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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敞手握成拳,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两声,严肃道:“公子对你自然是满意的,但公子也是十分担心你的,怕你和丹朱姑娘日日怄气憋屈死,故而教你多担待些山庄里的某只毒舌女。”
他那般一本正经地说出玩笑话来教竹茫有些哭笑不得,“你是没去过山庄,丹朱姑娘的口才……竹某实在是甘拜下风,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能当场昏过去以免遭其荼毒。”
竹茫向来温文尔雅,如此无奈的情状极是少见,兰敞听得他的话立时破功,哈哈大笑了起来。
待到他笑够了,竹茫才道:“公子觉得合欢散的香味闻着腻了,让我来跟你说说改配方的事情,也不知你有什么主意。”
谈到正经事儿,兰敞也就收起那副笑嘻嘻的表情,蹙眉道:“实不相瞒,合欢散的效用我这里已是没法儿再配出更好的了,要是想气味好些,你那处的配料一变,我这里的分量自然也是要跟着变的,不然不好闻了公子又要不高兴。”
竹茫明白他的意思:要好闻,那效果就必然得打折扣,不然就只有照着原先的分量来。
二人之间沉默了许久,终是兰敞开了口,“你先试试新的气味,到时候我再来看看能不能保持药效。”
竹茫点点头,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而兰敞稍后却提起了另一件事情,“公子打算给乱怀楼换菜谱,你知道这事儿吗?”见竹茫一脸的不知情,兰敞便抱怨道:“公子最近的心思越发的新奇了,药膳的事情弄得我头疼!”
而竹茫听到此句,温和的面容瞬间变了色:公子曾说乱怀楼只开九年,现下已是第七个年头,如今换菜谱……难道……公子有了新的打算?
15庐山无真颜
如今整个长安城都不得安生,九疑却是气定神闲,不为别的,就为对柳公子的那点事情有了决定:既来之则安之,眼下就等着柳陵郁指派自己出去办事儿了。
等了许多日都不见柳陵郁的消息,九疑有些纳闷儿,正在屋子里头发呆之际,一阵淡淡的合欢散的香味飘来。
九疑隐约记得有个叫竹茫的男子身上总是带着点混了玫瑰精油的合欢散的气味,而现在这香味里却有些稀薄的百合清香。
皱了皱鼻子,九疑心下有些困惑:难道不是柳公子派过来的人?
她正想着,一位绿衣男子推开房门,悄然出现,面目有些模糊,体态却是风雅至极,正是竹茫。
竹茫近日在忙重新配置香料的事情,故而身上常常带着的那点香气变了。旁人自然是闻不出来的,可九疑的鼻子向来好使,跟狗鼻子有得一拼。
长安城的各大酒楼饭庄的老板都是要巴结九疑的,不单单只是为了九姑娘阔绰的出手,还为了九姑娘对美食高妙的品鉴能力。
色、香、味三者,九姑娘皆是极其看重的,其中色自然是不消说的,看着不悦目的,九姑娘不吃;闻着不可鼻的,九姑娘也是不吃的;尝着不美味的,九姑娘更是吃了就吐!这样的九姑娘鼻子能差到哪里去?故而当看清来人就是竹茫后,九疑很是不甘心地撇了撇嘴:竟然没猜出来!真是没劲!
竹茫每次见着九疑时,那人的表情都十分丰富,如今他也算是习惯了,故而彻底无视了她的不悦,递过去一张墨紫色锦缎压制而成的请柬,道:“公子请九姑娘今夜前去肃杀园吃饭,还请九姑娘赏脸光临。”
话语里是十分客气的内容,竹茫站在那处也是十分有礼的姿态。可看着手上接过来的那张请柬,九疑的手却不自觉地抖了两下。
“这哪是请我去吃饭啊?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嘛!哪里由得了我不去!”九疑这边腹诽着,打开请柬却是十分狗腿地笑了,“柳公子设宴分我一杯羹那是看得起我,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竹茫点了点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照理说公子下帖子请的,那是公子的朋友,身份要比他高了许多,可眼前这人的样子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贵胄,故而一向从容的竹公子竟然教二人之间冷场了。
九疑哪里知道对面这儒雅公子心里所想?只看着这人若有所思,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话说,再也没了耐心,便径直问道:“不知柳公子可有什么别的吩咐?”
“公子只吩咐在下前来邀请九姑娘,其他并未多说。”竹茫行了一礼,道:“请柬已经送到,在下也不便继续打扰,这就告辞了。”说着便光明正大地从天字一号房的大门出去了。
九疑看着竹茫宽袍广袖、衣衫猎猎无风自动的模样不得不称奇:这竹公子学柳陵郁走路学得还真是像,颇有些玉树临风之态,若是手里再抱着个手炉就更像了。
过了好一会儿,九疑才暗叹道:“连个跑送信的气质都那么好,这教我怎么好意思去肃杀园吃饭啊!”连厚脸皮的九姑娘也知道害臊了,老天估计要下红雨了。
说来也奇怪,竹茫大摇大摆地进来,大摇大摆地出去,愣是没人注意到他。这感觉和九疑拿手的隐藏气息不同:九疑长相并不出挑,更谈不上什么气质风度,要想不被人注意也不算难事,而竹茫却是天赋使然,真真是温文妥帖,就算身着招人绿衣也毫不突兀,只觉得本该如此。
将那烫金的墨紫色锦缎请柬收好,九疑又在屋里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开始拾掇自己。柳公子请客,那可不是得好好准备准备?
九疑虽然讲究吃穿用度,却从未讲究过妆容发髻。一个杀手,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没人看,反而徒惹麻烦。但眼下的情状不一样啊,今晚可是要和柳公子吃饭的,不穿戴得妥当些也不敢去见那人啊!
她拾掇了好一会儿,终是穿了那仅有的一件很是精致的绿萝衣。
臭美地瞧着镜子里的那高挑女子,九疑高兴了一小会儿便耷拉下了脑袋。“我怎么糊涂了?我可是要从乱怀楼门口进去再往肃杀园走的啊!难道穿着身女装去逛窑子?”恋恋不舍地褪下身上那煞是好看的衣裳,九疑十分萎靡。
作为一个呆货,呆要呆得自然而全然。九疑正是万分纯粹的呆货一只,故而这种萎靡的态势也注定维持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须臾九疑便换上了青灰色锦缎夹袄,临走的时候依旧是十分臭美地在镜子前照了又照,这才装作风流公子去了乱怀楼。管他呢!反正在柳陵郁跟前丢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既然我是去做客的,那自然是随我高兴。
这次九疑一到乱怀楼就见着了时常以鬼魅之身出现的红冶。今晚的红冶与别日不同,静静地候在大厅门口,艳丽的面容映着乱怀楼幽幽的灯火,竟显出几分惆怅。
本以为红冶会将自己直接带到肃杀园里,却不料此刻正走在去男馆的路上,九疑想要开口问个究竟,可看看美人姐姐的脸色,还是强忍着心头那点小小的疑惑,止住了。
红冶将她带进了梅厅。梅妆正在里头候着,见着九疑便鄙夷地撇了撇嘴,道:“公子竟然还留着你的命?”
能在公子那处保住性命且活得甚是滋润的人还真是少见,或者……绝无仅有,这呆货算得上是侥幸中的侥幸。梅妆最是清楚柳陵郁的手段,故而看待九疑的眼光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探究。
九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她心里头有这妖媚男子赤身裸体的印象,再加上梅妆手边颜色艳丽的竹叶青,更是教她觉得此刻气氛诡异异常。
梅妆挑了挑眉,戏谑道:“比起上回……看着也就顺眼了那么一点点,这等姿色……公子竟然让我来给你装扮,你真该回去烧烧香,感激你上辈子积的厚德!”
想他梅妆,虽然从不现于人前,可这一手的的易容术绝对称得上是独步武林、冠绝天下。江湖上声名远播的“千面娇娘”也不过是受过他的一点小小指教罢了。今夜公子竟然让他来给面前这呆货拾掇一下浑身上下的装扮,真是太屈才了。
九疑才不管他的本事如何呢,只兴致缺缺道:“既然是柳公子吩咐的,那您就赶紧吧,教他久等了恐怕不太好。”
这句话说着轻描淡写,听在梅妆耳里却是十分逆耳,他立时被噎着了,刚想开口再讽刺几句,却被红冶止住,“公子那里还在等,我在门外。”说着一道红影飘过,人已到了外面。
梅妆最怕的就是红冶这般死气沉沉的脸孔,可又不得不听从,不然下回龙雀溜走她又不帮他抓了。要知道……乱怀楼的梅公子最爱的就是手边那条名唤“龙雀”的竹叶青!
思及至此,梅妆忿忿不平地取出干活儿的家伙,在九疑脸上拾掇起来。然,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不禁停下动作,问道:“谁在你脸上动了手脚?”
他死也不信面前这呆货有那种本事,竟然要让他用手摸了才知道这脸并非原先的模样。而九疑则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呆样,睁着那对黑眼珠,一脸迷惑地瞧着眼前这位一脸严峻的漂亮男子。
果然跟呆货是没法儿沟通的,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如此想着,梅妆收敛起满心的吃惊,暗叹一口气,重新拿起了家伙。过了好一会儿,他终是停下了动作,长吁一口气道:“总算把你这费事儿的脸面整出个女相来了,真真是累死本公子了!”
原先那人在九疑脸上留下的痕迹总算全部清除了,梅妆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莫不是公子看出来什么才让红冶带她来梅厅的?
不过这点疑惑也只是存在了一瞬间,须臾他便转过身,去内屋给九疑找了一身女装,扔到九疑脸上,嘟哝道:“也不指望你穿上这身绿萝衣就化身为倾国佳人,但千万别让我看着觉得是个男人……”
九疑看着手里的衣裳眼珠子没掉出来:这可不就是她脱掉的那件嘛!又听得梅妆絮絮叨叨的话,便翻了翻白眼儿,干脆地朝里头去了,只眨眼的功夫便又出来了。
她这个做惯了杀手的人,换衣裳想慢都慢不了,但梅妆看了看从帘子后头走出来的九疑连死的心都有了:果然是个纯爷们儿,方才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