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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帮你办妥了事情,你都不知道要说多谢的吗?”菊让说完又叉着腰喘了几口气。
红冶眨眼,无辜道:“不是公子给你支的招吗?”
菊让石化。
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菊让微笑地点了点头,和煦如风的面容很是温柔,道:“那你先去吧,冬日里乱怀楼闹得不会太晚,早些歇息。”
“哦。”红冶飘走。
菊让摸了摸袖口,丝滑的触感果然很让人不习惯,还是有金菊彩绣、明黄滚边的长衫比较适合自己,恨恨念道:“白长了一张聪明脸面,怎么这么笨呢!”
次日,九疑起了个大早,推开轩窗,入目又是响晴天气,不时还可听得麻雀在窗外叽叽喳喳地叫唤。九疑最烦麻雀吵闹,可今日却是觉得那嘈杂声音也很是动听。
她十分欢快地走在朝宝源堂去的路上,心念:“今儿个真高兴啊今儿个真高兴!”
冰雪消融,路上甚至有些泥泞,她浑然不在意,连那泥水沾染了她素来珍爱的绸缎衣裳也难得大方地不去计较:终于可以回锦官城拜见祖宗了,真是开心!
然,宝源堂门口金和忐忑等待,在门口踱来踱去,握着折扇的手上青筋都暴起了,可见其内心之紧张。
眼见着九疑朝自己走过来,金和赶紧躲到后厅去了:他说不出口啊,九姑娘什么来历,长安城那么多人在猜,猜了三年都没个苗头,他也惹不起啊!
“金老板这是怎么了?临了还舍不得自家宝贝不成?”她瞧见金和站在门口了,这才跟来。
怎么跟九姑娘说呢?金和冷汗直冒。
九疑再怎么眼拙也该看出金和的不对劲了,蹙眉沉声道:“金老板有话不妨直说。”
金和见她那双黑眼珠盯着自己,莫名地生出几许凉意,渗得脊梁发麻,更是说不出话来。
“说!”九疑立时握住他的脖子,一把就拎起了金和,眼眸微眯,森冷之意乍现。
金和是个高大的男人,而且很是肥壮。九疑一只手如此轻巧一提便将他拎起,吓得金和两腿直打颤。他这才明白:那素来嬉皮笑脸的女子原来也是个魔王般的人物。
“萼绿华……萼绿华……萼绿华被销魂山庄的菊让公子带走了!”金和说完的时候连气都喘不上了。
“菊让?”九疑觉得这人名极是耳熟,仔细一想脑中便跳出一个人来:对着五弦琴一动不动的黄衫男子,琴弹得不错。
“那不是柳陵郁家的菊公子吗?怎么成了销魂山庄的人?”想到这里,九疑一把将金和扔了出去,喝道:“管好你的嘴!”随后提气纵身,朝乱怀楼赶去。
金和一边咳嗽,一边看着那衣袂翩飞、瞬间便不见了踪迹的身影目瞪口呆。原来……他印象中的那个不要脸面的粗鲁女子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摸了摸自己还留在颈子上的脑袋,金和拍了拍心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11只无可奈何
柳陵郁在肃杀园里看雪,没错,看雪,站在东边小屋内,看轩窗之外化了一半的雪。他是个有情调的男子,而且……他足够有耐心和定力,也足够的安静。
他等了很久才看到窗前的小叶黄杨树上落下一滴雪水,很晶莹的水滴,透明的,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发出璀璨的光芒,落在地上,渗入雪里,仿佛有极轻极轻的声音,似是一声浅到不能再浅的叹息。
无奈地笑了笑,柳陵郁摇了摇头,心念:“真是越美丽就越脆弱越短暂啊,想留也留不住……”
他转身之后看到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笑道:“九姑娘着女装可不及男装那般风姿卓绝啊!”
九疑没有说话,身行微动,瞬间已至柳陵郁眼前。
柳陵郁却是没有动,他只是淡淡含笑地看着九疑,诚心赞道:“踏云诀,好快的身法,上次本公子竟没看出你是逍遥散人晋子淳的弟子。”
九疑点头,“好说好说。”
“九姑娘未得邀请、未经通报便贸然闯入我乱怀楼肃杀园,不知有何贵干啊?”柳陵郁问得客气。
对面人答得也客气,“冒昧叨扰,实为不得已之举,还望柳公子见谅。九疑今日前来只为求一件东西的下落,不知柳公子可否告知在下萼绿华现在何处?”
“呵呵……”柳陵郁笑了,“九姑娘真是说笑了,本公子怎么会知道仙女在何处?要知道也是九姑娘知道啊!”
萼绿华,仙女也,居于九疑山,曾骤降于羊权居所,须臾不知影踪,他凡人一个,哪里去寻仙迹?
“菊公子是你的人,别装蒜。”九疑径直挑破,别的事情可以装傻,事关萼绿华,她做不到。
柳陵郁倒是想为此人的记性拍案叫绝,关春院里不过听过一次那人的名字,九疑便能记住,真是不简单。不过他很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长眉微挑,柳陵郁喝道:“九姑娘可别忘了,这是本公子的地方!”
九疑从未有如此讨厌这人的时候,真真是太教人无法忍受了!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向柳陵郁的脸面,沉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柳陵郁冷笑,“九姑娘不想要萼绿华了吗?想要的话……就最好给本公子收敛一点!”终于藏不住那一身的傲气了?我还以为你能下贱到什么都不在乎呢!
九疑立时僵住,良久才喃喃道:“柳公子何必为难小人呢?小人赚几个银子也不容易,您何必跟我一般见识呢?”
看着她万般不情愿的模样,柳陵郁斜瞥了她一眼,能屈能伸……本公子是不是该佩服你的韧性呢?朝前踏了一步,柳陵郁使的也是踏云诀,他如今的面色十分和美,看着九疑的时候宛若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低语自对面传来,九疑心下一震:柳陵郁的嗓音太温柔太多情,却也太教人心惊,“我知道你想要萼绿华,我也不想问你为何非要它不可,我只是告诉你……你现在还不能走,因为……我很需要你……”
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到九疑怀里,柳陵郁的眼神依旧和善多情,道:“这是章敏川的喜好,他现在正在调查姜知渔的死因,你去把他杀了吧。记得要温柔点,要让他死在乱怀楼溶荫的房里。”同是温柔的嗓音,不知为何,那最后一句却是如此恶毒,教人恶心。
“别担心。本公子不稀罕什么宝贝,你再帮本公子杀几个人,萼绿华最终还是你的。”柳陵郁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拿起搁在不远处的八宝掐丝手炉便朝屋外走去了,一边走一边说:“本公子不喜欢嫖客穿衣服,你要记得把那人的衣服扔回章夫人的床上。”
九疑呆站在原处,不能动弹。柳陵郁出门没见她跟上,回首冲她招手道:“过来啊,本公子带你去处好地方。”
一个人怎么能恶毒阴损到如此境地?九疑不懂。要杀人,他请谁都可以,何必非她不可?若是由他亲自动手岂不是更好、更干净利落?
那般高绝的武功,踏云诀只看一眼便可学到八九不离十,他何必藏而不露?九疑不明白。
杀人而已,又缘何一定要以那样的方式去折辱一个死人?他不知道何为死者为尊吗?他那样心安理得,说得那样轻描淡写,神情那样云淡风轻,他不觉得太残忍吗?九疑困惑。
九疑跟在那人身后,看着那人清瘦修长的背影,她无法不去思考:他究竟要干什么?他想要的……又是什么?
肃杀园除了柳陵郁其他人皆是不能随意出入的,当然也没有人要来这里,故而他们走过的地方会留下四串交错纠缠的脚印,只不过……谁也没有在意。
走了许久,柳陵郁才在一道精雕细刻的紫檀木门前止住,推开门,走进去。
九疑忍不住眯了眯眼,第一次到乱怀楼时,兰敞带她来的就是这个院子,可当时明明走了四个时辰,怎么竟然在肃杀园里?
柳陵郁似是背后长了眼睛,淡淡道:“四君子是不能从正门入肃杀园的,若是从乱怀楼的密道走的话……要到关春院至少得绕城一圈,走个三五个时辰也不足为奇。”
园子里积雪极其干净,未有人迹,近日柳公子该是第一次来。九疑不知柳陵郁要干什么,满心狐疑地四处打量,浑身肌肉都已紧绷。
状似无意地一瞥,柳陵郁见她那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模样,觉得甚是好笑,出其不意地回身拍了拍她的肩,道:“别这么紧张,看上去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很不好看呐!”
九疑不语,只紧跟着他再次走进了那有玳瑁门槛的屋子。
天啊!满屋子赤身裸体的女人!
九疑瞬时僵在门口,一动不动。柳陵郁却是推了她一把,亲自把门关上了,道:“如此寒冬,你这般将门打开,教里头的人冻着可就不好了!”
他是不是男人啊?这小屋内至少有三十个没穿衣服的女子,他怎能如此毫无知觉?竟连看都未多看一眼!九疑忍不住后退一步,问道:“你想干什么?”
看她一脸戒备的模样,柳陵郁又笑了,摇了摇头,道:“本公子对你这下贱的东西可没什么兴趣,不用如此一脸惊悚的模样!”他打了帘子,里头还坐着另一个男子,正是菊让,他面前一把五弦琴,坐得很是端正。
柳陵郁习惯性地坐在了中间那把椅子上,指着九疑道:“今日带你来此处只不过让你做一回苦力,顺便呢……也长一长见识。”
九疑那一对黑眼珠猛地就睁大了:这是什么意思?她要在这里长什么见识?
柳陵郁也不管她,只闲闲道:“待会儿好好学着,回去好好琢磨,届时自有妙用。”随后他便转过头去,朝着菊让吩咐道:“今日不用合欢散了,也没有竹叶青,当然也都不是什么贞妇烈女,不必费多大的心思,你就随意弹吧。”
菊让点了点头,没有表情的脸上瞬时染上了一缕笑意,淡淡的,如同一缕春日池上拂柳的清风,秀气的脸面立时俊俏了许多,很温柔,很多情的样子。他此刻的笑容和柳陵郁装模作样说话时的一模一样,只……他的温柔多情并没有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