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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平静,让珑髓觉得羞耻,他以为自己还是以前哪个对他无力反驳的珑髓吗?抱歉呢,百战,我现在是个没了娘,没了女儿的失心人,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对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是不能做的!
使尽了全身力量,他松开了钳制她肩头的手。
他不相信,不相信她会杀他,会伤他,他知道她是善良的,她一直一直一直都那么善良,将所有的伤痕都独自承受了,他相信,她不会——
“唔——”百战哼了出声,他震惊的表情显得扭曲,眼神从她那手充满了憎怒的眸子慢慢地移开,她清瘦青白的脸,她着了红裳的手臂,她白皙如雪的手在自己的胸口,那里——
两手交握着的金簪,刺进了他的身体?
“髓儿……你当真……如此恨我?”百战无法相信,她会恨自己到如此地步,血泊泊流出,淋在她白皙的手上,红与白得交融如此触目惊心。
珑髓盯着他衣服上渐渐扩大的血湿,还有顺着金簪流到自己手上的血液,她紧抿的唇角一下抽出笑痕,手中的力气更甚,仿佛要把整个金簪都刺进他的身体里才肯罢休。
正文 活死人
“你说呢?”珑髓咬牙冷吟,泪水自狂乱的眼眸中流泻,深沉的恨意如同手上粘腻的血液,黏黏的温温的,却暖不了她的心,她等着手中的血液冷了,冰了,寒了,一如没有了心的她只留下满腔满腹的憎恨。
她手上的力道更重,手在颤抖,边抖着边要将金簪更深地刺进他的身体。
“你要我死吗?”一手探起来,把握了她的雪白的柔荑,还有流出来满手鲜红,她的手在发抖,是恨的发抖?还是依然有情?
他没有把握,她的眼睛中痛苦让他无法确定。
大手握着她的柔荑,试图要用自己温暖她冰冷的小手。
“放手……放手!!”受不了他的动作,他的手,就像是曾经刻骨的羞辱一般,一下子,所有受到的折磨,全部一股脑儿地回到她的脑海。
珑髓无法忍耐那些不堪的羞辱和可怕的回忆,她惊慌抽手,将刺入的金簪狠狠地拔了出来,伤口的血液像鼓冒的泉水一样汩汩地流。百战一个稳,颓然掩了伤口跪在地上。
她下手刺了他,她把簪头拔了出来,心脏跳动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怦怦地回响。你有这么恨我吗?你知道曾经我的感觉了吗?这样的感觉就和曾经我的感觉一样,恨着,用恨去淹没了那份懵懂的情感,结果失去了所有理应珍惜的东西。
“髓儿……”他站了起来,移了步伐朝她走去,他前行一步,珑髓后退一步,他再行,她再退。
“你再过来……”她扬起了手,上面的血迹,还有她手上的血迹都呈在他眼前。
“你想杀我不是吗?”想杀的话……如果杀了的话,就可以挽回……“我让你如愿以偿不好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两手握了金簪防备地伸直。她泪如泉涌,为什么不愿见他,因为自己克制不了那份憎恨,她说过她发誓过,她不要当一个像他那样冷暴无情的,她要把一切都找出真相,她要让他们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自责,她要将那些肮脏的事公布于天下!
“原谅我好不好?跟我回落城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一次,他保证,保证不会再伤害她,他们两个到没有尚书府,没有永昕,没有那些仇恨的地方,他们两个重新开始。
“原谅你……”珑髓痴痴地笑起来,她停下了后退的步伐,原谅他?那么为什么不原谅娘?为什么不原谅错儿?原谅你?呵呵呵呵,看到她的眼神再次迷离,百战的心陡然一沉,他想要上前抚平她眉间的伤痛苦,等他再想前的时候,珑髓趁他措手不及之时,再度用整个身体握着金簪冲到他的怀里。
金簪没入他的下腹,与之前不同,如果刚才因胸骨造成她没有办法全刺了进去,那么这一次,金簪是彻底的,除了她握着的那部分华丽的雕饰外,彻底地刺进了他的腹部。
喉咙一热,翻涌上来的红血从他的嗫嚅的唇间挂上红丝流下,滴答地落到她的胸口,白皙的胸口上,流满了他的血液。
珑髓的目光定定地,看不见他的痛苦,听不见他的呻吟,她的声音冷得更冰窖一般,“你死,还是我亡?你说呢?你死,我亡?”
她握了金簪的手将没入的簪子抽了出来,然后再一次狠狠地刺了回去,他压下痛哽,两手环过她的颈脖,像一张羽翼,要将她彻底里笼罩在自己的身下一般。
殊不知,这对珑髓来说犹如凌迟,他的体温,他的味道,他的抱了自己的感觉,往事一幕幕,一幕幕,走马灯一般晃过。
她曾经想要抓住的东西,得到的是什么?屈辱和折磨。
她的娘?疯了,死了。
她的女儿?不足七个月,不足七个月啊!!!鎏纹要生下儿子,她如愿了,而自己呢?女儿,我的女儿,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女儿,我的错儿:“我的错儿啊!!!!我的……我的错儿啊!!”她失声痛哭,哀鸣不足以发泄她心中的悲伤,像迷了路,受了伤了的雌鸟,反反复复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可是呢……却已经死了,死了。
“我明白……髓儿……”刺进自己的身体的硬物,拔出来,疯狂地又要刺进去,两人站着的脚下,衣服湿了,地上一滩红血。
他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在他手里捧着哪个小小的人型时,她那么小,那么脆弱,她还该母亲地身体里慢慢地成长,然后哇哇落地……没了,没了。
跟着寻了声音追来的侍卫,柳儿,以及尚书夫人,还有鎏纹看着眼前充满了哀伤的一幕,还有珑髓失了心神的疯狂,都怔住了。
百战在埋首在她耳边,不停地说:“我明白……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男人不会怀孩子,不会知道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那是自己身体里剥离出来的生命。如果不爱她,怎么会忍受着各种不适的症状想要将她生下来?母亲是最爱着孩子的人,最爱着最爱着,你口中的明白,根本无法理解我的心情。
“姐姐!”到头来,还是柳儿先吃出声音,小姐早就吩咐过她,虽然现在珑髓看起来平静无波,但是正因为她是这样,所以谁也无法预料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心中的沉积不是随时间消失,而是越积越硬。冰吗?冰下面却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柳儿的声音,抽回了珑髓的心智,她茫然地转过身看着柳儿:“柳儿……”眸色中一片迷离,迷离地如坠五里云雾。
柳儿看着她的眼睛,不自觉含了泪,走过去对她说:“姐姐,你忘记,我们来是做什么了吗?”
“做什么?”她嗫嚅,好半晌才想起来,“对,我要带娘,还有错儿走,我们要一起……一起……永远生活在一起……”
百战看着她完全失了心神,迷茫地样子,想要再唤她,柳儿先道:“你放手吧……她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正文 珑髓的盘算
到底,他把她逼到了什么地步?不自觉松开了拥抱她的手,她摇摇晃晃,步履不稳,走得偏偏倒倒,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似的。
柳儿走到她面前,敞开披风将她包裹进温暖里,珑髓白了双唇喃喃地抖动着:“起坟,起坟……”
“恩,姐姐,我们起坟。”
拥了珑髓蹒跚的步伐向前,百战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把她伤到什么样的地步?伤到现在这副模样……都是他的错……
“战儿,战儿……”二娘飞跑过来,一阵手脚无措,他竟然留了那么多血,而且金簪现在还刺在他的腹上,“大夫,找大夫啊!!”
“相公……”
百战周围的惊慌和担忧,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手捂着腹部,握着她的金簪,连金簪都有了温暖,可是,髓儿的心早冻成了寒冰。
他想要伸手,想要抓出她蹒跚远去的背影,但,抓住了又如何?她恨他,恨他,恨不得措骨扬灰的恨他。
而自己又能怎么做?把她逼到这一步的人是他?害她伤痕累累,形如枯槁的是他,让她痛不欲生的人是他,他就像她生命中最为残忍的野兽,把她的梦想、希望撕得支离破碎。现在,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什么都做不到。
柳儿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远去,铃铛的声音幽幽地入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鎏纹关怀着他伤势的时候,才竟然地发现,他像一尊雕像屹立不动,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由于突来的以为,才走出了尚书府,珑髓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未免再生事端,开棺移坟的事暂时搁了下来。
珑髓醒过来时,朦胧不清的视线里一个人欣长的影子,她勉力地眨眨眼,才看清眼前正一勺一勺将药汁送进她口中的人是王儒意。
“你醒了?”看到她迷茫有些错愕的眼神,他道,“是我要龙煌让我在这里的。”
珑髓的眼侧过他的身子看外面,想要柳儿进来,毕竟……
“让我在这里,好吗?”他的声音有些干哑,看穿了她的回避。
“二少爷……”她清清地说,“让柳儿进来吧,你,该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
“婉儿,龙煌都告诉我了,所有的一切的事。”王儒意将手中的药碗放下,“那天如果不是百战强带走了你,你应该是我的娘子。”
“不是,二少爷,我没有告诉你,早在那天之前,我已经让百战碰了我,而且从十四岁到十九岁,他碰了我四年,遇到你之前,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我之所以愿意给你,是因为我想逃避,逃避他,逃避那些事,可是,你知道吗?”珑髓抬起苍白无力的手指,柔嫩的指腹滑过他的脸颊,她柔了声音微笑着说,“还好,那天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我是这样庆幸着。”
“婉儿……”他感觉到挫败。
“二少爷,你听我说,你当时对我说红颜祸水,对吗?这句话,想来或许真的有道理,所以我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