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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御伦也不答她,只伸出一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什么那家伙那家伙的!人家是九姑娘,你这丫头怎么偏生对人家没个好脸色呢!”
“她不是好人!”丹朱摸了摸自己被戳痛的脑门,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她武功比竹茫好,却被派来做竹茫的帮手,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眼睛却总是不安分地瞟东瞟西,现在又莫名其妙地病了,还病得这般奇怪,这不是心怀不轨是什么?”
“就算人家别有所图你也不能这样,该有的礼数也是要齐全的,再这样口没遮拦小心本公子家法伺候!”萧御伦对丹朱所说毫不在意,一心纠正这丫头的规矩。
这不像平日里的公子。公子该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如这般刻意忽略她所说的疑点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公子,你……该不是对那九姑娘有什么别的企图吧?”惊人想法脱口而出,丹朱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说什么呢!”萧御伦伸手就是冲着丹朱脑袋一拍,“眼下销魂山庄都被围困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有的,销魂山庄大总管当真是太闲了吗?”这丫头片子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还越说越离谱了。
“不闲不闲一点都不闲!”丹朱一听公子有要给自己编派活计赶忙摇头,“最近忙着探查暗卫据点,我已经忙得脚不点地了,公子还是饶了我吧!”
“知道错了?”萧御伦低头,与丹朱面对面,“知道错了下次就收敛点儿,销魂山庄的大总管不懂礼数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哦……”这一声应得心不甘情不愿。
此际二人正巧穿过牡丹园,萧御伦约摸是嗅到了园中花木的气息,问道:“今年的牡丹开了?”
“天气湿冷,春日如冬,虽是已至四月,可园子里的牡丹也才结了骨朵儿。”丹朱有些担心:今年的牡丹大概是开不好了。
听了丹朱的回话,萧御伦止住了步子。扑面而来的湿气,夹带着泥土的芬芳,还有几丝草木的香气,极是清新。他恍然间忆起年幼时在盛开的牡丹花海里打滚的情形:美艳无双的销魂夫人含笑看着自己,元帝陪在她身边,三人皆是愉悦欢欣,不似如今……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周御胤派了多少人马来?”微微扬起头颅,萧御伦似是在看天。
“两千。”提起正事儿,丹朱半点也不含糊。
“两千?”萧御伦扯了扯唇角,淡笑道:“他倒是舍得,区区一个销魂山庄竟值得两千暗卫日夜看守,可见他有多看重本公子这个臣弟!”
“一共是四班轮守,每三个时辰换五百人马,皆在暗处,目前没有任何异动。”为了弄清山庄外乱飞的那群“鸟”,她最近可没少花功夫。
点了点头,萧御伦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工部的戴文熙戴大人那里可有风声?”
“并未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但户部的卢庆远卢大人却是朝周御胤递了沉铁筑堤的折子,那折子如今被压着,不知究竟会有什么结果。”朝廷里有小郑子,丹朱想知道什么也不算难事儿,故而应对萧御伦的问话也不算费劲。
“小郑子给周御胤用了断魂散?”想起宫中的那个线人,萧御伦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忍:让一个男子为了入宫而去势,委实有些残忍。
“周御胤强选民女入宫,又正好害死了他未过门的娘子,他恨周御胤入骨也不奇怪,他要给周御胤用断魂散,我也不好拦他。”丹朱也不隐瞒,“让周御胤生不如死……也没什么坏处……”
“生不如死……”萧御伦显然对这个词十分在意,勾了勾唇角,他继续前行,一边吩咐道:“竹茫很快就会回来,届时你就径直把九姑娘领去暖风园吧。”
“她不是还病着呢吗?”丹朱奇道。
萧御伦淡淡一笑,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少许,“她没病,最多明日就好。”
“啊?”这下她彻底被弄糊涂了。
萧御伦也不止步,步履越发的轻快,戏谑道:“听竹茫说九姑娘最怕柳公子,本公子方才说:若是实在不行,本公子也只能劳烦柳公子亲自来看一看了,你说她还敢继续病吗?”
“我就说她是装病嘛,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病成那副样子!”丹朱撅着嘴得意道。
无奈地摇了摇头,萧御伦笑道:“本公子说她被魇了那是给她台阶儿下,你回去给她屋里点上檀香,在对着她烧一道灵符,本公子保准她立马活蹦乱跳!”
丹朱从来没觉得自家公子也是个喜爱玩乐的,今日怎么就突然恶趣味起来了呢?一边儿纳闷儿,丹朱扁嘴道:“公子还说我没规矩呢,自己还不是也这样……”
35无蹊径可辟
萧御伦不愧是萧御伦,果然是料事如神。
丹朱才在九疑跟前烧了道灵符,九疑立马就神清气爽下得床来了。见得如此情状,素来口舌凌厉的丹朱也无语了。心底嗤笑了一声,她抛给九疑一个白眼便扭着身子出去了。
次日,九疑站在萧御伦的跟前,心情十分忐忑。婢女都被萧御伦遣下去了,这偌大的厅堂内只有他们二人,连丹朱都不在。
这是九疑第三次见到萧御伦,眼前的白衣公子乃是帝王血脉、贵无可贵,端的却是一派悠闲姿态。自打知道世间有柳陵郁这号人物之后,九疑就特别怕见大人物,不为别的,只因为大人物的心思难猜啊!一个不留神得罪了这样的人物,她可受不起那些严重的后果。
不是她多心,实在是被柳陵郁整得怕了。之前她思量了许久都没弄明白那风度翩翩、美绝人寰的贪欢公子究竟看中了自己哪一点非得揪着她不放。她找不出缘由只有胡思乱想,思前想后只忆起古人的一句名言:祸从口出。
难道就是因了他俩初次见面时她说错了话?九疑这般认为着,故而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眼下她站在萧御伦跟前,细细打量着这江湖闻名的妖毒公子,越发的心事重重。
怎么能这么像呢?虽然知道上面坐着的那男子与柳陵郁的脾性南辕北辙,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将这二人混为同一个。一如初初见面时所见的那般,一样笔挺的鼻梁、一样菲薄的唇角、一样柔和的下巴,还有一样矜贵的态度……
如果没有见过此人与丹朱谈笑时的情态,九疑敢肯定:这个蒙着眉眼的男子一定是柳陵郁。然……正是因为她见过这人嬉笑怒骂时的模样,所以她不敢肯定。
他与柳陵郁像,但也不像。
柳陵郁喜爱深色的锦衣,宝蓝、湖蓝、孔雀蓝,甚至墨紫,他喜欢那浓墨重彩中透出的华贵奢侈。
但萧御伦不同,萧御伦喜爱纯白的长衫,同是锦衣,雪缎的出尘显示的是王孙的优雅明丽。
柳陵郁给人的感觉是冷,阴冷,好似如今长安潮湿的天气,是扑面而来的阴寒冷清。他喜欢高高在上地端着贪欢公子的架子,以睥睨的姿态、不屑的眼神暗示你:你不过是本公子养的一条狗,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下贱货色。
那么萧御伦呢?对于九疑这个到现在才见着他第三面的人来说,萧御伦给人的感觉是暖,温暖,好似人间四月天本该有的春光,是迎面而来的明媚和煦,甚至教人想起招摇在风中的桃花,灼灼然隐含着三分热烈。他会含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来与人打趣,你一言我一语后便自然而然地教你折服。
九疑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这二人乃是孪生兄弟,柳陵郁正好是被抛弃的那个?所以才性情古怪,乖张恶毒。
怎么可能啊!她自己都知道那是天方夜谭,赶忙甩了甩脑袋将那荒诞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她脑袋上虽不像官家大小姐那般珠翠交映,可也是有根坠珠的簪子的,这一摇头便发出了细微的声响。萧御伦等了许久都不闻九疑开口,如今听得那琳琅之声自堂下传来,立刻就知道九疑还站在底下,责怪道:“九姑娘怎么还站着?久病初愈自当关爱自己的身子,怎么能这般大意呢!”
“不碍事,不碍事……”嘴上虽是这般说着,九疑的心头却是猛地暖了,坐下来的时候觉得身下的那张朱漆交椅乃是平生坐过的最舒服的一张。
也难怪她会觉得窝心,这么多年了,自打温孤家灭了之后她就是孤身一人,其间虽有师父晋子淳教导武功,生活琐事却是无人关照的。如今一来这销魂山庄本以为是进了龙潭虎穴,谁知道会遇到这温和贴心的萧御伦,两相对比之下更觉得萧御伦体贴入微。
然而更深一层的缘故也是有的。她此刻还是有些怀疑萧御伦的,虽不是绝对的怀疑,可心里至少把他当成了半个柳陵郁。柳陵郁何时对她这般关切过?不来折腾她这个苦命的丫头就不错了!
当萧御伦以柳陵郁之面容说出此等体贴之言语,那般诡异中透着温馨的感觉令九疑立时心头一颤,看向萧御伦的眼里便带了几分感激。
萧御伦看不到九疑的表情,不知道座下那女子的心思,故而只是兀自说话:“看来本公子是没料错了,九姑娘果然是被魇了……”
他面容含笑,冷清的嗓音因了笑意低沉了少许,有些沙哑的观感,很是动听。九疑一向是个不着调的呆货,如今被这嗓音一蛊惑,立刻将脑中柳陵郁的印象给忘得一干二净,只痴痴地看着座上风采斐然的萧御伦,就差张嘴流口水了。
萧御伦许久不得九疑回应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微微侧了侧面庞,他唤道:“九姑娘?”
他原本是脸面正对着大门,只留了个侧面给九疑,如今这一侧首倒是将正面呈现在她眼前,九疑眼睛瞪得更大了,恨不能将那对招子瞪得掉出来:真真是大美人,不管是那一个角度都好看得没话说啊!
她这边只顾着发花痴了,压根儿就没听见萧御伦说了什么。萧御伦十分困惑,只得又唤了一声:“九姑娘?”
这下九疑回神了。闭上已经微张的嘴,九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才应道:“在!”
“九姑娘怎么了?”萧御伦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