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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不得˙画瓷-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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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凉了罢,我叫她拿下去加炭。”
  “好,加好炭送去给沫儿。”
  “是,臣妾知道了。”丽妃不会多问,同时也清楚了我与丝绦的关系。
  我想应该是时候让她知道我的意思,免得她猜来猜去那么忧心。
  
  昭阳宫光线幽暗,外面值夜的宫女也没点灯。
  丽妃的睡相十分好,即使醒着也一动不动,就如此刻。
  我以为她要和我说什么,但是直到迷迷糊糊睡过去也没听见她开口。
  清晨时分,突然听见“喀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我猛地醒了,张口问:“什么动静?”
  丽妃答:“冰雪融了,屋檐的冰棱子落下来。”
  不一会又听见几声,像瓷器打碎了。我舒了口气,缓缓扭头去看她,发现她的眼神异常清醒。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问:“很早就醒了?”
  “后半夜刮风的时候醒的。”丽妃莞尔一笑,起身想唤人进来伺候。
  我止住了她,拉着她的衣袖问:“丽妃,有什么话想跟朕说?”见她眼晕灰灰,大概是一夜未睡,我怜惜地将她往怀里拉。
  她温顺地躺在我臂弯里,犹疑的目光始在终逃避我,想了许久才开口说:“臣妾并非争风吃醋,只是沫儿的身份实在特殊……”
  “朕知道。”我拍拍她的脑袋,“在没有给她确定的身份之前朕不会逾距。”
  “不……不是。”丽妃紧紧闭起了双目,“臣妾……总觉得她身上有很多秘密。”
  “说说看?”
  丽妃的手指微微发抖,泄露了内心的忐忑,她应该是没有把握在我面前说对丝绦不利的话究竟会有怎样的下场。说明她已经洞悉了我对于丝绦的珍视程度。
  丽妃转身从我枕下抽出一条丝绢提在我面前,“这是沫儿的吧?”
  青花的纹路与净白的底子,静静垂着。
  我伸手拂了拂,点头:“是。”
  “皇上心思缜密,难道不觉得有何不妥?”
  我干笑道:“她的身世户籍是假的,这点朕知道。”
  丽妃微微蹙着眉望了我一眼,低头说:“臣妾发现……她偷偷去了绪阳殿。”
  那是禁地,哪里是她可以随便出入的。我觉得眼皮直跳,却仍然不以为意地笑着:“你看错了吧?绪阳殿她进不去。”
  “她进去了。”丽妃颔首道。
  
                  声如磬…2
  丽妃的话是毋庸置疑的,她从不说谎。
  我匆匆起床去穿衣洗漱,赶在早朝之前去慈宁宫。
  任何人想要进出禁地必须有令牌,除了我便只有母后有权利赐令牌。我当然不认为丝绦是偷偷去绪阳殿,且不说她对察德毫无感情,就算她很想去,也不会冒着违反宫规的危险做这么没分寸的事。
  
  这些天被冻得如冰雕一样的树木像是沐浴了一番,滴滴嗒嗒往下淌水。
  地面上湿漉漉的,灿灿的阳光照得水迹发亮。
  我来得太早了,母后还在梳妆。
  她或许知道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来问,发髻才梳了一半就走出来见我。
  “什么事?说罢。”
  “母后可知道沫儿去过绪阳殿?”
  “知道,是哀家令她去的。”
  我如释重负,紧绷的脸终于展开了笑容,“原来是这样。”
  母后无奈道:“甯太妃隔三差五要给察德送东西,这才关了大半个月就来了几回了?哀家可没那么多人手供她使唤,今后就让沫儿一个月去一趟绪阳殿。”
  “送什么东西?难道皇宫里没有?”
  “是甯太妃亲手做的点心,她就是太宠察德了,惯得他如今这样的下场。”
  我一早的抑郁全都一散而光了,回头一想觉得丽妃太冒失。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擅自去做,丽妃只要稍微往慈宁宫跑得勤快点便知道其中原委了。
  我走之前又拐弯抹角说:“母后,沫儿住在佛堂后边可是清苦,瞧她气色越来越差了。”
  “难道还要把她供起来?”母后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哀家送了座院子给她还不算宽容?她没品没阶的住在皇宫里不怕别人笑话,哀家还怕呢。”
  “母后息怒,朕只是……担心她不习惯。”其实我是担心她太闷,一个人住在那里无人问津,没有人伺候没有人照顾,也只能守着那片小小的院子不能出来乱走,这样真怕憋出病来。
  “皇上从前宁愿在御书房过夜也不去后宫,如今又喜欢赖在佛堂,外人不明就里的还以为皇上看破红尘想出家。”
  “出家?那可不成。”我冲母后傻傻笑了笑。我的爱情才刚刚发芽,对未来的向往从某时某刻开始变得缤纷绚丽,这一生还长着,怎么会想结束呢?
  
  丝绦的院子很小,屋子很窄。这原本是给打更值夜的宫人们住的,不过寂空大师说佛堂里有专门打更的僧人,于是将那屋子里的宫人撤了。
  院子里的苗圃一片狼藉,枯萎的枝叶缭乱。阴面的角落里有一些积雪未化。
  偏偏那积雪里长着一株弱小的白梅。
  尽管那样弱不禁风,也开了一树的白花。我想起床头案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簇风干的白玉兰,其实换成白梅也可,这样一年到头都可以用新鲜的花儿。
  我把人都留在了门外,自己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可是不见丝绦出来。
  她竟然冷落我。
  望着紧闭的木门,不知她在里面做什么。我要先敲门?还是径直推门而入?
  敲门……作为皇帝,这事我没干过。
  径自推门进去,似乎又有点冒犯她。
  真纠结。
  
  挠了半天额头,我只好悻悻地走出去让齐安喊了声“皇上驾到”。
  她总算从屋里出来迎我了。
  于是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顺便叫齐安把院门关上,因为风大。
  她还穿着那种类似道袍的衣裳,虽然她穿什么都好看,但是这也太薄了。
  进屋之后,她请我坐在炭火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在一条矮矮的长板凳上。这样她正好比我矮一截,刚到我胸前。
  看四周简陋的摆设,我脸上羞愧得发热。竟然让她受这样的苦,我却不能悖逆母后的意思。
  “穿得太少了,冷吗?”我伸手捏捏她的胳膊,真想把自己所有的衣裳都套去她身上。
  丝绦低着头没看我,答:“身上不冷,我穿了夹袄。”
  我觉出她情绪有些微妙,于是没说话了,盯着炭盆里的火苗。
  那炭盆周围摆了几团泥巴捏的东西,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一块块被捏成圆的扁的泥巴上雕出了各种图案。我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是放不下这门手艺。”
  “闲着也没事。”
  “闲着没事就去绪阳殿了?”
  她仰起头看我,反问:“皇上不知道是太后吩咐的么?”
  “怎么不告诉朕?”
  “皇上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底气都这样足,令人怀疑她没有害怕的东西。
  我拎着她的胳膊拽她起来,让她稳稳坐在我腿上,“朕日理万机,但心中不曾遗落你。”
  她没说话了,安静地倚着我。
  温香在怀,软软的仿佛一捏就化。
  我不是柳下惠,控制不了躯体里那些年轻的血液。任凭臆想充斥迷糊的头脑,紧张而愉悦。
  她察觉出了什么,想要逃开。
  担心她起身之后在她面前我会更尴尬,赶紧揽住她,“等一下、等一下我就好了。”
  她抿着唇又倚了回来,头枕着我的肩,鼻息一下轻一下重地拂过我的喉结处。
  我看今后还是不能与她独处,既然迟早是我的,何必急于一时。放松地阖目养神,揉着她的手指轻轻说:“去绪阳殿送东西可以,但是交给宫女就好了,别去见察德。”
  “嗯。”她乖乖地应了。
  我心中顿生成就感,死死抱住她。
  
  二月祭天之后,江南地区开始大规模迁徙移民。
  事情总不会如预想中那么顺利,突发的危险和变幻莫测的局势令人寝食难安。
  我夜夜伏案至二更,连丽妃那里也有好些时日没去了。
  佛堂还是会去的,陪母后去坐一小会儿,无非是要看丝绦两眼才安心。
  听闻如嫔近日时常邀丝绦去她那里抄经,也难怪她们从前就相熟了,丝绦也乐意去。如嫔真是个人精,惹得我心里头蠢蠢欲动。
  忙到子时,我便去了撷华殿。
  如嫔半睡半醒地窝在矮榻上,眼波娇得能滴出暧昧来,“皇上,大半夜来搅臣妾的好梦。”
  我笑问:“什么好梦被朕搅了?”
  她半裸的肩背往我身上蹭了蹭,“皇上觉得呢?”
  我笑着将她的手腕钳住,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嗓音压得极低:“明日请她过来抄经,顺便留她用午膳,朕在你这住几天。”
  “臣妾遵旨。”如嫔鲜艳的唇凑了上来,在我颈上轻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过年啦,池子给大家拜年,祝愿JMS吃好喝好,玩好睡好,牙好胃口好,身体好家庭好~ 
话说我有个龋齿越来越严重,不能吃我大爱的牛筋了,过完年要去补牙,呜呜呜…… 
                  声如磬…3
  湿润的天空开了晴,凉风刮着薄云。
  窗外有杏花缭乱,柳絮绵绵。
  对着美人喝茶,什么也不用想,光看着就觉得惬意。
  每回如嫔请丝绦来都会知会我一声,真是懂事。
  虽然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可也没有谁敢挑破。
  妃嫔们不能容人,但是也没办法,她们算是引狼入室罢。当初可是为了巴结母后拼命地对丝绦示好,如今想撵她走,仍旧要巴结母后。可毕竟母后算是默认了我与丝绦的关系,察德又被软禁,任甯太妃在外面传多难听的话,宫里照样规规矩矩。
  
  皇后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怨愤,她憋不住气儿,身边的侍女就倒霉了。
  那日我去看玲珑,皇后又在摔东西。可怜绿姝手上剌了道血淋淋的口子跪在宫门外,乳娘抱着哭嚷不止的玲珑避无可避,躲在了一张桌子底下。
  我大步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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