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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九疑见眼前人的眉间皱成一个“川”字不由得好奇起来:还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教柳公子为难呢!
柳陵郁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轻慢道:“你走吧……本公子不想见到你……”
“这好办!”九疑转过身去,稍后转过头来,笑道:“这下不是九疑了!”
只见她换了一张脸,与先前的那个轮廓深刻的女子判若两人。柳陵郁颇为头疼,出手按了按额角,道:“你究竟要如何?萼绿华已然双手奉上,璧珑琴亦是完璧归赵,你人也毫发无损,本公子还欠你什么?”他都放过她一条性命了,她还想怎样啊!
九疑定定地看着柳陵郁,面上的嬉笑表情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不欠我……是我欠你……”她扯了扯嘴角,好似要扯出一个笑来,却终究是没有成功,“我说过的……你……让我起了执念……我欠你一份情谊,我定然是会还你的……”
“本公子不稀罕!”柳陵郁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说罢便打算让驱车的停下。
不过……九疑没有让他那么做,而是重新牵住他的手,道:“你还瞒着我一件事儿呢!想那么容易把我给打发走……门儿也没有!”她的拇指和食指圈住的恰好是柳陵郁的脉门,稍一使力……便可取了这人的性命。
柳陵郁冷哼一声,微微斜挑了眉眼看向眼前的女子,冷笑道:“长本事了?竟把暗杀那套伎俩用到本公子的身上了!”
九疑也一样斜挑了眉眼,淡淡道:“兵不厌诈……”她放缓了手上的劲道,动作颇为轻柔,“我只是想陪着你,何苦不给我留一点情面呢?”
这个女子……如今才是她的本来面目……柳陵郁这般想着,面色上的冷意竟然散了三分。心下自嘲了一番,柳陵郁轻轻挣开手臂,道:“九姑娘自便吧……”
“不是九姑娘……是明夷……”九疑如是说着,目光越加的柔和起来。
而柳陵郁却是扭过头去,一指挑开帘子,看向外头向后逝去的景色——明夷?你会后悔的……一旦你明白我瞒着你的是什么……你会后悔莫及的!
他的眼里浮出少许的凄怆,尽管只是一点点若有似无的悲意,可也让九疑的心头一阵刺痛——原来……这个人的眼神……从来就不是冷,而是凉,凄凉到极致便化作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九疑突然生出一个念想——但愿这人的眼里……能够多出些生气,不再伤心若此。于是……她伸手一够,变出原先那被扔出去的手炉,塞到那人的怀里,道:“别恼了!我这不是给你把它弄回来了?”
戏法柳陵郁也是见过的,他没料到的是九疑也会,脸上顿时带了少许的惊疑。他盯着怀里的手炉打量,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九疑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竟觉得此时的贪欢公子格外可爱,让人特别想让他再高兴一些。
想到这里,九疑弯了弯眼角,手向后一抄,又变出一副棋盘来。
柳陵郁被这人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继续看着,谁知道九疑竟然从帘子外面抓出两罐棋子来。
“既然无聊,不如来一局吧?”九疑不管柳陵郁一脸的诧异,径自提议下棋。
看在她这般费心思讨好他的份儿上,柳陵郁淡淡地笑了笑,抬眸问道:“你会?”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九姑娘也懂手谈?
九疑将手中物摆放好,扬眉反问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吧?”
柳陵郁的唇角勾了勾,拈起一枚白子道:“阿九热衷金石,擅赏古玩,又怎会不通文史风流?”他早就怀疑她了!
九疑点头,得意道:“好说……好说……”语罢,黑子落盘,毫不犹豫。
九疑不似面上那般无用,这点柳陵郁一早就知道的,可直至现在,他才认识到:眼前这个女子……非等闲之辈。
局中黑白两色各自盘桓牵制,一时间竟分不出谁胜谁负,手中的白子已是被摩挲了许久,柳陵郁还是不能干脆下子,他……竟赢不了她!
九疑亦是一脸认真地注视着这一局棋,她紧张啊!与柳公子对弈——这可是一件顶顶要紧的大事儿啊!千万不能再让这人小瞧了去!
一子落下,白子自成一格,黑子似乎……在劫难逃。柳陵郁自认为定能让对面人愁眉深锁,岂料九疑顷刻投子认输,“不玩儿了!脑仁儿疼!”
“还未战到最后,阿九何必认输?”柳陵郁侧首相问,眉眼温和,衬着马车内的灯火,秀丽不似男子。
九疑被他的容色摄住了神魂,哪里还分得出心思考量他的问话?只痴痴看向柳陵郁,道:“真是好看……”
“咳咳……”柳陵郁握拳咳嗽,眼角的飞白深了少许,淡淡的,有些红,好似一抹羞色染上了眉梢,平添三分美艳。
九疑便愈加的痴呆起来,恍恍惚惚竟伸出手来,想要触上对面人的面颊。
柳陵郁就看着那只指节明显的手探过来,他没有躲,只那般静静地看着,忽然就开了口,道:“你会后悔的……”
那手立刻止住了来势,顿在柳陵郁的眼前,九疑则似是猛然梦醒一般怔怔地看着柳陵郁细细长长的凤眸,依旧痴痴问道:“为何后悔?”
柳陵郁垂首,一绺发垂在耳侧,代替了千言万语……
德云殿内又是一片狼藉,小郑子死后是曾越接了内廷大总管的班,这可是个机灵人,见着昭帝发疯就躲在殿外,一点都不兴出来碍事儿的。
“曾越!滚进来!”周御胤又在里头咆哮了,比之方才还要气急败坏上许多。
曾越当真就是滚进门的,周御胤一看就乐了,指着殿下那奴才笑道:“亏得林贵妃说你是个聪明机灵的,让你滚进来你还真的滚进来啊!”
曾越赶紧爬起来跪好,诚惶诚恐道:“陛下恕罪,奴才愚钝!”
“哈哈哈,愚钝好!愚钝好!”周御胤见着旁人对自己恭敬,心绪又好上几分,便道:“你这奴才也算忠心,不如……朕把锦衣卫拨一半让你统领,如何啊?”
锦衣卫?曾越不过是个内廷的太监,还是才升上来做总管的,突然给他这么个差事,他吓得都傻眼儿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他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叩头,那头叩得叫一个结实啊!梆梆梆作响,听着都疼!
周御胤看着他叩头,心绪越发的好了,他就缺人这么对他!“罢了罢了,知道你不是那块料!起来吧!”
曾越这才止住了动作,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连头都不敢抬。
“卜凌飞反了,朕让他反!朕倒要看看,他这乱臣贼子能嚣张到几时?”周御胤盯住曾越的脑袋,道:“去,给朕收拾了这地上的东西,萧家那杂种没死,卜凌飞的那台戏还有的看呢!”
探子来报说前几日有人掘了萧御伦那杂种的坟,周御胤耐着性子再等了一阵子,竟然得知那个棺材里躺着的不是正主:“好一个萧御伦啊!跟朕玩儿金蝉脱壳这一招,你还嫩着呢!朕倒要看看你这小杂种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他这回也不怕卜凌飞了,黄河水患他也不担心了,满脑子之一个“小杂种”,其他……什么都忘了。
曾越小心翼翼地在殿下收拾着东西,他的背朝着周御胤,哆哆嗦嗦的,好像是在发抖。周御胤看着他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就觉得这人顺眼,比那作死的小郑子不知好上多少倍!他哪里知道背对着他的曾越在笑:眉目淡淡,颇得柳公子真传。
50神女又倾心
柳陵郁今年二十五岁,迄今为止,他全部的人生都处于一种极其平静且晦暗的状态里。然而,如今,这位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贪欢公子颠覆了他全部的喜好和习惯,而一切……归根究底是因为九姑娘。
柳陵郁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会那么多玩乐的东西,他自己已经算是极其会玩乐的人了,可还是敌不上九姑娘。这些日子他算是开了眼了,九疑在他跟前露得早已不是一手,而是数不清的手了。
九姑娘会用面粉捏小泥人,会用匕首雕瑞兽,会突然飞出马车,稍后回来逮着两只小松鼠,然后教他怎么逗松鼠玩。那时候柳陵郁极其不屑一顾地瞥视着九疑,道:“不就是两只小畜生吗?你当本公子是什么都没见过的黄口小儿吗?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说着扭过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卷册,全全然的不为所动。
九疑早就习惯了他那副调调,也不着急,而是揪着那两只松鼠的尾巴以一种规律的节奏晃荡,后来那两只小松鼠晃晕了,九疑松了手它们还在晃悠,呆呆的样子十分可爱。
原本柳陵郁是全神贯注看书来着,谁知道九疑一人在旁边乐呵得起劲,他一瞥之下竟也忍不住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九疑抬眼,面前的美人褪去了淡淡的容色露出了两排整齐洁白的贝齿,比之从前的淡笑不知漂亮多少倍,她撇了撇嘴,心下道:“糊弄的就是你!”不糊弄你能成吗!你还不一脚把我从车上踢出去!
她一边腹诽一边逗弄那两只小畜生玩耍,花样层出不穷。柳陵郁放下戒心以后觉得她驯服松鼠的手法很是稀奇,看到后来自己也跟着学起来。于是……马车上二人二鼠玩得不亦乐乎,这要是被第三个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吃惊成什么样子呢!
九姑娘不光是会驯小松鼠,她前两天还逮着一只小野猫,趁着柳公子看书累了休息那会儿,她教那小猫儿跳舞。柳陵郁一觉醒过来对上的是一双碧绿的猫眼,猛然之下还被惊着了,回过神来就看见那小猫儿前掌离地,跟个人似的站起来了。
九疑在一旁打着拍子,然后那小猫儿就扭起腰来,两只前爪还顺着道儿摆了摆,连尾巴都是跟着拍子动作的。
柳陵郁惊疑地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看了那猫儿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一早就带着的?”
九疑一愣,拍子停了,那猫儿立刻趴在桌子上喘气,还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真的跟人一样。
“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