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去,总是要找个人问问。聆歌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下双腿,见并无明显的不适,这才放下心来起身推门而出,若真是摔成了跛子,那才叫生不如死。
门被轻轻的推开,聆歌惊讶的睁大双眼,漫漫十里玉兰花,遥遥望去竟是满目的极白,虽已是十一月,但不晓得是用了什么法子,还能让这满山的玉兰花常开不败。
聆歌行进几步停在一株玉兰树下,极目远望,不远处的湖面正泛着薄薄氤氲,带着一丝凉意透进骨子里,湖边的亭中依稀可见有一男子正背对自己坐靠在一处软榻上,一头银发静静地披在身后,用一条紫色的带子松松束着,青色衣角摇曳,拖拖撒撒的被微风卷起,午后的暖阳慵懒的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细碎的金。
聆歌心跳的很快,一步步走向那个身影,周身漫天的玉兰花瓣飞舞,带着幽然的香气,被清风拖拽着卷向天际,她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词“白雪镶青衣,碎碎坠琼芳”。
“老伯,请问一下这是哪里?”
男子身形微动,随手将手中的书卷放在身旁的石案上,缓缓起身回头看向聆歌。
聆歌有一瞬间的愣怔,一度认为其实自己已经死了,否则怎会白日里看见神仙?眼前的男子虽是满头银发,可看那张年轻绝世的脸颊,年龄大概也只在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男子长身玉立,漆黑的眸子淡淡的俯视着自己,微风拂过,卷起他绣有精美云纹的青色衣摆。聆歌微微抬头,二哥说她未来的夫君是个绝世美男子,她没见过,但她想应该是同眼前这个男子一样,才不枉费‘绝世’二字吧。男子微抿着薄唇,狭长的凤目带着淡淡的岑寂,好似一抹四月微凉的风,带着玉兰花香缓缓地吹进聆歌心中。
他静静地看着聆歌,没有过多的感情,俊美的好似九天之外而来的谪仙,不沾染半点红尘气息。
“老……呃,不,请问公子,这是何处?”
男子负手而立,答非所问:“我看起来很老吗?”
聆歌一震,她记得这个声音,在她昏迷的时候,这个声音总是似有若无的在耳边回响,清越带着悠远,像是一把上古瑶琴,只是轻轻拨动琴弦,琴音便如潺潺溪流四处蔓延,将她从万丈深渊中唤回。
只是她不知道,原来声音的主人这样的好看,俊美的似不食人间烟火,刚才她叫人家老伯确实唐突了,以为满头银发年纪当是在古稀,却不成想年纪这般轻,他是个美人,既然是美人都比较在意自己年龄和外貌,她管人家叫老伯,确实是唐突了佳人。
“是小女子唐突,请公子海涵,公子风月容貌,宛如天神降临。”
男子似是对聆歌的赞美并不感到新鲜,微微蹙眉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姑娘重伤未愈,应当继续休息。”
聆歌微微一震:“小女子大难不死,可是公子出手相救?”
男子点了点头:“举手之劳。”
聆歌心中微讶,她自然明白自己坠崖落湖一定凶险万分,若不是这位公子医术高超,估计这会她早就去找她母妃团圆了。
这样与世隔绝宛如仙境的地方,眼前的男子又翩翩如谪仙,八成是一个避世的绝代名医。自己坠了湖还能被这样的高手所救,当真是祖坟冒了青烟,这个大运算是撞到点子上了:“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他日若公子有需,小女子一定言听计从、万死不辞!”
男子刚刚展开的长眉又微蹙了起来:“姑娘的身子还需静养,这幽冥湖水极寒,不利于姑娘养伤,还是回房多多歇着为好。”
聆歌的确是重伤未愈,只是走了这几步便脸色苍白,胸口如针刺般痛入骨髓,然而心中惦记着聆风,还是勉强的再次福身:“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小女子还有要事,无法久留,也不敢再扰公子清幽,还请公子告知我该如何走出这里?”
男子微微侧头:“我说的话你不听?可我救了你,你刚刚说要对我言听计从、万死不辞,原来只是随口说说?”
“我……”聆歌哑然,看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没成想性子倒别扭成这样。
男子见聆歌微怔便不再多语,负手踏出亭子,刚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看着聆歌又道:“你不问问我姓甚名何?家住哪里?然后再问问家里是否已有妻室?如若没有,为报救命之恩,你可以以身相许。”
“你……”这下子聆歌完全傻眼,眼前这青衣公子模样生的这般俊俏,脑子却好像有些问题,也难怪,凡是手里有些过人本事的人,大多性情都比较……奇特。
“书中都是这样写的,怎么不对吗?”
“呃……公子,书中的故事,大多都不怎么……实用……”
男子疑惑的拿起刚才随手放在石桌上的书卷:“是吗?我倒认为写的很实用。”
聆歌虽无奈,但也认为不向救命恩人介绍一下自己确实欠妥,可她身份特殊,想了想便神色一正道:“小女子云聆歌,北曜人氏,本是要前往南辰投奔亲戚,不成想在半路受歹人袭击,坠崖落湖。得公子所救,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日后聆歌必派人来答谢公子救命之恩。”
“容渊。”男子想来想又接了句“我还未娶亲。”
“……”
后来聆歌终是没有离开,容渊公子不允,她就是连那片玉兰花林都没有走出来,最后还是容渊公子他老人家大发慈悲,送她回了自己昏迷时一直居住的小院子。
之后的几日里,聆歌并未再见过容渊,日日来为她送药的是一名娇丽少女,年约十三四岁,名唤紫衣,可令聆歌疑惑的是紫衣似乎对自己带着莫名的敌意,每日里除了叮嘱她服药的注意事项外便再无多说一句。
聆歌虽日日为聆风的事忧心,但她的伤势却已明显好转,白日里也可在院子小小的散步半个时辰,只是每当夜幕降临,她的体温就会骤然下降,仿佛全身至于冰湖之中,只要她一闭上眼睛,便会梦见聆风为自己挡刀的画面。
她躲在聆风身后,亲眼看着黑衣人将长剑刺进聆风的胸口,她吓得大声尖叫,疯了一样的扑过去,突然脚下踩空,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坠去,耳边似是有聆风悲恸的嘶吼声,她想开口呼救,可是双唇微张,冰如利刃的湖水便灌向自己的口中,她便再也无力挣扎,只能等着黑暗将她一点点的吞噬。
在她觉得自己要死掉的时候,一双略带凉意的手将她拉出湖面抱进怀里,那个怀抱有着她依恋的温暖和熟悉的淡淡药香,聆歌渐渐的放松了身子,无意识的像那怀抱缩了缩,一只小手紧紧地抓住那人衣襟,像是她最后救命稻草:
“二哥……”
容渊刚想放下她,忽然听见聆歌不安的呓语,手上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向怀中微微发抖的人儿。
聆歌的眉目间满是不安和脆弱的神色,惨白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小,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微微的擅抖着,那只抓紧自己衣襟的小手似是意识到自己即将离开,泛着青白不肯松手。
容渊怔了怔,一双手犹豫着要不要松开,他从未离女子这样近过,只要一低头就可以闻见她发顶的幽香,他再次低眸看去,聆歌粉藕般的后颈露在外面,在烛火下显得异常脆弱。
他僵了很半天,总觉得应该把她放开,大不了再点一支安沉香助她睡眠,可不知怎的,瞥见她不安的睡颜,总觉得有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的牵扯着他心底的某一个角落,有些痛又有些痒,是他从来不懂的感觉。
他很少有这般举棋不定的时候,僵在那里好一会,最终一声极轻的叹息后聆歌便陷入一个更加温暖的怀抱,容渊身形微动,慢慢收紧怀抱。不知道他触动了哪一处玄机,悦耳的银铃声便如月下的玉兰花,带着无限轻柔在月光下慢慢回响。
难得一夜好眠,聆歌醒来时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不少,毕竟是坠崖落湖,容渊把她从湖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基本都已经踏进阎王殿了,能把她救回来已是不易,可惜到底是动了根基,想要恢复成以前八成是没戏了。
好在聆歌向来看得很开,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没成想几乎进了棺材还能被容渊公子给挖出来,现在她不仅活着,还能打算着怎样去找她弟弟,落下点病根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姑娘醒了?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紫衣刚巧送药进来,见聆歌已经醒了,眉眼间的神色倒是轻松不少。
“谢谢姑娘体念,聆歌身子并无不适。”
“姑娘下次身子不适要及时告诉奴婢,昨晚那个样子可是吓坏奴婢了,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就浪费我们公子救你时花的那些个力气了。”
“昨晚?”聆歌自动忽略紫衣语气中的酸意,只是紫衣说起昨晚,她倒是没什么印象了,昨晚她早早的歇下了,难道梦游了不成?
“姑娘不记得了?”紫衣瞪了瞪眼睛“昨晚姑娘歇得早,奴婢晚上来给姑娘送药的时候,姑娘身子正是不好的时候,脸上惨白的没个颜色儿,浑身都抖的跟筛糠似的,奴婢怎样唤您您都没个反应,最后没辙了只好把公子找来了。”
“公子?容渊公子?”
“咱们谷里除了这位,谁还能称作公子?姑娘……一点印象都没了?”
聆歌茫然的点了点头,她只是依稀记得前半夜噩梦连连,到了后半夜不知怎的就开始睡得安稳了,还梦见聆羽哄拍着自己睡觉,全然没半点记忆是关于容渊公子的。
紫衣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心碎的成了渣滓,他们公子多清高的一个人,平时与他们说话都像隔着云雾般。这位姑娘倒好,旁人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运气让她一个人都撞上了,公子不但救了她,昨儿还抱着她一夜,就为了能让她安心入眠,结果人家根本就不记得,太暴殄天物了:“姑娘昨夜被噩梦魇到了,怎样唤都不醒,公子担心姑娘夜里睡不好,所以一直陪了您一夜。”
聆歌心中一阵猛跳:“一夜、一整夜?”
紫衣见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