孩子。那嬷嬷一边将孩子交到他手里,一边嘱咐他胳膊应该如何放。他抱了那孩子,似乎忘了刚才还要杀人,转身就回了兰因宫。
他进去后,兰因宫门缓缓关上。老太后道,“都散了吧。你们这些人。每人多领三个月俸银,即日起出宫去,莫要再叫他看见你们了。”众人这才得以松绑,叩头谢恩。
自那之后,我便常常听到从头顶传来的小婴孩的哭声,还有他若有似无的哄慰声。
我看了看自己的这幅新的身子。
罢了罢了,先就这样上去吧。剩下的以后再说。
165 纵使相逢应不识(2)
京都长街,酒楼茶肆鳞次栉比。临来时,孟婆背着师傅与我说了一件事。我虽早就知道如今的太后不是慕渊的亲奶奶,可没想到老太后用的是这样的手段。
我一边走一边想,莫说孟婆要我替师傅讨个公道回来,我现在就是连宫门都进不去。京都顺河街40号,七王府的宅子还在,我还未靠近便被人拦下不许近前。
正一筹莫展之际,远远地瞧见街对面走过两个人,那不是晚薇和世子吗。史家世子走路仍旧微微有些瘸,晚薇就在他身边,二人有说有笑进了旁边一家布坊。灵机一动,我写了个纸条,喊了一个小童,让他替我送到晚薇手里。
西城巷尽头,我拿了小院的钥匙回来。一个人来回将京都长街走了几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傍晚。巷口那家酒馆还在,黯淡巷子里橘黄的灯光格外显眼。我正拿了钥匙站在门口准备开门,听得身后有人道,“咦,延延姑娘。许久不见,你可是回来了?”
这声音我知道,正是那家酒馆的小二。
我转过身来,还未出声应他,他却又道,“哦,不好意思。天太黯,认错人了。我还以为,这院子原先的主人回来了呢。”
他说完,就抱了今日新进的酒水回了酒馆。我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开门。
许久没回来,青案已蒙尘,院子里我修的那方温泉也搁置许久。找了工具。将那块地方清理干净,又蓄了些水。
下得池中,我靠在石壁上,不多时,水汽就弥漫开来。水面平静,我低头看着自己这副新身体,这还是楚延吗?莫说是他。就是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花了几天功夫,我终于习惯了这副身体的一切,也记住了这身体的名字,鹊华。月光一样皎洁的女子,可惜听孟婆说,原先的主人已经走了十几年了。
白雾迷蒙间,他似乎就站在我身后岸上。
“傅染病了。”
“你不是一直以为本王不行吗,你想不想试试。”
心中愈发烦躁,实在泡不下去,干脆从池中起身,爬上岸来。换了身衣裳,去了巷口的那家酒馆。
推门而入,我吩咐小二,“小强,来一坛女儿红。”
小强微微一怔,随即应道,“好嘞。”搬了一坛酒到我面前,一边启封一边问我,“姑娘,明明头一次见您,您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还有还有,方才在门口见您,您是新搬来的吧。巧了,您这语气啊,与以前那院子里住的姑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