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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哼哼唧唧的被秋娘拉到另一边吃粥,秋娘不住笑道:“再过个一两年她就能懂点儿了,现在还早。团团喜欢缠着你,你爷俩继续呆在这儿玩,晚饭好了我叫你们,团团可要听爹的话,娘去照顾妹妹。”
“恩恩,团团听爹念书。”
“呵呵,可别把你爹惹火了。”秋娘笑着叮嘱一句便退出书房。
转头回去厨房又端了一份米粥和花生米往弟弟吕秋明那儿去,李嫣然坐在吕秋明书房里绣花,见秋娘来了立即起身相迎:“阿姐怎么亲自送来?唤我一声我就过去了。”
“不碍事,我有事找秋明,嫣然去陪小玲招呼下圆圆吧。”
李嫣然闻言点点头便走了,吕秋明放下书拿着米粥慢慢吹,道:“阿姐找我何事?”
秋娘叹口气坐下,从袖里掏出一个帕子,帕子里则是一个小药包。吕秋明蹙眉盯着药包:“这是什么药?”说着拿过药,捏了一点药粉仔细摸索,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舔。
秋娘颇是尴尬,酝酿半晌才低声说:“秋明,这是李夫人当年赠与我的药……说吃了就能生儿子……”
吕秋明闻言一惊,瞪大眼睛盯着那药粉:“这配方我没见过,搭配很奇怪,但不是毒药。师母何时赠与阿姐的?阿姐怎不早说?”
“我还没怀孕的时候就给我了……我当时根本没打算用,也没有问她要过,就是找她看身体,她就好心送了我药,但我那会连团团都没生,所以一点不急。”
“……那阿姐今日来找我,是打算要吃这药呢?”吕秋明沉着反问,那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怒。
“有这个打算……我原本也想着璟瑜不会太在意,但是他一直不说,心里还是很想要儿子。上回去灵泉寺瞧他高兴得那样……”
吕秋明叹口气,合上书慢慢道:“阿姐,没有哪个男人不想要儿子传宗接代,何况上头还有长辈。”
“是啊,我知道,我很多次夜里都在想,我要是第一次就吃了这药生个儿子,会不会更好?可是我一直没吃,留到现在还犹豫,不是我不相信李夫人,阿姐我就是脑袋转不过来。总反过去琢磨,我若是没有李夫人送的药,我若一直生女儿,你姐夫会对我如何?药是意外之物,却比阿姐的女儿更重要,当年娘生了我,之后六七年才怀了你,中间那些年爹一直待她温厚,从不责难娘。”秋娘说着说着又苦笑道:“阿姐现在害怕生女儿了,灵泉寺的和尚说璟瑜今年会得儿子,阿姐若还生个女儿,璟瑜肯定会特别失落。”
吕秋明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姐姐,他比谁都清楚生一个儿子多么重要,有了儿子,阿姐和姐夫可以更和睦,李氏也不会刁难阿姐。但反过来真如阿姐所说,药是意外之物,这世间有多少女人寻不到生子药,最后的下场如何?何况,一个人一种病一味药,却不是人人都能治。小小风寒开了药都说药到病除,却偏偏有几个倒霉的吃了药也不管用。
这所谓的生子药,吃了真能生出儿子?光看别人不中用,那是别人生的儿子,到自己头上,只有生出来亲眼看见才能放心。较真点,吕秋明不希望阿姐吃这味奇怪的药,可同样为阿姐着想,似乎又无法阻拦。
“你看这药世间多少人求不来,阿姐我拥有了却乐不起来,真是怪哉。圆圆断奶了,这药我能吃了,争取今年给他生一个儿子吧,生了儿子给她娘送去,近几年不指望抱回来。”秋娘说着噗嗤笑了,起身道:“这都是女人家的事,阿姐却找你说。”
“我是你弟弟,你不找我找谁说?阿姐自己决定的事自己去办便好,无论发生什么,总有我这个弟弟给你支撑。”
“那是,阿姐如今倒是可以体谅我婆婆的心思,她一心为璟瑜好,一心巴望我给璟瑜生儿子传宗接代。阿姐我也是,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以后嫣然给你多生几个儿子传宗接代,呵,嫌来嫌去,女人都一个样。”
天气一直未晴,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孙璟瑜和吕秋明踏入了翰林院,那日春风寒冷彻骨,淋淋沥沥的雨水打在伞上,一声声滴答滴答仿若打进了心里。秋娘一大早亲自他们出门,看着自己这半生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已经长大成人,锦袍加身,那样顶天立地,让人心中欣慰不已。最早的记忆里弟弟出生时那一道响亮的哭声让全家人欢喜,爹说她是姐姐,以后要照顾弟弟,让着弟弟。娘对襁褓中的弟弟戏说等弟弟长大以后,要保护姐姐,照顾姐姐。如今她没有让父亲失望,弟弟也没有让娘失望。再厚的檐冰总有融化消失化作泥水做春肥的命运,再冷的春天总要迎来艳阳高照春暖花开的那一道美景。他们姐弟已经苦尽甘来,最艰难的路已经稳稳踩踏而过,前途宽敞光明充满欢声笑语,再无需在夜里惊梦醒来。
而她一生还会相伴到白头的男人,十岁儿郎已是昨日消失的记忆,吃力的去想也总是模糊不已。一直相伴着,熬过贫寒熬过艰辛,摸摸索索着也长大了,仿佛眨个眼,很多事已然成了昨日光景。该抛弃的不愿想起,该记着的从没忘记。她出生的命运是嫁人相夫教子,他们出生的命运是拼搏向上衣锦还乡。她和他们都是幸运的人,走了一路,没有遗憾。
春雨这么冰冷,望着渐渐消失在翰林院大门的身影,由心而发的喜悦融化了她的笑颜,此时此刻,她想幸福不过才走了一小段路,以后的幸福还有很长很长。
“阿姐,我们回去吧,雨下大了。”李嫣然轻声催促,撑着伞与秋娘并肩而行,街上清冷如这寒春,秋娘摸了摸袖里的钱袋微笑:“顺路去买点菜,今日买只鸡如何?晚上烧鸡给他们添酒菜。”
“行啊,还要前日吃个那个豆腐干,秋明贼喜欢那怪味,哼。”
“呵呵呵,那豆腐干也只有秋明爱吃。”
“就是,我上回熬的排骨萝卜汤他说还不如豆腐干好吃,气死人。”
“他故意逗你了。”
“哼,就是嘴巴坏。”
二人带着仆人慢慢消失在烟雨中,远远被抛在后头的翰林院前大街书香茶楼里,一四五十岁的老者惊讶的收回目光,随即一收折扇付了茶钱便匆匆跑了出去。
老者一路跑到一家大宅子,通报后进入内屋书房见到想见的人。
书房中一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气质不凡,见了来人颇不耐烦道:“找我何事?”
“阮老爷,方才小的看见了不得了的人!您一定猜不到是谁。”
“别给我来这一套,有话快说。”
“阮老爷,您可要留着那副画?”
男人一皱眉:“画?”
“恩,就是十几年前,那人留下的画……”
“……如何?”男人挑眉。
“咳,阮老爷应该知道那画中人乃是那人的爱妻,今日小的在茶楼却惊见一位夫人与画中妇人极为神似,我一眼瞅过去唬一跳,还以为老眼昏花了见了鬼。”
“……”男人闻言沉思,半晌不以为然道:“无需大惊小怪,那人本就留下一儿一女,兴许是他女儿吧。而且前阵子我就得知今年翰林院有位姓吕的少年进士,出生地都和那人一致,我正想找个什么日子亲眼去瞧瞧是不是他儿子,算算年头也的确有这么大了。女儿早该嫁人了,儿子也成了进士,不错不错。”
“阮老爷!您怎么能如此镇定!哎!”
“哈哈哈,不然你想我如何?”
“阮老爷,那人的死……”
男人眼一横,冷声道:“那是他命数已到,与我何干?我早就警告你,当年的旧事不许重提,他死了是小,我的面子却被他丢光了!”
“阮老爷……可是一条人命……而且若那进士真是他儿子可咋办?既然年纪轻轻能入翰林院怕是上头有靠山,也不晓得是哪位大人,他儿子既已来到京城恐怕不会简单了事,哎,阮老爷说的也是,不提最好,不提不提罢。那阮老爷当小的没来过,小的这就告退。”
“慢着。”
“阮老爷有何吩咐?”
“查查他们住在哪,送些银子去,不要让人怀疑。”
“……是。”老者叹息离去。送银子是想去赎罪吗?那东西能买到多少真正值钱的玩意。
夜幕降临时,孙璟瑜和吕秋明出现在翘首以盼的众人面前,一身沾了水汽的衣服却衬得二人的脸色更加容光焕发。
李嫣然笑嘻嘻的凑过去:“秋明和姐夫第一天去翰林院好玩不?”
“哈哈哈,我们又不是去玩。”
“那有认识朋友吗?”
“有,很多,都是进士,遍地人才啊。”孙璟瑜由衷感叹,笑容却异常兴奋,翰林院集中了国家多少才子,有幸在这样的地方修业三年是求之不得的福气。那氛围可比乡下的书院好多了。
吕秋明也神采飞扬的点头道:“哈哈,我是最年轻的进士,好多人都围着我看……”
“噗,幸好秋明不是女儿家。”李嫣然嗤笑。
“胡说八道。”吕秋明瞪眼。
秋娘无奈挥手:“都别闹了,赶紧吃晚饭去,今晚有烧鸡,我放了点辣椒,准是你们爱吃的,喝酒可以,但是要少喝,可别喝多了明日大早误了时辰。”
“秋娘真贤惠,有酒有菜,妙!”
酒桌上稍微喝了两杯,吕秋明就微红着脸大声说:“我虽然年纪小,但是不能让别人小瞧了我。我要努力向上坚持走完仕途,我要查明我爹的死因,我要找到他的墓地……呃,虽然很多年了,但我会尽力找,然后把我爹的坟墓迁回家乡去,跟我娘的葬在一起。”
“哈哈,秋明说的好,岳父当年病逝京城,你可要花点心思才能找到,都十几年了,也不知道他当年住在京城哪儿。姐夫一定和你一起处理岳父这事。”
“是啊,一定可以找到蛛丝马迹。京城这鬼地方大春天还冷死个人,哪有我们家乡那儿好,找到爹的墓地说什么也要迁回去。”
秋娘闻言激动起来,忙放下筷子道:“秋明你一直记着这事就好,阿姐本还想提醒你。阿姐今晚上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