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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计较也计较不过吧。盛公子默默吐槽。
季千夏睡醒换好衣服之后,踯躅了好久才慢慢下楼,大家都在客厅里,索性看到她时神情都没有异样,与往常一般的和她打着招呼。
不知道是不想让她难堪还是真的没有想太多,不过至少季千夏松了口气,觉得没那么如坐针毡了。
盛宴走过来揽住她,“睡得好么?头还痛不痛?”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帮她揉着太阳穴。
“……”明明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虽然是做伪证,但季千夏仍旧有一种无法直视的感觉。
“千夏怎么了?”听到他们对话的安梓桐关心道。
“没……”
“坐飞机的时候耳朵疼,都没怎么休息。”盛公子正直极了,每一句都是实话,只是没说她现在已经好了。季千夏和他对视,慢慢收回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那怎么不去医院呢?”安梓桐不赞同的看向自己儿子,“千夏对这里不熟悉,你也不熟悉吗?怎么就能放任她不舒服呢?”
盛宴低眉顺眼的乖乖听训,“我想圣诞节后乔的诊所重新开业了带千夏去做个全身检查,其他的医生我不放心。”
乔是盛家的家庭医生,自己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医术了得。
安梓桐这才放过他,拉过季千夏的手融入一家人的话题里。
晚餐很丰盛,连餐前的巧克力松饼都被撒上了椰蓉摆成了圣诞树的形状,其中是用农场自产的番茄做出来的番茄酱,不费丝毫之力的把季千夏虏获了。
“可惜不加防腐剂的番茄酱放不了不久,不然我们可以多带一些回国。”盛宴道。
“我没那么贪心。”季千夏笑,此时他们围坐在圣诞树边,她和盛宴相互依偎着,看着大家随意而安然的谈天说地。
气氛很好,盛茂明一改在公司的严肃,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尤克里里出来,流畅轻快的音乐便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
“ifyoueverfindyourselfstuckinthemiddleofthesea
(要是你发现自己深陷海中央)
i'findyou
(我会航遍全世界找到你)
ifyoueverfindyourselflostinthedarkandyoucan'
(要是你发现自己迷失於黑暗中无法看清)
i'guideyou
(我会变成光线指引你)
findoutwhatwe'remadeof
(了解我们有何真本事及)
d
(天职帮助患难中的朋友)
like123
(你可以依靠我,就像1;2;数到3)
i'llbethere
(我就会出现)
……”
大家都听得很认真,连最小的菲利克斯都摇头晃脑的跟着节奏摆动身体。
“叔叔唱歌真好听。”季千夏靠在盛宴耳边说。
“你这样说是想看我也露一手?”盛宴挑眉。
“你会?”季千夏是真的惊讶,盛宴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任何音乐方面的才艺。
“宝贝我真难过,你居然不知道我钢琴比赛拿过奖吗?”盛宴觑她。
“……”这怎么可能知道呢。此时盛茂明唱完了歌,也算给季千夏解了围,她急忙转头和大家一起鼓掌。
盛宴不甘被忽视,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好好看着。”说罢起身越众而出,主动的坐在了一边放着的黑色三角钢琴前。
“wow!”大家似乎对他要主动演奏的事表现得很惊讶,安珀姑姑甚至吹了个口哨。
“嘘……”盛宴一指竖在嘴前,眼光从每一位家人身上略过,在季千夏身上刻意停了停。他笑了笑,像清风朗月像春水如蓝,然后,低头,十指流转。
舒缓动听的节奏在大厅内回转,他的手指很好看,却不像季千夏的那般柔软白皙,他的手指是坚硬的,像竹子,有竹节,敲击琴键的时候流露出一种轻松写意。
他张开嘴,低沉悦耳的歌声如丝绒,从耳朵,淌进心里——
“wthis
(不确定你是否知道这个)
(但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rvous
(我十分紧张)
uldn'tspeak
(我说不出话来)
(在那个特别的时刻)
andmylifehavef
(我找到了那个重要的人,我的生活也找到了他缺失的部分)
gasiliveandloveyou
(所以只要我活着我就会爱你)
holdyou
(会永远珍惜你)
k
(穿白色婚纱的你如此动人)
……”
间奏响起。
“虽然时机不对,但我不认为我能等到那时才把这首歌献给你。”盛宴看着她,就像只看得到她一样,季千夏只觉得他敲击在琴键上的手就像敲击在她的心上一样,搅乱一池春水,让她心跳剧烈的仿佛无法呼吸。
“less
(我们永远拥有这个时刻)
dless
(我的爱是没有尽头)
andwitheworld
(我要对这个世界大声说)
you'
(你是我所有可能的原因)
you'reallthatibelievein
(你是我信仰的一切)
aneveryword
(用我全部的心向全世界证明)
gasiliveandloveyou
(所以只要我或者我就会爱着你)
……”
他一直看着她,眼底像星空一般璀璨,她也怔怔的回望。
他的侧脸完美的好像最伟大的雕刻师悉心雕刻出来最完美的作品,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阴影和光明的一面分割的恰到好处。没有人比他更加英俊,也没有人能带给她如此多的感慨。
和他在一起之后,她似乎变得很容易被感动呢。
心脏微麻,一曲终了,她看着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就像之前所有类似的画面一样,目光始终注视着她,嘴角的笑容那么熟悉,让她想不顾一切的投入他的怀抱。
她知道那里会很温暖。
可是季千夏还是忍住了,在安梓桐发出一声响亮的啜泣并哭喊:“太让人感动了!”的时候,及时刹住了迈出去的步伐。
“表哥太肉麻了!”曲一贺也大喊,一边搓着自己的胳膊。
“哼!”菲利克斯则是一副很不屑的表情。
“我在等待你的评价。”盛宴走到她的面前,似乎看出来她的退缩,又走近了一步,于是他们离得很近很近。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用着或支持或揶揄或羡慕或感动的目光。
“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弹唱。”季千夏仰头看着他,没有躲闪。她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像膜拜生命中的神祗,给她第二次幸福机会的神祗。
看到他唇边心满意足的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般的笑容,季千夏若有所悟。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季千夏曾经好奇是怎样的男人让张爱玲这样的女人说出那样的话,可是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她不想低到尘埃里,她是那么骄傲,可是如果对方是他的话,似乎能够接受吧,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惊喜于自己这样的心情。
真正的爱情是让两个人变得越来越好。
她几乎能看到那个正在逐渐蜕变的自己,不是强忍悲伤故作坚强,不是见人便笑流于世俗,不是秉持骄傲永不低头,而是,经历一切苦难,依旧能微笑着面对这个世界,坦荡从容。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
盛宴看着她突然沉默了起来,轻轻将人拥进怀里,走到角落的地毯上坐下。两人就这么在客厅一隅靠着彼此,看着中央亲人们继续欢聚。
“喜欢这样的聚会吗?”盛宴挨着她的鬓角,声音很低,就像在说悄悄话一样。
“喜欢。”季千夏点头,“因为有你在,更喜欢。”
“现在这么会说话了。”盛宴忍不住吻了她一下,不过顾忌着周围人多没有深入。
表演在继续。
菲利克斯被哥哥们撺掇着上去跳了一段单人拉丁舞,奥利佛朗诵了一首诗歌,泰伦斯……最让人惊讶的要数管家安迪,那么一丝不苟的人,被逼无奈上去,跳起舞来却火辣奔放,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大家笑着、欢呼着,所有的压力、不快似乎都在这场聚会里烟消云散。
“接下来是谁?”菲利克斯充当起了本次聚会的主持人,举手投足间风范斐然。
大家面面相觑,玛利亚看向坐在角落的季千夏,“千夏,我可爱的孩子,为什么不给我们展示一下你自己呢?”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这个时刻,一时间呼喊她的名字的声音简直要把巨大的客厅淹没。
季千夏被赶鸭子上架,盛宴似乎早就料到了,倒了杯红酒惬意的品着还朝她挥了挥手,说了一声“加油。”
好在她是演员并不介意在诸人面前表现,不过,表演什么呢?唱歌?她这个人是丢不起的,跳舞?她觉得自己跳得最好的应该就是在韩氏武馆和韩束学的剑舞了吧。
“有剑么?”季千夏怕他们不明白,还特意比划了下,“公园里老人晨练的那种。”
诸人看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菲利克斯更是惊呼,“你会中国功夫?”
“只是表演性的。”季千夏有些压力山大,尤其是看到盛宴父亲捧出他珍藏的一把宝剑之后,当然是未开刃的。
大家还没回过神,就见到空旷的厅中直立在那的人出了一个非常帅的起手式。
“哇……”菲利克斯他们都看呆了。
季千夏的动作很快,剑的破风声呼呼直响,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带水,至少之前在韩氏武馆,馆长韩千军曾这样点评过:唬外人是足够了。
所以季千夏小露一手,收获了一家子的崇敬眼神,菲利克斯更是缠着她要学中国功夫,之前的敌意不知道跑哪去了。
之后盛宴的两位姑姑表演了双人芭蕾,姑父表演了魔术……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年纪最小的菲利克斯已经靠在父亲怀里昏昏欲睡了。
“晚安。”大家互相亲吻着,带着欢乐和满足,朝通往各自房间的楼梯走去。
“明天可以睡个懒觉哦。”盛宴的母亲回头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