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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让我一阵心惊,暗自懊悔我太过大意,长昆这么重要的人,居然就能让一个小宫女轻而易举的发现了,这样说来,岂不是只要有心的人,都能看出端倪来了的!
就听喜珠儿又道,
奴婢才开始还以为,小寿小泰和那长昆是有什么事儿,但是后来就发现,但凡他们去找长昆前,都要么是裁雪姐姐对他们两个说了什么以后,要么就是主子您亲自对他们说了什么以后的事,奴婢这才知道,这长昆和主子间,定是有什么玄机在里面的了。
我惊到极处亦怒到极处,冷笑着点头道,
好极了,好极了,但是我倒奇怪了,你既然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事儿,为什么不拿到你主子跟前讨赏去,倒要捂在肚子里发烂,说到这儿,我随即恍然,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虽然知道小寿他们去找长昆是我的意思,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找长昆,不知道我和长昆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瓜葛,对也不对?
喜珠儿愣了愣,随即咚的磕下头去,呜咽着不肯抬头,道,奴婢知道这会子说什么,主子也是不信奴婢的了,奴婢只是想着,主子对奴婢从来都是恩深义重的,奴婢虽然不敢拒绝慧妃娘娘,可是也真的不愿意来害主子,所以,奴婢每每都是拿些无关紧要、似是而非的事回了慧妃娘娘那边,主子若是不信,奴婢就再没有什么说的了,是发去暴室,还是立时就乱棍子打死,奴婢只凭主子一句话罢了。
裁雪听了她的话,哪里肯信,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你会有这样好心么,我就明白的告诉你,主子既然已经知道你是内鬼,你那点子小把戏就已经藏不了了,趁早儿的自己老实交代出来,别找打。
我心里却是一动的,拧眉细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慧妃那边的反应,若喜珠儿果然出卖了我,慧妃和太后是无论如何不肯容下我来的,这样一想,我对喜珠儿的话也就信了几分。
摆手命裁雪别打她,我定定的看着喜珠儿的脸,她脸上有泪水纵横汹涌,满是惊栗和惶恐无助,以及……委屈。
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的眼前现出另外一张小脸来,这张脸俏丽秀气,却满是血污泪痕,她呜呜的哭着向我磕头,她说她禽兽不如的,愧对于我,她说就算我宽恕了她,她却也是再没有脸见我了的,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身子一挺,仿佛是夏天欢快的蚂蚱,扑在了墙边的柱子上,我的眼前瞬间开了大片的玫瑰,殷红的花瓣风舞得飞漫天漫地,无边无际……
小茶,
我猛的双手捂脸,眼里,是满满的泪。
后宫这样的地方,生死从来都只是在瞬间,主子娘娘们的性命都没有保障,更何况这些个做奴才的,卑贱如草芥的她们,随便哪个做主子的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她们的命呵。
如此,严刑重典逼迫之下,她们想要活命,她们害怕退缩,实在是情有可原,亦是情理之中了的,只是,她们纵然害怕退缩,心里到底还是有护我的心,小茶如此,我亦愿意相信喜珠儿也是这样的。
裁雪被我的反应唬了一跳,她忙过来抱住我,急急的唤,主子,您怎么了?
我摇摇头,向喜珠儿道,
你起来吧。
裁雪大瞪了眼睛不解的喊,
主子……?
我轻轻摇头,向裁雪哀哀的道,
你还记得小茶和剪冰么?
只是这一句话,裁雪哗的就是满脸的泪,
主子……?
当年,她和剪冰蒋秀一起派给我用的,在我身边所有的宫女中,她和剪冰感情最好,可是剪冰偏偏就落入了瑾贵妃和皇后的手里,瑾贵妃和皇后,一个强势,一个阴狠,小小的剪冰哪里能抵抗得了她们的威逼,为求活命,她也只能选择背叛我,事发之后,我们对剪冰只有愤怒和恨意,而裁雪的心里,在这些之外更多的,还有失望,担心和伤心呵!
我突然觉得,当年我对剪冰,其实真的太过严苛了,她为了活命出卖背叛我,而我为了活命,不也是一样的背叛了我自己么?
小茶和剪冰,全都在别人的威逼下背叛了我,可是,我却只肯原谅小茶,是因为清莲,还是因为小茶那满身的血污,让我相信她不是有意要出卖我?还是,在那样的生死尽头,在我以为那一次再也躲不过时,因为绝望反而释然,终于,变得豁达而宽容了呢?
我其实,很对不起剪冰呵,我只知道恨她,却没有想过她的处境,没有想过怎么帮她转圜,我分明记得那日大雪,我命人押了她来审问,她临去时给我磕的那一个头,分明亦带了无限的情意和歉疚在里面,而我,就只是冷冷的看着,由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握住裁雪的手,我眼前小茶和剪冰的脸不停的晃动转换着,终于,我深吸了一口气,对裁雪道,你去对柳寿说,就道喜珠儿手脚笨拙,我使唤得不如意,换了她罢。
说完,我起身,慢慢向内殿走去,这世间一切,其实皆是因果,喜珠儿,小茶,剪冰几个,又焉知不是我前世种下的孽因呢?
随她去罢。
伸手去揭内殿门上挂着的竹帘时,我脚步一停,也不看喜珠儿,淡淡道,很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只是我若再留你,必定只会让你陷在这漩涡里脱不了身的,如今送你离了我这里,锦元宫的那位见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也就不会再去找你了,以后,你好自为之罢。
身后是死寂的沉默,我闪身进了内殿,竹帘一放下时,猛然就听外面一声大哭,很快的,竹帘就被打开了,喜珠儿跪在门槛边儿上,将头咚咚的磕在门槛上,这几下,额头上就见了殷红。
只是她呜呜的哭着道,
奴婢知道没有脸求主子,可是奴婢还是要求主子不要撵奴婢走,奴婢就想留在主子身边伺候着,再者,主子请想,若奴婢去了,只怕慧妃娘娘一来定要起疑心;二来,她亦定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务必还要在主子身边重新安插个眼线,那时主子防不胜防,岂不是更加不好?
说到这儿,她深深的磕下头去,哽咽着道,
主子若不再相信奴婢,也请主子想想奴婢这话说得是还是不是的?恳切主子留下奴婢来,哪怕不许奴婢近主子的身呢。
她这话听进我的耳里,令我的身子顿时一僵,是呵,慧妃也就罢了,以太后的心智,我此时将喜珠儿撵了出去,她立刻就会知道喜珠儿暴露了,如此,就不单单是喜珠儿说的那个后果了。
太后本就恨不得我死,若不是为着打压常珍珠,她这辈子都不肯也不会让我有抬头的日子,这会子要让她知道我依旧是往日的精明犀利,她怎么可能还许我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不,半丝也没有!
第299章 第二版本之 喜珠儿 二
转过身子,我看向喜珠兒,拧着眉不发一言。裁雪跟了进来,她对喜珠儿皱眉想骂,又到底还是闭上了嘴,来到我身边轻声道,主子,她说的有点儿道理。
我去那贵妃榻上斜躺了,微微合上眼睛不说话,裁雪知道我在认真的思量着。也不敢催,一時间,屋子里只有细碎的呼吸声,并,鎏金鹤嘴香炉內袅袅而出的檀香,深沉悠长。
突然,我眼睛一睁,呼的坐直了身子。向喜珠儿问。
你真的不愿意离开么,你可得想好了,你若留下,那就是置身在漩涡里了,一个不慎就是死路一条,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你。
喜珠儿一愣,随即定然點头,咬牙说道,
奴婢明白。
岛休岛巴。
裁雪看看我,又看看喜珠儿。似觉得不妥,却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焦躁得在屋子里来回直转圈子,又是咂嘴又是叹气,我皱一皱眉。
裁雪,你去门口守着,我和喜珠儿有话说。
啊?
裁雪一愣,随即应了声,
哦,
她狠狠的瞪了喜珠儿一眼,听話的掩下帘子出去了。
我的语气溫柔,向喜珠儿唤道,
你过来,
轻轻一踢脚边的踏板,
你坐下来说话。
这……?
喜珠儿有些愣,我向她点点头,她迟疑着慢慢的膝行进来,却无论如何不敢坐,只歪着身上斜着看向我,不安的喃喃,主子……?
我看着她,脑子里又想到小茶和剪冰,眼里就有泪滴了下来,伸手抚一抚她的头发,我又问了她一遍,你还记得小茶和剪冰么?
喜珠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茶姐姐的事儿奴婢知道,剪冰……?
提到剪冰,她有些迟疑并且疑惑的。
我苦笑,小茶挨打撞柱的事多少人都看着的,她自然知道,可是剪冰,却是那么多那么的复杂,许多事无人知道,我亦不想再去提,只长长的叹,她们都是和你这般的,被人当成了攻击我的棋子,最终不得善果,我之前只恨逼迫她们的人,可是就在刚刚我才发现,其实她们的死我亦是有责任的,看着喜珠儿的眼睛,我着重加了一句,特别是——剪冰。
喜珠儿正愣愣的听着我说这些以前的事,此时一见我这样说,她脱口问道,主子怎么这样说?
我向她又苦笑了一下,道,
你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命比草芥还轻微,遭人逼迫时不屈服又能怎样?今时今日想到剪冰当时,其实她是可以不死的,说到这儿,我叹了一声停住,暗地里留意着喜珠儿的神色。
喜珠儿满脸疑惑,
为什么?
你想,若我能够早些发现剪冰的不对,早早儿的知道这事,我是不是能想到好法子,护持得她周全,她怎么又能落到后来的地步?
说到这儿,我心里一股酸意冲上来,眼里的泪更盛,忙拿帕子拭一拭,我哑着嗓子道,可不是我的责任么?
喜珠儿就哭了出来,
主子,奴婢们何德何能,能遇着您这样的好主子,主子不必内疚,是剪冰该死糊涂,不怪主子。
我只顾着唏嘘,过了好一阵儿,我才又道,
这宫中,从来都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就看谁更计高一着,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