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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让这么个东西爬上她的床?”微微眯了眼,素日翩翩有礼的贵族公子面色不变地吐出稍嫌粗陋的字眼,眼底有什么东西蔓延而上。
“陆敏青样貌出众,品行不洁,也好教少主知道,男人一物诚然可供玩赏,却不需沉耽。”
“是你偏激。”公子烬阳冷冷绽了笑纹。
“或许。”谢长安态度不含悔意。“但我决不允男女之情误殿下大事。前朝魏长公主座下能有男宠三千,今日少主稍稍效仿又如何?王者风流,不沦有情,千古向来如此。”
右相公子闻言,倏忽展眉一笑,端得春华日丽和雅如初,连声音也恢复了往昔的平淡温润,“既是如此,若是日后陆敏青死于非命,那便怪不得我了。”
这大概是自颜烬阳口中吐出过的最恶毒的一句话,竟还是以这样温柔无害的表情。
谢长安垂目不语,心底有异,任其一派清洒的离去。
颜氏公子,对帝少姜,确有企图。
◇◇◇◇◇◇◇
帝少姜前脚进寝房便知不对。黑暗里,纱帐朦朦胧胧,隐约有人在她榻上不耐地滚动,喘息沉重而愈渐急促。
皱了眉,惯赏冷淡地脸色又冷了几分。帝少姜在离床榻四五步远的地方站定了一瞬,旋身便走。
“小九…”沙哑的声音带着难抑制的颤抖,半似欢愉半是痛苦。
帝少姜脚步顿住,拂袖案上灯火骤然幽明,终究走了过去,撩开帐子那人便在锦被下涌动的厉害,双眼半清醒,却闪着亮光。
“你干了什么蠢事?”青王冷冷地开口。
“这不是明摆着么…”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唇,“yu火焚身…yu仙yu死啊……”暗算别人不成,反倒自己遭了一道,果真有些活该。
“找死么。”竟敢以这副情境爬到她床上?
“不是…”赫然一副中药失常的公子敏青难耐地动了动腿,两条手从被子里伸出,连带着上半身也跟着探了出来,□□地拉住青王衣袖,近乎喘息,“我是来找你的…”
可怜的脑袋发晕的家伙,这种情况下你找这样一个人,不是等同找死么。
他越往榻边凑,将脸挨上对方冰凉的手脊近乎讨好地摩挲,一股异样地妖异合着温热的琼花香气散发出来,公子敏青满足地低叹,低滑婉转,“真舒服…”
“出去。”帝少姜不为所动。
“不要。”陆敏青勾着唇角,自顾自伸出腥红软滑的舌头开舔舐颊边抓着的冰凉手指,那女子的脸色便瞬间电闪雷鸣,垂下的眼几乎冰封万丈。
果真找死的行径。
帝少姜这才有些烦扰于出口的承诺,提脚将人踹了个飞,缠人的家伙吧叽一声滚到地上来,似舒畅似痛苦地嗯了一声,婉转悠长撩人心肺,捂着肚子爬起来好歹身上还有条纨裤。
陆敏青歪着头,腥红的舌灵活地在唇边活络一圈,似回味无穷,苍白瘦削地胸泛着细润的光泽,他恼恨开口,是一股子轻佻夹杂着幽怨,“小九好无情呐!”摸了摸脸晃晃悠悠往隔壁主人的御用浴池去。
心里想着的却是,第二次失败了。
☆、离经叛道
成帝十九年,贪污贿案主犯四十余人,俱断头于青王命下,汴阳城东市血染长街,有百人声哭恸天,天下俱震。青王上书,“知法犯法,汲营私利,受命于天然愧于天下大任,满脑肥肠但知纸醉金迷,人人得而诛之。不忠不义之徒,杀;搜刮民脂民膏之徒,杀;结党营私之徒,杀;为人父母官者,穷凶极奢不知廉洁,杀……仰愧于天子,俯怍于万民,内不知自省,外尽忘诸于行,猪狗不如,虽衣冠而禽兽,杀杀杀!”
满殿惊悚,但闻一篇尽是杀字。
啪的一声折子从御座上摔了下来划过台阶滑出老远。左相额角一跳,垂下眼看正在自己脚下已撒开的奏疏。最末的杀字实在触目惊心。那凌厉突兀的笔锋几乎透穿纸背,其间似翻起滔滔血涌。
成帝怒火中烧,右手狠狠拍在御座之上,那力道声响几乎让人以为帝王龙椅已碎成了齑粉。文武百官俱被一声轰响震了震。
“混账!四十多条人命!在她眼里,我皇庭律法究竟为何物!”皇帝眼中几欲喷出火来,一阵天旋地转在侍监扶持之下才稳住,暴戾阴郁的眼神扫了一眼殿上官员,“你们说说,该如何处置!”
半响,噤若寒蝉。
“起禀陛下……”隔了一刻,两列首位几乎同时一动,声音又戛然而止。两方侧脸各自扫了一眼,同时撤回目光正身鞠躬,“臣有言需奏。”
亦是同声同气。无一愿意落后一步。
帝景池阴翳的眼扫了左右二相,表情莫测高深,拂了拂手做了取舍,“明爱卿先说说看法吧。”
左相躬身答了是,余光睇右边的人退回,嘴角便不动声色起了丝笑纹,声音却犹是严谨而恭敬的,“□□皇帝在时曾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凤苍明律在前,纵使罪臣奸佞恶孽滔天,也理应交由大理寺依律定罪再禀陛下审度,今青王明知律法却越俎违之,试问将陛下置于何处?将律法置于何处?人命之事,杀人之罪,实是极大!纵为贵胄,亦难姑息!”
“望陛下明察,万不可留情!”
“臣亦有话容禀,”右相举步上前从容相对,目光不动,“汴阳贪污一案牵扯数目史无前例,官官相护牵扯众多,青王嫉恶如仇严惩不贷,此举大快人心,先斩后奏诚然有罪,然功过相抵又有何不可?且……”颜成顿了顿,话音一转是隐晦的提醒,“我凤苍皇族血脉稀薄,万望陛下三思而行。青王之过,臣以为该从轻处理。”
“好得很!”皇帝忽而抚掌一笑,眼中却似刺出剑来,“这江山剩了她一人,这混账就敢肆意无恐!纵是死罪,朕也治不得她!”
“如何治不得?”御座左侧殿边帘后有女声冷泠泠递出,冷笑一般却似威严极盛,“帝子就该知法犯法生杀滥用?我朝尚无此例!其罪难泯,焉能以皇脉为辞?如此藐视天威枉顾朝纲,愧为陛下血脉!罪,治不得亦得治!”
帝后的声音尖锐异常,晶莹珠帘后妆容细致的脸亦是冷着的。
皇帝的眼也似结满了冰,无端让人打寒噤的阴森。
朝堂局势瞬间绷紧,争斗几乎一触即发。
“陛下。”老将秋烈原本闲赋在家,今日一早却意外的来了早朝,此时出列引来两方人注视,“请听老臣一言。”
“将军请言。”毕竟三代元老战功赫赫,成帝对秋烈面上还是多几分尊重。
“依老臣所见,青王殿下有过,亦有功。汴阳官员贿赂搜刮一案牵涉甚广,举朝前无仅有。身为父母官知法犯法枉顾民生,竟做下此等骇人罪案,不严惩实难安天下人心,殿下嫉恶如仇,诛杀贪侫大快人心并无不妥……然错就错在未经陛下擅自处决,兼之人员众多,又未按律法由廷审量,实是莽撞,传出去确然与我朝颜面有损……”
这位一出,两派已觉出和事老的作态,青王血淋淋的大罪从杀人无数的沙场将军嘴里吐出来变了味道。乍听起来竟似于王孙纳妾一举数百,未奏天子老父,此数量极众又不走程序之事,奢靡雷利作风甚嚣天子风流,实是大大掴了一国之君老父的脸面,传出去举国慨叹皇子果真响当当是非同凡响,倒忘了还有万岁万万岁的成就亦是非同一般的。
秋老将军的深意成帝未必听不出。青王能有什么大罪?不过是风头出过了超了万岁,作势不受老爹控制,过于我行我素自以为天下必定在手因而有恃无恐了。不受皇帝管制,这最重要的一条,犯了君家大忌。
认真说起来,青王诛杀贪佞一举获了不少人心。干净果决的做派,朝中刚正不阿之臣倒是心中暗暗叫好,毕竟要真把这些蛀虫交回京城,依明相和帝后的手腕是难以惩奸除恶的。
秋烈拿捏了一番用词,尽量把事态化小,抬了抬眼视线定在玉阶上,老将不急不缓的道完最后一句,“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是召回青王,青王性烈,若是奸小趁机言语挑唆,或恐殿下一时不查犯下大错……陛下召回殿下之后再查此事也不迟。”
此言一出,殿上百官齐齐沉默。
两派争相不下对于青王的处置,倒少人注意这样的隐忧。青王犯过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若是朝中传出皇帝震怒甚有大义灭亲的苗头,性命之事难保这位王族血脉铤而走险,到时候父女成仇青王策反,那便是真的无可挽回了。勿论结果这位殿下能否成功,这事儿是成帝万万冒不起的险。
即便这是左相一派心底里热切盼望的结果,面上却是不敢露出半毫。龙椅上坐着的那位是决计不肯容忍惹出这样的乱事。
这样一静,倒是让成帝作态冷静下来,帘子后的帝后悄无声息,知情的人士明了,青王回京对明氏一族未必不是好事。毕竟以罪人之身归京的这位殿下,受了各方管束,暗地里收拾起来是要方便得多。
两方无有意见,成帝面上冷然一笑,眼底暗影重重,觑了老将秋烈一眼,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将军所言极是,朕倒是倏忽了。就按刚才所言,先将这逆女召回再做打算。”
“无事的话今日便散了罢。”
◇◇◇◇◇
青王府。
新年气象万好,拔除腐敝,汴阳城里经了一些时日已不闻那日血腥。帝少姜独自在书房用了晚膳,待人撤了又拣了卷宗细看。
这夜正看到旧事一门,当年元帝登基后寻了由头给舒家盖了个‘仗势凌人’的帽子,把皇后的娘家人驱逐出了京。这算是掐断了外戚干权的苗子,帝少姜含了几分不以为意的心态琢磨。
只可惜……
青王摇了摇头,又翻了几页,有些无趣。
隔了一会儿,冬笙前来敲门进来提醒,“殿下,该歇了。”
帝少姜翻卷的手顿了顿,摩挲了一刻放下起身,“灯笼给我,不必侍候了。”
侍女犹豫了一刻,又忆及青王孤僻冷漠的性子,点了点头将灯盏挂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