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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宫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燕巢。这几日,巢里好像添了小燕子,正叽叽喳喳热闹得很。浣浣怕吵我休息,便叫了人来想将那燕巢摘了。幸亏我拦得及时。
浣浣抬头看看那高高房檐下的一家,“小姐,您不是跟段姑娘说您失眠得厉害吗,这燕巢恼人,为何不将它摘了?”
我敲敲她的头,“你没看见,那燕巢里还有几只小不点不会飞吗?况且,我这失眠,也怨不得燕子。你若在让人来摘燕巢,我就摘了你的脑袋。”
浣浣揉着脑袋,委屈道,“小姐,我不敢了还不成吗。”
我也不知道燕子该吃些什么。只觉得那两只燕子整日飞入飞出哺育幼儿,十分辛苦,就随意在地上撒了些谷粒,可也不见它们来取食,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慕渊今日来了,看见地上我撒的那些谷粒,又抬头看看那个燕巢,道。“它们吃虫子,加上怕人,你撒的这些,它们不会来吃的。”
“先前看它们从早到晚似乎一直在为小燕子觅食,很是辛苦。既然它们不吃这些,那就算了。毕竟,喂养自己的孩子,就算它们再辛苦。心里应该也是高兴的。”我指着燕巢里那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子给他看,“你看,再过几日,那几只小不点就要能飞了。”
肚子已经开始隆起来,白太医前几日来说过,我每日不能站得太久。慕渊应了一声,便要扶我进去。
他找来的那个孕妇依旧每日按时来陪我吃饭。我今日没让她来。慕渊没问我为什么不让那个孕妇来了,只像往常一样在饭桌前他的位置上坐下。
饭前。有人拿了银针一一在每道菜和汤里试了又试。当着我的面检验,他是为了让我放心。
不仅如此,一直以来,只要入口的东西,就会有人立刻拿了银针来先试过。我没了机会下手,初晓给的那瓶药就这样被我一直暗暗藏到了晚饭结束。
浣浣已经照例准备好了沐浴的水。他过来,道,“地滑。我帮你。”说着就要帮我脱衣服。
我按住他,“不用了,浣浣来就行。不然,你就先出去等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了。”
他没有勉强,又多差了几个宫娥过来候着。看他出了殿门,我将那几个宫娥连同浣浣一起遣到屏风外。初晓给的药等了一夜也一直没有机会用,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他进来时,我已经穿好了衣服。等宫人将东西都撤下去,兰因宫里就剩了我和他。
床榻旁,我解着他的衣服,故意靠近了抬头问他,“慕渊,你想不想”
他眸光一敛,果然低头便吻了过来。或许与他相比,我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他喜欢我什么。
初晓给的那瓶药,被我悄悄化开,尽数涂在了身上,一点也没落下。果然,他那轨迹,也与我预料得分毫不差。先是唇,然后是脖子,一路向下。
159 牢狱之灾
直至他沉沉睡去,我下床,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那把很久不用的小剪刀。重新坐回床上,低头亲了亲他的眉眼。
“慕渊啊,人生何其漫长,你没有子嗣怎么能行。何况你还是个君王。若我真如你所希望,岂不真成了天下人口中迷惑君心自私自利的祸水?”
我曾经想不明白,既然情丝剪掉还会生出来,那为什么还要费力去剪呢。今日方知,不过是向上天求得一次机会而已,一次重新爱人的机会。
我挑出他的那根情丝。“自今夜起,你就忘了那个任性妄为的楚延吧。往后漫漫人生路,自会有更好的人来重新让你动心动情。那个人也一定比我更懂你的好。你曾经给我两千两银子,没想到。这笔生意拖到今日才成。”
一大早,我在床上,靠着一个枕头坐着。他站在床沿,愤怒地瞪着我。旁边放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我从他头上剪下来的东西。
我将那个锦盒递给他,他低头看了一眼,并未接。我问他,“慕渊。你可是在怪我弄聋了你一只耳朵?可这后遗症,当真是无法控制的。”
他没有说话,也没接那个锦盒,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此后,他依旧向往常一样,每日都来,各项膳食起居也依旧在他监督之下。
不同的是,白太医终于不用单独去找他了,他再也不怕我会知道什么。我甚至觉得,他比我还要紧张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这变化,我很满意。这说明,他终于能做出足够明智的选择了。
我依旧每日在金銮殿外等他下朝,他也依旧会与我回兰因宫,有时候也去花园转转。外人眼里,一切都没变,可我知道,其实一切都变了。
夜里,他再也不会抱着我入睡。清晨,他也不会亲我额头。嘱咐我多睡一会儿,通常是悄悄起来就走了。不是忘了,只是不想了而已。我十分理解他,也就不勉强。仍旧与我睡在一张床上,也许是习惯,也许只是所谓的义务。这些,早在动手之前,我就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我再也没同他提起让他纳几个妃子的事情。如今才知道先前敢同他说这些,不过是吃定了他的一心一意。当他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我却不敢同他提了。可以推开他却不代表可以亲手将他往别人手里送。好在,他作息规律,每日不是在朝上,书房,就是在兰因宫。
日子好像突然过得快了起来,枯叶化蝶的时候,浣浣拿了一件厚衣裳追了出来。
“小姐,白太医嘱咐过,您最好不要乱走。”
“他要下朝了,我想去看看。”
浣浣将那衣裳披在我身上,扶着我缓缓走着。他迈步出来。走到我跟前,与我道,“今日天凉,你怎么还出来了?”
“嗯,今日孩子动得频繁,我也有些跟着坐不住,就来接你了。”
每每来接他,都是候在殿外。我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众目睽睽下,跪在那大殿的中央。
爹爹走了已经有些时日了,可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的确是都一一应验了。就连那句告诫“你若不知收敛,这皇后早晚得被他赶下台”也没落下。
那日,霍菁带着当年那个被烧了一半的账本连同一些别的证据跪在了朝堂上。听说,她先是在宫门口跪了两天两夜才得以见到慕渊。
上得朝堂来。一个弱女子,一番血泪陈词,抑扬顿挫,苍凉悲切,在场人听了无不动容。可惜那声声的控诉,罪大恶极的爹爹已经都听不到了。
我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爹爹建金玉楼的具体情况的。爹爹做的这些事,慕渊当初都是知情的。那些朝臣知楚相贪,却不知楚相到底有多贪,知楚相恶,却不知楚相究竟有多恶。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为我徇了私情,将这些都给盖过去了。
如今一笔笔,一件件重新被抖落出来。听得堂上列位不住唏嘘。霍菁最后说,“这些,哪件都够楚相株连九族。何况,皇后娘娘本就知情。一不劝阻。二不上报,反而利用皇上的恩宠,阳奉阴违,处处包庇楚相。求皇上明察严惩皇后!”
接近两年时间。昔日商河那个哭哭啼啼求我成全她和慕渊的小女孩已经成熟许多。能一人跪到这儿来,也颇有几分胆气。我不知她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但我知道,这个霍菁来势汹汹。这次应该是替他哥哥报仇来了。
因为只有在众目睽睽下将这些证据亮出来,才容不得他半点偏袒。
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爱。所谓的不爱大概就是他再也不会带着各种情绪叫我延延,或怜惜,或无奈。从此之后,他的口中只有罪民楚延。薄唇轻启,波澜不惊。从此之后,他更加铁面无私。公正执掌天下,一个无可挑剔的君王,再也不会循半点私情。哪怕我人头落地,他也可以道一句罪有应得。
高台龙椅上,他淡然坐着,他的声音传来,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楚延,以上种种罪名。你可认?”
我跪在地上,抬头望他。他面无表情,眸子清澈,在等我回答。
“认。”
他沉?许久。堂上众人亦跟着他沉?,多半是在看他如何发落我。半晌,他才道,“那。就先关进京畿大牢吧。”
京畿大牢,这是我第二次来了。
牢房外站着孟其,他将我从朝堂上一路押到这里,官服也未换下来。此刻我看着我进了牢房。他才开口道,“含笑死的时候,你在我这京畿提刑的堂上,不是挺能言善辩吗?方才朝堂上。你为什么不争辩?!”
隔着栅栏,他在外面,我在里面。听他的语气,好似有几分恨我不争气。
“孟其,你让我争辩什么啊。那个霍菁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况且,铁证如山,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那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这罪名,一旦认下,究竟意味着什么!”
杀身之祸?我突然很想知道,被他宠了那么久,他究竟下不下得了手。
还是这间牢房,他曾亲手将我背出去,如今又亲手将我送了进来。他也曾一刀斩了我手腕上的铁链,说要背我回家,如今手脚上的铁链也是他命人给我带上的。
我宽慰孟其道,“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他要我肚子里的孩子。至少,在这之前,他不会让我有事。”
孟其又道,“你这案子,八成是要在提刑司审的。我回去好好梳理一番,能找到一线生机救你也说不定。”
他说完不待我回答便急急忙忙走了。想不到,死扣律例的孟其,有一天竟也想到了徇私。他走后没多久,我这牢房里的东西就都送了新的来,八成也是孟其吩咐的。
160 越狱
不过才一日功夫,孟其又来了。
“下去吧。”
他一来,就将牢里的狱卒悉数遣走。
“孟其,你怎么又来了?”
若是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昨天他说要回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破绽救我,该不是真的一夜未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