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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其,你怎么又来了?”
若是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昨天他说要回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破绽救我,该不是真的一夜未睡吧。
他并未回答我,低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钥匙,轻而易举就解了关我牢门上的锁。
我心中忍不住有些许期待,起来拖着两条铁链迎了过去,“孟其,难道是他要放我出去了吗?”
孟其仍旧不说话,又换了一把钥匙,先弯腰将我脚上的铁链开了。我意识到不对,若真是慕渊要他来放我出去,他何必将牢里的看守都赶走呢?
“孟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他让你来放我出去的对不对?”
孟其这才说,“这次。铁证如山,绝无翻案可能。不如,你跟我走。”他一边说着,一边要开我手上的铁链。铁链被我一把扯走,我问他,“等一下。什么叫跟你走?”
孟其却一脸焦急,“时间不多了,你先跟我走。”
“孟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孟其却铁了心一般,“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今日一早朝堂上。皇上已经说过了,这事会秉公处理。你知道秉公处理意味着什么吗?我想好了,大不了,这提刑,我不做了!”
“孟其,你不是说过。这做人与做官,还是要分开得好。你同情我归同情我,可你也是这京畿的提刑官。你知不知道,若你带我走了,后果有多严重?况且,你我,最后谁都跑不掉。”
“你可知世界何其广阔,山高水长,只要走得足够远,并不是哪里都是他的天下。况且你还有孩子。十里坡我欠你一条命,现在正好还你。不就是一个提刑吗,大不了我不做了。”
他终究是开了我腕上的锁,拉着我刚走了没有几步,连牢房门还未出,便被来人堵住。
孟其看见他,拉着我的手一下松了,当即跪下身去,“皇上…”
“真是想不到,朕堂堂京畿的提刑,竟然会为了一个死刑犯,做出这等蠢事!”
他言语冰冷,却难掩惋惜之意,为他这个原本正直一时糊涂的提刑官惋惜。
孟其俯身道,“下官该死。”
“孟其,你既然身为提刑,那就说说,这堂而皇之地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回皇上,死罪。”
“你既知道,就不用朕多说了。来人!就按孟提刑说的办!”
“慢着!”
他给的那枚白玉扳指。我一直随身带着。两年前,他给我的时候就曾说过,这东西,可保我一命。
我将那个白玉扳指递给他,“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换孟其一命。”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扳指,不知哪里来了火气,“楚延,为了救他,你还当真是舍得!”
“孟其,他是个好官。”
孟其却抬起头来,对我道,“孟其不需要你救。”他又对慕渊道,“皇上,那扳指,还是换皇后娘娘的命吧。”
慕渊脸色已经极其难看,声音冰冷,“你们两个,还真是谦让得很。来人!把孟其带下去,不用等到明天了,立刻杖毙!”
我眼看着孟其被几人拉走。只好跪在他面前求他,“不行!幕渊,你不能杀孟其。”他站在原地,负手而立,低头看我跪在他脚边求他。执行命令的人顿了顿,见他没说话,硬是将孟其拖了下去。
牢里,只剩下我和他。他这才一把将我提起来,“你说说看,朕为什么不能杀他?”
“因为他是个好官。这京畿刑狱。缺他不得。他不过是一时糊涂而已。”
慕渊冷笑,“呵,好官?好官会跟自己牢里的死囚串通越狱?!楚延,还是说,你跟你爹一样,为了保命,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朕倒是真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劝说他,竟让他肯为你连官位和性命都不要了。”
“我若是要保命,用白玉扳指就够了,何须孟其!”
他却想起来什么一样,说,“呵,我知道了。难怪上次军中,他喝多了能喊你的名字。楚延,朕想知道,他带你出去,你答应了他什么?”
“慕渊,你胡说什么?我什么都没答应!”
他步步紧逼,“朕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我从未想过,事到如今,他还会吻我。只是他的唇舌从未如此用力过,急急探着。寻着,带着几分焦躁不满啃咬,似乎在确定着什么。大概他是急着确定对我再无半点感情了吧。
他以一个帝王的姿态站在我面前,已经容不得半点别人对他的冒犯。哪怕是他不喜欢不想要了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有非分之想。
身后就是冰冷的铁栅栏,紧紧贴在脊背上。他似乎是一时忘记了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身子依旧不住前倾。我只好将手挡在小腹前,将他隔开一些。
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养尊处优惯了,今日牢里送来的饭我匆匆吃了几口便放到了一旁。此刻被他制住,呼吸不畅,眼前有些发晕,身子也有些止不住往下滑。
他有所察觉,及时托住我,瞥见了一旁没怎么动的饭菜。
“为什么不吃饭!”
“有些吃不下。”
他略一沉吟,说了句“娇生惯养”,犹豫片刻,又将我抱了起来。
“慕渊,你要带我去哪?”
“你肚子里有朕的孩子。”
一路出了牢房。我跟他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他不回答,也不放下,依旧走得平稳。他果然为了孩子又将我一路抱回了兰因宫,立刻又命人送了些新做好的饭菜来。
“孩子出生前。你仍住这里,一切规制照旧。至于你的罪责,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
合着我在牢里总共不过才待了一夜功夫。慕渊抱我出牢门的时候,我看到外面孟其果然在挨打,身上背上都是血。
慕渊现在要的只是彻底的臣服。我不敢再挑战他,更不能向他求情。好在。他并没有真的要打死孟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安置那个霍菁的,反正此后,我再没见到她,也再未听人提及。
回到兰因宫后,初晓除了每日依旧随白太医来看我之外,她又多了项工作。给孟其背上的伤准备药。
生怕我的事情会连累孟其,我便问初晓,“初晓,孟其他怎么样了?”
“官职降级,罚了俸禄,正在家养伤呢。”
“他那伤,不要紧吧。你明日去看他的时候,替我说声抱歉。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挨打。”
初晓却说,“也怪不得您,我早就警告过他,他那点心思。瞒不过皇上。”
距离第一场秋雨已经有些时日了,直至今日园中菊也开过了季节,凋了大半。暮秋风寒,今年兰因宫里早早就开始布置暖炉。听说,是慕渊的意思。
我站在兰因宫门前,远远看见初晓扶着颤巍巍的白太医正朝这边走。慕渊今天来的早,已经坐着等了一会儿了。
白太医捋捋花白的胡子,号过脉,又例行询问了我几句。
慕渊问道,“白太医,怎么样?”
白太医起身,弯腰恭敬道。“回皇上,这几日要多让皇后娘娘注意休息。”
“好。朕知道了。”看白太医调整了方子,慕渊似乎仍是不放心,又嘱咐道,“这个孩子,是朕第一子。要不惜一切保住。”
“是,老臣遵旨。”
曾经,他将那碗能打掉孩子的药端给我的时候说,“延延,朕要的是你万无一失。”
如今他说,“这个孩子。要不惜一切保住。”
从万无一失到不惜一切。可见我当初的决定是多么明智,他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一切,也终于都如我所愿了。
金銮殿外,我依旧在等他。他已经不放心我一人出来,别人又不通医术,他干脆将初晓留在了兰因宫。时时候着。
先前听说初晓还在照料孟其的伤,我本来是不愿意的。可那日,我连孟其的名字还未说完,他便说了句,这是圣旨,然后就甩袖走了。
殿外。高高石阶一侧,枯藤旁,初晓陪我站着等他。这次是几个朝臣先出了来。看样子,他好像是留下了几人,正吩咐着什么。我叹了口气,继续在原地等着。
“徐大人,方才朝堂上,您向皇上提出要选秀纳妃之事,皇上好像并未拒绝啊。”
“以前皇上是七王的时候只有一位王妃也就算了,可如今皇上都登基两年了,仍旧不纳妃怎么能行?这后宫不充盈,必会影响前朝。虽说是皇家私事,可该劝谏的,咱们做臣子的依旧要劝谏。”
另一人低声附和,“徐大人说的极是。如今听说皇后有孕,这皇上正值血气方刚,想纳妃也在情理之中啊。这十月怀胎,女人辛苦,男人更辛苦。此时皇上若是不想纳妃,那才叫奇怪。”
161 重回千佛
几人相视一笑,又有人道,“听说府上千金二八芳华,相貌出众,文采一流,乐器歌舞亦是个中翘楚,徐大人这次可要把握机会啊。”
那个徐大人笑笑,道,“若小女真能得皇上垂怜,当是我徐家三生之幸。”
没想到,这纳妃的事情,我不提,自有人给他提。
他还未出来,初晓在一旁陪我等着,问我,“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我先前同你说的情丝一事,你不是压根就不信来着吗?”
我看看身边的这个女子,都进宫这么久了,还是那么几身粗布衣裳,发也依旧束着。慕渊准她拜白太医为师,又特许她进出太医院。俸禄也顶一个四品官员。
这世上,多数人一遇春风得意就免不了要沾沾自喜洋洋自得,一沾沾自喜洋洋自得又免不了要高声炫耀以求追捧,更有甚者似乎早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可初晓不一样,似乎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在她眼里,皇宫也是山野。安之若素。宠辱不惊,眼前的她还是她,与我第一次见的背柴的她并没什么两样。更难能可贵的是,男人无法做到的事,她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