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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章含如发现宝藏，跳到转轮架中，从隐蔽的木檐角里抠出了一个柏木盒子，盒子上有铜把环，铜色金属锁扣。
萧落寒站在旁边，看着章含抱着盒子迟迟不打开，她说这里光线太暗，出去找个好地方再看。
“好。”
两个人下了半山坡，走到城中心，萧落寒打量周边房舍，忽然发现旁边的章含不见了，她四处寻找，在卖烤章鱼丸的摊前看到了章含。
萧落寒走近，摊前的章含擦了一下眼睛，拿起烤好的章鱼丸递给她，说：“他喜欢吃这个。”
“谢谢。”
“我们去那边坐着吃吧。”
章含走到一条小河道旁，坐在遮阳伞下。她买了很多，一口一个，吃的津津有味。
他喜欢吃章鱼丸，是因为章鱼丸中有个章字吗？萧落寒脑袋冒出奇怪的想法。
“看看他写了什么。”章含打开柏木盒，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还有一只碧绿的玉手镯。
信封上写着：写给未来的章含
“他没想过我会很快找到信呢。”章含看起来很轻松，高兴的拿起玉手镯摸了又摸，触手冰凉舒适。
放下玉镯，拆开信，摊开信纸。
字迹有点幼稚，很工整，书面看起来很干净。
‘如果你有勇气踏进这里，找到这封信，是不是说明你已经长大，不再害怕鬼神？
那么，谈朋友了吗？结婚了吗？
如果还没有，我又未娶，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戴着它来找我。
我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娶你。因为我不知道，那时候的你会不会变丑，会不会变成无理取闹的大小姐。所以，我要考虑一下。’
章含大笑，笑着，笑着，流下了眼泪。
如果没有嫁给太史理，即便是吴泽洋的未婚妻找到这里，她也会不顾一切的争取，哪怕被人责骂，她也要抓住吴泽洋。
她已经结婚，明知道吴泽洋触手可及，还要极力的克制，祝福他们。为什么，萧落寒就不能早点来。
“他很可笑，不是吗。”章含抹着眼泪说。
萧落寒看完了信，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他以为他是谁，还要考虑一下？”章含拿起玉镯子，递给萧落寒，说：“这本该是你的，我不能拿，也戴不起。”
萧落寒把玉镯推给她，说：“从你13岁到现在，都已经过去15年了，这是15年前的约定，与我无关。”
章含拿着玉镯僵硬在半空。
“收下吧。”萧落寒说：“上关城的吴泽洋才属于我。”
章含擦干眼泪，收起玉镯，说：“待我生个女儿，你们生个男孩。男孩要是像吴泽洋，我就让我的女儿戴着镯子去找你们儿子…我觉得，我女儿一定会喜欢吴泽洋的儿子，他们要在一起…”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萧落寒触动，控制着情绪，说：“当然，你们的女儿最好能像你。”
章含说：“像太史理估计没有男人会喜欢吧。”
想到今后生个女儿像太史理那样古板、钻牛角尖，她破涕而笑，无论怎样，吴泽洋的孩子应该会像他吧，他要是和吴泽洋一样喜欢鬼扯，像太史理的孩子与像吴泽洋的孩子在一起，一定很好笑了。
“你们还会回国吗？”章含问。
“会。”萧落寒给予肯定答复，看到面前女子眼中的期待，说：“我们的孩子还要在一起不是吗？”
“那你们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联系我。”
“事实上我已经怀孕了，你也要加油。”
“太好了。”章含高兴的搓着手，许久，说：“我要送礼物给他，回去之后你先别走…”
“好。今天谢谢了，我真的很高兴。”
“可以对我讲讲你们中学到大学的事吗？”萧落寒想要了解更多一点，这样她的孩子出生后她可以讲很多关于他父亲的事。
章含说可以。
中学时曈暮的人基本搬到了水城。吴泽洋高二没有读书了，她姐姐嫁了人，嫁给大她五岁的人。吴泽洋开始打工，有空的时候会找章含出去玩，两个人几乎把水城走遍。那时候吴泽洋讲鬼话渐少，他更多的会询问章含学习怎么样，班级里有什么有趣的事。
章含把苦水倒给吴泽洋听，埋怨学校里的男生讨人嫌，经常塞小纸条给她。
吴泽洋只是笑笑，说章含受到同学喜欢，挺好，希望章含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把书读好，长大后可以做轻松一点事。
章含埋头读书，考了不错的分数。为了不离开吴泽洋，她选择水城一所大学。上大学后听说吴泽洋的姐姐离婚了，又找了一个年龄很大的男人。而吴泽洋有意疏远她，不再找她玩，也不会给她发消息、打电话。
长期看不到吴泽洋，章含很失落，大学时间很多，她利用这些时间主动寻找吴泽洋。到吴泽洋换了一份快递的工作，她觉得机会来了，每天晚上买东西。好在从小到大她家里条件不错，搬到水城后父母的事业起色很大，零花钱这一块是不用愁的。她买很多东西，大部分是当着吴泽洋的面以验货为由拆开，顺手把东西送给吴泽洋。
章含对快递小哥情有独钟，作为学校最具人气美女，学校的八卦很快传开，学校论坛上还贴出一张章含为吴泽洋戴领带的画面。画面上章含缩紧领带，勒住了吴泽洋的脖子，笑容灿烂，吴泽洋用手扯着领带…男生们纷纷感叹要做章含的快递员，女生们鄙视没有快递小哥的颜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张照片在论坛上没挂一天，就被不知名人氏黑了。
太史理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也在这所学校。每当学校论坛有章含的照片和事挂出来，他就在背后黑掉网页。学校的人又叫章含网络毒美人。照片和帖子越是被黑的惨，就越有人喜欢挂。太史理不厌其烦，技术也越练越纯熟。
☆、拒绝
章含与萧落寒聊的很开心，暮□□临，两人决定回去，没有爬土丘，顺着大路走到停车场，开出小红车。章含一边开车，一边与萧落寒讲大学的趣事。
“如果那天他答应了我，也许不会去上关城与你相遇了。还是你们有缘分。”章含感叹。
萧落寒愿意倾听。
章含说：“我22岁那年，元旦晚上，大学的室友们都出去约会，就我一个坐在宿舍，苦等不来吴泽洋的消息。我不想浪费好时光，打电话给吴泽洋，说我要送快递，让他来收件。吴泽洋问我，要寄什么，我说寄一个人，报酬很丰富。吴泽洋说他们不收活物。”
萧落寒笑了。
“我对他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快递，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让他务必来帮我这个忙。吴泽洋很快来到了我的宿舍楼下，我就在楼下等他。他问我是不是要把自己寄出去，我说是，收件人是吴泽洋。运费是我以后所有的一切。吴泽洋说…他拒收。”
章含停顿了一下，低声说：“当时我很难过，但我觉得，只要多努力一点，吴泽洋会答应我的。他拒绝了我，我也没有花很多时间去难过，指着学校一条红枫道让他背我走一段…他弯下腰，背着我走，漫天的红枫摇落飞荡，真是好看。我问他，你想要看我幸福吗？他说想。我说想看我幸福，为什么不娶我呢。”
章含不说了。
萧落寒问她怎么了。
章含擦了一下双眼，说：“他说怕自己给不了。”
萧落寒问：“这样你就放弃了？”
章含摇头，说“我说…他就是我全部的幸福，什么也不要，只要他这个人。他沉默了很久，我想他应该是在考虑，我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会如何回应我。等走到尽头，他放我下来，说，想看看能给你幸福的人吗？我以为他终于想通了，拼命点头，差点就要抱住他献吻，他却指着红枫树下隐藏在树影中的人，说，看，就是他。”
萧落寒已经猜到了是谁，不免好笑。
“我看到了太史理，整个人气炸了，我当时的头发一定竖了起来。我冲到太史理旁边，踢了他两脚，还觉得不够，抡起包包打他，让滚远点。待到我发泄完去找吴泽洋，他已经走了。那天晚上我到处找吴泽洋，他走的真是干脆。”
说到气愤处，章含方向盘握的很紧，一口郁气吐出来，车胎在山路上猛然打滑，车头撞在路旁石块。两个女人受了一惊。
章含连忙问萧落寒有没有事。
萧落寒摇头，说没事。
“肚子还好吧？”
“没那么脆弱。”
章含松了口气，打开车门，出去查看情况。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还有轮胎侧滑的痕迹，还好没有大事，就是车头保险杆凹了。
后方传来嘟嘟嘟喇叭声音。
章含向后看，太史理从车里出来。
“让萧落寒坐我的车。”太史理说。
章含想起来后怕，事先知道萧落寒怀孕了，她也不会执意自己开车来，她的技术走这样的山路难免不出意外。
萧落寒坐上了太史理的车。
太史理说：“自己开来的车，自己开回去。你走前面。”
章含硬着头皮开动自己的车，集中精神往前开，后视镜里太史理的车跟在后面。想到今日的收获，章含的心情也不是很糟糕。
萧落寒坐在后座，取下墨镜，用镜子照看自己的眼睛。
看到红肿不堪的眼睛，萧落寒说：“真难。太史先生当初流的眼泪不比我少吧。”
太史理面容冷峻，说：“我从来不相信眼泪能做什么。”
萧落寒说：“也是，你和章含一样，都会努力抓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惜的是一个抓住了，一个没抓住。”她戴上墨镜，望着窗外缓缓流逝的景致。
吴泽洋是喜欢章含的，可是他不会为自己争取。也许在他的心里装满了感伤，害怕自己的消极不能带给章含幸福。如何能忍受五年看着她的消息不回她？当他听说章含要结婚时又是怎样的心境，真像笑的那么开心？
“太史先生。”
“嗯？”
“你是怎么说服章含嫁给你的？”萧落寒认为，如果章含一直没嫁，吴泽洋不会那么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