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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羽哭的肝胆俱裂:“太医已经给他开了方子,这会子热退了,太医说睡一觉,明儿就能好。你这是做什么呀?值当用命去换吗?你要是被他们打死了,二哥就是连给你收尸都不能够!我的歌儿啊!你是想要了二哥的命吗?”
聆歌听着心里一阵阵的发涩,鼻子一吸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趴在床榻上小小个人儿,梗着脖子说了句:“值!”
那么苦的日子都没掉下一滴眼泪,这会儿是怎么了?容渊的怀抱很温暖,有一股子玉兰花香,让她恍惚觉得像是她二哥,想起她那苦命的二哥还在北曜皇宫里苦苦的煎熬着,聆歌满肚子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的喷泻而出,缩在容渊怀里哭的天昏地暗,几乎要将这十五年的苦楚全部倾吐。
“我的二哥啊!”
容渊凤目微微一沉,说不清的心思,她这么难过,自己也跟着肝肠寸断,可他总觉得这时候她要能扯着嗓子喊一句自己的名字,那才叫完满。
那日聆歌甩开膀子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直直哭到了天色擦黑,最后精疲力尽的倒在容渊怀里沉沉睡去。容渊公子契而不舍,一个姿势一直保持到聆歌昏睡过去,胸前的衣襟也被她蹂躏的像块破抹布,但是容渊公子心里乐和,比吃了蜜还甜,小心翼翼的抱起聆歌回了她住的院子。
轻柔的将她放在榻上,盖好锦被、点燃安沉香,容渊又不放心的站在床头盯着她看了半晌,聆歌眼圈红肿,闭着眼睛沉沉的睡去,烛火映在她颊上,衬得她皮肤光嫩的可以掐出水来,那模样带着三分脆弱七分娇柔,直看得容渊千回百转,一颗心被溢的满满登登。
许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聆歌感觉像是回到三岁以前在北曜后宫,虽然只是零散的记忆,但她真的记得母妃温暖的柔荑轻轻哄拍自己睡觉时的感觉,再之后,就变成了二哥的守护。
阳光暖暖的洒在她颊上,有一股奇特的味道,像是琼芳亭四周的玉兰花,轻飘飘的。聆歌闭着眼睛无意识的蹭了蹭软枕,放松的又睡了过去。
门被轻轻的推开,紫衣端着青盐和胰子悄声进来,习惯性的往床榻上一瞥,只是一眼,震得她险些没将手里的东西砸出去。
他们公子好本事啊!昨儿紫极还和自己说他们公子在情爱方面是个雏儿,得需要他多帮衬,眨眼儿就学会往人家姑娘榻上钻了?紫衣想起来自己以前还梗着脖颈子说他们公子不是个采花贼,今儿一看,怒其不争!紫衣真想伸个手指头戳着他那光洁的脑门子问他“行啊你!长能耐了是吧!”
干净的床榻上,两人和衣而卧,容渊靠坐在床头,双臂轻拥着怀中的女子,一只手还轻柔的哄拍着,阳光透过窗格漾洒在他俊美的侧颜上,为他平添了一份人间的烟火气息。他正低眸静静的凝视着怀中的女子,凤目微垂藏匿着无限的柔情。紫衣看得心中软了软,这样的公子她没见过,这样好,像是寻常家的少爷公子,多了点人气儿。
听见了响声,容渊凤目中所有的感情瞬间隐去,看向紫衣的眼睛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清淡。容渊红了红脸,像是被偷窥到什么不该见的事一样,无声的摆了摆手,示意紫衣不要打扰聆歌难得的好眠。
紫衣见他眼下微青,心中暗自震惊,我这傻公子呦,竟是一夜未眠的盯着个姑娘看,也是,难得佳人在怀他还能正襟危坐,不愧紫极那样咬牙切齿的夸他‘他们公子的人品……忒正了’!
紫衣福了福身安静的退了出去,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回头将这事告诉紫极他又会怎样欲哭无泪。
“这都什么时辰了,她还没醒?”
“柳、柳姑娘!?”紫衣刚一回身见柳念卿俏楚楚的立在门前,吓得差点没咬了舌根子。
柳念卿见紫衣慌慌张张的反手去关房门,奇怪的微微侧倾着身子向还未关紧的门缝中望去。霎时,一张原本红润的小脸便没了颜色儿,她愣愣的杵在原地,只觉一个闷雷在自己的头顶炸开,震得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虽然只是仓促间,她依然看见床榻上那俩个相拥而眠的身影。
紫衣心中拔凉,完了,捉奸在床了……
!
☆、第四章 不速之客扰芳心
“你究竟还要瞒我到几时?”柳念卿憋红了眼睛狠狠的瞪着紫衣“你这会子就告诉我实话,他们俩个人……是不是……是不是好上了!”
紫衣惊得连忙捂住柳念卿的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的小姑奶奶您可轻着点吧!”里面聆歌姑娘睡得正香,这会子要是吵醒人家,容渊公子一生气,她们俩都得排着队去灶房!
紫衣人小力气却大,七拽八扯的将柳念卿请出了院子,纵是柳念卿再怎样挣扎,一个养在深闺的娇滴滴小姐,自然不是紫衣这种常年挽袖子和紫极打架的对手。
紫衣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才将柳念卿松开。柳念卿从没见过这阵仗,被紫衣吓的目瞪口呆,望着手腕上被紫衣攥出的红痕,嘴角一撇刚要嚎啕出声,紫衣额角一跳故意压着嗓子说:“柳姑娘要是再这么哭下去,奴婢可就走了啊,到时候您可是什么事都甭想打听了。”
柳念卿一抿嘴,豆大的泪珠憋在眼圈里直转悠,看得紫衣也不忍心再喝责她:“这就对了,有什么事咱好说好商量,您这上来就哭哭啼啼的,奴婢都吓得不敢言语了。”
“你是容渊哥哥身边最亲近的人,咱们在这谷里也认识七八年了,你别蒙我,现在就和我说实话,你说、你说容渊哥哥是不是和那个坠崖的姑娘好上了!”
紫衣灵光乍现,脑子转的飞快眉眼一弯道:“哎呦我的好小姐您可甭提啦!这事都要撞邪了!”
柳念卿脸色一白:“怎么个说法?”
“咱们公子的脾气秉性您和我一样清楚,那是两袖携清风,明月不绊尘的人物。江湖上哪个人提起咱们公子不得朝着咱们回生谷拜上三拜啊!可自打聆歌姑娘进了谷,咱们公子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不但耗损真元的给聆歌姑娘治病,私下里夜夜去她房里陪着,啧啧啧。”
紫衣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孤男寡女的,三更半夜的,一屋里待着干嘛呀?大眼瞪小眼嗑瓜子儿呀?想想我都臊的慌啊!”紫衣抽空瞥了一眼柳念卿,见她惊得摇摇欲坠,甚是满意的继续道“咱们谷里的姑娘都老实,公子平日里没受过那些个狐媚子的手段,冷不丁的来了个云聆歌,咱们公子哪见过这世面啊!见天儿被她蒙的五迷三道,北都快找不着了!”完了还痛心疾首的跺跺脚。
柳念卿一张脸白的没了颜色儿,心里就像被掏了个大洞,冷风直劲儿的往里灌:“这可怎么办?容渊哥哥一世的英明就要毁在那个贱蹄子手上了?不行,我不能看着容渊哥哥执迷不悟!”
紫衣一乐伸出大拇指:“姑娘深明大义!”
“我要去和聆歌拼命!”
“咳、咳咳,这、这个恐怕不妥。”紫衣一口唾沫星子险些将自己呛个好歹,您找聆歌拼命?那容渊公子就得和您玩命!再说紫衣也就是想趁机醋一醋聆歌,为她和公子能早日在一起使那么一把子力气,要是弄出人命来那还了得!
“那怎么办?我不能看着容渊哥哥一错再错啊!”
紫衣嘿嘿一笑,向柳念卿招了招手:“您附耳过来,紫衣这里有个好法子。”
回生谷里的日子过得极其逍遥,聆歌不但伤势日渐痊愈,就连人都胖了一圈。她望着铜镜中日渐圆润的自己,叹了一口气,回生谷人杰地灵,忒养人了……
“姑娘,聆歌姑娘,您在吗?”
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紫极扯着嗓子喊道:“姑娘,紫极又来麻烦您了,您要是再不救我,小的就要咽气啦!”
聆歌一听是紫极的声音,立马觉得肝胆都跳了起来,紫极这个家伙虽然有趣,但委实忒能裹乱了。
前些日子谷里来了位富家少爷,名叫孙长及,长得勉强算是周正。听说不知怎的从受惊的马上跌了下来摔断了腿,他爹娘膝下就这么一根独苗儿,平日里娇纵的没了边儿,这回受伤让镇里的大夫一瞧,说是得落下病根,以后走路怕是不能齐全了。
孙长及一听,拿根绫子就要吊死自己,他娘吓得抱着儿子大腿死活不松手,哭着闹他家老爷想法子,扬言要是治不好他儿子的腿,他们娘俩一人一根绫子黄泉路上好有个伴。
他爹被逼的没法子,求爷爷告奶奶的才与回生谷灶房升火的小哥搭上线,小哥也热心,回谷里同紫极那么一说,谷里除了容渊还有一窝子的丫鬟小厮懂得医术,紫极也不忍拂了人家的意,反正又不用劳烦公子,也就随口应承下来可以让他到谷中看病。
哪知这位公子爷脾气却大得很,苦的药不喝,大夫手重了也不成,天天吱哇乱叫的吵得谷里不得安生。紫极生怕了扰容渊公子的清幽,刚想着人给他送出谷,不成巧碰见了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云聆歌。
刹那间,干柴碰烈火,孙长及他……相中聆歌了……
凡是聆歌姑娘喂的药就是甜的,凡是聆歌姑娘碰的地方就是暖的,全谷上下只有聆歌姑娘才能安抚得了他孙长及。起初聆歌想的浅,她在回生谷好吃好喝的住了一个多月,人家不但分文不收还以礼相待,谷里流年不利来了个霸王,还就她一人儿能摆得平,这个时候不出手相助,关二爷都得斩了她脖子。
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她还觉得挺乐呵,可乐呵了两天才发现,这孙长及哪是霸王,分明就是牛鬼蛇神,缠人的要命。只要一睁眼睛没看见聆歌,便开始要死要活的胡闹,紫极没了法子只得求助聆歌。聆歌不好拂了紫极的面子,只得见天儿的守在孙长及所住的院子去伺候他,想着反正只要他腿一好就能送出谷去,紧咬牙根也就忍个十天半月而已。
聆歌吐了口应了声‘马上就来’,这个孙长及是祖坟冒青烟,让公主见天儿的伺候,也不怕折了他的阳寿!
聆歌和孙长及所住的院子离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