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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歌微微喘息着,抬手覆在自己的眼前,她浑身都在颤抖,脑海里拼命的拒绝相信颜珠说的每一个字。
纤细的手指微微抬起,指着牢门的方向,费力的吐出两个字:“你走……”
颜珠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瞧见聆歌那个样子却是于心不忍,她咬了咬下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侧王妃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是阿珠对不起您,这辈子阿珠陷在情字里没法子逃出去,您是过来人,定会明白阿珠的无奈……若是有来生,阿珠衔草结环,再报答您的大恩!”说完竟当真隔着狱门,对着聆歌长长的拜倒下去。
聆歌强打着精神,刚才颜珠的话对她波动颇大,她本想对她置之不理,可终究还是有分不开的情分,她叹了口气:“阿珠,你我各为其主,分不出对错,我不恨你,却做不到完全的不怨你。我不是为着你背叛我,而是因为你竟然连我的孩子们也不放过。”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额头上愈发的滚烫,浑身都像是在燃烧起来:“罢了,是以至今咱们说什么都没用了,你走吧,打今儿起咱们就要形同陌路了,作为曾经的姐妹,我再实打实的劝说你一句,情爱里固然美妙,犯些傻气也不打紧,但总归要识得斤两,不要白白的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聆歌睁开了眼睛,费力的撑起身子靠在后面阴冷的墙壁上,她看着颜珠,早就没了往日的温存,像是在瞧着陌生人,提不起半分的暖意:“我这话说的不客气,咱们也没什么可能了,你走吧,往后若是要囚要打尽管招呼,可若还是像现在似的来劝我,就免了白,你白费了口舌,又扰的我耳根子不得清静。”说完摆了摆手,轻轻的将眼睛闭了起来。
颜珠欲哭无泪,红着眼眶子有些不知所措,她们早就会有今日,自从她以太子殿下的暗子埋藏在聆歌身边开始,结局早就书画好了的,她虽做好准备,却依然难过,毕竟不是蛇蝎心肠的人,有过真情,所以破裂的时候才会更加的心痛。
最后颜珠还是走了,那个小瓷瓶依旧留在原地,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有烛火映在瓶身上,像是一处星芒,不知怎的就落在了这里……
聆歌浮浮沉沉间睡了醒,醒了睡,牢里极度的安静,百无聊赖的只剩下水滴的声音。那些狱卒们没个良心,连着两天下来连一滴子水都不肯给她,更不用提吃食了。
她受了重伤,又发了热,这会子浑身软塌塌的没有任何力气,瞧这形容,她估计真要连这三天都挺不过去了,若是就这么死在这了也好,兴许可以无形中帮衬着幽兰一把。
告诉皇帝,瞧见没有,你的太子为了让弟妹诬陷弟弟,活活的屈打成招,还好她儿媳妇有德行,宁死不屈,将自己累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了。
聆歌的手指动了动,嘴唇干涩的发了白,她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楼幽兰不会真是想让自己这么死在大牢里而成全了自己篡位的野心吧?
眼睫有些湿润,她的幽兰不会这样子的冷酷无情,他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怎么舍得她如此的难过?他一定是有他的无可奈何,她虽然不懂,但她始终还是信着他的。
浑噩间有人将牢门轻轻打开,来人动作很轻,踩在干草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聆歌很想看看是谁,可惜终究泄光了最后一丝的气力,就是连睁眼都做不到了。
那人跪在自己身侧,呼气有些急重,像是带着不敢置信的惶恐,颤抖的伸手抚住自己的额头。
他的指间有着自己熟知的幽香,知道午夜的幽兰吗?悄然绽放,带着极致的神秘,美得惊心动魄、撼人心脾。
是他……
“歌儿……”楼幽兰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他想了千百种结果,她生气了,或者愤怒了,再不委屈了也成,她不肯搭理自己,需要他千方百计的讨好,才肯同自己说话。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简直被吓得找不到了北,有人传密信给他,上面简简单单的就四个字“屈打成招”。
楼幽兰吓得魂飞魄散,觉得自己还是轻看了太子,他已经完全魔障了,巴不得立刻就将自己置于死地,所以他没了耐心,竟然这么全然不顾的对聆歌严刑拷打。
太子打得如意算盘,只要逼得聆歌招供,让她在皇上面前参上自己一本,他就是有一万张嘴都要讲不清了。
聆歌浑身滚烫,本就破败的身子经过这么着的一顿毒打,早就是奄奄一息。眼下容渊被自己赶回了回生谷,聆歌若是真的有了不测,谁又能来救她?
楼幽兰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颤抖,抱着聆歌的手抖得失了水准:“歌儿?歌儿?醒醒,醒醒……”
他的声音听着令人心疼,带着惶恐不安,好像每说一句都是使出周身的力气。聆歌听的心疼,她觉得自己想得没错,她的幽兰不会是那样六亲不认的家伙,他疼自己,爱自己,瞧,这不是来看她了吗?
在这最后一夜里……
聆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其实是瞧不见那人的脸庞,一切都混沌不堪,只能勉强得瞧出个大概。
他穿玄色暗纹绣锦服,就像自己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模样,那晚他站在窗子下面,一双凤目里是毫不掩饰的飞扬跋扈,她当时惊怪,天底下怎么能有这样狂妄的人?那时的想头呢?不过是想离着他远一些,再远一些,最好这一生都没个交集才好。
可是世事难料,他们的命运八成早就刻写在了三生石上,注定要历经磨难与纠葛,谁都逃不掉……
“歌儿……”楼幽兰的声音苦涩难抑,抱着聆歌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他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眉眼,觉得心肺在一瞬便被绞成了粉末。
他一遍一遍的唤着聆歌,带着明显的鼻音,有光火投射在他眼角的泪花上,像是一颗朱砂,刻在心头,印在眉间。
聆歌安心的腻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缓缓地牵起唇角。
“幽兰……玄宁和凤羽……死了吗?”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是无情天家心
牢里又恢复了死寂,即便他们俩个人这样相望着,也感受不到彼此的气息。
聆歌脸色衰败,唇角的笑容却从未消逝,如同一朵极致妖冶的彼岸花,带着周身的热量与绝望,映在楼幽兰的凤眸中无比的刺眼。
他们俩俩无语,时间好像在这一刻真的静止了一样,聆歌瞧得出楼幽兰凤目中的惊愕与挣扎。
她还是有些难过起来,有一瞬真的很灰心,他还是犹豫了,在自己和皇位之间,他还是犹豫了……
是她太过不自量力,当真以为被楼幽兰供在心头上。像颜珠说的那样,他爱自己兴许不假,可若是和皇位比呢?还是不值一提,她高估了自己,以为楼幽兰为了她断然可以放弃一切。
“歌儿……是我对不起你,放你在这里受苦,我不知道他、他竟敢、竟敢如此对你,我、我真是……”楼幽兰凤目通红,像是在极度的隐忍着。
他做梦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破败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歌儿,他刚刚踏进牢房里时,险些要忘了怎样呼吸,聆歌浑身浴血的躺在那里,悄无声息,若不是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他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聆歌突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你来做什么呢?看我死了没有?看我还能不能被你利用?”
楼幽兰浑身一震,眉宇间有止不住的惊恐:“歌儿,我——”
“幽兰,你想做什么我拦不住你,可我要问几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我,我若是不知道真相,怕是真的要郁郁而终了。”
楼幽兰惶惶不安,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的害怕,聆歌神色决然,竟像是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一样。
他小心翼翼的觑了眼聆歌的表情:“你说,我回答你便是。”
“你当初娶我可是为了两国联姻,好借助我们北曜的力量,助你夺得太子之位?”
楼幽兰脸色一白,有片刻的静默不语,过了许久,才慢慢地应了声:“是。”
“你其实明知道望星台上的那个女子不是我,对不对?你明知道那个人是赵聘婷,却还是因这个由头来与我牵扯?让我误认为其实很早就和你相识了?”
他的眉心微拢:“是……”
聆歌笑了笑:“楼幽篱是你设计助他在燕坪国登基的?”
“是……”
“你又设计让父皇降罪于他,然后你领兵前去剿杀他?”
“是……”
“是你让太子先于我们回到天赐城的?为的就是可以抓住我?”
“……”
“他把我们的孩子抱走这件事你也早知道对不对?你将计就计将孩子从太子殿下手里秘密夺走,为的就是想骗我说孩子已经死了,让我恨太子,然后死心塌地为你卖命?”
楼幽兰抱着聆歌的手终于松了开来,他面如死灰,豁然震袖起身:“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谁告诉你的?”
他的声音冷厉,再也没了往日温情,低头阴鸷的看着她:“是谁跟你这样诋毁本王的?老十九?还是你身边那个背叛了你的下贱蹄子?”
聆歌浑身都痛,额头烫的像是发了火,只是她现在早就顾不得这些,费力的撑着墙身摇晃的站了起来:“原来……这些都是真的?”她有些不敢置信“你为了太子之位而利用我?杀害你的兄弟,现在你还要利用自己的孩子?玄宁和凤羽呢?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楼幽兰蹙了眉背过身去,一双手负在身后慢慢紧握成拳,过了片刻才将手心打开:“他们都很好,也很安全,只是现在还不能回来罢了。”
他叹了口气,微微侧头,光晕笼在他的侧颜上,俊美如同玉雕:“我当了太子有什么不好?如果是太子,皇位就指日可待,以你我的感情,我会封你为太子妃,甚至是皇后。而我们的玄宁呢,他就是以后的东宫!这有什么不好的?歌儿,这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幽兰?”聆歌有些陌生的看着他“可他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