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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西山这边一起杀人抛尸的案件。
我扶着树干单脚站起来,眯着眼看那个身影,然后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试探地叫了一声,“沈知行?”
那个黑影发出一声嗤笑,声音贱贱地说,“沈知行?那位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吗?看来我得重新估量一下程小姐的身价了。”
听出是周郴的声音,心中松懈,我腿一软差点又坐在地上。
他及时上前揽住我的腰,“还能不能走?”
我心中还在为周郴的从天而降而惊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心情好,出来郊游不行吗?”
大半夜的出来郊游,我只能在心里呵呵了,然后我就想起之前在医院里他给我的那通电话,估计他挂了电话就来这里了,我要是再等一会儿大概就不会出现这一出了。
对周郴这大半夜的能屈尊降贵到这破地方来找我,我心中不感激是假的,但平时里和这人执拗惯了,一时也说不出来感谢的话来。
他又很是煞风景地说出一句,“可别说感动得要以身相许之类的话啊,我可受不了!”
一句话将我心里的感激打散得不见踪影,我咬了咬牙,“你还真是……”
他打断我,再次问,“自己能走吗?”
我说,“还好,麻烦扶我一把。”
他没扶我,反而在我跟前蹲下来,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愣愣地说,“你这是……要背我?”
他声音很不耐烦,没好气地说,“难道你还想让我抱你?想得美!”
“我……”真不是这意思,但最终我还是爬上了他的背。
他背着我站起来,还不忘毒舌地来一句,“你平时是吃铁的吗?”
我被噎了一下,这人真是……算了,如今命运不在自己手里,还是乖乖听着比较好。
“我爸找到了吗?”
“找到了,你家那位老爷子躲猫猫玩得挺不错,自己就在医院里面躲着,让一群人急哄哄地跑进山里找他,能找到才是怪事!”
我有些无力地说,“找到了就好。”
我刚开始是直着身子扶着他的双肩,渐渐体力不支,只能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随着他的一起一伏,几欲裂开的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背过了,这种感觉,真是让我很是怀念。
说起来周郴和曾经的林峥还真是有点像,尤其是体型和身高,排除他性格中的阴沉和嘴里的毒舌,本人不坏,偶尔还能给我施舍点口粮,所以这些年能坚持着和新欧传媒一直合作下去。
路上也不知道他问了什么问题,我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说到了。
我皱着眉头,浑身酸疼疲惫地睁不开双眼,意识有些模糊,感觉好像回到了多年前,我在他肩头蹭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些娇嗔,“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他没回答,我却猛地清醒了急急抬头,才发现如今我们已经置身医院我爸的房间里,满屋的人将视线落在我俩身上,赵无恙和睿睿也在。
我对上睿睿的双眼时,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我急忙拍了下周郴的肩膀示意他松开我,他却径直走到人群里,将我放在一把椅子上。
我急忙要站起来,他却按住我的肩头说,“别逞强,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情况,不能马虎。”
一屋子的人神色各异,一声不吭。
我不明白周郴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引人误会的行为,皱眉看他,他却只是微微勾起唇角,不动声色地说,“既然人已经回来了,那么大家都散了吧。”
他又让护士叫医生给我检查伤处,等到房间里的闲杂人都走了,只剩下赵无恙和睿睿,还有我爸。
碍于睿睿在场,我只能看向周郴,用眼神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闭嘴不语,等到医生进来,碍于外人在场,我更加不能说什么了。
我笑着对睿睿招手,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赵无恙开口说,“你要是真的忙不过来,那睿睿就让我带着好了。”
☆、第49章 累
我脸上笑容僵住,张口就说:“我不是故意的……”
赵无恙脸上看不出喜怒地说,“我知道你忙,所以让睿睿去我那,你也少了点负担。”
我想说,我从来没想过照顾孩子是我的负担,但接连两天没有去接孩子,如今所有的辩解都是苍白。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到了我那位前夫,从前平淡的日子突然被打破,不过是两天,我却不止一次地想到了心力交瘁这个词,孩子,老人,交际,工作,公司……等等,在过去的五年里我一直在为之拼搏努力的东西,如今只是觉得很累。
周郴在旁边站着不说话,我爸床上躺着睡觉,医生只是负责检查我的脚腕,确定只是轻微骨折,正位之后多休息就好。
后来赵无恙带着睿睿离开,没说要带我一起走,我也没脸拦着不让他走。
只觉得周围满满都是压迫感,也顾不上周郴在旁边看着,趴在桌子上将脸埋在手臂里。
周郴说,“有时候女人适当软弱一点,更能得到男人的关心和体贴。”
我说,“而有时候女人的软弱,却只能成为弱肉强食的对象,如今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里,有钱不挣是傻逼,谁会管你是男是女。”
周郴嗤笑一声,“那得看是什么男人了,你在我面前表现得软弱一点,再像女人一点,说不定咱的合作就不止现在这样了。”
我扶着脑袋坐起来,冷笑一声没有接话,而事实上我想说的是,我没有和男人合作到床上的意愿。
我扶着桌子单脚站起来,只是还没起身,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我晃了晃就倒了下去,再后来的兵荒马乱都有些不清晰了,只觉得很累,很想休息。
总之等我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手上有点刺痛,我睁眼就看到头顶上挂着的吊瓶。
病房门被推开,周郴提着一个保温杯进来,放到床头柜上说,“昨夜发烧到40多度,你也挺能撑的。”
我重新闭上眼没有说话,他让我起来喝粥,我说没胃口,正好护士进来让我量体温,他不再说话。
我们两个就这么待了一会儿,吊瓶水没了,他要起身去叫护士拔针,我将体温计拿出来看了看,已经不烧了,自己三两下将手上的胶带扯下来,在周郴的目瞪口呆中拔了针。
我自己按着针孔要下床,他将我按回去,有些无语地说,“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抬眼看他,“我去洗手间也不行吗?”
他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松开我说,“我给你叫护士。”
他出门去,我没有等他,扶着墙一跳一跳地跟着他后面出去,然后径直离开了医院。
我开车回道公司,正好还赶上了开早会,一公司的人看着我负伤回来都有些好奇,我没理会他们,直接说了针对CL地产的提案还有最近政府关于地铁沿线广告的竞标,这两个方案拿下来一个都是大头,如果两个都拿下来那就真是值得放礼炮庆祝了。
等会议室里的人都走了,秘书姗姗走过来说,“程总,你昨晚后来去哪儿了?”
我从桌子上抬起头,整理了一下头发说,“怎么了?”
姗姗说,“昨天上午来的那位,下午又在咱公司等了你半天,一直到晚上咱们下班的时候他才离开。”
我听完有片刻的怔忪,对姗姗说知道了,就让她出去。
“程总,还有一件事儿,小周说她家里出了点事儿要辞职,总经理办公室的人事调动都归您直接管辖的,所以你看这……”
“你看她有什么难处,尽量解决,不能解决的话就批准离职再招人,这个岗位责任重大,你慎重一点,找个比较牢靠的人顶贴。”
姗姗说知道了,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睿睿被赵无恙带走,晚上我似乎更加没了回去那个空荡荡的房子的欲望,在公司里天昏地暗地待了几天,看着手下员工加班加点赶提案,有不对的地方及时修改。
最近这几天那些让人不安生的人似乎都销声匿迹了,而那天在西山医院里我把周郴甩掉之后他竟然也没来找回场子,也是有点稀奇,但我也落得一个清净。
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前几天的兵荒马乱是不是都存在过,直到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沈知行的声音透过信号夹杂着电流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冰冰,他淡淡地说,“程小姐是不是有点贵人多忘事,今天已经周一,我怎么连贵公司的影子都没看到?这个机会如果不要请提前说,有想参加竞标的多得是,这个名额你们不愿意要,想要的多得是!”
☆、第50章 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一拍额头,“抱歉,我……”
话音未落,电话另一头已经只剩下忙音了。
我放下手机拨了内线,很快姗姗走进来,我说,“CL的提案最后的收尾工作已经做完了吧?”
姗姗说,“已经好了,昨晚策划部的几位加班到今天凌晨四点多终于做了最终定稿,只等CL那边通知过去……”
我摆了摆手站起来说,“不用等了,现在就带上提案内容,纸质版的提前打印好二十份……不,三十份,叫上两个人跟我一起走。”
姗姗诧异地说,“这会儿直接去CL吗?那叫上哪两个人?”
我说,“你看着叫,这次做提案的整个过程你都有全程参与,谁比较合适,谁在提案的过程中表现最突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姗姗说好,点了头就出去了。
公司门口集合的时候,我看着姗姗背后跟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做文案的贺菁菁,平时一直文文静静不怎么说话,另一个是新来的年轻小伙齐明朗,脸上带笑,顶替已经离职的小周。
我只是对两人略微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留太多的注意在他们的身上,问姗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