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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我将你供养着供养着,在你令我新生的时候却再一次毒入脏腑……愈见深重的贪婪无可补救和遏制,人性本就自私,要么得了填了那沟壑,要么不得疯癫入魔。
如若你终将不能属于我,那便注定我一生只能裹足不前。那么……杀了你,就像当初从噩梦中醒来,又一次再也没有存在能动摇我无忌横行。
◇◇◇◇
洞悉若明的眼神波澜不起,青王的表情是不赞同的意味。
她一瞬间已经看懂了陆敏青的心情。是察觉了这人变化的了然。
“你的私情已经影响了你的判断,陆敏青。”她冷冷的打量于他,厌弃的意味叫公子敏青苍白的脸色越加难看,却不肯施舍半点怜悯与迁就,“欲望使人失控,迷乱背离理智。沉醉如同引颈就刀。”
“你的冷静已教幻梦毁弃,终究会妨碍到我。”
“自以为是的凑上来扬言杀掉连底细都不清楚的人,愚不可及。”理性且无情的剖析。帝少姜以眼浏览这张过于秀丽美艳的脸,眼神几乎穿透他自私且不加遮掩的灵魂,“你以为你能了解我几分?过去,现在,抑或是将来?弗如,我先杀了你?”
“那么,你便动手。”陆敏青冷冷地恶毒地笑开,恍若某种一旦缠上猎物不到其死亡便绝不松口的生物,阴恻恻且毫无温度,“要再次让我让步屈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帝少姜狭长双目杀意便起。对方决绝的低下脸,绯红的唇落在她唇上。
下一秒,混杂着痛苦和笑意的表情露在陆敏青脸上,他叹息如云,“终究还是亲到了。”
便弯曲着身体被身下的人踢开,抱着羽絮被罩低低笑着滚了两滚,长发凌乱不已。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即便让你,也没有赢的机会。”她坐起身,侧脸冷漠。
“啊,”他低声回应,笑意还在,食髓知味似的舔唇满脸春意,“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赢不了你。”又滚了两滚不怕死地挨回来,将被子盖住她寝衣下露出的腿,双手隔着被子抱住,头偎了过去,看上去是乞求的低姿态,“但是别离旁人那么近,我会嫉妒。”
赢不了你的……我已经明白了。我拔不掉这毒,却也不想放过你。
“无论我做了什么,在没有与你为敌的时候,至少留我一条命。”头垂着,声音极低的这样说。今次却是讨要这样的允诺。
帝少姜幽暗的眼中倏忽闪过意外之色。这个人,果然还是怕死,想必这些反常之事做来,也只是想方设法苟全性命而已。一个颜烬阳,居然能让陆敏青改变这么多?“原来想要豁免么。”她面上薄淡浮了一丝笑纹,冰花一般冷然不含人情。
“不是不可以。”帝少姜说。一个允诺若能让这个人最终为己所用,也只是手段而已,至于事尽之后要如何处置,并不需她亲自动手。
陆敏青双目愈发含情,如水底妖精般更紧紧缠了上来,十分得意,“你答应了。”心底却暗暗叹,万幸没让人发觉这底下真正的企图。
帝少姜皱眉,似乎极想一掌拍向那个抱着自己大腿的人,终究顾忌了刚出口的承诺收了手,面色回复无波。
死皮赖脸的人犹在得寸进尺,“也许你不信,我深以为,终有一日是能够成为你枕边人的。”
“不如,今晚就试着开始同床共枕,冬日冰寒,除了‘鞠躬尽瘁’,暖床好歹也算个差事。”
“小九,怎么样?”
回应的是王府正卧大门破开的声音,青王冷厉的声音随后。
“拿下。”
外间巡夜的侍卫只见一团铺盖从青王寝房飞出,一路砸开了门咚的一声落在院中。继而眼前一花,便是那素日里常见的某人扶着腰从铺盖卷儿里爬出来,吊儿郎当地摇晃着,暗卫扑上来架人,陆敏青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还不忘朝主卧招手,话音悠扬婉转,“我还会再来的哟,小九!”
他随着暗卫转首,盈然流光的眼却瞬间晦暗。
这个令他爱恨交加的人。
拨乱一池静水后无辜的摆出薄情的姿势,理所当然地以命令的口气要求人守好分寸,除非被妨碍被踏到底线,永远不会觉得困扰觉得不忍觉得为难,一副天生不会也不愿爱人的模样。
不肯施舍一分力道去拉那坠入苦恋的可怜人一把,或者快刀斩乱麻将他仅有的余望击碎令其从此死心。只是就这样任其发展着,冷眼旁观着,又不曾成全着,让他越坠越深无可自拔。
甚至利用着这样的感情,冷静毫无愧疚地将他作棋子驱使。
那比冰冷拒绝还要伤人。
明明最初剥夺自由将两人的轨迹强硬绑到一起的人是你。明明知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日子久了终究会不一样却自始至终不把可能掐灭的人也是你。明明清晰地看见了他日渐的变化又无动于衷不肯及时阻止的人,还是你。
全都是你。
我本平凡庸碌胆怯,是你逼迫造就了如今的我。竟还要自私狂妄地连我憧憬向往的自由也一并剥夺。
这样的你,有资格么?
爱是什么?
顾如归有感于文帝的一生,曾与太妍说过一句话,而后这句话亦被这个半生跌宕的女人以一种沧桑太息的语气告诉他,“爱必伤人,亦自伤。”
它教一人心甘情愿到肠穿肚烂,又教另一人,犯下恶毒冷酷的屠心之罪。
它就像一颗裹满蜜糖的□□。外表光鲜诱人,时时刻刻牵引着贪婪的人性,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将之染指,入口的瞬间丝丝沁甜,未及回味,下一秒残忍狠辣的本质已从粉饰中剥离透出,变成了化腑鸩药。焚心灼骨,寸寸成灰的时候那美妙入骨的感觉还停留在唇齿之间,教人明知是夺人性命还是欲罢不能,从此便上瘾了一般愈沉愈深,宁被它腐蚀痛烂了心肝也要一偿再偿。
执迷不悟。
——世界上的爱情都是扭曲的,病态的,欲望主宰着身体,要么得到之后填了心里的沟壑,要么得不到便成魔成狂。
即使失去理智的是我,那犯下过错的,也必然是你。
不如不要让我活下来日日见到。
“或者初始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瞳中深恸,陆敏青绮丽的容颜在灯下半暗半明,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忽而冷淡的笑起来,携着清冷的风长袖微动,背影里带着苍凉。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已完。
☆、别有暗流
颜烬阳。
陆敏青在心里默默念了这个名字,脸上扯出冷讽的笑意,一张阴冷的脸随着脚下的步子从晦暗的光影里脱出,手上夺来的剑闪着寒光投映于地。直到踏出王府的地牢,院中朦胧的灯影映过来,那嘲弄和杀意也未淡化半分。
“正好有那么一笔账还没算呢。”青年冷冷吐了一句。
颜氏公子的厢房落在西侧的院子,平日只与司命弟子有些往来,暗里并无人在此间把守。
这夜状元公子秉烛静坐,并不打算早睡。似在等人。
“你果然来了。”右相公子放下已然冷却的茶饮,侧脸于晕黄的灯光中一笑如清辉。
“颜烬阳。”进来的青年长发微散,眼神冰冷肃杀,目光在屋子主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后,冷冷道,“原来是在等我么,甚好。”
“正有一笔旧账需要跟你算清。”
话落便右手一转,长剑清凌,慢慢提步过来。
颜烬阳仍是微笑,“这么明目张胆,不怕她计较?”
“我想做什么从来瞒不过她,既然清楚却未阻扰,你以为她不知道我会找你甚至杀了你么?”陆敏青似是想到什么,眼中的光彩愉悦欣然。是想到他讨到的承诺。
状元公子的表情这才冷了下来,只一瞬又笑了起来不过却再无轻松之意,略带了薄淡的慨惜,“果然是薄情之人。”便不见怎么动作,掠身甚至比陆敏青还快一步掀起杀招。
谢长安立在与那厢房对望的庭中,窗纸晕黄中透出两道鬼魅般晃动的身影,又有白色电光不时跃起,她看了良久,极力捕捉那右相公子的路数,有两分熟悉,却始终没有前去干涉打断,像是要等待结果一般。
如果能借陆敏青的手除掉这位连亲身父亲都顾忌不已且来意不明的天子门生,未尝不是好事。
等了许久,里间忽然有冷淡的笑声响起。两道身影一立一靠,分在左右屋侧。
“自上次你就该知道,我极擅药理,比起你来,过之远矣。”是颜氏公子的声音。谢长安眉头微皱。
“那又怎么样?”回应的是陆敏青极之挑衅的声调,“我只知道,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惹了本公子不快,这种人用尽手段也需毁掉。”
“不觉得是在说你自己?”右相公子低笑,“好一句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陆敏青这次没有回话,只冷哼一声,挺直了身躯扳门欲走,颜烬阳突然冷声又添了一句,“你对她动了心思。”
这次含了真正冻人的杀意。
“所以你最好小心你的命。”陆敏青冷嗤了一声,眼底暗光一闪,直白说了一句闪身出门。
谢长安与他对了一眼,陆敏青身形一闪便消失在转廊。看方向,是直扑青王主卧。他才走一步,门上白影一闪,右相公子极快的追出,谢长安脚步一动快速的跟上。
陆敏青已经溜进了帝少姜卧室。
颜烬阳稍稍踌躇,对门伸手。
谢长安冷淡的声音突然穿了进来,“止步。”
颜烬阳一顿,声线幽冷,“凭什么?”
“你不适合。”谢长安盯着他的侧脸一字一顿,极其认真吐出,偏生脸上却是纹风不起。
“哦?”颜烬阳面上一笑,反倒放了手转脸对上她,风轻云淡至极,眼底却划过一抹慑人的寒意,“谢小姐何出此言?”
“比起陆敏青,你多了不该有的东西。”谢长安转了目光,视线凝在主卧紧闭的门上,语气淡的如同轻烟一般,“陆敏青比你来的纯粹,至少,他现在离不开少主,也毫无反手的能力。”
“所以,你想让这么个东西爬上她的床?”微微眯了眼,素日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