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颜烬阳。”帝少姜又叫了这个名字,仔细看了他脸片刻忽而推开,慢慢坐起身拂手将人隔退到了坐榻左边。“我说过,脱手的东西,没有被再次收藏的价值。”
言外之意,上次那种状况,他不必期盼。
“可是少姜……”那男子笑弯了眼,海市蜃楼一般虚幻又美好,然而内底深处却有几分暗意滋生,“如你所说,我要引起你的注意。”
她眯了眯眼,斜坐着靠在另一边冷冽的目光带了莫测的深邃。
公子烬阳又近了她身边慢慢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认真。
“我希望引起你的注意。我必须得到你的注意。”
帝少姜冷冽而理智的眼看向他桃花一般的眼睛,似要透进他心里一般,良久后笑的高深莫测。“颜烬阳。”
她忽而再次叫了这三个字,眼里没有一丝波纹。
“有很多人在找帝少姜。”这女子理智而冷静,并不为那样的美好和看似深情所打动,“连一向谨慎沉稳的右相也在本王的门外逡巡……状元公子,你来说说,你的父亲右相为何沉不住气这样鲁莽的想来见我?”
公子烬阳似乎有失笑的表情,“我并不知父亲曾来见你。”青年的语气淡淡,“少姜看不出原因么?”
“右相器重的嫡长子,司命钟爱的弟子……甚至连那遣来的宫人都是陛下身边的机灵人,我的殿下,你看不出原因么?”杏衣的青年靠近了脸庞,漆黑而优美的眼直直对上她,笑,“少姜,你看不出我为什么而被送来么?”
“父亲大人不愿意呐……”那青年幽幽的叹息。“如果得了殿下青睐,那么将来势必不能前途远大了。”这个理由却与右相出口的诛心之言截然相反。
成了青王的枕边人,自然失去干政的机会。状元公子,很会自圆其说。
“是么?”青王狭长的眼里烟霭俱散生成了黑洞般的冷涔,连唇边的笑意都衍生出某种毁灭欲,“我不是傻子,颜烬阳。”
“这样的游戏,我已见过太多……”她笑着将手放在俊美青年的肩上,幽幽的火焰在眼里升起,“他们的游戏或许如此……可是,颜烬阳,你的绝对不一样。”
“不要试图勾起我阴暗的情绪,我的耐性有时候并不好。”
公子烬阳微微愕然的目光转瞬即逝,快的恍若从未存在过。他缓缓起身离开,笑靥如花,“少姜果然是不会信的。”
目光一转又成清寒疏离,“白公子。”
撩着车帘的银发公子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绕过人进了马车,握剑落座不语。车里不可忽视的萦绕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白浮坐下后,自发的掀了窗上的帘子,有微风拂进,气味便淡了几分。
颜烬阳温文无害的一笑后,掀帘而去,杏色衣衫隐没,车里便沉默下来。
“很奇怪的人。”白浮突然开口作了一种形容。
☆、误终身
帝少姜撩了帘子鼻端一股药味悠悠飘出,皱了皱眉眼里的墨色深了几分。
陆敏青一路上不曾露过面,即便是在整队人马遇上伏击的时刻。
灵鹫微微点了点头侧身为她腾了空。
“……”男子一脸迟滞。
想是很纠结于称谓的问题,灵鹫如往常深思犹豫了几秒未能成功的想出合适的词语,脸上神色很是古怪。帝少姜不是他的主,对于大众化的‘殿下’二字,实在有自贬自卑的嫌疑,而小姐主上什么的自然不会从他嘴里蹦出,至于某某姑娘的称谓……确实让灵鹫更显迟疑。
所以,还是再一次的,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吧。
“还想装死多久?”实在算不上平易近人的帝少姜进来一开口便携着股子冰雾缭绕的味道。
躺着的陆敏青背向车门,听得这样的话连动都没动一下,从背后看来,似乎是沉睡的模样。灵鹫端了几上装着空碗具的托盘,一言不发地出去。
胃口如此好的人决计谈不上‘伤重’。帝少姜唇边扯了扯。
寒凉光芒在车壁上慢慢挪移滑过。
“真是开不起玩笑的人。”陆敏青的声音冷淡的响起。青年服帖放置于腿上的手抬起推开脖上冷薄的剑刃翻身坐起,顺势一撩颊上长发,动作配着无关痛痒又慵懒的神态极其秀丽迷人。
帝少姜看了他一眼,反手随意将短剑钉入车壁,咄的一声后,那柄她惯常用的短剑沉雀晃了晃,剑身上明亮澄澈的光辉游动。
她这才撩了衣摆冷定的落座。
“听说文月锦在四处找你?”
陆敏青抚衣的动作一滞,极快的又恢复自然,“那小子吗?不过是嫉妒我和华浓馆的霓裳走得近罢了。”
陆敏青生来总是招惹女人,装腔作势的本事和样貌很能博得她们好感。即便无意,每每也有游戏花丛的嫌疑。
帝少姜过问文月锦却不是因为这个。
“我要你做件事。”
狐狸男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
青王离京后,接连三日的雪,覆盖住了满城迤艳的色泽。
初五,夜中小雪未停。有人煮酒窗下看陋窗剪影一夜,有人暖玉温香红帐尽欢恣,有人伫足高楼神色悲喜难辨,有人笑而不语拥高被安然入眠,亦有人于觥筹交错中交换意味深长的眼神。
京城是个大染缸,形形□□人心都裹了或明或暗的外衣。
帝景池终究应了百官雨露均沾的谏言。
这一夜,独宠帝后的成帝入了新妃的罗帐,一纵欢情。
这一夜,帝后久久立于禁宫之巅,放眼脚下臣服,瞳孔的情绪隐晦难懂,似愧,似疯,似狂。
这一夜,左相府上贤士斯影对窗温酒,浅酌且笑,窗外雪如飞花,院中伶仃瘦枝傲立绝然,他饮尽一杯,背手任寒风拂面,静视天穹如墨,曼道,“时机又近一步了。”
这一夜,华浓馆里歌舞升平,京城公子贵客们不醉无归,秋氏公子禀生拈杯淡而不语,隔岸有人眼神悠长,四目相对,举杯颔首,便已心生同意。
假象的破裂,已经迫在眉睫了。
而那个刚刚远走汴阳的人,又是怎么想的呢?微子启举杯与秋禀生共尽一盏后,垂下眼暗暗的思忖。
文府少爷文月锦坐在司仆大人身边看他望着再斟满的酒杯愣愣出神,拐手捅了他一记,“喂,子启,你这家伙发什么呆!大好良辰,不醉不归!”
微子启没提防被推得剧烈一晃,回过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月锦……”对方挑眉等着他下一句。
司仆大人揉了揉眉,样子颇似烦恼,“你的脾气……”后面的没说了,转了话题,“你不是来找霓裳姑娘的么?怎么肯坐在这里陪各位大人公子喝酒听曲?”
文少爷上华浓馆哪次不要美人作陪?今次倒肯挤在一堆往日被自己不屑为‘附庸风雅假正经’的人里,不是很奇怪吗?
他这样一问,文少爷便有得抱怨了,“霓裳迷上了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那厮前不久不吭声的出京走人了,她最近便闷在房中谁也不见。”
“哦?”微子启本是随意一听,并无多大兴趣,见他面上多有记恨,便只好作饶有意思状,“那会是谁?”
“谁?”文少爷冷然一笑,颇有长刀出鞘一瞬冷光慑人的气势,“开春那次暗算本少爷的贼子!你肯定也见过,长得不男不女,跟的主子也是妖人一个!我迟早要把这畜生揪出来狠狠弄死!”
这少爷咬牙切齿,司仆大人心中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却慢慢凉了下来。那个眼带妖异的男子,他跟的主子不正是那人吗?那个人之所以让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是因为……只是因为……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微子启表情冷漠的垂下眼来。
文月锦发觉友人低郁的神态,刚要说几句,外间却有家丁样的人推门进来,小心翼翼避到席位后边朝这边摸来。看穿着,那不是左相府的家丁么?他只好拍了拍好友肩膀,努嘴朝那边示意。
微子启抬头见了,神情不知为何更冷了下来。
“姑爷,小姐用过晚膳后四处找您,趁下人没留意出了府,现在正在这外间闹着要进来呢。”相府的下人过来禀报。
文月锦听的嗤了一声,“不肯消停的疯婆子。”
微子启冷凝的面容夹杂了几分哀凉,似是悲悯似是压抑,“我知道了。”便整了衣起身向列座告辞,在一堆人或幸灾乐祸或同情感慨的目光中出了门。
“月锦,我先回去了。”文少爷回忆了一下他单独向自己告别时的语气,轻飘飘带了淡然,不由得摇头叹气,“逆来顺受的傻子。”
是有点哀其不争了。
刚感慨完,手下的人摸了过来耳语。文月锦听后眼睛一亮,“总算给本少找着那畜生了!”急急忙忙找了个借口遁走。
微子启下楼出了门口,一辆马车正停在外间,情绪激动的妇人在两三个丫鬟的围截里挣扎反抗。左相的小女儿长相清秀柔美,娇柔的像一碰就会凋落的花朵,此时却像疯子一般大吵大闹。周围人指指点点,不时冒出难听的冷嘲热讽。
微子启快步上前,冷着脸拨开看好戏的人。
“清远!”妇人一见他走来,眼中泪水便涟涟滑落,推开丫鬟的阻挠扑了过来进了丈夫的怀中,嘴里叫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清远是前任尚书顾如归的儿子。那是左相小女儿青梅竹马的恋人。
神志迷失的女子似乎一直活在假象里,成日叫着的是那个记忆中的名字。明明是截然不同的长相,她却在第一眼见到这年轻人时一口咬定他是记忆中的恋人。她嫁给了名叫微子启的年轻人,他原本是朝廷的新秀,前途无量,却因为被她当做了一根救命稻草而失了自由身。
所有人都唏嘘不已。这个被逼入赘相府,终其一生都被疯疯癫癫的女人当做替身的年轻人。何其悲哀。
微子启面上看不出任何怨怼,语气轻柔的安抚怀中的女人,发觉她衣衫单薄,皱了皱眉看向那几个丫鬟,“这么冷的天,夫人出来你们也不知道给她多添件衣服?”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