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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幽兰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瞧她,她的眉眼映在烛火里,褪去了平日里的倔强,显得温婉了起来:“这个先不说,只是以后再遇到了这样危险的事,你可不准再寻死了!天知道你今儿差点没吓死我!”
聆歌委屈的撇了撇嘴:“那还不是觉得没脸子见你了吗。”
“这有什么没脸子的,我对你的心你今儿才知道吗?甭说你还没被他怎么着,就是你瘸了残了,我照旧把你放在心尖上!”想起聆歌撞桌角的那一幕,楼幽兰现在还是觉得后怕“歌儿啊,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着的吓我了,当时看见你去撞桌子,我差点没死过去,你可不能这么狠心,明知道我爱你爱得这样深,你若是一撒手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聆歌心疼的抚上他的眉宇,蛟龙似的贵主儿,碰着自己以后见天跟个幽怨的小媳妇一样,他这样憔悴,聆歌看在眼里,疼得险些要肝肠寸断了:“今儿这事是我冲动了,脑子一热光想着丢脸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还不成?”
楼幽兰热切的盯着她,他现在真是受不得惊吓了,说他惧内也好,说他像个娘们儿也好,只要聆歌好好的,他便不在意那些个名头:“你得跟我发誓,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得好好活着,即便……即便我不在了,你也得好好活着。”
聆歌猛然一惊,她现在脆弱的如同扶柳,楼幽兰突然这样讲,她便惶惶不安起来:“你为什么不在了?你要去哪?你别这么着的吓唬我,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都没出,就是这样一说,我还能去哪,你在这里,我就得死缠烂打一辈子了。今天既然说起来了,就得先和你通个气,前头和你说的一年之约,我想反悔了……只要一想到一年后你有可能离开,我就慌神了,歌儿,我放不开你,你别走了,就留在我身边吧,生生世世的做我的媳妇好不好?”
聆歌听得心里酸涩,他这样子的卑微,求着她留下来,不顾亲王的尊荣,就像个痴情的傻小子。她也不明白自己心里是甜是苦,她承认自己的确对楼幽兰动了心,他对自己这样好,她没法子不沦陷:“傻子……”
“你答应了?你答应我了?”楼幽兰一喜,钳着聆歌的肩膀兴奋再三确定。
“我进了玉牒,到死都得冠着你的姓了。”
“歌儿……”离得她越近,他便越是离不开她,她到底哪好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就是爱上了,苦与甜他都甘之如饴。
再怎么爱,他也不敢放肆,小心翼翼到了极致,生怕一个唐突便惹得她不开心。楼幽兰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爱怜的抚了抚聆歌的头发:“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我先回去,明儿早再来陪你用早膳?”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想走,可他又没旁的法子。
刚一起身,衣角便被人轻轻拽住。楼幽兰心尖一颤,回过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聆歌微低着头,并没瞧他,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像是蝶翅,微微的轻颤着,楼幽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看着她含羞带怯的表情,瞬间便震碎了他的每一分理智。
“留下来吧……”
清晨阳光微暖,带着雨露的味道透过窗格散在青玉石砖上,泛着程亮的光泽,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楼幽兰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么着的就算是苦尽甘来了?他没法子相信,兜了这么大一圈,聆歌竟然还会是自己的,完完本本是他一个人的?
他先头早就做好了准备,想着聆歌同那个姓容的既然已经成亲了,就是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南辰国民风开放,女子失贞,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可现在呢,他突然知道了,原来前面那些个想头,都是自己吓自己的,她的聆歌忠贞着呢,现在简直就是皆大欢喜!他捡了这样一个大便宜,兴奋的一夜没睡,瞪着帐顶,咧着嘴笑了一晚上。
这下子好了,他就不用天天沉香院和方茶院来回的跑了,他可以一门心思的待在这同她过日子,以后只要她怀了身孕他就立刻上奏请封她为正王妃,谁都拦不住!
收了收胳膊,怀里有个小人,枕在自己的肩头正熟睡着,他从未有过这样满足的时候,一颗心被撑得满满的,全是聆歌,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这些个中滋味他没法子同别人讲,只能自己生受着。
楼幽兰望着她安然的眉眼,水嫩的肌肤在阳光下甚至可以看见涌动的血脉,她住在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动,便带动着自己的周身全部都温暖了起来。他低下头又忍不住的再三啄吻聆歌的嘴唇,初见她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竟会爱得她如此发狂。
“唔……”聆歌微微蹙了眉,浑身酸涩难忍,说不出的难受。过了半晌她才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初见楼幽兰时,自己还有些怔忪的分不清状况,待清明都回归了灵台,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一张小脸霎时变得通红。
楼幽兰好笑的看着她娇憨的模样,这样多好,每天清晨一醒,他都能瞧见她这海棠春睡的小模样,比画还美的姑娘,他怎么都爱不够。
聆歌慌忙的将自己藏在锦被里,声音转了几个圈,抛出来时闷闷的:“你看着我做什么!”
“这会害什么羞?你先出来,让我好好瞧瞧你?你还好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聆歌更加的羞愧难当,昨晚她是魔怔了,怎么会一冲动便让这个坏胚留下了:“你、你不要脸!问我这个做什么!你快走!你不去上朝吗!”
楼幽兰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伸手一把掀开锦被,将她从里面拽了出来:“你这人怎么还翻脸不认账了?占了我的身子,你还要始乱终弃是怎么着?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
聆歌瞪大了眼睛,瞅着他那不要脸的样儿,真恨不得去扇他两个耳刮子,可是现在不行,她手上没空,还得护着胸前的一片春光呢。
“你还要不要脸了!明明是你!是你、是你……”
“是我什么?”楼幽兰狭促的看着聆歌涨红的双颊,她这样有趣,让他沉迷的想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了。
心中麻痒得厉害,楼幽兰身子猛然一翻,听得聆歌下意识惊呼,再睁开眼睛时不知为何就被他压在身下了。楼幽兰撑着双手支起身子低头望着聆歌,那双好看的凤目带着压抑的深情与情欲慢慢的俯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寻到了她的唇:“歌儿,为我生个孩子吧……”
“喂你——”聆歌慌忙挡去他不安分的手“大白天的,你还要去早朝呢!”
楼幽兰嘿嘿一笑,他现在得了新乐子,能放弃才叫见鬼,他一把将纱幔扯下,在聆歌的惊叫声中掩盖了一室的旖旎。
!
☆、第五十九章 一窗一几一枝春
白桑在外面等的心急火燎,眼见着就要误了早朝,他候在方茶院外面急得团团转,又实在不敢出声提醒,刚才明明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怎么一转头就没了动静?
也怪道他们主子王爷,这么青天白日的没个节制,叫他说什么好,他主子王爷身体健硕,那个……精力充沛……
“白侍卫?一大早上的您在方茶院溜达什么?”
白桑回了头见是颜真带着一名陌生男子站在门口,脸色一正立刻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是?”
“这位是辛夷,辛公子。昨儿听说侧王妃受到了惊吓,辛公子医术盖世,我特地找来为侧王妃请个平安脉。王爷也是知道辛公子,还称赞辛公子医术高超,可以经常来为侧王妃请脉呢。”
“嗯,我没旁的意思,就是看着这位公子眼生,还请辛公子见谅。”
辛夷没说别的,拱手揖礼后,依旧安静的站在门外。
“白侍卫,您这是……听墙角呢?”
白桑面上一臊,咳了一声:“昨儿王爷歇在方茶院了。”
“什么?”颜真面色一变,立刻涨红了脸“他们、他们!”
“嘘!”白桑吓得急忙捂住颜真的嘴“你作死吗?在这大呼小叫的,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两位主子本来就是夫妻,住在一块多新鲜!咦?辛公子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身子不舒服?”
辛夷一怔,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劳白侍卫惦记,只是有些头痛罢了。”
“这是怎么话说的,您这来给我们王妃瞧病,病人还没怎么地呢,大夫就先病了?也怪道现在这天气跟变脸子似的,说变就变,辛公子先次间歇着吧。颜真,送辛公子去次间看茶。”
“是。”
“白桑。”
房里传来楼幽兰慵懒的声音,白桑一震,立刻应了一声,提着衣摆便开门走了进去。那房门只是微微开启,传来女子婉柔的说话声,浅浅低语,盈盈而笑,辛夷还来不及听清,门扉便再次关阖了。
“王爷醒了?奴才拜见王爷、王妃!王爷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聆歌将楼幽兰的发髻整齐的束进玉冠里,听闻白桑这样说,才微微侧头道:“白侍卫这么说我可不敢当,如今我是侧妃,您这么叫,可是要折煞我了。”
白桑跟在楼幽兰身边的年头不短,混得像个油调子,这会子眼睛一弯伏身在的朗声道:“在奴才眼里心里,阖府上下就您一个是王妃,除了您奴才眼里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楼幽兰穿着五爪金龙的绛红色朝服安静的坐在圆墩上,乖乖的任聆歌摆弄,这会听了白桑的话斜眼一看,显然心情不错,笑骂了句:“德行!”
白桑嘿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片刻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道:“王爷,辛公子来为王妃诊脉了,这会正在次间候着呢。”
“辛公子?”楼幽兰一怔,拧着好看的长眉,搜肠刮肚的想了半晌都没记起这人是谁。
聆歌放下手中的木梳,微微有些疑惑:“辛夷来了?阿真也没提前同我说一下,叫人家好等。”
“等会!”楼幽兰一听,立刻凤目微挑,一把拉住聆歌的手“辛夷?你叫的可真够亲热的!他是谁?那天来给你诊脉的郎中?他倒是勤勉,隔三差五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