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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竞惊呆了,这个人是在写小说吗?有几秒钟,他简直说不出话来,他无法想象,也难以理解两个男人之间居然会有如此缠绵深情的举动。但是有一点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们的举动令吴坚痛苦万分。
“所以,他怎么可以背叛老板呢?他怎么可以?”吴坚居然泣不成声。
高竞点了点头,勉强表示理解。
“他们经常玩这种射箭游戏吗?”
“这我不知道。只有老板叫我,我才去。那次是我偶尔看到的,后来我再也没看到他们射箭玩了,因为那次老板受伤后,陈远哲发誓说再也不玩箭了,当天晚上他就当着我们的面把所有的箭都放在草坪上烧掉了,还把自己当时射箭时穿的衣服通通脱下来烧掉了,随后他光着身子跳进了冰冷的游泳池,那时候是冬天,直到受伤的老板跳下水去亲自拉他,他才上来。他上来的时候已经冻僵了,老板叫人找来一条毯子裹着他,一路抱着他回去,好像受伤的是陈远哲不是他自己。”吴坚痛心地说。
这故事可真够惊心动魄的。高竞都听傻了,但他终于还是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件事,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2005年的冬天。大概12月份。”
等一等,高竞忽然想到吴坚刚刚说的那句话中,有一个重要的词。“你说,‘陈远哲说,再也不玩箭了’。他可以说话吗?”吴坚很迷惑地摇了摇头。
“这我也不清楚。他有时候能说,有时候不能说。能说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但不能说的时候,就好像被割了舌头一样,一点都不能说。因为怀疑他装哑,路辉曾经逼他喝过酒,也揍过他,路辉力气很大,他根本不是对手,路辉说,他曾经把陈远哲的头按在水池里,还曾经在老板的背后偷袭他,陈远哲完全可以呼救的,但他根本喊不出来。但几个小时后,他又可以说话了,他倒没有告状,只是用一个酒瓶砸坏了路辉的脑袋。所以,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过老板,他说陈远哲得了一种神经性的疾病,总有一段时间,他认为自己无法说话,他好像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声带和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陷入不能说话的状态,因为这种时候总是来得很突然,老板为此一直很痛心。他曾经带陈远哲四处求医,还说愿意把自己的声带割给他。”吴坚眼神忧郁地说,仿佛这种疾病也成了陈远哲的秘密武器。
这是什么怪毛病!但至少可以解释当时在“肖邦之恋”袭击陈远哲,并灌醉他的人一定是路辉,高竞想道。
“你刚刚说,陈远哲当着你们的面把箭都烧了,除了你,陈远哲和戴文以外,还有谁?还有,射箭的时候开发令枪的人是谁?”他问道。
“除了我们三个就是路辉,也是他开的发令枪,他是‘月落’的保安。”
又是一个重叠,高竞望着面前不断擦眼泪的吴坚,心里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打算。看来不去一趟戴文的别墅是不行了,但是在这之前,他决定先去趟图书馆,“星光之箭”的线索,他必须去找一找。
风的预谋 13、—念之间
莫兰躺在沙发上睡午觉但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高竞送她的那个水晶台灯。一万八千元的水晶台灯,的确很漂亮,她当初也觉得很漂亮,但她万万没想到这台灯居然要一万八千元,他真的是疯了吗?干吗要买那么贵的东西?但她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立刻明白了,高竞是想给她一个补偿。
在他们相识的这十三年中,他几乎没送过她什么值钱的东西,最贵的大概也就是好时巧克力了,但这也不能怪他,虽然认识他的时候莫兰只有15岁,但她已经深深明白他在经济上的困窘。
13岁丧父,21岁母亲患骨癌去世,本来就收入微薄的双亲除了给他留下一个比他小10岁的妹妹外,没有给他留下一分钱,莫兰觉得,他能一个人把妹妹高洁抚养长大,并供她上完大学,已经够不容易的,他的确没有多余的钱用来谈恋爱。
莫兰记得那时候,为了供妹妹上学,他几乎从来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也从来只吃最简单的食物,比如一个肉包子,一碗光面之类的,所以莫兰也知道,那时候他并不是不想送她些什么,也并不是不想约她出去,而是他实在没有这个能力。
莫兰记得他唯一一次开口向她要东西,是很多年前,他22岁的时候。那一次,莫兰叫他帮忙来家整理东西,当他来到她的闺房,看见她满衣橱的漂亮衣服时,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就露出非常难过的表情,接着他很艰难地跟她说,高洁快生日了,但他没有空给她买礼物,他太忙了,又要干这个,又要干那个,他说了一大堆理由,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忙的人,最后他问她有没有穿不下的漂亮衣服,如果不要了,是否可以给他。莫兰至今仍然记得他当时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就算再困难也没有向她开过口,但是他却为妹妹开口求她。虽然他当时给出的理由是那么站不住脚,而她也差点说出“你很忙,可以给我钱,我帮她去买啊”这句话,但从他那努力装作轻松的表情里,她立刻看出了端倪,并且马上作出了反应。后来,她故意叫他陪着去买了条小几号的裙子,回来后,故意又把裙子说得一无是处,最后这条裙子就作为她准备扔掉的“旧货”送给了他。
当时,他拿着那条裙子离开的时候,对她说了声谢谢,从他的目光中,她已经看出,他是明白她的伎俩的,他是很聪明的,但是他没有挑明。他们两人在门口都装得若无其事,一边开玩笑一边告别,他忽然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她,你是不是戴了假发,为什么头发那么漂亮。她立刻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是不是装了假肢,为什么这么强壮。他注视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推到墙上说,我这儿什么都是真的!而她则一挑眉毛,回敬道,我也是。那时候,他的脸离她那么近,几乎就要接触到她的皮肤了,可就在这时,她忽然瞥见他后领上的一个非常小的破洞,她记得只是那么短促的一瞥,一眨眼的工夫而已,就被他抓到了,他立刻放开了她。
那一瞬间,他的锐气和自信就像烟雾一样从他的头顶散去,他退后几步,眼睛里带着几分受伤后的镇静,朝她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上的裙子,再次说了声谢谢,随后他又加了一句,他说,我以后会买了还给你的,然后他迅速走出门去,她假装没事似的跟他挥手告别,但一关上门,她就潸然泪下,当时她不过只有17岁,从来还不知道有人过得那么艰难,她眼看着他被贫困压得喘不过气,却帮不了他。
这件事让她难过了好几天,也骤然让她明白了他的困境。
后来,每当她生日,她便想尽办法,让他体面地逃过送她礼物的煎熬。她总是向他要一些离奇古怪的东西,比如法医报告,比如空弹壳,比如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讲一个好听的侦探故事,再比如向他要一些他自己的东西,帽子、照相簿、旧棉衣、手套还有一些别的,她现在都已经不记得了。
照相簿!莫兰赖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飞过这个词。
照相簿!对了!他搬家的时候,她向他要的。他当时还困惑不解,问她,你要这干吗?她反问他,你不肯给我吗?其实她就是想看看他以前的照片,然后收藏起来。他对她的要求十分不解,一直盯着她问为什么,把她弄得快烦死了,最后她只能说,我要保留你的照片,万一你被坏人打死了,好留个纪念!他听完她这句话后,怔怔地问她,如果我死了,你真的会保留我的照片吗?她那时候忽然明白,她说了一句多么不该说的话,因为他是警察,这种事说不得的。但她很肯定地回答道,是的,我当然会保留。他看了她一眼,二话没说就把照相簿给她了。
结果,她发现那本照相簿里不止他一个人的照片,还有很多别人的。
莫兰猛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对了,照相簿!那张照片!
她昏头昏脑地奔到自己的房间,从写字台的最底层抽屉里翻出了高竞给她的那本旧照相簿,不出一分钟就找到了她要找的那张照片。没错,就是这张!
这么说来,那时候,凶手就已经认识高竞了,原来凶手是在提醒他,他已经认识他那么多年了,那么……
莫兰觉得有必要跟高竞联系一下,但是,她又很讨厌这样凑上去给他打电话。
你为什么表白之后不给我打电话?你不给我打,我怎么给你打嘛!她愤愤不平地想着。最后只得给乔纳挂了个电话。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她问道。
“你吃错药啦,怎么忽然想到要找他?”乔纳很好奇。
“我有重要的公事找他。”莫兰一本正经地说。
“你终于准备跟他和好了吗?”
“嗯,看情况。”莫兰含糊地答应道。
“你知道吗,我也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关于他的。”乔纳神秘地说。
“什么事?”
“局长正准备给他介绍女朋友。”
“是吗?什么时候?你们局长怎么那么爱管闲事?”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但莫兰想,这也并非不可能。
“大概过几天吧。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办公室的警花们看见高探长孤孤单单一个人,都很热心呢。她们好像不给他弄个女人,自己也睡不踏实。其实,单位同事今年就已经给他介绍过三次了,对方都是很出众的女人呢,有一个还是外企的白领,据说长得像舒淇。”乔纳津津有味地说着。
莫兰感觉受到了打击。怪不得表白之后杳无音信,难道是去找“舒淇”了?!
“你编的吧,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我也刚知道。不过你放心,相再多的亲,他的心也就跟抽水马桶一样。”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能坐一个人哪!哈哈!”乔纳在那里粗鲁地笑起来。
粗人!莫兰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禁不住笑逐颜开。
“好了,你快点告诉我去哪儿了。”
“A区图书馆,这是刚刚他下面那个王义说的,大概刚走十分钟。”乔纳说。
A区图书馆是离她家最近的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