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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峰一愣,没想到竟然被小弟说中,便只得苦笑道:“这件事我办得很失败。”
“所以你要放弃?”小弟嗤之以鼻,道,“走就走吧,不过这次就不要回来了,我一定可以给我娘找一个更好的丈夫!”他恶狠狠地补充道:“燕叔叔就比你好一万倍!”
“他又不会娶你娘。”谢晓峰微笑道。
“茅一云叔叔也很好!他一直都喜欢我娘!”
“但他心中有愧,不敢见秋荻。”
“那……那……反正还有比你更好的!”
谢晓峰拍拍小弟的脑袋,温声道:“我会回来的,不会很久。”
小弟斜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和我娘都不会等你,死心吧!”小小困难而已,这么轻松就放弃,不值得娘嫁!
“我只是要去办一些事情,”谢晓峰叹息道,“有一些事,我没有想通,我需要时间去想想。”
小弟冷着脸,不为所动。
谢晓峰又道:“我并没有打算放弃,你娘是我一辈子想娶的女人。”
小弟哼了一声。
谢晓峰再道:“即便是离开,我也不会放弃求娶你娘,这个法子,想不想听?”
小弟瞟了他一眼,道:“我是不会帮你的。”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却不自觉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谢晓峰含笑道:“其实这个法子很简单……”
声音很轻,雨声太大,但能够让小弟听清楚就足够。
第二十八章
谢晓峰走了。
他离开了七星塘;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再一次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武林中似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他彻彻底底地消失了;留下的只有那些关于三少爷的传说。
他和慕容秋荻的爱情,他和燕十三的惊天一战;一直是武林中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可对慕容秋荻而言;他却并没有消失。
――而是阴魂不散。
*
七星塘又迎来了一年春天;冰消雪融,春回大地;万物充满生机。慕容秋荻倚在梳洗楼的栏杆边,又一次拆开仆从送来的礼盒。
隔三差五,总有人会将一些或大或小的盒子递给门房,上书“慕容秋荻亲启”,却从不署名。时间一久,慕容府中的所有人也就都习惯了。
这一次的盒子里装着一支和田玉的簪子,白色的玉簪在阳光下隐隐发出淡淡的紫光,很是珍贵。
“竟然去了西域?”慕容秋荻喃喃道。随即她掩上盒盖,望着微波荡漾的湖水,淡淡笑了。看来,她的梳洗楼,该又辟出一个书房来装这些礼物才行。
她知道,这些东西是他差人送来的,每一件东西,都来自不同的地方,这些礼物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他如今在何处。
慕容秋荻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淡出江湖,更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让她记着他。
“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才这样追女孩子呢。”慕容秋荻低低自语,轻笑一声,走进屋,随手将装着玉簪的盒子放在桌上。
这位大少爷如今才知道用送礼物的法子追她,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娘,”一个冬天过去,小弟长高了不少。此时,他刚刚练完剑术回来,头上还有汗珠,他站在门前,已看到桌上的盒子,便道,“又是他送来的?”
慕容秋荻微笑不语,掏出袖中手帕,替小弟把额上的汗拭去。
小弟抓过母亲的手帕,随意往脸上抹了抹,然后走到桌前,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他满意道:“这簪子挺好看。”
慕容秋荻不可置否。
“娘,”小弟抬头,好奇道,“你有没有考虑过……答应答应他的求亲啊?”
慕容秋荻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弟一眼,挑眉道:“谁让你来探口风的?”
小弟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嗫嚅道:“还不就是爷爷和奶奶么……”他抓住慕容秋荻的手臂,一边摇晃一边撒娇道:“娘,我也想知道嘛……”
“天底下哪有这么轻易的事,买几样东西托人送过我,然后就想娶我?”慕容秋荻戳了戳小弟的额头,笑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小弟却从母亲轻松的口吻中听出一丝异样,他思虑再三,终于小心翼翼道:“娘,你还是会考虑嫁他的吧?”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永远不会珍惜,”慕容秋荻拍拍小弟的脸蛋,笑眯眯道,“男人都是贱骨头,你长大了也一样。”
小弟愤怒了,他大声道:“我才不是!”
慕容秋荻有意逗他,便笑道:“你现在不是,长大了就是。”
“也不是!”小弟涨红了连,气呼呼道,“我不要学他!”
慕容秋荻漫不经心地点头道:“恩,有志气。”
“娘!”小弟急了。
慕容秋荻好笑地拍拍他的头,道:“好吧好吧,咱们说点别的事,你今天去看燕叔叔了么?”
“去了,他的手伤怎么还拖着呢,”小弟不满道,“明明已经动过刀了,怎么还不见好!”
“是他自己不愿意罢了。哪一天他想好了,自然就好了,”慕容秋荻淡淡一笑,道,“此时他还在医馆忙着?”
小弟点头,想了想,又道:“燕叔叔说,过几天他要去红旗镖局,说要看看开诚的剑术练得怎么样了。”铁开诚是去年初冬回去的,他赶着回去陪铁中奇过年。
慕容秋荻笑着点头,嘱咐道:“记得在外面要叫他段叔叔。”
“知道,”小弟顺口一说,又道,“娘,没事我先走了。”
慕容秋荻扬眉:“回去复命?”
小弟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爷爷奶奶都等我消息呢……”
慕容秋荻无奈一笑:“去吧。”
小弟走远后,慕容秋荻重又把礼盒打开,拿出簪子把玩了一会,举起来想插入发中,却终是叹了口气,收回手来,将它又放了回去。
那个人,他在的时候恨不得他消失,不在了,却又有点想念他。
真的要嫁给他吗?
慕容秋荻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动摇她念头的并不是谢晓峰的礼物轰炸,也不是因为她想他了,更不是因为父亲母亲和小弟的倒戈――提到这一点,她只想叹气,在父母来看,女儿就应该出嫁,即使那个女婿曾经让他们不喜,也一样。
真正动摇她念头的是和燕十三的一番谈话。
那时候尚是冬天。
外面飘散着雪花,慕容秋荻和燕十三坐在屋里,两人面前放着一个小火炉,上面温着一壶酒。
“你的手伤早该好了,”慕容秋荻倒了一杯酒给自己,慢慢道,“那次手术很成功,恢复也应该很好。”
“可是我不想好,”燕十三的右手还缠着绷带,不过这绷带已是‘有名无实’,他笑道,“你就当它一直没有好罢。”
慕容秋荻只得道:“如果你喜欢如此,那就这样吧。”
燕十三点头,笑道:“先让我过一段安生日子再说。”他喝了一碗酒,继续道:“我看着那些成天想着来找我比武的家伙就烦。”
慕容秋荻失笑:“你以前最喜欢和人比剑么。”
燕十三端着酒碗,摇头连连叹息道:“曾经沧海哪……和谢晓峰打了一场后,再也看不上其他人的剑术了。”
“学剑就该诚心正意,怎么能看不起别人的剑术,”慕容秋荻故意拆台,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燕十三一怔,扭头望见慕容秋荻戏谑的目光,知道她清楚他刚刚是在胡说,便只得老实道:“我没想好拿那第十五剑怎么办。”他怕与人对决的时候使出第十五剑,杀了对决者倒也没什么,就怕控制不住,以致伤及无辜。于是他干脆借口手伤,拒绝比试。
而且,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就是,自那一场巅峰对决之后,他觉得又悟出了一些什么东西,至于那到底是什么,他还没弄清楚,他需要时间去想想。而且江湖争斗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他也不再用和人比剑来提升自己,如今,他在慢慢摸索一种探求剑道的新方式,这是自和谢晓峰对决之后才有的想法。
相信谢晓峰也一样,不然他不会淡出江湖跑去流浪。
听了燕十三的话,慕容秋荻道:“你会找到办法的。”她笑了笑,道:“其实我也可以帮你,还记得那首琴曲么?”
燕十三摇头,倒了一碗酒,状似不经意一般问道:“你就不想帮他?”
“谁?”
燕十三笑:“谢晓峰。”
“第十五剑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他和我一样,根本无法摆脱这一剑,”燕十三道,“这条毒龙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他,我们都怕它会复活。”顿了顿,燕十三慢慢地又道:“他淡出江湖,未必不是去寻找控制第十五剑的法子。”
忽然间,慕容秋荻想到自己那一段异世记忆中,谢晓峰选择了什么法子控制自己不要使出这一剑。
――他把自己两只手的拇指全部削断。
没有拇指,绝不能握剑,对一个像谢晓峰这样的人来说,不能握剑,还不如死。她认为他绝不会这么做的,宁死也不会做。但他却偏偏做了,他甚至告诉那个夺命十三剑的继承者,他这么做,是为了求得心里的平静。
一个人只要能求得心里的平静,无论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
慕容秋荻一直很喜欢谢晓峰的那双手,修长干净,白皙有力,生来就该握剑,她无法想象这双手残了的模样。
那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慕容秋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下。默了半晌,她表情漠然道:“是么。”
燕十三观察了她一会,忽然笑道:“你就不想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