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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命裁雪又借着看衣服样子,去制衣局里很是跋扈飞扬了一番,如此,纵然莲姑不说什么,制衣局的那些针黹宫婢们,哪一个肯忍的,借着给各宫的主子娘娘们量身子,送衣服的机会,无不将我如何过分如何嚣张添油加醋一番的。
这一番乱下来,我却只窝在浅梨殿里冷眼看着,当天晚上,英宏又翻的我的牌子,他点着我的鼻子,笑得身子打颤,亏得你做得出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来,我听说,光那御膳房的管事就去内务府哭诉了半天。
我却不笑,只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也不知道荣寿宫那位听说没有?若听说了,会怎么想呢?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不觉有些紧张起来,问,
皇上,您说,臣妾这样一改常态的,该不会适得其反的,反让她起了疑心罢?
英宏拧了眉想一想,
不妨,你只适可而止,也就是了。
我眯着眼睛看他,极想要从他的眼内看出真假来,可是他的笑容一如往前的温柔淡定,我突然就想起那一年,他带我回家,就在我从小住大的抱水轩里,他也是这样的看着我,他说我英宏此生决不负沈凝霜……
第295章 第二版本之 家书
我满足的叹一口氣,决定信他,而他也值得我信他的。有他这样对我,宫中的那些争斗,结果如果又怎么样呢?
思绪万千间,英宏将我又搂了一搂,他的语气里有了些歉意出来,只是凝霜,可能接下来,我又要委屈你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
在大局还没有穩固之前,你必须将各股势力维持在互相牵制的局面,前朝如此,后宫也是一樣,我明白的。
他的唇贴在我的额头上,语气里却只是疲惫,
凝霜,我好想天天都能这样和你在一起。
紧紧抱住他的腰。我眼里一热。就有泪要下来,可是我怕他擔心,忙将脸转到一边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待恢复了正常,我才回过头来微笑着道,不是很快就可以了么?
他也就笑了,
是的,很快就可以了。
这一夜,我没有再留到天亮了,三更时就回了浅梨殿。想是以为我今天又要在清心殿到天亮,裁雪她们并没有等着我,守门的小泰才要叫去时,我摆手命他止住。轻轻的進了屋,就见裁雪正歪在贵妃榻上睡得香,这妮子,整日裏操心着我的事,难得今儿睡得好,我自然不忍心吵醒她。
蹑手蹑脚的自己脱了衣服时,她却到底醒了,一睁眼见是我,惊了一下,主子怎么回来了?
我抿着嘴儿笑,
这话儿好笑,宫中的规矩是怎么着的?你忘了?
她揉揉还在迷蒙着的睡眼,
奴婢这就去备水来给主子洗浴。
我忙止了,没开口时,脸儿却一红,
那个,不必了。
啊,
裁雪是知道我性子的,我向来喜欢洁净,但凡可以,我都要洗一洗才睡,此时见我不让备水,她明显有点儿意外。
我只是笑笑,就去那床上躺上,折腾这许久,也觉得极乏了,只说了声,睡罢,我就合了眼。
我不肯洗浴,只是不想洗去英宏留在我身上的味道,我的鼻翼间还残留着他特有的?涎香,仿佛他就在我身边般的,让我阵阵安心。
这一觉,睡得无比的香甜,醒来时,裁雪正拿着副绢子坐在我床边绣着,见我睁开眼,她忙丢下针线,笑吟吟的向我道,主子醒了?
我看着她,
大清早的,怎么这样高兴?
就见她神秘的一笑,凑到我边上低声道,
回主子,有好消息。
哦,
我双手撑了身子坐起,也不急着起来,就靠在软垫上问她,什么好消息,说出来我也乐一乐。
她却不答,只去那妆匣子里取出一封信来,双手交到我的手里,主子,你看。
又是信,我不觉在心里跳了一下,没有办法,昨儿蒋秀的那封信,着实的吓到了我,只是看着裁雪欢喜的样子,我料着这信应该不会和上封一样,心里也就定了些。
拆了信,里面却还有一封信,并一张简笺,我一看里面那信封上的字,就欢喜得叫了起来,果然是好消息,这信分明是哥哥的字迹。
我先看那简笺,是李嬷嬷写来的,满纸尽是为着我给她和张贵一个养老安身的地方而感恩敬谢的话,并告诉我,我家里一切都好,只是哥哥要和我通信不便,这才由她请张贵在宫内时的老关系帮忙,将信带了进来,而我们以后若有信要给哥哥,亦可以通过传信的老太监送出去的。
看了她的信,我只深深在心里感叹着,果然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作恶的,我由皇贵妃被贬时,李嬷嬷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容似还在眼前,不过是一转眼,我和她,竟已能如此放心相托了!
哥哥告诉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父亲和二位母亲是同棺同穴而葬的,父亲在中间,二位母亲左右相陪,三人手指相扣,从此生生世世,再不会分离,要我放心勿念。
而家里幸亏有祖茔祭祀上的田庄房屋在,是以他带着家人回到乡下后,倒也不愁温饱。只是二哥在牢里时就得了病,回到乡下没有几日就去了;三哥经过了这场大变之后,变得心志消沉,他向大哥提出分家另过,从此甘心当个农庄小康之户,只求平安度过余生,大哥只好答应,将田庄房屋分了一半给他,让他带着三娘单独立户去了。
而二娘在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被血溅金銮殿后,加上父亲也去了,她就有些癫癔起来,幸好嫂子贤惠孝顺,常带着已会走路的小侄儿开解陪伴于她,她虽有时闹一闹,大多时倒也安静,只有五娘,因着年纪尚轻,膝下又无儿女,虽然大哥和嫂子待她客气礼遇,她到底孤单无依的,嫂子在问过她的心意之后,就让大哥为她寻了一位为人忠厚,家底殷实的鳏夫,对外只说是自己寡居的姨母,嫁过去做了续弦奶奶,据说婚后丈夫对她极好,她此时已是有了身孕,眼瞧着就要当母亲了,她心中感念,虽是嫁了出去,却是将沈家当成了自己娘家的,逢年过节都会和夫婿回沈家来走一走。
哥哥还告诉了我一件喜事,那就是嫂子又有身孕了,在家里的亲人经过这许多的杀戮消逝之后,终于有了新的生命来充斥,哥哥说,咱们沈家,很快就会回到从前的兴旺热闹,让我不必难过惦记。
至于李嬷嬷和张贵,他在看了我的信后,就单辟了一个小院给他们住,既是独立门户,又有偏门和他们的屋子相通,让他们既自由又能随时被照顾到,并且,大哥为了不让他们受身份的困扰,只对外人说,那是外祖家来投靠的远房亲戚。
我将信连着看了两遍,眼前浮现出一副安详的田园风光,欲往东山寻隐境,我此生追求不到的,都在他们身上实现了,如此,真好!
放下信,我轻轻的叹息,除了英宏昊儿外,我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哥哥他们,如今家人安好,衣食无忧,我还有什么愁的呢?
命裁雪将信撕烂丢在唾盂里烧了,我问裁雪,
这信是谁带进来的?
裁雪眨一眨眼,笑道,
主子再想不到的,带这信儿进来的人,竟然是锦元宫内的人,他一早在咱们屋子周围鬼鬼祟祟打转时,奴婢还警惕来着,没想到他却寻了别人看不见的空当,拿了这信对着奴婢晃了一晃,然后压在门台上的花盆下面,又做了个示意就走了,奴婢奇怪,忙过去取了信来看时,信封上竟是李嬷嬷往日和奴婢惯用的记号,奴婢赶紧就将它收回来了的。
锦元宫的人?
我有些紧张。
裁雪笑着向我摇头,
主子别担心,之前奴婢也像主子般的不放心过,可是奴婢又一想,这信上的暗号做得极细致隐秘的,不是懂的人,决不会知道,是以奴婢就放心大胆的拿进来了。
我这才放心,却又好奇起来,
什么暗号?
岛布妖弟。
方才我看信封上时,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呀。
裁雪神秘的一笑,也不答我的话,只从针线篮子里,拈起一根针来,又去书案上取过一个信笺封套,她将针先在封套的左上角扎了两个针眼,又在右下角扎了一个,扎完了,她含笑送到我的手里,主子您瞧。
我接过来看了看,笑道,
嗯,若是不留意,倒也确实不会被人发现的,只是……,说到这儿,我皱了皱眉,只是万一遇着哪个细心的人,这也不能算是很稳妥的了。
裁雪却摇头,她指着那左上角的那两个针眼,
主子您仔细的瞧这里,有什么不一样?
我凑上去细看,却左看右看也就两个针眼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裁雪抿嘴儿一笑,主子你瞧,这两个针眼,第一个永远会比第二个低一点儿,也大一点儿,若是不知道的人,就算知道我们拿针眼当暗号,却也一定不会知道这针眼上还有讲究,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玄机了的。
我看着裁雪,赞许的笑,
没想到,你这妮子竟这样细心的呢。
裁雪被我这一夸,却并不领情,她撇一撇嘴道,
主子夸错了,奴婢哪里有这样的聪慧,是李嬷嬷想出来的,她告诉奴婢说,宫里人的鬼心眼儿多着呢,若不在小节上做点儿文章,不定哪天就被人拿了短去,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果然是老的辣,李嬷嬷不愧是在宫里浸淫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我暗自点头,亦微微的有点儿懊恼,若是能留得她在我身边相扶于我,我定也能省不少的心和力罢。
将这扎了针眼的信套也烧了,我也不急着起来,就依在床边想着心事,太后将常珍珠禁了以后,一时也并没有太大动静般的,英宏也顺应太后的心,适时的仿佛一下子就将常珍珠放到了脑后,我这里又一改低调的张扬着,大家都在试探,也都是在防备着,只是,下面的棋,该怎么走呢?
前朝上的事,又怎么样了呢?
第296章 第二版本之 端嫔 一
关于前朝的事,我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