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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先坐下。”欧阳克镇定如常,面淡如雪,不像是等着和她谈情说爱,更无半分欢喜之色,叫人难以捉摸。
局势不明,敌不动而我先动是为大忌。迫在眉睫,穆念慈也只得先安慰自己不要慌乱,先观察他意欲何为,她在对面坐了,一时无话。
欧阳克将酒端起抿了一口,眉头微蹙,似乎发现了什么,没有再饮。穆念慈很是紧张,顿时又站了起来,不打自招道:“欧阳公子……”
由于穆念慈站起身来,门外窥视之人自然紧张大作。两人室内独对,欧阳克轻作噤声,穆念慈便走去身旁,看他作何。冷不防被欧阳克一把拉入怀中,被迫勾住他脖子,坐于膝上。
穆念慈大惊,急忙要推,却被他扣住蛮腰,动弹不得。她待要打却被他另一只手三招两式轻易化解,抱得更紧。
欧阳克揽住秀发,倾抱在怀,双唇凑上她的耳廓,以轻 薄之姿细细言道:“得罪了,穆姑娘,为保杨康,你要……”
为防发现,黄蓉不敢靠得太近,欧阳克即便如此,她也不敢闯入去救,只盼穆念慈早早得手。待欧阳克束手待毙,她才去耀武扬威。
谁知越等越是过份,欧阳克渐渐对穆念慈动起手来,到后来哗啦啦杯盘扫地,竟熄了灯,又有女子躲闪呜咽之声。虽然这是酒楼,可是包了座的雅间,没有吩咐,是不会有外人闯进来的,黄蓉终于不能再忍,破门而入,怒喝道:“欧阳克,你这个淫 贼,快放开穆姐姐!”
穆念慈赶快让开欧阳克,从桌上爬起,急往门往逃去。眼下不便视物,黄蓉只能先问最紧要的,她凭直觉拉住了她,急急探问:“得手了么?”
穆念慈满面泪花,顾不上说这许多,只忙着点头,就要赶着逃出这是非之地。黄蓉知她惶惶,留下只会误事,遂放手道:“好吧,既如此,你快些回去,杨康在客栈,有点不太舒服,记得去看他。”
诱饵已经完成使命,剩下的对决属于真正的对手。
黄蓉从腰中掏出火折,轻轻地吹亮。
摇动的火苗,映照着欧阳克一派淡定。
他又端坐椅上,纹丝不动,如同君子。仿佛适才的无礼,通通与他无关。
他竟然还主动向黄蓉打起招呼:“黄蓉姑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黄蓉哼了一声:“你倒知道是我要见你。”
“那自然。”欧阳克淡然地看着她那曾经令自己沉迷的脸庞,依然清丽如昨。叹一声物是人非,继而冷静地自嘲着:“当初我为你谋杀江南五怪,如今是该灭口的时候了。”
(三)孽债
“康弟,你还有哪儿不舒服,还是热吗?”这两日杨康食欲不振,鲜少出房,都是郭靖送茶递水。今晚黄蓉用客栈的厨房亲自下厨给他熬了鸡汤,结果喝了之后,心浮气躁,浑身发烫。
黄蓉说:“可能是受了风寒,靖哥哥你让他好好睡一睡,出身汗好了。”郭靖摸摸杨康的额,也这么觉得,就对她拜托道:“蓉儿,你还是上街去请个郎中来看看,我要守着他,拜托你了。哦,对了,你知道穆世妹在哪儿?”他很好奇,穆念慈一向在意康弟,这一整天没见去哪儿了呢?
若在平常,黄蓉一定会推三推四,这次却一口应了下来。并且也顺着郭靖的话说下去:“是啊,真奇怪,我也不见她好久了,正好出去找找,你们在这里。有什么事,吩咐小二去做就是了,门外就有人。”
“那好,你快些回来。”有人相助,便可安心地守在康弟身旁,郭靖很是感激。
可惜这么叮嘱的结果,往往都是可以预知的事与愿违。黄蓉怎会帮杨康找郎中?她既然出了客栈,自然是去办自己的事。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眼看杨康的脸色越红,身体也越来越烫,还忙着撵他。郭靖不由慌了,急忙拉门喊人:“小二!”
小二守在门口,正觉烦闷。进去看杨康是这副模样,又听郭靖嚷嚷着要找郎中,怕杨康是伤风了,很严重的伤寒。他在屋里踱来踱去,一会儿怕窗户没有关严,一会儿又怕不透风把杨康闷坏了,六神无主,乱七八糟,让人看了好笑。小二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客官,不明世故至此,低头小声讽刺:“还找什么郎中,这都看不懂,分明是被人下了药,去窑 子拽个姑娘回来什么都解决了,还伤风,我看是败俗!”
不过,人家既然是正人君子,小二也不能直说,只好暗示:“郭大爷,小的看杨爷这样烦躁,恐怕是心火不出,除了心火就好了。”
“心火?”郭靖哪里想得到“心火”是这种意思,急道:“难道康弟练功走火入魔了吗?”
小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小人不知。要不,等那位穆姑娘回来,您跟她商量商量?”
“穆姑娘?”郭靖很好奇他为什么说的不是黄蓉而是穆念慈,她可没有蓉儿的一成聪明,不过现在这两人不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要去找郎中来查验才能知晓。
这回郭靖不放心再假手他人,要亲自前往,既然这小二知道康弟的病因,应该懂些门道,让他守着还算合适,他便对这小二叮嘱:“小二哥,麻烦你,替我守着康弟,我马上就回来!”
小二早受了黄蓉的嘱托,因此即便是郭靖不说他也会照顾,这呆子待人的真心倒是很可取,点点头道:“小的知道了,郭大爷你快去快回!”
郭靖前走刚走,穆念慈后脚就进了客栈的门,她妆容已乱,哭哭啼啼,直奔二楼郭靖卧房。
夜市正喧,宾客满堂,大家举杯欢腾,可叹谁会关心她,谁又会去猜那复杂心绪的真相呢,个人情由,也只有正在痛苦的人才知道罢了。
穆念慈一边奔着一边抹泪,挡住视线,正撞上撤盘下楼的传菜工。
顿时哗啦杯盘满地,还连累同时向下走的一位路人。
那客商模样的人倒是未曾责怪,还将穆念慈扶了起来。没奈何身上溅了菜汁,她只好先回房去收拾衣裳。
幸好欧阳克给她的信一点也没有弄污,这是能证明杨康清白的证据。穆念慈原想拿着先去找郭靖,结果郭靖不在,她便去杨康那儿看他。
杨康中了合 欢散,心火大甚。他知道不好,急着赶郭靖走,不愿在他面前丢人。可是这药不是赶人出去就可自解的,这会儿穆念慈又来,真是乱上添乱。
小二见穆念慈果然此时回来,心道黄姑娘算得真准。既然正主来了,自不必他再守,急忙让开路道:“穆姑娘回来了?正好,郭大爷去找郎中,杨爷在里面,姑娘快去看看吧!”
穆念慈正是来给他报喜的,今日之事,说来纷乱,千辛万苦,不过是为了它。她手里提着这信,心里颤颤地,一想又要哭。她急忙止住,凑去床边,拍着被子,唤他起身,又是欢喜又是自责地报知这个消息:“康哥,你快醒醒,我拿到证据了,你快看……啊,康哥,你做什么!”
郭靖说是片刻即归,也耽误了一会儿。夜里医馆若非重疾轻易不出诊。光是听他诉说症状就一个个摇头,暗骂这小子太蠢。郭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肯去看诊,只得苦苦哀求,最后终于将一个老大爷逼得涵养全无,怒斥道:“你这笨瓜,白痴!”
有人明点,他才懂得,仍是不信:“不可能,汤是蓉儿做的,难道,又是欧阳克他……”
他自言自语郎中大爷哪里知道内中情由,懒得管这事,只把他往外撵:“快滚快滚!”
郭靖只得先返回客栈守护杨康,到了二楼,小二不在,门推不开,是锁死的,他急得马上拍门:“康弟康弟!”
屋里虽然熄了灯,不过,杨康自然是醒的,穆念慈坐在床上哭,听到郭靖说话立刻便噤声。他很是抱歉,事到如今难以挽回也只能先穿衣服。穆念慈拉被盖身,还不敢动,两人正在羞惭欲死,听得是郭靖回来更是心惊肉跳。杨康为了掩护房内情形,也只得道:“大哥,我没事,你先不要找我,回房去吧,明早我们再见!”
“可是,康弟,你真的没事吗?蓉儿她不回来,穆世妹又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真怕出事,你先让我看一眼。我马上去找她们!”
郭靖嘴上说着这些,心里也有些怀疑穆念慈会不会在里面。现在他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倘若黄蓉在此,可以马上向她求救,奈何她也不在场,所有的难题就成了郭靖一个人来扛。
他想着别人这说“病”的解法便有些面红耳赤,又在想若果真如此该当如何?
他只盼这些荒唐无稽的说法都不是真的,然而要证明不是真的,非得亲眼见到杨康才成。
可是康弟不开门呢。因为没有办法正面回应他,所以只好不理不睬。
郭靖在门外又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在一片黑暗中的对峙,静默无声,不知道老天会安排到最后谁输谁赢。
——总算是走了。
杨康听得沙沙的脚步声,沉重又缓慢,似乎在告诉他,等待中某人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心里又恨又难受,系着腰带的手,狠狠地打了个死扣。
穆念慈蒙着被子,小声抽泣着。即便对方是杨康,她也觉得万分羞耻。
她喜欢他,可是不愿意被他看作轻贱的女人,更不甘心被他轻贱。
越是心爱的人,越是在意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如今他们在这种环境下做了夫妻,怎不让人觉得羞耻。
她没有脸面在这时问他什么,只有哭泣能发泄心中的委屈。
杨康纵有再多的悔意,也只能说出“我会负责”这种话来。他低身将穆念慈的手握了一握,宽慰道:“念慈,对不起,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穆念慈抽开了他的手,仍不答话。杨康也只有先起身,不点灯,背对着身子坐在桌边,先候她穿衣。
门外扣扣,又有人在扣门,那是黄蓉回来了。
穆念慈已经系好了裙子,坐在床上不动,离他远远的。杨康侧身悄望一眼,知道是离去的时候了,他便静静地拉开门栓,往外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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