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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顾不得答她的话,先扶着杨康坐下来,为了救他,先剜去了伤处的一块肉,再喂血逼毒,耽误不少时候。虽然毒已解,行走之中,难免疼痛,郭靖坚持要架着他,帮他卸力,所以到了现在才得以归返客栈。
一路走来,路人侧目自不必说,郭靖嘘寒问暖,心疼在意的模样,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杨康知他心善,故而一忍再忍,忍到此时已经忍不下去了,刚刚进客栈就急着甩脱郭靖的制掣,微嗔道:“好啦,我没事了,不要再拉着我!”
他越这样郭靖越是紧张,非要扶着他坐下才肯放开,两人大庭广众拉拉扯扯,郭靖倒是习以为常,旁人怎么想怎么看他也不在乎。只是杨康红了脸,穆念慈看得呆呆的,该问的问了一半就不吱声了,郭靖这才察觉出异常来,忙道:“穆世妹,康弟他被蛇咬了一口,不过现在没事了,你们别担心!”
“谁担心他!”黄蓉早已不快,捱到这时心浮如火,却不便说出来,只能在心中怨念。郭靖到此时还不明白女儿家的心事,只知忧心杨康一人的安危,令她再难容忍,顿时将所有的埋怨发 泄在他的身上,怒道:“靖哥哥,你就不知道担心一下你自己吗?”
郭靖只给杨康包扎了伤口,他自己的腕伤却无暇顾及。这时才觉得有些疼痛,黄蓉虽然恨他不争气,对他却也口硬心软,急忙上楼回房拿药去了。
在这儿的大傻瓜,才不管黄蓉去干什么,仍是先得到杨康的回答更为要紧。所以等她回来赶快帮他撒药绑棉布的时候,郭靖也只说了声“谢谢”,伸出一只胳膊给她,眼睛却还是直直地望着杨康。
他很执着地等待着杨康的回答:“康弟,你还疼吗,要不要蓉儿帮你看看?”
杨康伤在小腿,听他这样说,岂肯示弱于人,微哼一声,便不再理。郭靖顿时急了,也不管黄蓉还没有绑好棉布就动手去拉:“康弟,不是没事了吗?你可别吓我呀!”
“你放心,哪怕是欧阳克干的……。”由于郭靖的瞎激动,触到伤口又渗出血来,黄蓉刚才所做的全成了白用功,必须重新换药,她不禁又嫉又怨地拆着棉布,心有不甘地盯着郭靖惊恐回望的双眼续道:“你的宝贝康弟喝了你的蝮蛇宝血,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郭靖早有疑心,听黄蓉断定是欧阳克所为一下子信了十分,又惊又恨:“怪不得我们走在半路会有一条大黑蛇从草丛里蹿出来,还听到有人吹曲子。原来是欧阳克干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害康弟!”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虽然说着不解,黄蓉的眼睛偷偷瞟着穆念慈的方向,引得郭靖也注意到她:“不过,欧阳克和你的康弟不和又不是一天两天,也许积怨已久,看他不顺眼。那种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二)诱杀
自古红颜多祸水,尤其是为心爱之人招灾惹祸的红颜特别为人不耻。穆念慈听黄蓉这样说哪里还坐得住,立刻站起来就要去找欧阳克算账。黄蓉的目的已经达到,急忙扯住她的袖子,侧过脸去,压低了声音:“穆姐姐,你先别急,我有办法。”
这边念慈刚刚被她连哄带骗地按坐了下来,另外一边的郭靖又不干了,他愣头愣脑地就要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嘟囔着:“我要去问问欧阳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哎,靖哥哥!”黄蓉无奈地又去拉他,并且站在“维护”杨康的立场上劝道:“现在还没有证据,再说,你的康弟受了伤,你要是走了,万一再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女孩子,可应付不来。”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杨康受伤,郭靖心痛远甚他人,而且,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比从前那样亲密,已是隔了千重万重。盼着他好,却总看见他出事,怎不教人忧心忡忡?
五位师父惨遭杀戮之事,郭靖从来没有怀疑过杨康,哪怕他曾经赌气承认过,郭靖也没有相信是他干的,奈何幸存的柯镇恶言之凿凿,还有当时现场留下的笔划,都对杨康不利。
常在河边走,总算是湿了鞋。
在无法辩驳的证据面前,杨康索性大方承认:“郭靖,你既认为是我干的,直说便是,就是我干的又如何,快杀了我替你的师父们报仇啊!”
他越是这样说,越发能能断定这是气话。只是那会儿在场的,除了靖康蓉慈还有许多。比如王处一,丘处机这些一向恨铁不成钢,认定他是叛逆门徒的臭道士,最最重要的,还有郭靖的师父柯镇恶,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唯一能够指证凶犯的人。
可以想见,郭靖顶着多大的压力,才得以继续和杨康同行。
他哄骗长辈们以查实真相为名,“监视”杨康的一举一动,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必定如影相随,寸步不离;同样的,不论郭靖去哪儿,杨康也必须紧紧跟随,不得逃匿。
为防郭靖与他串谋,众位长辈还将监督的特权交给了黄蓉,并且当众说明,只要杨康意图不轨,可代为杀之,不必禀明商议。
自己的生命权竟然被交到那个女人手里,生杀予取全凭她做主,还要被郭靖“监视”,杨康哪堪忍受,直抒胸臆,对此一语道破:“郭靖,我不需要你保护,黄蓉想杀我,就让她来好了。我杨康虽然武艺不精,却还不至于要向这个女人求饶活命!”
“康弟,你误会了。蓉儿她不会动手伤害你的,还有大哥在,我们都会保护你,尽快帮你洗刷冤情。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证明那个‘十’字不是你杨字的起笔!”现在另一个起笔已被断定是西毒的“西”字,那么黄蓉自然可以参与查案。
他们四处寻访西毒欧阳锋的下落,还有洪七公的下落,希望借助他老人家的力量,可以尽快查获真相。
“怎么就不能是我杨字的起笔了?当初你不是也怀疑过黄老邪吗,不是也险些杀了黄蓉吗,东邪的东字和西毒的西字起笔也是一样的,怎么,现在你的好媳妇儿为她的爹爹证明了清白,腾出手来处置我的生死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康弟,我信你,我从来都是信你的!”虽然吵得天翻地覆,郭靖仍然坚持站在杨康的阵营,恳切地道:“我答应过我娘,要一辈子照顾你,保护你,你是我一辈子的……亲人,我是一辈子都相信你的!”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一个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坚定不移地信任着另一个人,而他们彼此之间,又不是朋友和亲人,这说明了什么?
可惜杨康已被郭靖的前几句气昏了头脑,什么“我们都会保护你,尽快帮你洗刷冤情”,什么“我答应过我娘,要一辈子照顾你,保护你……”。他才不稀罕这些!
谁要做你一辈子的亲人!杨康心内恨恨地想,当初既然不肯传授武艺,今时今日的殷勤不就等于施舍和怜悯吗?他哪受得了这个,当即冷冷地斥回:“你和黄蓉,你们两个来保护我,真是笑话!我才不管你答应了谁,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我也不需要你可怜我,郭靖,我跟你没有关系,就算我技不如人死在别人手里,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康弟,在我心里,除了我娘,你就是最重要的人!康弟,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也不管师父们是不是想要杀你,总之,我相信,这件事绝对和你没关系!现在我们追到溧阳,好不容易有了七公的下落。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可是蓉儿说,只要我们拜托他老人家,以他对欧阳锋认识,一定会尽快找到他,查明事实的!”
可惜西毒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老毒物虽然还没露面,杨康就差点先被小毒物的本领害死。
现在郭靖已经完全相信这是欧阳克干的,但是为什么他一时还不曾想到,黄蓉故意把话题引到穆念慈的身上,弄得他似乎也有点明白了,疑道:“穆世妹,难道这件事和你有关?”
念慈想嫁给欧阳克的私心还止黄蓉一人得知,这个可怜的傻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已经到了是非不明的地步了。现在所有的证据指向杨康,为了保住他,她甚至不惜向欧阳克投诚。如果西毒不是凶手,以她和欧阳克的婚姻为阶梯,杨康可拜他为师,隐居西域,可保平安,如果他是凶手,则可证明杨康的清白,同样也可保他平安。
无论怎样,她总是以杨康的一切为首要。
只是黄蓉早先那番话,实在太有道理,冒险不易,稍有不慎,就会引火自焚。
现在从欧阳克毒害杨康的行为看来,凶手十有八九的确是他的“叔父”。。
黄蓉唯恐郭靖将事看破,将他对念慈的问话代为搪塞。
而念慈为了心爱的康哥,想想黄蓉的那些话,也终于下了狠心。这夜到她房中,姐妹两人细细密谈,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三日后,身在此地的分舵兄弟密报消息,疑有西毒踪影,未知黄姑娘如何安排?
黄蓉浅浅一笑,未作他言。
当夜,乌云遮月,“小轩窗”内二楼雅间,接到约见信函的欧阳克安然就座,静待佳人。
面蒙白纱,身系银铃的穆念慈端着准备好的酒菜,心如擂鼓,款款步入。
欧阳克见她这身打扮,倒有几分像府中的女弟子,因何如此,颇为诧异:“穆姑娘,你这是……”
穆念慈遵照黄蓉吩咐,不敢多言,快步走去桌边,放下案板,为他把盏。将碧绿色的葡萄酒缓缓注入杯中,故作娇羞地递去:“公子。”
酒已温过,正好暖胃。
欧阳克倒还不至自作多情地心旌摇荡,不过穆念慈既作此打扮,分明是说她已甘愿下嫁。如此投诚,怎可坚拒,欧阳克只沉吟片刻便将玉杯接了过来。两手交接之时,微微翘起的玉花指尾不小心划破他的手背,沁出一滴血珠。穆念慈忙道:“公子勿怪,是我失仪。”
“没事,你先坐下。”欧阳克镇定如常,面淡如雪,不像是等着和她谈情说爱,更无半分欢喜之色,叫人难以捉摸。
局势不明,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