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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买。”红冶向来木讷,有一句便只答一句。
柳陵郁笑问:“那她去做什么?揣着银票显摆吗?”他脑海里竟闪出一只摇着尾巴的狗,尾巴上系着一串银票,走一步就晃荡一下,甚是滑稽。
“订货。”
“哦?订的什么?”就他所知,九疑身上至少有二十万两黄金,有什么东西是要订了才能拿回去的?或者……有什么宝贝是不能放在宝源堂的?
“珊瑚仙子萼绿华。”
一阵寒风吹过,枯枝晃了晃,麻雀惊飞,几块细小的雪块儿落了下来,在地上的那层积雪上砸了几个几不可见的坑,柳陵郁看着那坑眼眸微眯,忽的笑了!“去给本公子把那东西买回来!”
红冶得令,立时就如往常般鬼魅地消失了。
10佳人最销魂
红冶只会看家,不会置办东西。不过这个不是重点,乱怀楼里最会谈生意的人是菊让,面含微笑,俊俏和善,教他去最合适不过。
“公子愿出多少银子?”黄衫男子不慌不忙,手里头擦着一把琴,很仔细,很温柔,甚至很多情。
“不知道。”红冶很干脆。
“公子想要用什么身份得到萼绿华?”菊让抬眼,这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一样很仔细,一样很温柔,一样很多情,甚至……教人想起一池微风中荡漾的粼粼春水。
红冶摇头。
暗叹一口气,菊让十分认命地放下手里的锦帕,十分认真地问:“你难道什么都没问公子就过来了?”
红冶点头。
好吧,是他多此一举了,他应该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去找公子的。菊让在心里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冲红冶笑了笑:“你去前院吧,这事情我会帮你办好的。”
红冶“嗯”了一声,直接不见了,跟没来一样。
去了肃杀园,问清楚一切,菊让换了一身淡黄色的长衫出门了。
暮色已是降下,九姑娘明天去拿货,那这笔生意今晚一定要谈妥。
菊让不很喜欢身上这件衣裳:色太淡,不白不黄,可是公子说淡黄色的好,那便淡黄色吧。袖子上没有金菊滚边,他摸袖子的时候手指间的触感太过光滑,很不习惯。
菊让到宝源堂门口的时候,伙计正要关门,因为……实在是有些晚了,而且很冷。
“我是菊让,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金老板吗?”弯弯的眼睛,笑起来很温柔的男子,一身淡黄色的长衫,很和气的样子,伙计看到眼前人的一瞬间愣了愣,连话都没有问就去请金和了。
看着伙计小跑的姿态,菊让摸了摸自己的脸:公子说得一点也没错,下贱人对翩翩公子都是十分神往的。
他都不太记得了,公子教他这些东西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唯一的印象便是:一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少年,每天夜里趁着月色而来,授业传道,再于晨曦朝露中踏风离去。
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菊让还沉浸在对旧时事情的回忆里伙计就回来了,那脸上笑得都快开出花来了,“老爷一会儿就来,外头冷,菊公子快进来吧,别冻着了!”这可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金贵着呢!
菊让笑了笑,眉眼越加的和善,他迤迤然踏进门,寻了处地方坐着,十分安静的模样。
伙计手上拿着门板,呆呆地站在门口,连关门上闩都忘记了:多好的公子啊!跟那些为非作歹的纨绔一点都不一样。
菊让看了看门外,夜色都有些浓了,街的对面零星点着几盏灯笼,红彤彤的颜色,喜庆,却也很俗气。
“是菊公子吗?”金和的扇子依旧没离手,悠哉悠哉地摇着。
菊让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见过金老板了。”他脸上带着微笑,眼睛不像刚才那样好似弯弯的月亮,而是亮亮的,如同天上遗落的星子。
“好生俊俏的公子!”市侩的金和今日总算不是把客人当成上秤的猪肉一般来估价了。
“是这样的,小生今日前来是想带走一样东西。”菊让说话不慌不忙,嗓音很好听,缓缓的,让人联想起山间流淌的清泉。
“菊公子想要带走什么?”金和难得地谦恭以对。
“萼绿华。”笑容没有任何变化,菊让的表情跟说一件最平常的事情并无二致。
金和的脸面僵住了,今日是怎么了?想要萼绿华的都扎堆来了?斟酌了半日,他还是和盘托出了九疑的事情:“实不相瞒,萼绿华早些时候被别人用一百万两黄金订下了。”
菊让却是好似不曾听见他的话,缓缓重复道:“小生今日前来是想带走一样东西。”
金和错愕,这俊俏的公子难道听不懂他的话吗?萼绿华如今由不得他做主啊!
看着金和那般脸色,菊让很无力:生意人就是笨,他今日是来带走萼绿华的,不是来买萼绿华的,并不打算花哪怕半两银子。商人不是最该对银子有兴趣吗?这人怎么一点都觉不出来呢?
这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有一人暗叹了一口气——菊让掏出怀中的令牌,依旧微笑道:“我家公子命我前来取走萼绿华,金老板明白了吗?”
天山寒玉,祥云缭绕,麒麟踏雪,红莲销魂。
销魂山庄!金和心下赫了一大跳,慌忙问道:“萧公子怎么想起要我这小店里的东西?”谁人不知销魂山庄富可敌国?
眼睛又弯了弯,菊让笑得越发的俊俏,整个面庞竟好似会闪光一样,“公子的意思……菊让怎么会知道呢?我只不过是个伺候在一旁的小厮罢了。”
一个伺候在侧的小厮都如此金贵,比之豪门贵胄也毫不逊色,看来有关销魂山庄的传说也不尽然都是杜撰出来的。想到此处,金和手里的扇子想摇也摇不起来了,他这是犯了什么太岁不成?销魂山庄竟看中了他家的东西!
金和心下不愿归不愿,可左右是惹不起那尊大神的,也只好立刻领着菊让回金府。
月上柳梢头,柳树已秃,人约黄昏后,佳人已走。金和看着窗外的明月,暗暗期盼:但愿这只是一次偶然,千万别让销魂山庄盯上他的宝源堂别的东西!
要说起宝源堂,那可算得上长安数一数二的古玩店了,可就是这样一家宝器行,比之销魂山庄,那可什么都不算。
若要问为何,那还得从元帝说起。元帝七下江南,头四次是为了游历赏玩江南美景,后三次皆是为了那姑苏城外的一位佳人:萧降城。
萧降城出身高贵,乃是鲜卑皇室之后,只是隔得代数远了,也就只是姑苏望族,秉承了契丹人自古以来精于骑射的规矩,萧家也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名门。
江湖儿女可不是只懂吟风弄月的小家碧玉。萧降城生得璀璨如花,绝丽夺目,深得鲜卑族白部人一贯的美艳容颜,行事作风也颇为大胆,很有侠骨豪气。一日,萧降城策马游湖,只太湖畔的回眸一笑便教元帝魂牵梦萦。
元帝回到长安后,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皆是那人的音容笑貌:尤其是萧降城转身回顾的风情,教人间□瞬时黯淡无光,连湖边垂柳都停下了那摇摆不定、荡漾不已的春心。
当下元帝便决定再下江南。在太湖畔守了几近一个月,他才再次见到萧降城,几番打探终于得知佳人乃是萧家后人。
于是千金之子化身落魄书生,假借登门拜访萧老爷子的名头博得老人家的欢喜,再看准时机求助于萧家。萧老爷子看他谈吐不凡,虽有落魄之境却隐隐透出几分贵气,便觉得这年轻人是可造之材,遂决定资助此子,让他入住萧府。
如此一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几番会面,你来我往,便有佳人芳心暗许。这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往来甚密,其后廊桥相会,暗度陈仓,却不料就在即将云雨之时,一片明黄色的衣角暴露了元帝的身份。
萧降城哪里想到日日相会的檀郎竟是当今天子?她不想与朝廷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愿与千千万万女人争宠,又惊又怒之下,萧降城果断决定与此人断绝往来。
元帝不忍用强,无法,只得返回长安。可情正浓时惨遇惊变,他不甘心。
时隔一年,民间选妃,送上来的美人里恰有一位姑苏女子,且与萧降城有三分相像。似是故人来,勾起旧时情。
元帝再也按捺不住,立时赶往姑苏,送上拜帖,坦诚相待,恳请佳人原谅。
萧老爷子万万都没有料到那落魄书生竟是当朝天子,而萧降城等了一年,在心灰意冷之际再见情郎,当下应允。二人约法三章:萧降城不必入宫,二人子嗣不参朝政,两情至死不渝。元帝为了安置佳人,遂在长安城外建造庄园,这便有了销魂山庄,而萧降城因其美貌与名声,遂得“销魂夫人”之称。
元帝一生风流,却独独对销魂夫人终生爱恋,而他们的儿子也的确与朝廷半点关系都没有。萧御伦随母姓,因了幼年失明,不读书,不入仕途,是个纯然的贵公子。他天资聪颖,犹擅经商之道,自销魂夫人为元帝殉情后接手销魂山庄,小小年纪便可独当一面,十六年来逐渐将销魂山庄壮大成江湖第一山庄,揽尽天下之财。
不仅如此,萧御伦精于使毒,虽体弱多病、不习武艺、毫无内力,却令江湖人闻风丧胆。无论是他元帝幼子的身份,还是“妖毒公子”的名号,亦或是销魂山庄庄主的地位,都足以令金和无话可说、径直将萼绿华双手奉上。
夜色正浓,菊让走在回园子的路上,身上背着萼绿华,累得气喘吁吁。
白雪已被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更没有原先那嘎吱嘎吱好听的声音,可是他依旧很愉悦:公子真是一点都没错,借销魂山庄的名头,果然不需多费钱财和精力。
红冶在肃杀园门口等着他,见着那淡黄色的人影背上背着一个硕大的锦盒,很是迅速地飘移上前,取走萼绿华转身就走,也不管菊让累得要死要活。
“喂,我帮你办妥了事情,你都不知道要说多谢的吗?”菊让说完又叉着腰喘了几口气。
红冶眨眼,无辜道:“不是公子给你支的招吗?”
菊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