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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毫不留情打破她的希望,“你问我是不是对你有兄妹之情?髓儿,你应该先问问爹,是不是对你有父女之情?”他顿了顿,仿佛刻意提醒她的道,“别忘了,你的亲爹可是见不得人的戏子。”
她难堪地别过头,目光留住在屏风外沉睡的永昕身上。
娘,你贵为公主,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戏子私通?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为什么不合离?
合离,你是一国的公主,即使合离了谁敢定你的罪?为什么要呆在这里,还要把我生下来?
伴随着痛苦而来的疑问排山倒海地扑想珑髓。
如果没有这些事,她是不是就可以拥有一个爱她的爹,一个疼她的娘,一个能给她温暖的哥哥?
即使被百战所伤,她依然不死心地追问:“没有这些事的话……我娘如果没有嫁给爹……如果我生在平常人家……如果没有那些死掉的活着的痛苦……你呢?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她的眼睛柔得像水,溢上心头的柔软,一阵的抽痛。
他残忍地回视她的瞳孔,不给她一丝希望,冷酷地说:“如果没有这些,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她不得不认命,不得不低头,反正,因为这副身子里流着的血,所以,她是不是就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正文 磕头
磕头
应该说很顺利。
马车载了珑髓和永昕到了别苑。
别苑对她和永昕来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在这里正式为妾。呵呵,总是有人能变了法将她的世界彻底的摧毁。
张叔成了张伯,白发苍苍。
“小姐,你真的……”尚书府的丫鬟在门外,屋里只有张伯,珑髓和永昕三人。
珑髓“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张叔,我和娘没有别的亲人,只有你,一直对我和娘最好。张叔,我求求,帮我们想想办法,让我和娘能从这里,从尚书府逃出去。”
“小姐你快起来。”
“不,张叔,你不答应我,我便不起。”
“你?你到这里,是想要……离开?”
“是。张叔,我娘已经疯了快二十年,二十年了她在那个空无一人的院落里,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决定了,失去所有都没有关系,在娘的后半生,我想娘平平静静地过完后半辈子。”
这副身子下的血脉永远不可能更改。
那些陈年旧事就是毒瘤,永远,在百战心中,在二娘心中,在爹心中,生了,长了,毒了,烂了,腐了。
已经找不到出口了,惟有离开这个尚书府。
失去清白,没有关系;失去身份,没有关系;失去自己所一心向往的温暖,没有关系。
从此,娘就是她的依靠,只要和娘在一起,只要能够享受到所谓的人生的片刻幸福和安定,而不再忍受折磨,不再忍受那些伤人的话和事,什么都可以付出。
她这几天来对百战的顺从,不过是掩人耳目。
张叔被她的话惊道,他问:“小姐,你说平平静静后半辈子?公主她……”
她抽泣不已,站在她身边的永昕只会傻笑,说:髓儿,髓儿,髓儿……
髓儿啊……她无力摇头:“二娘……给娘的饭里……可能有……有毒……”她抓出永昕的手,将衣撂起,白皙的手臂上面全是像麻疹一样的红色斑点。
“我立刻找大夫。”
“不,张叔,不。我好不容易才把娘带出来,我……我有银子,只要带娘离开……我就找人治她的……病。”
“回宫,我告诉皇上。”
“不行。张叔,当年我的降生已经让皇家蒙羞了……娘,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爱着爹……但是,伤害,只发生在过去就好了……未来,未来……我会照顾娘。所以……”她突地磕向地板,“我求求你,让我带娘走。离开这里,离开他们。”
也让自己心如死灰。从此,只为娘而活着。
张叔,扶珑髓不起。他心如刀割,如果公主当时没有下嫁……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了。
他老泪纵横地点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答应你……”
正文 逃跑
逃跑
“娘,你要乖乖听话,髓儿不叫你,你千万别出声,好不好?”珑髓对着永昕认真的说道。
要趴进床塌下面的永昕已经换上了张叔送来的丫鬟的服饰,她乖顺地笑着,趴进床下,“髓儿,来来。”
“我一会儿就来,娘你先乖乖的,不然,你就再也看不见髓儿了。”
“乖乖,好,乖乖。”听了珑髓的话,她点头允诺,惊然发现自己又说话了,连忙用手捂住口鼻。
看着永昕的天真样,珑髓笑的苦不堪言。
好好的一个人,却偏偏疯了。
她将永昕换下来的衣服,撕烂了一块下来,然后藏起来,独拿了那块撕下来的红色布料,走到窗边,往外用力一扔,布料挂在了树枝上。
深吸一口气,她换乱地对外喊叫:“来人啊!!!来人啊!!”
大门啪的一下被外面的丫鬟推开,珑髓半俯着身子伸出木格子窗外,对着丫鬟嘶叫:“她……她跳下去了,你们还不快去找!!!!”
“什么?”丫鬟赶到窗边一看,果然瞧见被挂落的布料。这些乱了方寸,赶紧唤来人说:“永昕公主跳楼了,快,快,快派人去找。”
“怎么会这样?”珑髓掩面,哀伤地痛哭,甚至要跟着丫鬟也出去找人,不想被阻止了,她喊道:“让我出去!!我要去找她。”
“小姐,大少爷有命,不允许你离开这里半步。”丫鬟生硬地说,同时劝慰道:“我们会找到公主的。”心理却想着,死了最好。
“我要出去找她。”她顾不了那么多,就想往外冲。
丫鬟跟着就拉住她,她的瘦小力气抵不过干惯了粗活的丫鬟,“小姐,大少爷吩咐了,如果你要逃的话,就让我们用绳子捆了你。”说着,有一个丫鬟就拿了个绳子在她面前。
她就知道,会让丫鬟守在门口,这些事都只有他会做。
即使自己装出无可奈何接受的模样,他依然心存怀疑。
“你们去找,派人去找,如果她死了,我也不会活!!!”说着,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甚至她给丫鬟跪下了,“我求求你们,帮我找到她。”不顾自己的疼痛,她磕头咚咚做响。
“是是是,我们会找到的,你就在屋子里——”
话音未落,另外的嘈杂就喧闹了过来:“走水啦,走水啦,有人放火。”
“什么?”
“走水了,半个院子都烧起来了。”
来得太措手不及了,滚滚的浓烟就扑了过来,丫鬟想拉着珑髓离开,她伸手抓了珑髓就往外面走。
才出了阁楼,就看见火蛇的咆哮借着风越烧越烈。
众人在尖叫中逃跑活命。
院落中充满了救命的叫唤还可怕的哭泣声。
好不容易丫鬟不辱使命将珑髓来到一处安全的地带,她一抹脸上的灰看去。
顿时,吓软在了地上。
她拉住的是另一个丫鬟!??
那么珑髓呢?
而且那个丫鬟额上有伤,难道说……
正文 审问
审问
两名丫鬟跪在堂前,瑟瑟发抖,生怕主子一个恼怒,就要了她们的性命。
百战品了一口毛峰,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教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不过他的贴身丫鬟之一司琴自是了解主子的意思,替他发问道:“你们两个还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害怕的一怔,绿衣的先说道:“是,是。走……走水了,然,然后……我以为是小姐……可,可是是她……”
“好好的说!!!”司书一呵。
“是。我们陪小姐到别苑……然后公主跳,跳,跳下楼……接着就失火了……我以为我带小姐跑出来了……可是抓住的是小,小倩。”
小倩就是跪在堂前的另一名丫鬟,听到点了自己的名字,她连忙也说道:“我和小、小文……因为公主跳楼跑了,我就帮着小文拉着小姐……然后走水了……我……就被、被谁砸了一下头……然后……回过神来,已经和小文在外面了。”
“那小姐呢?”司琴继续问。
“不、不知道。我们回房去……小姐已经……已经不在了。”说着,两个丫鬟头磕得更低了。
侍侯百战的四个丫鬟,琴棋书画中的棋听了笑了眼,如果烧死了就好了,夫人也就除了心头大患。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司琴继续呵斥道。
两个丫鬟连忙磕头:“没有找到小姐还有公主……我们把别苑全找了……没有她们的踪迹……”
“你们——”司琴有些恼了。这事可大可小,毕竟永昕就算被皇家所弃,但公主的封号还在,在尚书府怎么对她,那是藏着的,没人知道。
这公主跑出去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怪罪的自然是尚书府啊。
这些丫鬟,简直是,不懂事!!
“行了。”百战打断了司琴的质问,“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是。”司琴点头。
“很好。”他起身,出门。
身后传来了司琴的声音:“把她们拖出去。”
哼。
他踱步在满面疮痍的别苑之中,来到珑髓早前所有在房间。
房里乱七八糟,看来当时走水时,大家都是自顾性命的逃生。
他锐眼一扫房间,来到柜前,伸手一拉,被珑髓藏在柜子里,永昕的衣服忽地掉落到地上。
“难怪要说到别苑。是因为知道这里有这里才能跑得出去吗?”不仅自己跑出去了,还把永昕也带出去了。
她知不知她的这一走,却可能害得尚书府大祸临头。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当今的尚书大人凌行宸沉了眉头踏进房中。
正文 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
已经年界五旬,依然步伐矫健,乌丝被银冠束住,和百战如出一辙的清冷面容上凝着阴翳的黑气。
他走到百战面前,接过永昕的衣服,那衣服不是柔软的丝绸,在手中的触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