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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哭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叹了口气,柳陵郁转过身朝橱子深处去了,也不管乱怀楼里头会不会再发生些什么。
若是衙门的人来了这不是还有红冶呢吗?红冶没办法还有菊让,菊让不行还有梅妆,大不了让兰敞出来折腾死他们。柳陵郁如是想着,离开的脚步越发的轻盈了。
九疑回到鼎华居的时候觉得特别累,说不上是为了什么,她躺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思量道:“难不成是因为柳公子不给钱才这么不得力?”
一阵冷风吹过,她缩了缩脖子,看了看四周:窗户没关,刚才回来的时候太急了,连顺手关窗的习惯都忘了。可是身子懒得厉害,就是不想动,于是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团成了一个包子,一边晃荡滚动一边想心事儿。
萼绿华在柳陵郁手里,怎么才能拿回来呢?那大美人儿生得如此好看却那般阴毒,真真是不好对付啊!原先家里头她能记得的东西如今已经都齐全了,就独独差那株绿珊瑚了,怎么办呢?
不知怎的,向来没脸没皮的九姑娘突然就心酸了起来。“都是这冬日里的冷风吹的。”她一边儿腹诽一边儿把自己包得更紧了些,“我容易吗我!走那么多路、杀那么多人才攒齐全了银子,这倒好,那渣商一出来我就前功尽弃了!”
有些事是不能想的,越想越不是滋味,九疑如今就是在自讨苦吃,越发的憋屈,越发的不痛快,翻来覆去好几次还是静不下心来,索性掀了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这么下去不行啊,我还指望着早点回锦官城拜祭老祖宗呢!”她独自絮絮叨叨道:“我得去探探那渣商的口风,总不能叫我帮他白杀一辈子人吧?今天这票干得我还真是不习惯,要是日后他再琢磨出别的法子来折腾,我哪儿受得住这个啊!别把我好不容易挣得的名声给毁了。”
其实这几个人死的时候都没留什么特殊的痕迹,江湖人也不一定猜得到是第一杀手“黄金”干的,可她心里头就是疑神疑鬼。
“对对对,我可不能把我的名声搞臭了,虽说我日后也不打算再继续干这行了,可曾经的辉煌那也是辉煌啊!”九疑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又站起身没头没脑地兜了几个圈子,来来回回不停地自言自语:“那渣商最喜欢看人贱骨头,我左右反正没什么羞耻心,恬着脸去求他,他一高兴指不定就把萼绿华给我了。”说着又摇了摇头,“要是把他烦得不高兴那可怎么办啊?他那般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人,心思也不是那么好猜的啊!”
其实柳陵郁没在九疑面前动过怒,顶多就是吓唬吓唬她,可九疑就是觉得那人如同蛰伏的毒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张开血盆大口咬她那么一下,到时候那般毒牙的狠劲儿她是肯定消受不起的。
犹犹豫豫、举棋不定着实不是九疑的行事风格,看她杀人就知道这人是个爽快性子:最看不惯的就是拖拖拉拉。踱了好一会儿步子之后她实在是恼了,一挥手,恨恨道:“算了算了,死就死吧,赌一回那人还没毒绝了!”
一脸的不耐烦,九疑从那没关的窗户口又飞了出去,这回记住了关,没再那么大大方方地敞着。
柳陵郁回到肃杀园东屋的时候看见自己常常坐着的那个位子对面坐了个人,他觉得自己笑了一下,可究竟有没有笑他自己也说不清。
慢悠悠地踱到自己的位子前,柳陵郁悠哉哉地坐下来,手里的八宝掐丝手炉依旧温暖,他舍不得放手就没再整理衣襟,“九姑娘才辛苦完了,怎么也不歇一会儿就来本公子这里了啊?”
九疑其实已是等了许久,耐心都耗尽了才等到这人现身,她心里想着的是: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本不打算起身的,可是对上柳陵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就变成她不敢动了,只嘿嘿了两声,顺带掩饰性地抓了抓实在没什么可抓的脑袋。
“九姑娘是来拿银子的吧?”柳陵郁见着这人的呆样就莫名地愉悦起来,现在也算得上是清早了,昨晚上的事情太多了,他本是累着了,如今却又来了精神。
九疑傻了眼,拿银子?难道这单生意是有银子可拿的?
柳陵郁知道那人欢喜过了头,撇了撇嘴道:“九姑娘不用吃惊,这单生意买家很满意,本公子也不占你的便宜,十万两黄金还是尽数归你。”
意外之财?失而复得?九疑被还没到手的十万两黄金砸晕了脑袋,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差点忘记了。要不是柳陵郁那一脸的意味深长,她铁定是回不过神来的,可如今对着那人她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柳陵郁虽不敢说知道这人全部的心思,但八九分还是猜得出的,立时善解人意道:“九姑娘莫不是有什么难事?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本公子的……不妨直说。”
这话好,这话顺耳,九疑就等的这句了!
“这个……还真是要麻烦柳公子的……我就是想问问……您什么时候肯把萼绿华还我啊?”支支吾吾地说着,一边还瞥着眼察言观色,九疑心中忐忑异常。
“还你?”柳陵郁侧了侧脑袋,留给九疑一个漂亮的侧面。
九疑当场就知道自己错了,不住地摆手,“不不不,是转手给我,转手,转手!”
柳陵郁见她那极是慌乱的样子兴致突然来了,垂首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头:那手指很是好看,细细长长的,纤巧美好,连指甲盖儿都是淡淡的粉色。看了一会儿,柳陵郁好像看到指尖泛出了似有似无的青色,这才不再看了,为难道:“我把它送给销魂山庄的萧公子了。”
腾地一声;九疑站起身来。
柳陵郁眼里滑过一丝笑意,只不过他垂着头,九疑没有看见,他心道:难不成又要露出你那难得的一点儿骨气了?
不过他失望了,九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表情都快哭出来了:“你怎么能这么耍我呢?你知道我找那东西找了多久吗?”
柳陵郁哪里料得到这人会这副表情,直觉问道:“多久?”
“三年啊!”九疑真是委屈到了极点,连面前的人是柳公子都忘记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它,你怎么就这么把它给了萧公子呢?你让我现在怎么办啊!”
那凄凄楚楚的眼神看得柳陵郁发毛:从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乱怀楼的女人遇见这好看的公子就跟见了阎王似的,红冶他们却是看他如同看着神一般。
柳陵郁说不出九疑用那种表情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头是个什么感觉,只是莫名地害怕。
对,就是害怕,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她的恶事,教这人伤了心,他暗自冷哼了一声:“你什么都没对她做,你有什么好心虚的!死在你手底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时候你来装什么好人!”如是想着,便理直气壮起来,攥紧了怀里的手炉,柳陵郁淡淡道:“本公子又没说不给你,你急什么!”
九疑看着这人神色游移,心里越发的吃不准他的心思,可既然柳公子都这般说了,那想必还是有戏的,便哆哆嗦嗦地开了口,问道:“那……柳公子怎么才肯把萼绿华转手给小人呢?”
侧首想了想,柳陵郁一双细细长长的凤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对面坐着的女子,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睛:这下作东西给他下套!方才那委屈的模样分明是装出来的,而他却着了她的道!
冷笑了一声,柳陵郁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道:“那还不是得看九姑娘的诚意?”
啊?诚意?难道她这般狗腿不要脸面还不算有诚意?九疑看着这一脸凉薄的公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依旧是一脸的委屈,“柳公子快别拿小人开玩笑了,我是个什么东西啊?我那点儿诚意柳公子怎么会看得上眼呢?您还是给我个痛快吧,小人被那宝贝牵住了魂,如今就等着您来救命了!”
“哦?”柳陵郁饶有兴味,“本公子怎么看不出那东西有什么好?不就是株珊瑚树吗?除了稀罕点儿还能有什么非它不可的理由?”
九疑对着这人似笑非笑的脸面已是绞尽脑汁了,脑壳儿都想得疼,可依旧寻不出合适的话来说:要是告诉了他,萼绿华要拿回来可就更不容易了,但……要是不告诉他,届时他派人去查清楚了,也是没有好果子给自己吃的。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九疑浓丽的眉毛拧成两股麻花儿状。
柳陵郁看着眼前人为难心里头总算是舒坦了些,也不想一下子把她逼得太紧,否则就没意思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于是不甚在意道:“方才那是逗你玩儿的,九姑娘莫要在意,本公子向来好说话,这萼绿华的事情好商量,好商量。”
呸!好商量个屁!九疑在心里看不见的地方啐了柳陵郁一口,转过来立时又是笑脸一张,“柳公子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柳陵郁伸出一指,极其漂亮的手指,柔美的,好似没有骨头一般,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摇了摇,他缓缓道:“不必,不必,九姑娘再替本公子做两笔买卖就好。”
14水落石未出
柳陵郁为人虽然不太厚道,本质也是非常非常渣的渣商,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并且勉强算是杰出的商人,他的基本职业素养还是相当不错的,起码做得到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鉴于以上最后一点,九疑对柳陵郁说的话从不敢持怀疑态度。然,如今她却陷入了一个空前的矛盾中:该不该相信柳陵郁呢?
柳公子从来都是云淡风轻地说着话,而她自然是十分忐忑不安地仔细听着,并且要一丝不苟、一字不落。可不听还好,一听九疑就彻底失去了方向。
柳陵郁说再做两笔生意就把萼绿华双手奉上,这对于九疑来说可算得上是天大的好事。也不知是太过惊喜还是什么别的缘故,九疑一直徘徊在信与不信的边缘。
对于“相信”这个词语,其本身并没有什么可考虑的,无非是个直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