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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我下意识的朝客厅窗户看了一眼,窗帘并没有拉上,窗户的玻璃也是透明玻璃,但奇怪的是从屋里看屋外非常清晰,但阳光就是无法从外尽数透入,似乎在穿过玻璃窗时被屏蔽了一部分,这是什么道理呢?
心中疑惑我上了二楼,顺着木地板的走廊向里走去,两边都有房间,我在右手最靠里一件的屋子见到木呆呆坐在躺椅上的文昌本,一段时间没见他整个人似乎憔悴了不少,连眼袋都十分明显的挂在脸上。
似乎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老头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道:“你来了。”
声音十分平静,就好像我两之间什么状况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知道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到他面前道:“文老爷子,你的年纪都能算是廖叔的长辈了,所以我真的不想骂你。”
“我明白你的愤怒,你觉得是我给你下的局对吗?”
“至少你在这件事里是相当主动的帮人坑我。”
老头缓缓坐直了身体,掌心对我缓缓抬起双臂道:“串子,你看到我的手没有。”只见他的掌心黢黑如墨,就像是被人用墨锭涂过一般。
但是这种黑并非是颜料涂上的黑色,而是由内而外透露出的颜色,如果没有一双看人头发的“慧眼”,是很难看出这一破绽的。
这种状况不难理解,这是法身被破之后的状态,果然没看错文昌本,他果然是个身负奇功的小老头,白事知宾或许只是他用以掩盖真实身份的职业。
想到这儿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给我一个说法了吧?”
“串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太小,所以我没法告诉你,但廖先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是一个镇尸道人,如果见到有人在养尸地配冥婚或是鬼婚,我就会在暗中下手镇尸,防患于未然,这一辈子我不知道镇了多少差点异变的尸体。”
“所以你家围墙外面留有鬼烧香的痕迹,就是因为你暗中镇尸?”
“没错,这么多年我镇了不计其数的尸体,而且手段异常残酷,甚至很多死尸家人都因此折了福寿运道,我知道自己迟早一天要来报应,但没想到取了我一双手和家人性命的居然会是他们。”
“你说的他们指的是白银宫的人?”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正是这些人废了我的手,正是这些人取了林山的性命,正是这些人把你送进了监狱,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他们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逼我说出廖先生的下落。”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大宫主”说我与他有血海深仇,估计他是找不到廖叔,所以把这笔账算到了我的头上,这王八蛋报仇都能报的如此随意,真是太有个性了,想到这儿我道:“他把我送进监狱的目的是想等廖叔来救我对吗?”
“没错,如果廖先生不来,他就直接干掉你,没想到你的人脉广阔,不但监狱里有人力挺保你,外面巫山派的人也找到他们为你求情,所以白银宫的人一时半会动不了你,大宫主所以才会恼羞成怒,他早就放出风去说你和他有血海深仇,如此一来谁还会替你出头呢?”
“明白了,他这么说并不是真的因为和我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而是为了孤立我,让巫山派的人不敢为我出头,然后他想怎么摆弄我都可以,利用我引来廖叔,然后一举拿下?这个计策果然缺德啊,不过文老爷子,今天你和我说这些隐情的目的何在?难道你和他们彻底翻脸了?”
“我只是想替林山讨回一个公道,他是我妹妹唯一的儿子,大宫主要报仇,要对付廖先生,干这个孩子什么事情,凭啥要杀了他,简直是丧心病狂。”说到这儿文昌本气的连连咳嗽。
话说到此之前我所不能理解的种种似乎都完全明了了,绕过来绕过去,这一切还都得从廖叔身上说起,而我是替廖叔受过啊。
76、活见鬼
“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白银宫的人对吗?”
“没错,我十五岁就入了白银宫,如今已经足足过了六十个年头,每年他们都要从我的头上搜刮不菲的经济利益,就是一群趴在人身上吸血的吸血虫,结果到头来我老了,他们就这样欺负我,欺负我的家人。”老头越说越愤怒,吹胡子瞪眼似乎恨不能吃人一般。
从他头发的变化基本可以看出这老头的愤怒不仅仅是来自于外甥的惨死,还有自己被“组织”抛弃的愤怒与悲凉。
人最悲哀的不是被误解被出卖,而是当你全心全意为一个人、一个组织做事,当你诚心实意的认为自己已经成为对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时,却突然发现你在对方的眼里根本没有丝毫价值,基本就相当于是一根甜水被嚼干后的甘蔗残渣,分分钟就会被吐入垃圾桶里。
而这也是老头最为愤怒之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组织内”的人,一辈子心甘情愿为对方卖命效力,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物品,对于他而言这一生就像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年轻有利用价值时,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不可缺失,然而到老了以后却发现这些人曾经对自己说的都是假话。
脑残粉一旦转变为黑粉,那一定比最坚定的黑粉都要黑,所以文昌本根本不顾死活了,想拉上我和白银宫的人叫板。
当然我现在也算是被欺负的那一拨人,能找到一个“同伴”并肩作战当然是好事。
想到这儿我和老头道:“老爷子,咱两都算是给白银宫的人摆了一道,你对他们比较了解,我们应该如何对付这些人?”
老头叹了口气道:“说实话,白银宫里我只见过一位护教长老,他是专门负责收取费用的人,所以每半年我都会和他见一面,此番他们利用我的侄儿栽赃陷害你,说是给我网开一面,免了我半年钱粮,这算是什么?给我的买命钱?”
“这些人做事情确实太混蛋了,这种行为都能有?”我愤怒的道。
“没错,他们从来就不把我们这样的当成人,但却靠我们养活着。”
“这也算是名门正派?”我诧异的道。
“是啊,白银宫是正宗道门地址,说起来也是清修之人。”
“咱们如何对付这帮人渣,总得有计划啊。”我道。
“计划当然有,我们可以从钱上面动手,我知道这些收钱的人得了钱之后存在哪个地方,到时候咱们过去点他一把火,白银宫哭都没有眼泪水。”说罢老头哈哈大笑。
说实话我没感觉这是多高明的招数,所以也不觉得这话有啥可笑的,等老头笑开心了我道:“把他们的钱烧了有意思?”
老头也不说话了,就在那儿坐着哈哈大笑,就像全世界最愉快的事情突然被他全部知道了一样,看他几近癫狂的模样,我心里估计这老头可能受不了打击,整个人已经是疯了,暗中叹了口气走出屋子对门口的文游海道:“老爷子情况有点不对,最好带他去医院看看。”
文游海也是满脸的痛惜道:“串子,你这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点点头道:“能理解你们,让老爷子不要想太多了,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离开老头家里后我心情颇为沉重,因为我根本没有对付大宫主的手段,一路郁郁回到家里,打开门感觉屋里阳光黯淡,但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屋外的光线非常好,这一状况和我在文昌本家里见到的完全一样。
这肯定不是我的错觉,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我走到其中一扇窗户前本想打开窗户,却发现推窗就像是被胶水牢牢黏住一般,纹丝不动。
这肯定是出问题了。
刚有这个念头就见玻璃窗上倒映出了一个人影,这人穿着一套白衣,看着就像是医院里的医生,与此同时我看到他的手上横握着一根银光闪闪犹如长啸一般的银管,其中一端正对着我。
这下可是要人命的节奏了。
我一转身,根本就看不清人的模样,就见黑暗中几点寒星闪烁,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觉得面颊上透入一丝寒气。
从寒气沁入的位置我知道分别是印堂、攒竹、丝竹空三处穴道,我顿时觉得脑子一阵发蒙。
难道这银针有毒?想到这儿我心顿时沉到了胃部以下……再后来我就完全没有知觉了。
当我再度恢复感觉,老爸老妈已经下午打牌回家准备晚饭了,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我猛然醒转,就好像是刚刚睡醒一般,只觉得精神倍儿好,丝毫没有中毒迹象。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我刺破手指,滴了滴血在银器上,银器的颜色十分正常,并没有异变,我紧张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不过我可以肯定三处穴道是中了银针,至于说这人是如何混进我家里而不露丝毫破绽,这三根银针究竟起到何种作用的?我完全不知道。
还是得咨询文老头,想到这儿我掏出手机,结果发现手机上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文昌本打过来的,我赶紧回了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文游海,他带着哭腔道:“串子,你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发现我父亲有什么不对头的状况?”
“我当时不就和你说了吗,老爷子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癫狂。”
“岂止是癫狂,我爸一直笑道现在,人已经快不成了。”
难道老头也是因为中了银针?想到这儿我掏出《风门奇术》就打算去文昌本家,因为这书有对于穴位的控制,如果对方真实在人体穴位上下功夫,那我就有把握靠书里记载的内容搞定他的症状。
没想到的是我推开门就看见大门门梁上吊着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老妪,老太太身上穿的布衣打满了补丁,脸上,手上就是皮包骨一般,最可怕的是虽然绳子套在她脖子上嘞的舌头都吐了出来,但她的眼珠子却对着我骨碌碌转着。
我吓得差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