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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妃见天儿的心惊胆战,皇帝却没那个闲功夫来搭理她,当夜便密招了楼幽兰进宫。
偌大的乾德宫里寂静无声,只燃了几盏宫灯,偶有穿堂风一过,光影交错间,显得殿内更加的阴森可怖。
楼幽兰进来的时候,他父皇正一脸倦容的坐在圈椅里闭目养神,听见自己进来问安,也并未睁眼。他疑惑的用眼神询问皇帝身边的崔吉祥,见后者只是暗自摇了摇头,心中一警,知道皇帝有重要的事要交代自己,便跪在那里安静的等着皇帝发话。
“十七啊,你多大了?”皇帝的声音突然想起,略微的沙哑,荡在这乾德宫里,显得空旷无边。
“回父皇,儿子过了年便二十二了。”
“二十二了……你都已经二十二了。你三皇兄呢?”
“三皇兄今年应是三十有四。”
“三十四……朕将他放在身边养了三十四年,却养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咳咳咳、咳咳……”
“父皇!”楼幽兰一惊,忙膝行了几步“父皇还请注意龙体!”
皇帝摆了摆手,接过崔吉祥递来的温茶,轻抿了一口,再次抬头时,一双凤目早已没有半分情。帝王的亲情本就淡薄,江山社稷永远超出一切,所以他终归只能是那个杀伐决断的无情帝王。
“十七,老三留不得了……”
!
☆、第八十五章 酒后真言心欲碎
次日早朝,皇帝当众亲封楼幽兰为大将军,其十九子楼幽然为右将军,于新年后元月初十,领兵三十万前往燕坪国诛杀楼幽篱。
旨意一下,满朝文武顿时哗然,父子反目成仇终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实际上在楼幽篱选择了自立为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与南辰国的决裂。
楼武帝儿子多,不差他这一个!楼幽篱敢戳他老子的脊梁骨,就要做好这样一去无回的准备。
对于这样的决定,楼幽兰一点都不意外,自己筹谋了那样久,再加上楼幽篱确实不提气,那边还有太子殿下的不依不饶,最后他落得个身死异乡的结局那是必然的。
只是楼幽篱是第一步,他是个草包不足为惧,后面的那个太子才真是头疼。太子贤德,在朝上虽无太大建树,但至少落得个仁德的贤名。想动他,怕真是要有一番苦战了。
“十七哥想什么呢?”楼幽然一屁股坐在圈椅里,随手捞起一个暖手炉就捂在怀里取暖“可真够冷的,今年不同往年啊,刚一入冬就下了几场大雪,燕坪国那地方鸟不拉屎,估计都没法子待!好在父皇还让咱们在家过个年,只是大战在即,这个年怕是也甭想过好了。”
楼幽兰才不管燕坪国那是冷是热,说实话,他现在恨不得将楼幽篱挫骨扬灰了!什么时候自立为帝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聆歌眼下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他这一走不打紧,留下她可怎么是好?
南辰国到燕坪国,来来回回就得数月之久,还不算上需要打仗的时间,到时聆歌生子,他肯定赶不回来。
把她自个儿留在府里?怕是她都熬不到自己回来,就得被祸害得连点渣子也剩不下了。
楼幽兰不语,只管锁眉沉思,楼幽然见此叹了口气:“想十七嫂的事呢?要我说,您要是真担心她,把她带着不就得了,女扮男装,混在军营里,保准神不知鬼不觉的。”
“不成!”楼幽兰摇了摇头“先不说她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经不起这样长途的奔波劳顿,再说咱们是去打仗的,又不是游山玩水,刀剑无眼,虽然不用她上战场,但总还是怕有个万一的。还有那云聆风,到了现在都还没个谱,若是带着她,少不了要徒增麻烦。所以不成,不能带着她走。”
“那就把她留在府里,找几个妥帖的人,严实儿的给十七嫂保护起来,或者干脆把她再送到别院里去,自个儿在那过日子,生了孩子也能安全点。”
这似乎也是唯一的办法,楼幽兰头疼了一天,左思右想还是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这个女人实在太麻烦,不对,或者说有一个在心尖上的女人才真是麻烦。
他不停的为她筹谋着,觉得唯有时时刻刻的将她放在眼前才能安心。这次他出征,快则半年,慢则三年五载,这样长的岁月她又不在自己身边,可要他怎么煎熬?
“十七哥……”楼幽然放下了暖手炉,展了展衣袖,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您和十七嫂……还冷战呢?”
说到这个,楼幽兰当真是连生气的劲儿都没了,一连三个月,他和聆歌说过的话都还不到十句,这个丫头片子十足的犟种,非要和自己宁死不屈。
他与木丹大婚那晚,话说的是有些过分,可是若不是她和辛夷不明不白,若不是她非要戴着那支发簪,若不是她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他也不能发那样大的脾气。
“唉……”楼幽兰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他长叹一声,又抬手按住额角,楼幽然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您二位也不能总这么僵着啊,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新年了,过了年咱们就出征了,您打算怎么着?这事就这么晾着了?”
“你十七嫂就是个犟眼子,明明是她做了错事,现在反倒弄得我不上不下!”楼幽兰其实很少同旁人说起他和聆歌之间的事,一方面觉得夫妻俩吵个小假不至于满世界嚷嚷。再说这事他也确实没脸子提,被戴了绿帽子,自己偷偷的压在心里就得了,说出来让人知道了笑话。
好在十九弟不是外人,当初聆歌大闹慈寿宫的时候,他也曾拼了命的救过她。再加之往后的这些个岁月里,楼幽然始终都瞧着俩人分分和和,暗地里也出了不少的力气。
他也是楼幽兰唯一能大吐苦水的人,现在他就是他十七哥的唯一救星,没了他的帮衬开解,怕是他十七哥当真就要郁郁而终了。
这个时候他们二位都钻进了牛角尖,十七嫂子犟,他十七哥也不愿意先低头,这个时候该怎么办?眼看着大战在即,他不能让他十七哥带着忧虑上战场,他是他们二位的和事老,关键时候,还得自己登场!
“行了,十七哥先别想那些个烦心事了,明天弟弟在旺福楼订一桌,咱们兄弟俩好好的喝一杯可好?”
楼幽兰也是烦闷,这个时候战事已定,他就等着过了年打了包袱上战场就成了,现下稍微放松些也没什么打紧的。聆歌的事闹得他每日忧心忡忡,这会子能去喝些酒也好,酒能解忧亦能忘忧。
“好!就这么定了!明日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旺福楼于城西,是天赐城里最有名的酒楼之一,但其菜价高昂只能让平头百姓望而却步,所以能进得了旺福楼的大多非富即贵,兜里没银子是万不敢踏进这里半步的。
楼幽兰自打同聆歌成婚以来,便将以前的那些个浪子作风收敛了十之八九,可他之前毕竟是荒唐过,天赐城里没人不知晓他的名号,这旺福楼便是他曾经经常光顾的地方。
今日来的人不多,就他和十九弟,连白桑都被赶了回去。楼幽然今天是抱着让他十七哥喝断片儿的豪情壮志前来的,若是有下人在,怕他十七哥要面子,喝的不能尽兴,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哎呦!二位爷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小的还以为是咱们这里的菜色不合二位主子的胃口了呢。您的雅间咱们每天都打扫呢,就盼着二位主子能大驾光临!”
老板陪着笑脸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这两位是天赐城里最尊贵金主儿,他们能来,对于旺福楼来说那就是天大的荣幸。所以,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了他们,这会子就是要自己管他们叫爹,他都不带含糊的!
楼幽兰心情不豫懒得开口,楼幽然倒是无所谓的一笑:“您这儿的菜色是天赐城里数一数二的,要是连您这都不好了,怕是城里就没地儿吃饭去了。行了,还是老样子,好酒好菜给爷上着,咱们雅间里等着,没用的人就别来搅了爷们儿清幽了。”
“您放心,小的都明白,二楼除了主子们都清干净了。”
楼幽然满意的点了点,随着他十七哥缓步上了楼梯,奔着自个儿的雅间就去了。
他们的雅间设在二楼西南临窗,店家为了讨好他们,这雅间无论客多客少都终年只留着他们用,这也是他们常来关顾的理由之一。身份尊贵了,就要有点特殊待遇,与那些铜臭商人万不可混为一谈。
楼幽兰他们刚坐进雅间不久,十多样的精致菜肴连同温好的陈年花雕便一齐端了上来。他们兄弟二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间两大坛子酒便见了底。
楼幽然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今儿的主要目的是让他十七哥喝好。所以看他劝酒劝的卖力,自个儿却不见多喝,反正楼幽兰是千杯不醉,不先灌他个五六坛,就套不出他心里话!
酒过三巡,桌子上零零散散的倒放着七八个空酒坛子,可满桌子的菜却没见得动了多少。
楼幽兰海量,就这么喝着也不见他失态,反倒是越喝越精神。这会子一双凤目亮的吓人,举着酒杯的手稳便的像是好人一个,一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他虽面上看不出来,但确确实实的已经醉了,他这人就是这样,清醒的时候胡作非为,喝醉了的时候,却正常无比。
可行为再正常,思维也早就混乱了,人说醉酒后你便可以看见深爱的人,这话不假,他现在满眼都是聆歌的身影,她的巧笑嫣然,她的蹙眉微怜,她的喜、她的怒,化成千万缕影像漂浮在空气中,好像只需一个探手,便可以触碰到她。
“歌儿……”他还是醉了,对着空气喃喃出声。
楼幽然一个激灵,知道火候已经够了,忙又为他添了一杯酒道:“十七哥想十七嫂了?”
“想?”楼幽兰侧头,似是在极为费力的思考,过了半晌才摇首道“不、不想。”
“不想?”
“不用想她便天天的在我脑子里转悠,若是再去想,那真是要生生断了我的命啊。”
楼幽兰说的愁苦,眉心紧缩